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許子明的工作

許明禮放下手中的碗，準備還擊老伴，看了一眼偷笑的兒子，沒事兒似的哼着小曲走出了餐廳。

“哦，老許你沒聽見我說話嗎？”賀芳芝生氣的望着老伴的背影大聲的嚷起來。

許子明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手舞足蹈。“太神奇了，我能用眼神控制對方的意識了，我想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會不打折扣的遵照執行，太牛*了。這全是昨晚被流星擊到的結果，這麼說，我有特異功能了？能有這麼巧的事兒？不行，再試一下。”他將目光再次望向母親，“老媽，叫爸爸來吃飯。”他嘴上沒有出聲兒，心裏在嘀咕這句話。

賀芳芝覺得今天自己有點怪，想說的話，要做的事兒好像不受自己的支配，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着，像似有人在指揮自己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這不，她又張開嘴喊到：“老許，不吃飯了？快點吃飯，我要收拾過去，一會兒到點該上班了。”

“真是這樣的，這回不會錯了。今天，我要跟同事們開開玩笑，誰平時欺負過我，我今天非讓他‘草雞’了不可，讓笑話過我的人長長見識。

“明子，今天走這麼早啊？”母親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她覺得兒子今天有點怪，平時都是掐點上班的傢伙，今天怎麼提前了？

“有事兒。”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樓道中漫漫的消失了。

“老伴，今天你說話怎麼著頭不着尾的？沒睡好嗎？”許明禮再次拿起了筷子，眼睛盯着老伴。

賀芳芝捋了一下頭髮，搖了一下脖子。笑道：“沒有，只是看到兒子看着我，我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腦子裏的思路好像出現暫時的‘短路’。不會是這小子在搗鬼吧？”

“您這話真哏，明子還有那本事兒，別打鑔了，就是一個兒子迷。明子要有那本事，早領女朋友回家了，不過那小子，我發現他眼圈通紅像是沒睡好覺，不是又玩通宵的電腦吧，有時間我們需要夜查一下。”許明禮點燃一隻煙，靠在椅子上。

許子明蹬上自行車，一陣風兒似的向單位騎去，家離單位並不算特遠也不近，雙腿緊蹬要40多分鐘，在他看來生活在這麼大的一座城市，家與單位40分鐘左右的路程已經是很近了，有多少人用在上班路上的時間已遠遠超過了一小時，有的要更多一些，他穿梭在潮水般滾滾車流中，享受早高峰的緊張與快樂。

說起許子明的工作與其他同齡人的區別不大，大學畢業后，渴望找到一個最有發展前途、最有經濟實力、最有人氣和聲名遠播的國有大公司，工作不累，待遇還不錯作為他的首選，尋找了半天，還是大海撈針，那是真難。一個家族企業在經過他再三深入調查研究后，將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工作經歷，送進了唐氏機電。

公司雖不大，與眾多民營企業有着本質的相同，也存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在這裏絕對不存在“養大爺”的地方，要是有也是唐氏的家族成員，作為一個打工者只有放下身段埋頭工作才是硬道理。許子明沒想自己會被唐氏機電入用，他只是抱着一絲僥倖將自己的簡歷放在招聘者的案頭，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招聘會現場，這樣的簡歷他沒少投，全面撒網坐等魚兒上鉤。就這樣，等了一周的時間，他還是等來了一些入取的消息，有讓他干銷售員的，有讓他做庫管的，有讓他做理貨員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有的好像是在開玩笑。“靠，我去的是人才市場不是勞務市場，這都是什麼啊？”他一連幾天收到這樣的電話，心裏特是鬱悶。

就在許子明準備再次投入尋找理想工作的時候，他接到唐氏機電讓他面試的電話，說句心裏話，他根本沒對這次所謂的面試抱有多大的希望，都想不去了。“一個小民營公司，能好到哪去？家族企業，你怎麼干，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國有大企業的待遇好，私企老闆有幾個不黑的？”他心裏發揮着自己的想法，但腳還是不知不覺的邁出了家門。在沒有更好的選擇前，去看看也沒損失什麼。

走進和平區一個高大的建築，大理石上刻着唐氏機電四個醒目的金色大字，問過門衛走進一樓大廳在一個會議室敲門進去。“請問，唐氏機電招聘人員是在這裏面試嗎？”許子明禮貌的打了一下招呼，向在坐的二男一女點了一下頭。

“哦！是在這裏面試，請問你怎麼稱呼？”坐在中間位置的女孩兒笑着回答了許子明的疑問，示意他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許子明走到三人面前，笑着再次點了一下頭坐下。“我叫許子明。”他站起來，將一份簡歷準備遞過去。

