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黑白道

出了聚仙樓的門，我才有機會問小甜瓜話。天馬一刀出了門就不見了，也不怕他聽到。我得問問甜瓜和他們什麼關係，我對天馬會印象可不怎麼好。甜瓜一說，我這個氣啊，合著他也是被雇傭的，也難怪，整天旅遊的主後勤能不高么？於是他就想起我是地道的山西人來了！“您倒真盡職！”我忍不住數落了小甜瓜一句。

“這麼好的差使我一下就想起老哥你來了，說明兄弟記掛着老哥啊～～”小甜瓜十分委屈的說。

“你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我微微一笑，“這次又有什麼事啊？”

“還不是跟你老哥借一樣東西～～”甜瓜一臉陰險的說。

“除了草鞋，別的都可以。”我打算一口封住他的話。

“哎呀，還是老哥最了解我了，就知道我喜歡穿草鞋啊。”這小子怎麼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呢？

“你忘了上次你弄丟了我的草鞋后是怎麼說的了？”看我一瞪眼，小甜瓜連忙縮脖子。

其實我到不是吝嗇裝備，只是這小子拿了別人的裝備到mm面前顯擺，被旁邊的盜賊見財起意了。這位到好，整個一甩手掌柜，等級n低什麼忙也幫不上。虧他也是盜賊，居然被同行光顧了。

我這草鞋土土的樣子，名字就叫草鞋，對別人是垃圾極品，對我可就是極品。＋2敏捷＋30％移動速度再＋20％腿功！要求等級30級。20％腿功啊！！因為練腿功的人少，一般把＋20％腿功忽略，只是件＋2敏捷＋30％移動速度的中極品，拍賣時居然競買下來了，一個月沒喝酒。如果是+2任意屬性＋40％移動速度再加20％輕功，絕對是天價了。大唐里沒什麼人練腿功的，我也沒練。不過我師父就是以腿功棍術著稱的，我本身苦練15年的腿功配上草鞋，絕對不比任何奧妙武功差勁。

還好小甜瓜記下了小偷的樣子，我在論壇上貼文買回我的草鞋，這小子居然跟貼說他沒有加速度的鞋，不給，任憑我拿單＋40％的騰雲鞋加錢還是也不換，什麼意思嘛！正好趕上老子碰到另外一件最最鬱悶的事，這就不能怪我發泄了，狠狠～～我準備了10本復活捲軸，帶着小甜瓜在人叢里轉了好幾天，終於找到那個小賊偷，哼，悄悄摸到他身後，大喊一聲：“小賊受死”，一個窩心腳秒了他，立刻扔一本復活，再秒再復活，到第6次草鞋終於掉下來了，爽！！大唐里無論任何死因都至少掉身上一件裝備。還好這菜鳥夠30級裝備了草鞋。

任憑公共頻道里瘋狂的罵聲，回去打怪洗紅名去也~~~這菜鳥掉了一地的垃圾，讓本來希望順手牽羊，反手牽牛，把身上垃圾順便換一下的我笑了個半死。也就是小甜瓜這種角色會被他偷。這些裝備就便宜小甜瓜吧！

註：大唐中的物品沒有物品保護這種硬性的，不合理的規定，但丟失了物品或者打怪打出的物品被小白撿走之後，可以知道物品的大致位置，確定在某一範圍內，好像雷達定位一樣。

“不是我借啊，是咱們幫主借。”小甜瓜小聲說。

“水蜜桃？”我不由得驚呼！那個女人我可惹不起。“跟她說你沒找到我。”

“她讓我拿草鞋去換我的水果勳章～～～”小甜瓜苦着臉說。

“你上次說拿草鞋去泡mm，不是去泡幫主mm吧？”我小心的問。

“你的推理能力又長進了。”小甜瓜說話間把臉藏起來，等着我暴捶。

“他借草鞋幹什麼？”我不解的問，沒有PK甜瓜。

“你就別問了，反正還會還你的。”小甜瓜越說越心虛。

“笑話，她哪次還過東西？整個一裝備攪拌機。”我暗恨。幫里哪個人沒被她剝削過？

“你連輸你們方丈15盤了？有沒有覺的什麼不對勁？”小甜瓜眼珠一轉，巧妙換了個話題。

“是有些問題，以前跟墨綠下也沒連輸過15盤。”墨綠是萬精油大大幾年前在勢函數基礎上引進遺傳編程自進化程序寫出的對弈軟件，可以學習真正棋手的下法，一舉突破以前對弈軟件業餘初段的水平達到4d。這些年不斷進步已經達到業6的水平，是當今最強的對弈軟件了。我確實是下不過墨綠，不過五盤裏總能贏一盤，沒見過連下15盤全敗北的。

“那我教你打贏方丈，你借我草鞋，如何？”這小子跟那得意的笑。

這個提議確實讓人心動，不過我還是有點捨不得。“水果勳章對你有那麼重要？她要開除你，你就走人唄。”

