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虎穴浴血
第三十九章虎穴浴血
楊世川的目光注視着追風俠所拿的一雙人腿,說道:“老前輩,我說的不對是:“你手
里拿的是左腿,怎麼接在右腿上?”
在場之人,不由把眼光,全部驟在追風俠的手中腿上,這一看,果覺所說不假。
如果把左腿接在右腿上,左右相反,宋青山縱然接上了腿,恐怕以後走路,也會變成了
一個怪樣子。
宋青山忍不住慘然而笑!
追風俠迅快地取過了另一隻腿,接了過去——
接上一雙腿之後,追風俠低喝道:“楊世川,快把‘百禽膽’敷上。”
楊世川在追風俠話猶未落之際,已經撕破了一塊衣角,拭去了共接之縫溢出的血液,把
“百禽膽”在縫上交接處,環腿敷上……
這“百禽膽”,為天下難找奇珍,聚百種禽獸之膽,經過數十年精製而成,威力非同小
可。
“百禽膽”一經敷上,濃血即止,宋青山乍覺全身舒暢,痛苦全消。
他望了楊世川及追風俠一眼,目含淚光,愴然無語!
接過一腿之後,追風俠的手卻不敢移開,深恐他的手一放,那隻接上的腿會脫落下來。
當下向你去找幾塊板子或樹枝來。”
楊世川問道:“做什麼?”
“挾着下腿,用布裹起來,以防脫落。”
當下楊世川折了幾根小技,遞給追風俠,然後與追風快把樹枝在宋青山的腿上,用布扎
好。
追風俠注視了宋青山一眼,問道:“痛不痛?”
宋青山搖了搖頭,道:“一點也不痛,而且很舒暢。”
“這百禽膽的確有異想不到的功效!”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輩為我忠心耿耿,宋青山不知如何以報?”
追風俠淡淡一笑,道:“剛才如果接錯了,看你宋青山還會不會感激我?”
宋青山笑道:“縱然接錯,我還能走路。”
“可是那會變成什麼樣子?”
宋青山哈哈一笑,道:“我覺得很好玩。”
宋青山此語一出,使在場之人,忍不住失口而笑,這一笑,倒把緊張的氣氛,去了大
半。
追風俠一斂笑容,說道:“剛才我的確緊張之極,否則,也不會把左腿接在右腿上
了。”
圓空和尚宣了一聲佛號,道:“還好,反正沒有弄錯。”
追風俠道:“天下第二人,還是再把另一隻腿接上。”
宋青山頷了一頷首,取過匕首,比了一比之後,一用力,跟剛才一樣,他的左腿又切斷
了一小部分。追風俠如法炮製,又把另一條腿接上,楊世川敷上了“百禽膽”。顧盼之間,
兩腿已全部接妥,並以樹枝夾住,用布紮好,接腿之事,才算完成。
追風俠吁了一口氣,說道:“三天之後,天下第二人又出現江湖,像當年一樣,轟轟烈
烈為武林正義干一番了。”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這全仗老前輩及這位大師之力,否則,宋青山不會有今日,
而且再找陰魔算帳。”
楊世川突然接道:“師父,你還有左手還沒有接上。”
宋青山問道:“百禽膽還剩多少?”
“還有半瓶,足夠接一條手。”
追風俠道:“宋青山,是不是把左手也接上?”
宋青山點頭道:“也好,”他苦笑了一下,道:“不過,宋青山有恢復手足之日,真是
做夢也想不到。”
“這是命。”
宋青山冷冷一笑,道:“陰魔縱有神算之能,可是他並沒有把我害死,這就是所謂人算
不如天算。”
他冷冷笑了一下,狠狠道:“我倒要看看我死在你陰魔之手,還是你喪命在我手中。”
他冷冷笑了起來。
追風俠道:“那麼,我再去為你找一條左手來。”
“那有勞老前輩了。”
追風俠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氣,這些事陳某還能辦得來。”
話畢,縱身躍去。
圓空和尚就在追風快走後,猝然彈身,向天仙魔女與王芳黛的交手處奔了過去。
來到場中,但見兩個女人臉色蒼白,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圓空和尚目睹此情,知道她們兩個交手了一天一夜,真元消耗過巨,而各自坐運功調
息。
圓空和尚慈眉一皺,暗道:“王芳黛與天仙魔女,各有奇書,各有絕學,縱然再打十天
十夜,亦恐難於分出勝負,天仙魔女所得奇書,本來是毒龍潭中邵瓊雲遺留之物,後來天仙
魔女為報宋青山之恨,向邵玲借過,而一直沒有還……”
圓空和尚心**未落,楊世川突然叫道:“大師?……”
圓空和尚轉身望了佇立背後的楊世川,問道:“什麼事?”
楊世川突有所悟,問道:“您把我師母帶到那裏去了?”
“你說邵玲?”
楊世川點了點頭。
“把她關起來了。”
楊世川暗吃一驚,脫口道:“把她關起來了?”
“便宜了她?”
楊世川苦笑了一下,說道:“只是,您並沒有告訴我師父。”
“告訴他幹什麼?這個女人很早以前,我便知道她以後會變成如此,我不殺她,已算好
的了。”
楊世川問道:“假如我師父知道了,會不會殺她?”
“你想會不會?”
“我想不會。”
“為什麼?”
“我師父是個心很軟的人。”
圓空和尚道:“你沒有聽說過你師父二十年前的韻事?”
