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幕後軍師
(一)
“啊?你什麼情況啊,你說的那個東西哪裏是什麼合同,明擺着是賣身契啊!”金小萌在電話那頭驚呼的聲音刺的陳灼耳朵疼,他本能地把手機稍微拿遠了點距離。
金小萌是金伯伯的女兒,金伯伯是父母親眾多的老上級老戰友之一,也是和父親關係最好的一個,小萌比陳灼小6歲,生於1987,現在也已經23歲,國防科技大學本碩連讀的高材生,這個剛記事時候是陳灼“跟屁蟲”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是陳灼的“軍師”。
對於小萌和陳灼,金伯伯和金伯母有時候也挺犯愁,私底下金伯伯和陳灼的父親曾經在許多年以前就“指腹為婚”,不過陳灼出生之後很多年金伯伯那邊都沒有動靜,陳灼的父親經常讓金叔叔抓緊,可千萬不能讓陳灼“打光棍”,當然很多都是開玩笑的成分,都21世紀了戀愛婚姻自由,哪裏還有“指腹為婚”這檔子事。
不說父母方面和“指腹為婚”那個事情,就說這兩個人,雖然相差6歲有點大,但是從小是鄰居的兩個人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陳灼也是一米八二相貌堂堂,而且金伯伯和陳灼的爸爸也都是球迷,雖然這些年中國足球亂象橫生,中國職業球員幾乎都成了出喝瓢賭不務正業不求上進的代名詞,但深受軍人家庭影響的陳灼並沒有沾染這些惡習,這一點也是難能可貴。
不過小萌不喜歡足球,而陳灼也是一直把小萌當成小妹妹,似乎也沒動過什麼心思,陳灼曾經交往過幾個女孩子,每一個都向小萌如實交代,小萌也把誰給自己寫信誰請自己吃飯自己對哪個男孩子挺有感覺和陳灼詳細報告……從這點看,這兩個孩子倒像是比親兄妹還親,用小萌的話說,陳灼是她的“閨蜜”。
小萌23了,也沒正兒八經交過男朋友,陳灼由於常年的顛沛和奔波,也沒有帶過正式的女朋友回家過,這都)了,兩個孩子,沒一個讓人省心!
陳灼父親去世之後,父母的許多老戰友老上級都對陳灼表示了關心,已經是師長級別的金伯伯也代表組織向陳灼表示,陳灼年邁的爺爺奶奶由國家和軍隊來供養,讓他們把自己還有眾多陳灼父親的戰友都當成親兒女,同時也對陳灼表示,一旦他想從球隊退役,工作的事情由組織上幫助解決,體工大隊和軍工企業由他挑,甚至去軍校擔任體育老師或足球教練,都可以考慮,對於英雄的子女來說,這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陳灼婉言謝絕了這些好意,他還想繼續關於足球的夢想,爺爺奶奶也表示自己的離退休工資夠用了,不再麻煩組織,他們甚至徵求了陳灼的意見之後把撫恤金都捐給了災區,還和金伯伯家共同收養了一對失去親人的姐弟,姐姐十歲,弟弟只有六歲。除了依然住以前的房子也就是金伯伯家隔壁,別的沒有再提任何多餘的要求。
(二)
“可是……”陳灼也是拿不定主意,那些條件的確是太苛刻了,作為職業球員,雖然沒有經紀人,但是5%到15%的條款他是知道的,斯潘維茨公司的這個合同,金小萌說簡直是賣身契,並沒有特別過分。猶豫了一下,陳灼道:“小萌,我倒舉得錢不是最主要的,爺爺***退休工資夠用,我給他們的錢他們也不花說給我留着娶媳婦兒,呵呵,稍微大點的花銷也就是戰紅和戰歌姐弟倆,不過每年也不會太多,至少5萬美金的收入肯定是夠的,我還能攢下點,等我踢不動的時候辦個足球學校……”
“哥!我叫你親哥好吧,你這就是標準的小農意識!”金小萌不慢地說道:“你只是想到至少比你現在收入高就滿足了是吧,人家經紀公司又不是搞慈善的,他們但凡敢這麼給你開條件,就是發現了你身上的潛質和商業價值!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要公平,公平你懂嗎?他們這個協議就是不平等條約,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陳灼也不生氣,他呵呵笑着道:“小萌,你到底是不是在讀軍校啊,我怎麼覺得你讀的是商學院啊!一套一套的!”