“我那勳章智力幸運雙加三啊！！我九死一生才換回來的啊！！退會不是要我老命啦～～”

合計了半天，最後雙方妥協，決定我當面去見水蜜桃，要借我的東西別讓不相干的人為難。當然贏方丈的法子現在就要學了，儘管小甜瓜千萬個不願意，可我也用千萬個不想見水蜜桃為由，小甜瓜還是怕我改注意，只好答應下來。會長可以收繳幫會物品這條太變態了，得想個法子搞政變把瘋女人搞下去！

小甜瓜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npc對做智力任務的玩家干涉他們的腦周波。以前就有X大文學系的高才生對詩時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事。我估計你也是。”

我簡直要絕望了！靠，這樣也行？那還怎麼做任務？不是這小子耍我吧？

小甜瓜看我古怪的盯着他看，連忙解釋說：“這都是比較好的任務才有的獎勵。“

“還比較好～～“我大聲說，”我討厭賣關子，趕緊說怎麼辦。”

“別著急～～～”我的態度嚇了小甜瓜一跳，一個人連敗15次后聽到對方在玩自己，情緒都好不了。“其實你只要集中精力別被外界干擾就能不受任務npc的影響。”

“真的？”“真的，真的。”“哪有這麼簡單？”“就是這麼簡單。”我們交換如是沒有營養的對話。小甜瓜心中暗恨，“這個蘋果難道不上論壇嗎？”

跟小甜瓜告別後我馬不停蹄的趕進山門，直奔方丈禪房，不理幾個早起上線的師兄弟指指點點的說：“看，圍棋狂人又來報到了”云云。

這個方丈了凡不是一般的煩。前半個月每天下棋前都得我先知趣的說：“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然後土和尚一擺手，開始說：“欲入我門牆，需先勝得老衲於十九道間。”然後立馬擺開座子，我執白先行。真是裝蒜也裝的十足。

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我還沒開口方丈就一語不發擺上了座子。是系統記住我了，難道今天有什麼不同？我心裏希望大增。沒說的，我捻起一粒白子，拍在棋盤右上，掛角。方丈四間低夾，輕飄飄拆起，於是又一場鏖戰。墨綠做的確實出色，比如它有跳坑幾率，不會陷入局域最小，讓人鑽空子，又可以學習棋譜，同一源程序可以發展成不同棋風的“棋手”等。我們寺方丈的棋說不定就是學的周東侯黃龍士還有當湖十局的譜，確實是非同小可。第一盤我只能承認技術上我是完敗。搶空搶的太過分，讓黑模樣做的太大，被方丈硬是把打入的子鯨吞，跟古棋耍大龍還不憤死？看來是高興過了頭，知道能勝並不代表就一定能勝。第二盤穩紮穩打，憑着先行之利，做起模樣，方丈打入，我就借攻擊走厚，在全盤定型。官子的要點就是如何在全盤正確的定型，於是我搶到了雙先6目的大官子后又搶到全盤最大的擋，因為下邊黑有挖進來的手段，這是逆收12目。實空對比白不差，而且厚。你一手我一手的收官，黑棋強手連發，但白全局厚實，針鋒相對。大官子收的差不多了，白盤面有四，五目的優勢，黑棋突然強硬的搬出。我悠閑的計算官子，因為不讀秒的，可以仔細點目，正得意的當口，忽然發現上邊白棋的聯絡似乎還有一點問題，剛才方丈在五路搬頭是帶着目的，既收了一點空的同時還威脅我兩塊棋，不仔細看一定以為這個搬只是要打左邊白棋的頭。我捻起一粒白子就指向要補棋的地方。忽然心中一動，前天就有一盤白有望的細棋，收小官時走錯了次序輸掉了，那是個很簡單的官子，等閑不會走錯的，現在想應該就是被方丈干擾了。這個錯覺也是方丈在干擾吧？

還好還沒落子，我又收回了棋子，繼續計算。右邊味道確實不好，但它撲進來我可以在另一面做劫，黑提，白反打成為漲牯牛。黑如果現在點我，我可以反叫吃，形成轉換黑不利。就是這樣了，本來白就厚，怎麼可能怕黑的威脅？我想起小甜瓜說的集中精神，於是靜下心來，重新計算一遍。只是左邊黑白兩塊棋對攻的局面，核對無誤，我自信的把白子拍在棋盤上，虎出。虎既破黑空又與黑棋對攻，絕無不利的道理。落子后我抬起頭看着方丈，方丈也睜開微眯的眼睛凝視着我，我的眼睛眨也不眨，心中從未有的寧靜。即將學到絕世內功絲毫沒有讓我內心顫動分毫。方丈看着我，輕輕把一顆黑子打到棋盤上，團！！！

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