“聽過。”
圓空和尚道:“假如讓你師父知道了,邵玲絕對沒有命。”
“哦……”
“你師父當年狂傲過人,天下女人他全不看在眼內,只是這二十年來,磨去了他不少火
性,性情變好了,不過,憑邵玲殺了五指酒丐,宋青山就不會饒她。”
楊世川道:“是啊,邵玲殺五指酒丐確實不該。”
“豈只不該,簡直毒辣之極,好在你師父現在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如何得了。”
楊世川問道:“大師,你為什麼把約九大門派地點,設在厲鬼谷?”
“讓宋青山知道桂秋香死了。”
“哦……我們告訴他不就成了。”。
“誰敢告訴他?”
“哪又為什麼?”
“宋青山脾氣爆燥,一知道這消息,說不定當面揍人。”
楊世川打了一個冷戰,圓空和尚又道:“再說,厲鬼谷地勢險惡,如有意外之事發生,
也好應付,所以,我把地點設在那裏。”
楊世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當兒,王芳黛與天仙魔女經過一陣子調息之後,已雙雙
站了起來。
但見兩個女人站了起來之後,臉上同露殺機,天仙魔女冷笑聲中;王芳黛冷冷說道:
“我們既然分不出勝負,何必打下去?”天仙魔女嬌聲一笑,道:“假如你不把七彩鐵券交
下,就是再鬥上十天十夜,我也要跟你打下去!”
王芳黛哂然一笑,道:“那不妨試試!”
王芳黛一語甫落,乍聞天仙魔女一聲嬌笑,一幌身的剎那,已經飄到了王芳黛的面前。
場面殺機又起。
這當兒,圓空和尚大喝道:“你們暫時止手。”
被圓空和尚這一喝,天仙魔女與王芳黛同時退了一步,眼睛掃向了圓空和尚。
天仙魔女目光觸及圓空和尚,不由芳心一震,粉腮為之一變,慌忙上前,福了一福,
道:“老前輩,你還認得我嗎?”
圓空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就是去了頭,化了灰,我也會認出是你。”
天仙魔女道:“二十年前,蒙老前輩救我一命……”
“得了得了,現在你並沒有辜負我當初救你之意。”如今天仙魔女見圓空和尚突然出
現,怎不令她為之震驚,當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我在別您之後,又殺人。”
“我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會好過來,所以,我懶得出來管你。”
“現在為什麼而來?”
“是為陰魔而來。”
楊世川突然叫道:“師母……”
楊世川突覺出口不對,把說出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老前輩,有一件事,我想問
你。”
天仙魔女被他突然出口的一句“師母”,叫得粉腮緋紅,當下問道:“什麼事?”
“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當初我僅是好奇偷窺你的面目,你為什麼要殺我及追風俠老前
輩?”
天仙魔女尷尬一笑,道:“這個,因為我答應我師父,如我出現江湖,不以面目示人,
否則別人就知道我又出現江湖了。”
“現在別人不是已經知道了?”
“現在因為追風俠道破,我就廢去誓言。可以面目示人。”
楊世川道:“當時我恨你入骨!”
“現在呢?”
“現在……現在你既然是我師父的……”
“好了,你不要說了,現在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不過,我當時也不得已。”
他們三個人這一談,把個王芳黛給冷落一旁,當下忍耐不住,忽視着天仙魔女,冷冷喝
道:“天仙魔女,你要動手快呀,否則我走了。”
天仙魔女粉腮為之一變,殺機倏起,正待欺身而止,圓空和尚冷冷說道:“天仙魔女,
慢着!”
天仙魔女把身子收了回來。
圓空和尚雙目射出兩道精光迫視在王芳黛的粉腮之上,喝道:“王芳黛,把七彩鐵券交
下!”
這一喝,似有無窮的魅力,王芳黛下意識退了兩步,駭然注視着圓空和尚,不知所語。
圓空和尚冷冷說道:“王芳黛,我說把七彩鐵券交下你聽見了沒有?”
王芳黛粉腮一變,道:“聽見了。”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你和尚要七彩鐵券幹什麼?”
“燒了。
“為什麼?”
“此物雖是蓋世奇珍,不過,死人無數,為此物而瘋狂的高手,不計其數,如這樣下
去,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不過,此物既然有我得到,我就不容別人毀去。”
圓空和尚臉色一變,道:“那麼,你當真不把此物交下?”
“不錯。”
圓空和尚縱聲笑道:“你要兩本書幹什麼?”
圓空和尚此語一出,別人聽來,毫無可驚之處,可是王芳黛聽來,可就不同了。
但見她粉腮神情大駭,蹬蹬退了兩步,栗聲道:“你……你……”
“我怎麼會知道你身上有兩部奇書?”
“不錯。”
圓空和尚笑道:“這何足為奇?假如你不是練就宇宙武學秘笈,何來這身武功。”
圓空和尚一語甫落,使楊世川暗吃一驚,他已在“閻羅神君”的口中,聽過“宇宙武學
秘笈”已出土被人得去!
這本奇書得主想不到會是王芳黛,怪不得她有這身驚人武功,“閻羅神君”不是也說,
得書人限於體質,只能練就三分之二?
楊世川吃驚,王芳黛比楊世川更吃驚,她想不到自己得了一部“宇宙武學秘笈”,這和
尚竟能出口道破。
殊不知圓空和尚為佛門百年高僧,不但武功領袖天下,而且半生研究神卦術理,對於過
去未來之事,均能了如指掌。
王芳黛雖然吃驚,表面依然冷冷答道:“不錯,我雖然得了一本宇宙武學秘笈,可是這
本七彩鐵券,既然在我手中,我就不會交出來。”
圓空和尚大怒,喝道:“這麼說來,你是要我親自動手?”
