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因為了解你

（一）

“因為我們了解你。”斯潘維茨微微一笑，說道：“陳灼，國籍中國，1981年10月1曰出生與中[***]人家庭，父親是現役軍官，母親是軍醫，1994年進入八一體工大隊……”

陳灼詫異了一下，這些事情都被這個老頭翻出來了，他的確對自己了解很深！

“1996年入選八一足球俱樂部u－15梯隊，1998年進入中國國家青年隊u－17集訓大名單和八一足球隊1999賽季一線隊名單……”斯潘維茨娓娓說來，一下子把陳灼的思緒拉到了自己的青蔥歲月里……

1998年和1999年對於陳灼來說是不忍提及的年份，1999年年初在八一隊一線隊的一次隊內對抗訓練中受傷，讓陳灼無緣最終的國青隊集訓，並且由於傷勢恢復較慢，在報名截止曰之前，八一隊最終把陳灼的名字從一線隊名單上撤了下去。

1999年上半年幾乎沒球踢，下半年在預備隊也從主力輪換到替補的位置，國青國奧更是沒份，到了00年，八一隊從預備隊選拔隊員補充一線隊的時候，也就沒有把他這個替補考慮在內。

從00年到03年這三年裏，整個八一隊都處在動蕩期，上上下下都為自己的前途揪心，這個幾年裏陳灼也參加過足協杯和全運會，02賽季之後也在一線隊出任替補。

對於81年這個年齡組的，沒有國青和國奧經歷，也還不是頂級賽事一線隊的主力，陳灼也就正式掉落到了“二流球員”這個大陣營里。

沒有機會就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實力，無法表現自己的實力，就更難獲得機會。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就像有時候乘車或開車出門一路暢順，有時候一個紅燈連着一個紅燈，讓人焦灼無比！

（二）

“03年，不僅是你的球隊降級，那一年中國爆發了sars疫情，你的母親作為軍隊醫護人員被抽調到疫區，不幸因感染病毒而殉職。”斯潘維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孩子，提到了你的傷心事，你的母親是英雄，你一直都應該為她感到自豪！”

陳灼點點頭，他的鼻子發酸，吸了兩下忍住沒掉眼淚，03年他的家庭和事業都遭遇了重大創傷，尤其是母親的殉職離去，對當時22歲的他是個很大的打擊，也導致了他整個03賽季狀態低迷。

03賽季之後，八一足球俱樂部再度降級，隨即八一足球俱樂部解散。03賽季狀態低迷的陳灼並沒有收到中超球隊的邀請，此後的兩三年時間，陳灼在各支中甲球隊中遊走。

“你的運氣一直不太好，08年又一次遭到了不幸的打擊。”斯潘維茨道：“但是這一次你表現的很堅強，很短一段時間就調整了出來，也正是因此，你在09賽季初轉會到羊城隊，從03年之後時隔6年重返中國頂級聯賽的賽場。”

08年汶川大地震中，參與抗震救災的父親在指揮搶險中遭遇餘震和泥石流，最終連遺體都沒有找到，他永遠和大山連在了一起……)歲的年齡，16年足球生涯，太多傷心的往事，誰說80后是人口紅利的一代，是坐享其成的一代，是無憂無慮的一代，根本不是！

“對不起孩子，我不該說這些。”斯潘維茨伸手拍了拍陳灼的胳膊，說道：“我想說的是，孩子，你經歷了很多你這個年齡不應該經歷的不幸，但是你很堅強，換成是一般人，可能早就承受不住這些打擊，垮了，崩潰了。但是你沒有，你一直沒有放棄，一直都在堅持！這是你身上非常可貴的品質。”

陳灼平靜了一下心情，畢竟那些讓他傷心的往事還沒有完全逝去，他只是把太多的悲痛埋在了心裏。足球這條路是陳灼的愛好，同樣也是父母幫他選擇的路，當年母親就是被父親足球場上英姿所吸引的。

沒有機會成為足球球員也是父親的一個遺憾，和陳灼1999年的經歷相仿，父親也是因為一次比賽中的傷病失去了去往南斯拉夫的機會。那是以公派留學的身份參加南斯拉夫球隊比賽，就像1988年的賈秀全和柳海光加盟貝爾格萊德游擊隊隊那樣。擦肩而過的遺憾總是讓人惋惜，也正是因為這樣，父母就把希望寄托在陳灼的身上了，08年陳灼在經歷人生又一次重大打擊之後快速調整了狀態，也是因為他當時把悲痛轉化成了力量，他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而踢球，對他而言，足球已經承載了太多東西！

“對不起斯潘維茨先生，我有些失態了。”陳灼禮貌地說道。

斯潘維茨連忙道：“不不不，孩子，你沒有，你非常好，非常棒！”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陳灼問道：“我已經)歲了，斯潘維茨先生，您確信我還有在足球方面可以提升的潛質嗎？”

（三）

斯潘維茨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孩子，你也不用立刻答覆我，這些條款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再和你的……朋友或者你的律師商量一下。”

斯潘維茨並沒有因為對陳灼的往事和不幸而生出體恤和照顧的意思，因為他時刻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一個足球經紀人，是一個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商人最重要的職責。

對陳灼的觀察已經有一年多了，斯潘維茨一直在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尤其是10賽季恆天隊成功重返中國聯賽並開始大規模換血的時候，他認為自己等到了最合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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