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生日
天亮后,醒來的張濤和劉楓看到躺在床上的我,少不了一番大驚小怪,打鬧了一通后,說起今天是我生日,而且正好是周六休息,於是決定好好玩上一天,自然是藉著機會讓我大出血了。
此時,學校後面幾十公裡外的深山裏,一座防衛嚴密的軍事基地下,昨天晚上我在樹林裏見到過的李將軍正一邊看着手上的資料,一邊聽着手下副官的報告。
“該校共有師生四千五百八十三人,事發當夜未返校的有六十七人,已經證實六十五人當夜去處,剩餘兩人尚未經證實,其中一年B班的邵子文可能性最大,很多人都看到他晚上7點鐘左右摔門而出,另校門口警衛也證實該時間段有一男子情緒極不穩定的出校往後山方向走去,就服飾上來看可以確定就是他,也與我們在現場發現的衣服碎片想符,而且就時間來看,也完全吻合。另一人為女子,據判斷可能性不大。”
“恩……”李將軍看着手中的資料:
邵子文,男,漢族,生於2115年6月5日,身高1米85,體重155斤,愛好……
一份極其詳盡,連我祖上八輩都寫出來的檔案呈現在李將軍眼前,皺着眉頭思考了半天,才把檔案往桌子上一丟,對一直筆直站在那裏等候命令的副官說道:“密切監視他的行動,但不要被他發覺,三天之內,我要他的全面評估報告。”
“是!”
李將軍一邊用手指敲着桌子,一邊斜眼瞅着桌子檔案上我的兩寸彩色頭照,照片上的我神采飛揚,嘴露微笑,那是我和林晴未分手時在高三畢業前照的相片,李將軍看着看着,輕謂一聲,暗想到,小子,你這20歲的生日過的可真是不同凡響啊……
逛了一上午,哥兒四個找了個小店坐了下來湊合填飽肚子,生日自然要晚上過才有意思,四個男人逛街其實要比和女人一起逛街舒服得多,基本大家趣味相同,什麼衣服店,服裝店我們連看都不看,逛的都是電子市場和遊戲專賣店,以及體育用品店,一上午下來,雖然尚還不覺的疲累,但肚子卻是咕咕響了。
叫了幾道菜,幾瓶啤酒,海吹鬍侃起來,特別是張濤和劉楓的大嗓門,實在有夠囂張,店裏不少人都暗皺眉頭,不過我們四個都是精壯小夥子,個子除了趙曉晨沒到1米8外,我們三個都在1米85以上,張濤更是有1米9,加上張濤和劉楓早年都不是好學生,都是能打能鬧的主,那種目中無人的張揚勁從來沒有收斂過,別看我們兄弟幾個在一起打打鬧鬧,沒什麼感覺,但和外人對起來,張濤和劉楓那種張狂兇狠的氣勢,不少人還沒說話就嚇攤了。
趙曉晨雖然一直是個好學生,但剛開始分到一個宿舍的時候,面對我們三個大個沒露出半點局促不安的樣子,而且相處幾個月下來,我們都從沒發現他有害怕的表情出現過,一直都是扮演着個冷靜的角色,任何事情到他那都被邏輯化了,理智的可怕。
至於我,雖然收斂了很多年了,但有次閑談時,張濤和我說過,當初開學初見面時,就知道我不好惹,問他為什麼,他說是眼睛,我的眼睛有種若有若無的煞氣,不笑的時候表情顯的很冷酷,讓人感到極不好接近,而笑起來又極為親切,而且他還笑說我有去當黑老大的資本,因為一個人第一印象給人冷酷的感覺,一但笑起來會讓人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反過來如果他接觸到我時是友善着的,那當他看到我冷酷的一面時又會有敬畏的感覺,這種氣質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當時雖然不以為然,但後來想想,確實從小到大我在朋友中都是佔主導地位,即使有些比我大的孩子和我在一起也會自然而然的聽我的,甚至還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巴結我。而現在在宿舍里,雖然劉楓年紀比我大,是宿舍里名義上的老大,但實際上劉楓和張濤一個類型的,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很多事情都是我來拍板決定的,而趙曉晨更像個狗頭軍師兼技術顧問,一向都只是像個活動電腦般的跟我們混在一起,雖然很多主義都是他出的,但決定采不採用的還是我,一但我不同意,其他人極少提出反對意見。
但由於從小到大一直都習慣了,我和周圍的人都沒覺出什麼異樣,似乎很自然的就產生了這種狀況,我也從來都沒發覺到,直到被張濤這個看似粗魯的打架王挑明了我才發現到這種奇怪的情況,但我也無可奈何,而且也沒覺出這樣有什麼不好,也沒再在意。
不過我們這四個類型各異的弟兄走在一起確實很有氣勢,特別是穿着一起在夜市買的便宜黑衫時(張濤稱之為宿舍裝),常令路人特別是美女側目。
這時我和趙曉晨喝着酒聽着那倆人吐沫橫飛的胡吹亂侃,一個穿着西褲白襯衣的傢伙從門口進來,路過我們桌子旁邊時,似乎不經意的一擺手,正好碰在我面前的湯麵碗上,登時碗被拂落桌面,朝我腿上扣過來,我立即條件反射般的伸手去接,並且向後站起叉腿以躲過灑下的麵湯,眼看由於動作太大,椅子被撞的向後倒去,我又右腳向後一鉤,把快倒的椅子重又鉤了回來。
我將只剩下小半湯麵的碗放回桌上,手被湯了一下,雖然躲的快,但褲子上難免還是被撒上了一些湯汁。
張濤和劉楓立時大怒,劉楓罵到:“媽的,你走路不帶眼睛啊?!”
張濤更直接:“瞎了啊你!想死是不是!”
那人忙賠不是,連說對不起,並掏出紙巾幫我擦着褲子上湯水。我眉頭一皺,伸手把他推開,我不習慣和陌生人這麼親近,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小心眼,這也只能說是個意外,就說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大礙。
那人見我沒怪他,連說不好意思,最後連飯也沒吃,轉頭又出門走了。
張濤和劉楓也只是囂張,並非不講理的人,也沒難為他,沒一會就把這事忘乾淨了,又商量着下午去哪兒玩。我們卻沒有看到那人走出不遠就拿出本子寫着什麼。
好容易一天下來,回到宿舍,一個個往床上一倒,張濤和劉楓還在那說個不停,真是想不佩服這兩人的精力都不行,不過今天玩的真痛快啊,把這些天的煩惱都忘的一乾二淨,本來昨天我就沒怎麼睡,現在沾着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當我被叫醒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宿舍里沒開燈,卻並不黑暗,因為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了個生日蛋糕,代表20歲的兩根蠟燭在那搖晃着自己那火熱苗條的身軀,看着宿舍里三張被蠟燭照的紅亮的面孔,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的嗓子有些堵。
以往二年在高中我過生日都是林晴和一大堆朋友一起過的,現在遠離家鄉,在這裏我基本上只有這三個鐵杆朋友,看着三張真誠的面孔,搖了搖頭擺脫腦中林晴的面孔,笑着打了張濤一拳來演示自己有些濕潤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吹滅了我二十歲的生日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