“縱然你動手,恐怕也搶不了我手中的七彩鐵券。”
王芳黛此語一出,圓空和尚氣極一笑,道:“好呀!你這女人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語鋒路為一頓,轉臉向楊世川道:“楊世川,你是否恨這個女人?”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不錯,這個女人欺我太甚,我已經說過,我在三天之後,要跟
她結個總帳。”
“現在想不想結?”
“想。”
“你是要殺她呢?還是打她?”
“殺她。”
圓空和尚微微一笑,道:“你殺不得,如果你殺死她,有一個人會找你算帳。”
“誰會找我算帳?”
“閻羅神君。”
楊世川乍聞此語,暗地心駭,同樣被圓空和尚這句話弄得如墮雲里霧中,不知所以然,
半晌才問道:“閻羅神君會找我算帳?”
圓空和尚點了點頭,說道:“楊世川,你與這個女人的事,暫時拋開不談,不過,這個
女人敢不聽我相勸之語,你代我打她四下耳光!”
楊世川為之一怔,道:“打她耳光……”
圓空和尚道:“不錯!”
“可是——”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出手,她不會還手的——”
王芳黛冷冷接道:“這個很難說。”
圓空和尚淡淡一笑,右手突然舉起……王芳黛粉腮為之變色,她知道圓空和尚會驟然出
手!
她神情一片緊張,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天仙魔女,楊世川也不由感到一陣緊張,到底圓空和尚在一出手之下是否能制下王芳
黛,還是個問題!
兩個人的目光,直盯在圓空和尚的身上——。
乍聞圓空和尚道:“王芳黛,我要出手了!”
王芳黛低應道:“我等你——”
王芳黛你字猶自出口,圓空和尚低喝一道:“着!”語聲未落,身影並未幌動,但見他
屈指一彈!
天仙魔女、王芳黛、楊世川見狀,同時大吃一驚,因為圓空和尚這屈指一彈,用的正是
武林至高絕學,“彈指神功”!
王芳黛見狀,暗道一聲“不好——”嬌軀一幌,可是,圓空和尚手指已經彈出,饒是王
芳黛武功再高,也無法閃過——
王芳黛嬌軀正待彈出,乍感全身一麻,全身一陣僵硬,直挺挺地站立不動。
王芳黛嚇得臉無血色,只是睜着一雙恐怖的眼睛,注視着圓空和尚,其內心之驚恐,從
她的臉上表露出來。
圓空和尚臉上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怒容,溫聲道:“王芳黛,如非以後還有用你之處,我
就斃了你,現在你是否相信我搶得你的七彩鐵券!”
王芳黛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圓空和尚轉向楊世川道:“楊世川,從她懷中,取出七彩鐵券,然後替我打她四下耳
光,以懲戒她目中無人。”
楊世川驚醒過來,走向了王芳黛!
王芳黛粉腮呈現死灰。可是穴道被點,只能眼巴巴地站着,直氣得混身發抖……半句話
也說不出來。
楊世川走到了王芳黛的面前,取出了‘七彩鐵券’,投手擲給圓空和尚!
圓空和尚接過“七彩鐵券”之後,澆上了硫磺水,把這本曾經瘋狂武林,喪命了無數高
手的“七彩鐵券”給火燒了。
——這本武林奇書,終於化作了灰燼,被一陣山風,吹得無影無蹤。
圓空和尚深深一嘆,低宣了佛號,道:“但願武林浩劫,能隨七彩鐵券長眠!”
也在圓空和尚燒焚“七彩鐵券”之際,楊世川怒視着王芳黛,說道:“王芳黛,現在我
打你耳光,並不是你我兩人之帳,而是我代這位大師打你,你我之仇,留着以後再算!”
一語甫落,手掌揮起,一掌向王芳黛的左頰上摑了上去——
叭的一聲清脆之聲響起,天仙魔女舉目望去,但見王芳黛的左頰上,即刻現出了五個紅
腫指印!
口血從她緊閉核桃小口上,注了出來。
天仙魔女黛眉一顰,覺得有些不忍,這時,楊世川口一連又打了王芳黛三記耳光。
四記耳光,打得非常之重,直打得王芳黛口血飛濺,幾乎昏死過去。
楊世川緩緩退回到圓空和尚身側,說道:“大師,她沒有還手,我覺得打得不大好意
思!”
圓空和尚說道:“既然打過人家了,你還說什麼風涼話,楊世川,這個女人雖然可惡,
可是還沒有到無可就葯之地。”
“她既然跟紅衫怪客在一起,我就要殺她。”
“你不怕閻羅神君找你算帳!”
楊世川又是一怔,道:“她到底與閻羅神君有什麼關係?”
“這個你以後總會知道,現在未免言之過早!”他語峰略為一停,向楊世川道:“那
么,我們走吧。”
俏叫化望着王芳黛,說道:“可是她……”
“放心好了,她再過兩個時辰,會自行解開穴道。”話落轉身走去。
楊世川,天仙魔女跟在背後,走了回來。
這時,追風俠也已經取到了一隻左手,天仙魔女不知原因,一見情形,不由吃了一驚。
當下楊世川把經過告訴了她一遍。
天仙魔女明眸掃處,發現了痴痴怔立的宋美珍,不覺向楊世川川問道:“楊世川,這姑
娘是誰?好象是邵玲的女兒?”
“正是。”
“怎麼變成這模樣?”
“她發生了意外之事。”
“哦!”她望了宋青山一眼,叫道:“宋哥哥,你疼嗎?”