金小萌笑道:“你這不是變着法子刺探我軍軍事機密吧!告訴你,就當普及現代軍事院校的知識了,現在的軍校不光是打仗,還有專門的軍事經濟學課程了!你呀,落伍了吧,就只知道踢球,連泡妞都不會,都快30了也沒帶個嫂子給我看看。”
陳灼道:“這要是出國了,有機會帶個洋嫂子給你看,說正經的,小萌,你說實話,你看出我有什麼潛質和商業價值了嗎?坦白說,我自己都沒看出來。”
金小萌咯咯笑着說道:“你讓我說實話啊,你前面講了半天,我先是以為你吹牛,然後以為你遇到了騙子,你讓我說你有什麼潛質和商業價值,我是真不知道。哥,到現在我都覺得你是自己個兒做夢編的故事,我說哥,你倒是有寫小說和編劇本的潛質……”
“好了好了,越說越不像話了。”陳灼想了想,說道:“那我自己再想想吧,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我再去跟金伯伯說下這個事情。”
(三)
金小萌想了想,說道:“哥,說正經的,你最好自己想明白以後再跟我爸去說,他早就不想讓你繼續踢球了,你現在跟他說這些,他保證百分之百的反對!”
陳灼沒有說話。小萌說的是這個情況,由於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起色”,再加上中國足球這麼壞的環境,還有職業球員過街老鼠一樣的名聲,金伯伯每次見面說的最多的就是讓陳灼不要再踢球,去做點“正經事情”,跟他商量這個事情,肯定成不了!
“我沒有能發現自己的潛質和商業價值,你也沒有發現,但是人家發現了,並且人家願意提供機會讓我去嘗試。”陳灼像是跟小萌說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就像是產品和品牌的區別,沒成為品牌之前,我的價值就是每年十幾萬人民幣,打造成了品牌之後,我的價值就提升了,但是這之間的附加值,打造品牌的人肯定是要參加利潤分配的,而且他們也應該拿到這些高額的利潤附加值……”
金小萌在電話那邊也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思考,半晌小萌說道:“你這麼說,我倒想到一個商業案例的小故事,說是一個美國大企業一台先進的設備壞了,好幾個工程師都修不好,為了節約時間恢復生產最後請設備工廠安排加急維修,請一位資深工程師前來,企業負擔往返機票並支付一萬美金,這個工程師來了之後檢查了一個小時,然後用粉筆在設備上劃了一個圈,說,這個位置的線圈燒斷了,打開換上就ok了。”
這個故事陳灼也聽過,最後很容易拆開線圈換上,而這個小線圈的成本只有1美金,企業負責人抱怨說維修太過暴利,問他成本是怎呢核算的,這位工程師說,維修配件成本1美金,發現損毀位置9999美金……
“不過,哥!”金小萌道:“我們剛才分析說,他們收取高於正常幅度的傭金比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就只能這麼答應他們,我們要儘可能的爭取屬於我們的利益!你爭取來的錢可以去做更多你想要做的事情,比如你說的開足球學校,越多的投入不是能夠給你的足球學校帶來更好的硬件和師資力量嗎?”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基本上定下來了基調,把這看做一次機會,要把握住,但是該爭取的利益也要爭取。
“哥,那就這麼說,我正好明後天沒有重要的課,我現在就打電話請假和訂票,訂完票以後我發短訊給你你去接我,我來幫你去跟這個老頭談!就這樣吧,好了我掛了!”金小萌不等陳灼說完就掛了電話,陳灼不想讓小萌這麼辛苦,不過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忙音,這個小丫頭一直是雷厲風行,現在看起來想勸已經已經是勸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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