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請士元
如說東吳的士兵如浪,那麼關羽的刀就如那破浪的颶風……四圍吳兵盡數散開,無人敢擋!
周瑜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的光芒,面對大漢第一刀,誰能不寒?!他立刻將手裏的“碧凝古箏”扔出——
“碧凝古箏”對着關羽迎面飛來,和“青龍偃月刀”撞在一起——古箏碎!——迴音響徹山谷!
接下了這一擊,關羽依然面不改色,刀不變向,但關羽的嘴角和耳中已流出了鮮血!
“噗”一道金綠色的長影飛來——在關羽的刀離周瑜身前一步時不偏不斜地插進了關羽的喉嚨!——是陸遜的“翡翠銅蕭”!
關羽鳳目中的光彩漸漸消散……
“大哥、三弟……我好恨……好恨!”關羽說著停住了腳步,如天神一般站着,但是死了。
風起了……關羽身後的青龍形象被風吹散……四野一片死寂。
陸遜嘆了口氣道:“誰讓我們是敵人呢……”
***************。
孫若帶兵進入了長沙城中,其實這一次她也贏得損失慘重!各將的私兵和她的交州軍陣亡不下四千!
按老規矩,活者自有陞官和重賞,死者則由政府照顧其家屬……
孫若讓呂蒙暫替她治軍,於是呂蒙傳下號令:
如有妄殺一人,妄取民間一物者,定按軍法。原任官吏,並依舊職。將關公家屬另養別宅,不許閑人攪擾。
一日大雨,呂蒙上馬引數騎察看四門。忽見一人取民間斗笠以蓋鎧甲。
呂蒙喝左右拿下問之,乃呂蒙同鄉。呂蒙道:“你雖系我同鄉,但我號令已出,你故犯之,當按軍法。”
那人泣告說:“只恐雨濕官鎧,故取遮蓋,非為私用。乞將軍**同鄉之情!”
於是呂蒙叱左右推下此人斬之。梟首傳示全軍畢,然後收其屍首,泣而葬之。自是三軍震肅。
孫若聽聞此事,大讚呂蒙,因為據她所知,打仗最苦的不是軍人,而是百姓,軍人打贏了仗有軍功,還有厚賞,即使死了,還有撫恤。
但是誰來關愛百姓——錢要從他們頭上刮,糧要從他們身上搜。遇上些兇狠的人,還要搞屠殺,雞犬不留。
沒事的時候,孫若也就常帶着血龍護衛巡視於長沙附近,問疾苦於民間……
一日,一老漢哭着跑到她的馬前。
孫若驚問:“何故?”`
老漢哭道:“小人乃耒(音:lěi)陽縣人,我縣新來的縣令終日飲酒為樂,不理政事……今聽問小公主有心問疾苦於民間故特來相告。”
孫若大怒:“這個縣令叫什麼名字?”
老漢道:“姓龐名統字士元……是過去劉皇叔下派到我們縣裏來的。”
孫若轉怒為喜,安慰了那老漢幾句,然後就帶着血龍護衛直赴耒陽!
孫若帶兵至耒陽,縣中官吏皆出郭迎接,獨不見縣令。
孫若命眾人去請那縣令出來相見。`
不一會,衣冠不整的龐統被人扶來。
孫若笑道:“鳳雛先生,我多次以高官相請,你卻不許……如今怎麼卻做起了我的縣令呢?“-
龐統苦笑:“那劉備太不識人,竟只讓我做個縣令!”
孫若大笑:“看來天意要你龐統跟着我混——你不是說只要我請你三次你就仕我嗎?——如今到了你履行成諾的時候了!”
龐統挖着耳朵道:“哎……也罷,也罷。”於是上前拱手行禮道:“在下龐士元,在此參見小公主!”
孫若大喜,當即封龐統為軍師中郎將,帶回長沙城去。
回城后,孫若先安頓下了龐統,然後疑問左右道:“聽說劉備求賢若渴,鳳雛先生又早已名聲在外,安得不重用?”
血龍護衛副隊長趙炻道:“我剛去那些長沙的降將處問過此事,原來這龐統心高氣傲,見了劉備也不行禮,只是做些噁心的小動作……”
孫若聽到這裏不禁笑了出來,對於龐統的小動作她倒也是深有體會——這人喜歡一刻不停地挖鼻子,挖完了就挖牙齒,再不就是挖耳朵……
趙炻接着道:“而且這人雖與那孔明是師兄弟,但卻根本沒在劉備面前提起,連自己是江南名士‘鳳雛先生’都沒講……
也怪那劉備孤陋寡聞,他大概只聽過‘鳳雛先生’這個名號,卻沒聽過‘龐統’這名字……於是他就把龐統先生打發到耒陽縣去了。”
***************。
***************。
零陵城,劉備府。
這一日,劉備自覺渾身肉顫,行坐不安。
至夜,噩耗傳來——關羽已被東吳所殺。
劉備聽罷,大叫一聲,昏絕於地。
眾文武急救,半晌方醒,扶入房中……
劉備悠悠醒來,對眾人道:“孤與雲長,誓同生死;今彼有失,孤豈能獨生!”
言未已,只見關興從外號慟而來。
劉備見了,大叫一聲,又哭暈過去。
此後,劉備一日哭絕三五次,三日水漿不進,只是痛哭,淚濕衣襟,斑斑成血,指天發誓道:“孤與東吳,誓不同日月!”
眾官又再三勸諫,劉備方才進食,傳令全軍將士,盡皆掛孝。
***************。
卻說張飛在武陵城,聞知關羽被東吳所害,旦夕號泣。諸將以酒解勸,酒醉,怒氣愈加。每日望東切齒睜目怒恨,放聲痛哭不已。
帳上帳下,但有犯者,張飛即鞭撻之;多有鞭死。
這日,忽報劉備遣使至,張飛慌忙接入,設酒款待來使。
張飛對來使道:“我二哥被江東所害,仇深似海,我大哥準備如何報仇?”
使者:“劉皇叔的意思是讓將軍您和他一起夾擊長沙,務必要為關羽報仇!”
張飛凜然道:“昔我三人桃園結義,誓同生死,今二哥不幸半途而逝——我當為前部先鋒,掛孝伐吳,生擒逆賊,祭告二兄,以踐前盟!”
當晚張飛又喝醉於軍中,將帳下兩員末將范疆、張達縛於樹上各鞭背五十方止。
二人被打得滿口出血,回到營中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