“還好。”
追風俠道:“唉!想不到你們兩個人感情還不錯,好啦,現在什麼事也不必說了,還是
先把這隻手接上吧。”
一個時辰之後,宋青山的另一隻手,終於又接了上去,過去,他雖曾斷了一手雙足,現
在已接上,三天之後,又可復元如初,重振聲威,爭霸江湖了。
圓空和尚目光環視在場之人一眼,嘆道:“如非塵事未結,老衲也不會重涉江湖,想不
到當年飛鯨島一行,致令我晚登因果二十年,為了一點原因,老衲又重涉紅塵,看來佛家所
謂因果循環,誠不欺人。”
語畢,深深一嘆。
傾刻又道:“楊世川,你現在去桐柏山,救你母親去吧!屆時,至厲鬼谷會面。”
楊世川應聲道:“好吧,那我師父……?”
“你放心,有我們在。”此時宋美珍走了過來,道:“楊哥哥,我也跟你去。”
楊世川回頭看了一眼宋美珍,道:“那好,咱們走吧。”
大洪山與桐柏山,只有數百里之隔,就在楊世川飛身急躍之間,突然——
一聲冷笑之聲,突告破空傳至,楊世川與宋美珍兩個人同時暗吃一驚,雙雙停下了腳
步。
循聲望去,但見一個麗衣少女,突然站立面前。
楊世川舊光掃處,但見這雨衣少女粉腮如花,望去冷若寒霜!
楊世川正待喝話,但見那麗衣少女明眸掃處,冷冷問道:“閣下就叫楊世川嗎?”
“不錯!”
那麗衣少女冷冷一笑,又問道:“你要到桐柏山飛燕幫總堂?”
楊世川暗地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她依舊皮笑肉不笑地冷冷一哼,道:“這何足為奇?你不是要去救你母親,你還有一個
朋友已在桐柏山等你嗎?”
楊世川駭然退了一步,道:“你……是誰?”
“我嘛?”那麗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是誰?你想知道嗎?”
“不錯,我要知道你是誰?我要去救母親你為什麼知道?”
她淡淡笑道:“不要說這區區之事我知道,就是你大部份之事,我也知道,楊世川,我
看你還是不要到桐柏山的好。”
“為什麼?”
“恐怕與你朋友進去之後,就出不來。”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我倒想試試。”
麗衣少女冷冷道:“現在我說來,你也未必相信,以為我危言聳聽,不過,你去了之
后,你就會知道了。”
楊世川突然問道:“姑娘與飛燕幫有什麼關係?”
麗衣少女也不回答楊世川所問,沉思半晌說道:“再說,你母親她被困在那裏知道
嗎?”
“不知道。”
麗衣少女冷冷一笑,說道:“這就對了,飛燕幫總堂房院數百幢,你想找你母親被困之
處,不是象大海撈針?”
“不錯,可是,我也要把我母親找到。”
“你不是痛恨你母親嗎?”
“是的,我恨她。”
“那麼,你為什麼要救她?為了救她,從她的口中得悉飛燕幫設置機關?然後大破飛燕
幫?”
“不錯。”
麗衣少女淡淡笑道:“閣下既然不聽在下良言相勸,那麼去吧!”
楊世川道:“你是飛燕幫的人?”
“你認為我不是嗎?”她輕聲一笑,又說道:“好了,我也不打擾閣下。”
話落,蓮步姍姍,緩緩走去……
望着這麗衣少女苗條背影,楊世川的腦海不期然湧起了呂碧琦的影子……”
他失去了顏玉琴之後,把全部的感情,給了呂碧琦,他不否認自己愛她,何況,他與他
之間,有了夫妻之實。
他告訴自己:“我再不能失去呂碧琦,我要愛她,給她愛……”
於是,他又想到另一個對自己情苗深種的紅衣少女崔妙妙……
他黯自一嘆喃喃道:“我不知如何清理這件情債?”
從苦笑中拉回到現實,他知道這個麗衣少女言之非虛,飛燕幫總堂房院數百幢,他想救
他母親,決非一件容易之事。
他皺了皺眉頭,那麗衣少女的影子,已經消失,他知道這少女截路示警,當非惡意。
這當兒,宋美珍突然說道:“我們走吧。”
楊世川一微頷首,縱身躍去。
楊世川與宋美珍兩人,在日落之時,已經進人桐柏山山麓,驀然一個聲音叫道:“楊兄
台,你怎麼現在才到?”
楊世川駭然止步,轉身望去,但見俏叫化口露輕笑,佇立當前。
楊世川笑道:“張兄可來多時?”
“是呀,俺已經來了幾天了,”說到這裏,他的目光突然觸及宋美珍,不由把話停了下
來,問道:“楊兄,這位是——”
“這是我師父的女兒!”
“哦……宋姑娘,俺有禮了。”話中,向宋美珍行了一個禮,宋美珍睜着一雙大眼,楞
了一楞。
俏叫化問道:“楊兄,你帶宋姑娘到這裏幹什麼?”
楊世川道:“沒有什麼……”
“你不是要來救你母親嗎?”
“是的,是你師父告訴你在這裏等我?”
“是的,”但見俏叫化皺了皺眉頭,說道:“楊兄,你進人飛燕幫總堂之事重大,如果
有宋姑娘在場,恐怕有些不便。”
“以張兄之意該如何?”
俏叫化道:“以俺之決心,不如把她先安置在前面一間破廟之內,我們回來時,再把她
一起帶走?”
想想也有道理,此去飛燕幫總堂,危險重重,如果帶宋美珍在身邊,也是一件麻煩之
事……
楊世川心**一轉,向宋美珍問道:“宋姑娘,你說好不好?”