“別客氣，請坐吧。我們這裏有你的簡歷，你是學中文的。23歲，N大學應屆本科畢業生。為什麼選[***]企？你對民營企業有着怎樣的認識。”一雙漂亮的美眸認真的注視着許子明，還是坐在中間的女孩首先發問。

“哦。我對於民企的認知來源於書本和電視上，它作為社會主義的多種經營形式之一，有着非凡的影響力和吸引力，在我們的南方溫州絕大部分企業都是民營的，它做為社會主義經營體制的一個補充已經越來越被求職者所接受認可，我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我現在對他了解還十分有限，但我相信，當有一天我融入到唐氏機電的時候，我會做為一個建設者去親身體驗它的魅力之所在------”許子明放開自己的想法，語言精鍊，表情誠懇自然，將自己四年所學的文字功夫一一展現出來，語束不快，似潺潺流水，中間沒有“嗯、啊”的突然停頓，腦袋在飛快地運轉着，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

二男一女認真的聽着，那個漂亮女孩兒不停地翻看許子明的簡歷，並在一個本上記錄著什麼，而那二個男人看起來歲數也不大，與漂亮女生的歲數仿上仿下，四隻眼睛在許子明的身上掃來掃去，一股盛氣凌人的樣子讓他感到討厭。

“有什麼了不起的，靠老爸、老媽起家的‘富二代’穿一身名牌，坐上一把椅子就誠仁了？切！我是沒那條件，要有一個雄厚家族企業，比你們會做領導，裝什麼‘大尾巴鷹’。”許子明陳述后等待下一個問題，心裏有些不平衡。“同樣都是年青人，差距怎麼這樣大呢？對面三個人與自己差不多大，可自己為了找工作發愁，而這三人卻以民企領導者的姿態在挑選人才。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唉！”

“許子明，你明天就可以來我們唐氏上班了。”二男一女咬了一陣耳朵，終於給出了答案，還是那個讓他喜歡的雙眸向他發出邀請。“如果你今天有時間，可以跟唐豆去他的辦公室了解一下情況，你以後就跟他幹了，如果你喜歡我們公司，並願意在這裏工作的話。”那個漂亮女孩兒指了一下自己左邊的男孩兒。

許子明急忙站起來，“你好。”那隻手伸向了叫唐豆的男孩兒，他有點想笑，“一個大男孩兒叫了一個這麼好玩的名字，是此唐豆還是彼‘糖豆’呢？會不會是一個很甜的男生？很好說話的領導？”

40分鐘后，許子明鎖好自行車，捋了幾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幾步跨進了三樓，推開銷售部的門，一股刺鼻的煙味沖了過來，一條二郎腿在清閑的晃動着。

唐氏機電銷售部，許子明頂着煙氣走了進去，一張佈滿小鬍鬚的嘴在吞雲吐霧，靠在椅子上一條二郎腿抽筋似的抖動着，閉着眼睛，哼着令人渾身發冷的小調。他徑直走到窗前，推開沉封一夜的窗戶，頓時一陣清新的空氣沖了進來，將那股股討厭的煙氣吹散。轉身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眉毛挑了挑。“劉哥，今天這麼早？”

那條顫抖的腿停了下來，難聽的小調也嘎然止住，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慢慢睜開，伸了一個懶腰，呼出最後一口煙，將帶火的煙頭順着窗口飛了出去。“哦，小許啊，今天三老闆要給我們開會，你忘了？”劉傑推開了椅子，來到窗前，伸頭向樓下張望。

“哦，劉哥，你不說，我還真的給忘了。”許子明將自己的辦公桌擦了一遍，他知道劉傑所說的三老闆就是唐豆，在這短短的一年裏，他對唐氏機電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這是哥們三人創建的家族企業，老大唐建誠也就是面試時那個漂亮女孩的老爸佔有唐氏機電51%的股份，老二唐健偉唐冰的老爸持有30%的股份，老三唐建碩也就是唐豆的老爸佔有最後19%的股份，三個哥們按照持股比例做了董事長和副董事長，他們的兒女也是按照老爸的持股比例做了唐氏機電的總經理和副總經理，並根據每個人的特長分管一些部門。三個老人家則坐為後盾隱藏在兒女的身後，替他們掌控全局。據說唐氏機電三個兄弟在外面還有各自的企業，有的在天津有的在廊坊有的在唐山，具體是什麼樣類型的企業，許子明這個小職員並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他現在最切合實際的想法，就是多多掙錢，至於別的還沒有想得太多，要看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