第四章

遠離戰場的密林中，平時受盡欺壓的苦哈哈們難掩臉上的興奮，不是揮舞着自己手裏的戰刀，就是把同伴撿回來的長槍拿過來比比劃划。

東方跳上一棵被雷劈斷的大樹把大家都招呼過來。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支部隊了，部隊就要有部隊的紀律，只有大家都遵守鐵的紀律，我們才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眾苦力都瞪大了眼，等着東方說下去，這些從未參加過軍伍的下層百姓，對於紀律一說，都是感到十分的新鮮。

“第一條紀律：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東方橫掃了一下眾人，“這一條需要我向大家解釋嗎？”

伊雷笑了起來，“這一點大家都懂！沒有統一的指揮怎麼能打勝仗！快說第二。”

眾人皆笑！

“第二，不得劫掠平民百姓，我們不能成為一支人人喊殺的盜賊軍！”

伊雷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是我們的糧食從哪裏來？”

東方微微一笑，“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條，加入我們這支部隊，我們從此就是一家人，大家榮辱與共禍福同擔，戰場上的戰利品是屬於部隊屬於我們大家的，不得私藏！”

說完，東方瞄了一眼眾人塞得鼓鼓囊囊的褲袋，呵呵輕笑道：“都摸出來吧，讓大夥兒都看看找到些什麼好東西！”

氣氛一時變得尷尬無比！

伊雷的眼睛變得賊亮賊亮，緊緊盯着眾人的褲袋，“哈哈，你們這些臭小子，手腳還真利索，收穫蠻大的嘛！快摸出來給老子看看！”

一席話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不過尷尬的氣氛也蕩然無存！當下就有人把自己褲袋中的東西摸了出來，叮叮噹噹地拋到東方站立的斷樹下！

“這是老子自己撿的東西，為什麼要交出來，我不服！”人群中傳來一陣暴喝！

眾苦力自動從聲音出的地方退開，一個腰挎長刀，桀驁不馴，滿面怒容的漢子出現在眾人閃出來的一塊空地上。

“哦！你以為憑老兄的一己之力就可以撿到這些東西嗎？”東方仍然面帶微笑，圍在那漢子周圍的苦力眼裏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再說我已經說過了，讓大家把財物交出來，是為了維持我們這支部隊，那是屬於我們每一個人的，我東方與大家同甘共苦，絕不會拿取其中的一分一毫！”

“呸！”大漢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暗地裏會做些什麼？總之我決不會把東西拿出來，了不起不參加你的部隊！”

刷的一聲，伊雷把撿來的騎士戰刀拔了出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倒要稱稱你的斤兩！”

東方一擺手，制止了暴跳如雷的伊雷，“好，你不加入我們，我不勉強！但是你得把撿到的財物留下！”

刷，漢子也把腰間的長刀拔了出來，不再說話，惡狠狠地盯着東方。

正當眾苦力要出怒喝之時，一個淡淡的灰影從東方站立的斷樹上一掠而出，當的一聲清脆的兵器交擊，東方已站到了那自恃有幾分武技狂妄自大的漢子身前，手裏握着從伊雷手中奪過的騎士戰刀，刀尖顫也不顫一下直指在大漢的咽喉上，漢子手中的長刀已經被擊落在腳下。一個回合，不，應該說那漢子根本還沒有機會還手就已經被擊敗了。

眾苦力何曾見過如此精湛的刀技，瞪大了眼睛竟然忘了驚呼。

伊雷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剛才還握着戰刀此時卻空空如也的右手，一股駭然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幸虧剛才奪刀的不是敵人，否則順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豈不是做了鬼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摸出來！”東方的話里透出冷森森的味道，讓聽到的人脊骨不由自主一陣涼。

更不要說當其沖被刀尖指着咽喉的壯漢，此時他的臉色像死魚肚皮一樣白，抖抖索索的雙手飛快地把褲袋裏的財物盡數掏了出來，叮叮噹噹地丟在地上。

東方持刀的手一動不動，森冷的目光象要刺入壯漢的內心深處！

“沒……沒有了！”壯漢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說話的聲音在不停地顫抖。

“你走吧！”東方冷冷地說道。

眾人都被東方這一刻顯現出來的脾睨天下的氣勢所震懾，沒有人言，樹林裏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楚的聽見。

壯漢氣色灰敗，驚恐萬狀地倒退兩步，然後轉身往樹林外跑去，生怕東方突然反悔，慌亂中，被凸出地上的樹根絆了一個趔趄，惡狗撲食一般摔倒在地，引來苦力們一陣鬨笑。壯漢哪還顧得體面，連滾帶爬象一條夾着尾巴的狗，狼狽地逃出樹林之外。

“為什麼要放他走？便宜了他！”伊雷走到東方的身後問道。

東方轉身，手中的戰刀好像是隨意的一拋，卻刷的一聲準確無比地**了伊雷腰間的刀鞘。眾苦力震驚失色，伊雷更是嚇了一大跳。

“這種自私自利膽小如鼠之人，殺了他污了這把戰刀！”東方的聲音說的雖輕，卻一個字一個字敲擊在每一個苦力的心頭。一句話，就將這些本是一盤散沙的苦哈哈們緊緊地凝聚在了一起，此時的東方在他們心目中有如天人，苦力們寧死也不願意成為東方眼中自私自利膽小如鼠，連殺都不配的角色！