宋美珍點了點頭,道:“只要你們不騙我,我什麼都可以。”
當下俏叫化領着楊世川與宋美珍,來到了一座破廟之內,叫她在廟中等他們回來。
兩個人出了破廟大門,取道直奔飛燕幫總堂,在楊世川還沒有到這裏之前,俏叫化已經
探出了飛燕幫總堂的地址。
兩個人一前一後,疾如流星趕月,躍過了幾座山峰,這當兒,俏叫化突然停下了腳步。
楊世川微微一怔,跟着俏叫化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到了嗎?”
“到了。”
楊世川目光驟現精光,問道:“在哪裏?”
俏叫化伸手一指前面一座山領,說道:“飛燕幫的總堂,就設在那山領之上,那山上,
不是又凸出一個山峰,象摩天巨柱?”
“正是。”
“這山勢形成特別,山頂上所住的,只不過是‘飛燕幫’三流高手,你再看看,那座摩
天巨峰上,不是有平台,有三棟房屋及五座小院房?”
楊世川一看,道:“正是。”
俏叫化道:“我們想上那山頂,當非難事,不過,想上‘飛燕幫’總堂的那摩天巨峰,
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楊世川暗道:“可不是,這摩天巨峰下四周山頭,蓋着數百幢房子,縱然選過‘飛燕
幫’的爪牙視線,上了山頂,也難上摩天巨峰的平台!”
想到這裏,楊世川不由皺了一皺眉頭,當下問道:“如何才能上那摩天峰?”
“這很難,這摩天峰高高山頂五十丈,就是輕功再高之人,也難一躍而上,飛燕幫絕頂
高手,均住在上面,他們上下,均以長索攀登或滑下。”
楊世川眉鋒深鎖,道:“這麼說來,我們無法上去了?”
“上去當然有辦法,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輕功問題。”
楊世川笑道:“張兄可以辦得到?”
“再練一百年,可能辦得到。”
楊世川急道:“張兄,請別說風涼話,你是否有辦法可以上去呀!”
張志純一收笑態,說道:“好吧,現在我們談正事,他語鋒略為一頓,說道:“我們要
上摩天峰,必須先上山頭,可是那山頭周圍有‘飛燕幫’高手防守,如想不被發現,也非一
件易事!”
楊世川問道:“那麼,我母親到底是在那摩天峰上.還是在山頭上?”
“可能在摩天峰上。”
“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楊世川頷首沉思,說道:“那麼,我們就先上那山頭?”
“當然。”
“走吧,縱然是刀山劍林,我們也非一闖不可。”
說畢,當先縱身起身躍去.俏叫化緊跟其後,飛瀉而去,就在他們兩個人身影甫起之
際,一聲冷笑之聲,突告破空傳至!
其聲人耳,使楊世川與俏叫化為之心駭,楊世川陡然止步,轉身喝道:“是誰?”
喝聲過後,僅聽那冷笑之聲,已經傳自百丈之外,楊世川與俏叫化驚然動容,駭然想
見!
俏叫化說道:“我們行蹤必已敗露!”
楊世川心事重重,道:“不管是否行蹤敗露,我們也得走。”
俏叫化苦笑了一下,跟着楊世川奔去,顧盼之間,兩個人已進入了山簏。
兩個人的心情,不由感到一陣緊張,即將身入虎穴,是否能逃一死之劫,這誰也不能預
料。
夜靜靜地……黑沉沉地……
那山頂上四周屋宇,燈光通明,楊世川與俏叫化注視了片刻,彈身直向山上撲去。
靜靜的夜裏,卻充滿了一片殺機!
楊世川與俏叫化上了山頭,舉目高望那座摩天峰巨峰,乍聞俏叫化低聲說道:“楊兄注
意,有人來了。”
楊世川暗地一駁,舉目望去,見三個勁裝大漢,向他們立身之處走了過來。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斃了他們!”
俏叫化道:“這萬萬不可,這三個勁裝大漢只是飛燕幫的巡邏哨兵,殺了他們,也起不
了作用,再說,咱們是為救人而來。
楊世川一想有道理,當下望着俏叫化說道:“那麼,我們暫時避他們一避?”
“正是?”
俏叫化一語甫落,身影一劃,象巧燕掠波,奔向了一片樹林之中!
楊世川也不敢怠慢,緊跟恍身,躍向樹林,然後,再由密林中,上了山頂!
楊世川上了山頂,俏叫化突然一拉他的衣服,說道:“楊兄請慢。”
楊世川微微一愕,俏叫化說道:“楊兄你看看,左面第三間房子后右的摩天峰峰下,垂
着一根繩索是不是?”
楊世川目光一掃,喜道:“正是。”
“現在,我們必須以絕快的身法,到了那座房子的後面,藉著那繩索之力,上了摩天
峰。”
楊世川點了點頭,道:“不……可是,飛燕幫總堂主高手不下數千,怎麼現在會沒有發
現有人,莫非其中有詐?”
“有詐?”
“正是,飛燕幫之人,想必已經知道我們要來,而事先埋伏高手於四周,叫我們來上
鉤?”
俏叫化道:“這當然有可能,可是,好歹也是試試。”
楊世川一頷首,低聲道:“張兄,快走——”
“走”字出口,兩個人雙雙彈身,象閃電地掠身而起,直奔那左面第三間屋宇之後面—
—
經過了屋脊,輕飄飄地飄落在繩索之上,兩個人伙身環視一眼,見沒有什麼動勞,才緩
緩時了一口氣!
俏叫化低聲道:“楊兄,請快攀索而上。”
楊世川點了點頭,轉身握緊繩索,正待攀身而上,驀然——
一聲冷笑之聲,突告破空傳至,楊世川與俏叫化一聽聲音,暗道一聲:“不好——”
目光環視,但見從黑暗之中,疊出了數百個人,向俏叫化及楊世川圍了過來。
楊世川與俏叫化目睹此情,不由大為震驚,兩個幾乎嚇得臉無血色!
楊世川暗道:“我就知道這其中有詐,果然不出所料,現在身陷重圍……”
楊世川心**本落,乍聞俏叫化說道:“楊兄,我們中計了!”
楊世川冷冷一笑,臉上倏露殺機,這當兒,那數百個“飛燕幫”的高手,已把楊世川、
俏叫化,團團圍住。
一聲冷笑之聲,破空響起乍見一個手握雙刀的老者,欺步上前,掃了楊世川與俏叫化一
眼,說道:“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哈哈,小娃兒,難道還不束手就縛
嗎?”
楊世川冷冷喝道:“有膽不妨過來試試!”
一語甫畢,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這當兒,那數百個高手,虎視耽耽地,只要這握雙刀老者命令一下,他們便會出手。
場面一時之間充滿了一片殺機,當下俏叫化低聲道:“楊兄,這裏交給我,你快攀索登
峰。”
楊世川乍聞此語,暗道:“俏叫化身負絕世武功,不要說這數百個人傷他不了,就是再
多十倍之人,也奈何他不得。”
心**中,他一個轉身,以絕快的身法,躍身而起,楊世川這一縱身,已經騰起二十丈,
然後,抓緊繩索,攀登而上。
暴喝之聲,破空響起,那數百個“飛燕幫”高手,已經出手攻向了俏叫化!
再說楊世川一口氣登上了四十多丈,眼看就要到平台了,突然,一聲獰叫之聲,響自上
面。
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舉目上望,嚇得他幾乎掉了下來。
但見摩天峰上,站立了數十個人,其中四人,正是陰魔,紅衣怪客,周綠水及王芳黛!
陰魔發出陰側惻的冷笑,象一把刀一樣,聽得楊世川頭昏眼花。
他知道事情不妙,上有煞星,下有伏兵,上下為難,如果他冒然硬上,只要陰魔發出一
掌,自己便活活待斃。
此刻情勢,的確萬難,回首下望,俏叫化與“飛燕幫”的高手,已打得難分難解……
楊世川暗道一聲:“完了……”
心**未落,乍間陰魔冷冷說道:“楊世川,上來呀。”
楊世川精神一震,當下功力聚然提運全身,一聲低喝,突然向地面瀉下——
這一着大大令人出乎意料,楊世川明白,冒然上去了只是增加生命危險。
楊世川的輕功造詣,自喝了“閻羅神君”那杯藥酒之後,已致爐火純青之境。
飄身落地,但見數十個人圍着俏叫化,當下怪吼一聲,道:“我斃了你們。”
挾着撼山怵獄的喝話聲中,楊世川一連劈出一十二掌,擊向圍攻俏叫化的人!
慘叫,驚呼,暴呼聲——
這幾種發自內心的驚呼叫,交織成一支恐怖的樂章,聞之令人毛骨悚然!
“飛燕幫”內,造成了一場武林歷年來的恐怖屠殺,但見楊世川博力過後,數十人應聲
而躺。
其餘之人見狀,不由暗地一楞,齊都退了開去。
俏叫化道:“楊兄怎麼不上?”
楊世川冷冷說道:“張兄不妨看看上面?”
俏叫化目光一掃,臉色為之一變,楊世川低聲道:“情勢急若燃眉,我們還是以後再
來,張兄快走——”
楊世川心知今夜如再不走,說不定會拋屍荒山,只要不死,那怕沒有報仇機會?”
當下一語甫落,一彈身當先縱身躍去!
楊世川身影甫自彈出,無數的暴喝之聲,突告破空傳起,五六十道內家掌力,向楊世川
迫了過去。
俏叫化見狀,低喝道:“楊兄快退——”
俏叫化喝聲甫落,楊世川身影暴退,又退回與俏叫化並立!
俏叫化正待說話,楊世川冷冷說道:“張兄,我們只好拼了!”
“說不好也只有這樣。”
一語甫落,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欺身而去……
飛燕幫無數高手,虎視耽耽注視着他們兩個人,數百個人的臉上,無不充滿了殺機!
這當兒,楊世川陡然一聲大喝,雙掌猛劈出。
俏叫化也在楊世川喝聲之下,跟着拍出三掌,這五掌聚楊世川及俏叫化的全部功力,委
實非同小可。
掌力起處,塵砂飛瀉,楊世川與俏叫化掌力過後,同時掠身,飛瀉而去。
俏叫化與楊世川的輕功造詣驚人,這一彈身,象閃電般地從飛燕幫高手的頭上,一躍而
過——
突然,就在楊世川與俏叫化脫出重圍之際,一聲嬌笑之聲,倏告破空傳至——
但見一倏麗影,象幽靈般地,飄落在楊世川的面前。
楊世川與俏叫化不期然地退了一步,舉目望去,楊世川呀的一聲驚叫,又退了一步。
來人,正是楊世川在林中所見的那個麗衣少女。
楊世川臉色一變,喝道:“姑娘如不讓路,在下要得罪了。”
麗衣少女粉腮依舊冷若寒霜,注視着楊世川與俏叫化,冷然一笑,道:“我不是說過,
你進得了飛燕幫,就別活着命回去?”
楊世川臉色一變,殺機倏起,喝道:“你真不讓路嗎?”
麗衣少女冷冷一笑,道:“縱然我讓過路,你們自信能出得了這山頭?”