“大家說說，我們的軍隊該取一個怎樣的名字？所謂師出無名，一個響亮的名字可是很重要的！”東方拍拍手，輕鬆地說道。

“還要取名字的嗎？”伊雷的面色有些為難，這也難怪，這些苦力都是些平日裏偷雞摸狗的角色，讓他們幹些雞鳴狗盜之事絕對勝任愉快，至於取名字這種事情就象是讓大象穿針為難萬分！

“叫大牛軍好不好？我們村子裏的大牛力氣很大的！”人群里一位仁兄想出了一個名字。

“切！”眾人齊皆扁嘴！很明顯這個名字不和眾意缺乏群眾基礎！

“那叫打狗軍怎麼樣？我給我兒子就取的這名兒，我可是想了三天，村裡人都說好！”這位仁兄顯然不死心，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搬出來了，不過八成他在村裡時見過的最兇猛的動物就是狗了！

“靠！”已經有人對這位仁兄怒目而視！

“不然那就叫……”這位仁兄還打算繼續說下去。

已經有十數聲“閉嘴！泄特啊噗！”從四面八方傳來。

“大家靜一靜！”東方輕擊了兩下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在我的家鄉是最崇尚龍的，龍是最神聖最強大的動物，要不我們的軍隊就叫龍之軍。”

“龍之軍！”眾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同時想到戰場上那兇猛無比的怪獸，卻哪裏知道東方說的此龍非彼龍，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因為所有的人都在點頭了。

名字是確定下來了，可是組建軍隊的千頭萬緒才剛剛開始，伊雷這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擁有一支軍隊，竟然有如此多的紛繁雜務。

先清點從戰場上清掃來的戰利品，總計有：騎士鎧甲43套，騎士戰刀三百餘把，長弓一百餘張，弓箭數千支，長槍兩百餘支（竟然還有一桿龍槍），至於笨重的盾牌，卻沒有一個人去撿拾。而那些財物竟有金幣三百多枚，銀幣數千枚，外加一枚碩大的鑽戒，估計是那位老兄從一位將領級的人物身上取下來的！這就是龍之軍全部的家當，不過那些財物足夠一個富裕人家幾年的花用了！

“對了，你們以前誰是做賊的？”東方突然問圍在自己身邊的戰士。

眾人盡皆沉默不言！

“喲呵！**一擦，全變好人啦！”伊雷在一旁笑罵。

“大家別誤會，做賊沒什麼丟人的，我是有一個特殊的任務要你們去做。”東方連忙解釋，消除眾人的顧慮。

這一下倒有三十餘人舉起了手，表示自己干過那種勾當。

不過一看這些舉手的人也確實是做賊的料，一個個眉眼精靈，手腳靈活，走投無路的時候，想不做賊都難！

東方給每一個舉手的人分了一些金銀幣，在眾人的愕然中說道：“你們分散到附近的市政上去，先去買一些衣服把自己打扮得體體面面的，再為我們這些人採購一些衣飾，食物。”

“就這些嗎？”眾人更加愕然，些許小事，為什麼非得作過賊的人去干？

“當然不止這些，我要你們竭盡所能去打聽所有能收集到的情報，比如哪塊土地是哪個大公的領地，這個大公有幾個老婆，幾個兒女，叫什麼名字？誰和誰關係密切，誰和誰結有宿怨？凡是有關皇室親王的消息，那些地方生了戰鬥，那個地方緊缺什麼物品？等等，等等，只要你們聽到的就記下來，回來向我報告！”

這一下，這些舉手的人頭都要聽炸了，全然不知自己的指揮官要打聽這些做什麼？不過他們都記得龍之軍的第一條鐵律：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

“你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別又被抓去當了苦力！”東方沒有忘了細心叮囑，最後補充道：“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不管你們去偷也好，去買也罷，總之要給我搞到一張這個王國的地形圖，找不到的話，你們自己畫也要給我畫一張回來！我們在這裏等你們三天，三天後必須返回，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這些剛剛成為戰士的苦力們沒有想到指揮官交給自己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去花錢買東西，找人講故事，無不興高采烈出林而去！

接下來清點留下來的人數，加上東方和伊雷總共311名。

東方把騎馬技藝嫻熟的挑了出來，大約有7o餘人，把他們編作一個騎兵小隊，由伊雷率領，雖然現在龍之軍還沒有馬匹，但是這個編製是不能少的，因為馬匹總會有的！

接下來挑選精於弓箭的士兵，這一下能挑出來的就比較少了，先能拉開長弓的不僅要求身高175公分以上，更要有過人的臂力，所以只找出了3o餘人組成了弓箭小隊。

剩下的2oo人東方把他們組成了兩個長槍小隊，不過這兩個長槍小隊比較特殊，除了手持長槍之外，沒有長槍隊必備的木盾，反而一人腰挎一把騎士戰刀。不過麵包總會有的，盾牌也總會有的，慢慢來吧！東方在心裏暗暗想道，這麼多月以來，從沒有這一刻，他對自己的復仇之路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