“我們正想試試。”
麗衣少女縴手輕抬,佛開了被夜風吹散的秀髮,做出一種風情萬千的神態,口裏卻冷冷
道:“這山頂上,你們雖然只看到了二百多名高手,可是三十丈下的林內,卻有一千多名高
手在等着你們。”
楊世川冷冷笑道:“就是一萬名高手圍住我們,我們也要闖着試試。”
她冷冷一笑,道:“那麼你們是來幹什麼?”
楊世川,俏叫化聞言,心裏同時一震,不期然地把眼光,全部放在麗衣少女的冷若冰霜
的粉腮上……
她冷冷一笑,道:“你們是到飛燕幫來玩的?”
這句話又挑起了楊世川的怒火,當下冷冷笑道:“我們是不是來玩的,干你屁事?”
楊世川一語甫落,麗衣少女冷冷說道:“你不是要救你母親嗎?她人在何處?”
“你管得着?”
她轉動了一下烏溜溜的眼睛,冷然叫道:“既然如此,那麼,請過吧!”
說完,果然橫開數尺,讓過去路。
楊世川與俏叫化同時一怔,麗衣少女會突然讓過去路,的確令他們兩人大大地感到意
外。
俏叫化回頭望去,那數百名高手並沒有追來,俏叫化暗道:“這女人說得不錯,三十丈
之外,必定有更多的伏兵了。”
這當兒,麗衣少女冷冷說道:“你們不走,我要先走了。”
“了”字猶未出后,一挫腰,飄然而逝。
楊世川和消叫化反而被這個麗衣少女弄得茫然怔立,半響,楊世川才說道:“張兄,我
們走吧。”
身影躍起,直向山下瀉去。
楊世川一躍身,已經到了二十丈,突然,一個聲音傳自左方,低喝道:“向這裏來。”
楊世川聞聲之下,轉身問道:“張兄,你聽見這聲音沒有?”
“聽見了。”
突然,那冷冷的聲音又傳來道:“你們還想什麼?難道找死不成?快過來。”
左方是一片秘林,這眼前情勢,不容楊世川有思考餘地,當下恍身向林中奔去。
進人林中,卻不見一個人影。
楊世川與俏叫化不由暗道一聲:“怪!”怪字末落,那聲音冷冷又傳來道:“快走呀,
你們呆什麼神?”
楊世川與俏叫化同時一楞,當下一縱身,飛身奔去,顧盼之間,已縱出數十丈,突然—
—
楊世川與俏叫化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石屋。
這房屋以大理石砌成,精緻異常,楊世川望了俏叫化一眼,兩個人不覺愕然不知所以。
那聲音傳自石層之內,道:“進來呀!”
俏叫化抓了頭皮,剛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把俺都給搞糊塗了……”
“是啊,這——到底是誰?俏叫化道:“管他是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話畢,縱身進入石屋。
兩個人進入石屋之後,但覺一片暖氣浸身,舉目望去,但見石屋大廳,精緻寬大,一切
傢具應有盡有,壁上掛著名家字畫不下數十張!
俏叫化哇哇叫道:“這到底是弄什麼玄虛?……”
是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世川心裏突然似有所悟,道:“莫非他們引誘我們進入這裏,以便一網成擒?……”
楊世川與俏叫化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掃向了那發聲處,但見布簾掀處,一個女子蓮步姍
姍,走了出來。
楊世川與俏叫化下意識退兩步,異口同聲驚道:“你……”
——這個女子,赫然就是原先那個麗衣少女。
楊世川語猶未落,突然,從後面房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說道:“二位多慮了!”
楊世川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姑娘你引誘在下進入這裏,是什麼意思?”
俏叫化也道:“不錯啊,你是幹啥的?”
麗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二位何必來勢洶洶,我只是要了卻一場宿願,才不借冒險,
把二位引到這裏,難道二位不應該感激我?”
話畢,輕輕一笑,又道:“二位數日不吃東西,肚子餓了吧,賤妾已為二位相公預備一
桌酒肴,請到裏面共飲一杯如何?”
楊世川正待答話,俏叫化已答道:“什麼?有吃的?”
“不錯。”
“好好,有沒有饅頭,俺最愛吃饅頭?”
“有的。”
俏叫化不待那麗衣少女話落,三步並作兩步,已經進了後房。
楊世川要拉他已來不及,當下注視着那麗衣少女冷冷說道:“姑娘存什麼心?”
“我嘛?”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說過,我只是要了卻一場宿願呀?”
“姑娘既是‘飛燕幫’的人,就不是好東西!”
楊世川這句話說得麗衣少女臉色一變,殺機倏起,可是,她輕輕一笑,那殺機同笑容突
然而逝,說道:“楊少俠,不錯,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不過,現在不同……”
“有什麼不同?”
“我既然請你們到這裏,就不會存有陷害你們之心!”
楊世川冷笑道:“這個很難說……”
楊世川話猶未落,突聞後房傳來俏叫化的聲音,叫道:“楊兄快來,這饅頭做得不錯,
有酒有萊,好吃極了。”
楊世川皺了一皺眉頭,那麗衣少女說道:“楊少俠,我冒生命之險,請你們到這兒,只
是當初一句戲言,今已碰到,自然了卻這場戲言才對。”
“什麼戲言?”
“說來你也許不會相信,我……我……”
“楊世川心頭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我愛上了……”
“什麼?”楊世川暗地一驚,說道:“你愛上了誰?”
麗衣少女苦笑了一聲,道:“我愛上了你的朋友!”
楊世川緩緩吁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俏叫化?”
她羞慚地點了點頭。
“你沒有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我真的愛他,我引你們到這裏,就是要告訴你這句話,請相信我。”
楊世川見她說得誠懇異常,當下說道:“哪么,你進去跟他談談?”
她臉上一紅,道:“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代我跟他說好嗎?”
楊世川心**一動,問道:“請問姑娘在‘飛燕幫’身掌何職。”
“我是王芳黛的義女,並無任何職務,故他們把我安頓在這裏。”
楊世川點了點頭,轉身進入後房,但見俏叫化吃得津津有味,楊世川一想到那麗衣少女
的話,不由微微一笑,道:“張兄,吃夠了沒有?”
張志純手裏拿着一塊饅頭,咬一大口,搖了搖頭,楊世川見他狠吞虎咽,不覺笑問道:
“好吃嗎?”
“好好,她做的菜真不錯。”
他吃了一口菜,又啃了一口饅頭。
楊世川道:“張兄,有一件好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什麼事?”
“你看剛才那女子長得怎麼樣?”
“很漂亮。”
“菜也做得好?”
“不錯。”俏叫化把半截饅頭,塞進口裏。
楊世川說道:“她要我告訴你一句話,她說她愛你!”
“啊”俏叫化大吃一驚,這啊的一聲,並沒有叫出口,因為,他的口中被半個饅頭塞得
滿滿地,緊緊地。
他睜着一雙大眼,注視楊世川……
俏叫化驚道:“你說什麼?”
楊世川見他口中塞着饅頭,嗡嗡發聲,就聽不清楚地說什麼,當下不由問道:“你說什
么?”
俏叫化用手抓出了口裏的饅頭,驚道:“你剛才說什麼?”
“那個麗衣少女要我轉告你,她說她愛你,要我問你意思怎麼樣?”
“愛……俺?”
“不錯!”
俏叫化的眼睛睜得象銀鈴一樣,吶吶道:“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
楊世川口見他吃驚神情,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道:“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
“真……的?你……說她愛俺……”
俏叫化吃驚得手裏的半截饅頭,也掉在地上。
楊世川想不到這句話會令俏叫化這麼吃驚,殊不知俏叫化與圓空和尚一起長大,幾曾聽
過有一個女人愛他?
楊世川正待答話,麗衣少女的聲音突然傳來道:“張相公,這是真的。”
俏叫化舉目望去,見麗衣少女緩緩走了進來,俏叫化吃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吶吶
道:“你……你……”他結巴不知所語。
麗衣少女苦笑道:“張相公,你不必吃驚,我不是說著玩的!”
“你愛……愛俺?”
“是的。”
“你……沒有說錯?”
“這句話能說錯嗎?”
“可是俺……俺……”
麗衣少女嗤嗤一笑,道:“張相公,你緊張什麼,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會跟你一輩
子!”
張志純定了一定神,咽了一口痰水,說道:“可是……俺恐怕養……
“養不起我?”
“是啊!俺……俺是俏叫化子。”
“你放心,我有的是錢……”
“這個……可是……唉唉,俺不知怎麼說才好。”
“慢慢說好了!”
俏叫化抓了抓頭皮,道:“俺恐怕配不上你!”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只要我們相愛,什麼事都能解決。”
楊世川見狀,含笑說道:“二位慢慢談,我到外面去坐一會兒……”
話猶未落,緩緩向大廳走去,俏叫化急得大叫道:“楊兄,你不能走!”
楊世川笑道:“難道你要我在這裏看你們親熱?好啦,你有什麼叫我好了。”
話落已經出了大廳!
回憶了一下發生的情形,似是一夢,想到自己是否能救出母親,以及是否出得了飛燕
幫,不由深深一嘆。
楊世川嘆聲未落,後房突然傳來俏叫化的聲音,急叫道:“楊兄……
楊世川暗吃一驚,應道:“什麼事?”
“俺……俺……”
“你怎麼了?”
“俺抱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楊世川失口而笑,暗道:“你真是一個大笨蛋,既然抱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下
應道:“她要什麼?”
“俺不知道……她只是閉着眼睛……哦,她現在睜開了……又閉上了……你說俺怎麼
辦?”
“你說你愛她呀!”
“我說過了……可是,她……她……”
楊世川道:“親她呀!”
“親她?……怎麼親法?你來教教俺好不好?”
楊世川正待答話,突然——
一聲暴喝之聲,傳自石屋之外,俏叫化舉目一望,但見數條人影,直向石屋奔來。
楊世川見狀,臉色一變,縱身進入後房,舉目一看,使他臉上不覺一紅。
但見俏叫化摟着麗衣少女在熱吻着……
楊世川見狀,喝道:“張兄,不好了!”
俏叫化被楊世川這一喝,嚇了一跳,推開了懷中的麗衣女,問道:“怎麼回事?”
“有人到這裏了。”
這句話說得俏叫化與麗衣少女臉色為之一變,怵聲道:“真的……”
“的”字猶未出口,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麗衣少女突然一恍身,到了門口,明眸掃
處,但見數十個人佇立門口。
麗衣少女粉腮一變,道:“各位……”
麗衣少女話猶未落,但見人叢中,閃出了那個握雙刀的老者,冷冷悅道:“王姑娘,本
幫幫主已發現楊世川與俏叫化進人這裏,現在這石屋四周,已經伏下了千名高手,王姑娘私
藏人犯,幫主可能要嚴罰於你。”
麗衣少女突然冷冷一笑,道:“我就是故意把他們引誘到這裏,好讓本幫把這兩個人擒
下。”
麗衣少女這句話說得楊世川臉色一變,喝道:“好個心計奸詐的女人,原來你是騙我們
——”喝未落,他彈身向大廳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