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人凱特
“傑克，哦，親愛的傑克，你是一個好人，你也是一個成功的酒館老闆，而我，凱特，只是一個破落的商人而已，我們所追逐的利潤，只是一點點的勞務費而已，你也知道，要把你們這裏的酒運到帝都聖城，中間得經過多長的路途啊。”
凱特還未等老傑克話音落下，已是操着破鑼般的嗓音大聲地叫起屈來，“當然，我凱特是一個誠實的人，我的誠信告訴我，在這裏，在娜姆獸人的地盤之中，生活着一群緊遵誠信信條的獸人兄弟，哦。哦。。老傑克，你也是我所說的獸人兄弟當中的一員，你的寬宏大量，我相信會理解我們這些為了生活而勞碌奔波的勞動人群的艱辛的。”
凱特擠在人群中，奮力地拔開了自己的身子，滿臉漲紅地從獸人人群之中擠了出來，他呼呼地喘着氣，健壯的身體似乎由於過於激動而失調般地上下起伏着。
打量眼前擺放的一壇壇娜姆酒，他眼中一閃而過商人的精明與算計，臉上卻故意擺出一付難與取捨的表情：“哎呀，那不是托尼么？親愛的托尼，又是一年了，我們又是一年沒有見面了呀，我記得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好象比現在還要強壯一些呢，怎麼，你一個冬天都是在你那婆娘伊文斯姆的肚子上度過的么？”
四周一片鬨笑，托尼微漲着臉，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示威性地對着凱特揚了揚道：“你這個奸商，你難道不會撿點好聽點的么？誠信？啊哈，這是我聽到的有史以來最大的謊言，你當我不知道你么？我娜姆族的酒一運到聖城，那個價格可是要翻好幾倍的呀，就算是你在這途中再勞累，這其中的利潤，我就是用腳指頭算也算得出來呢，經過一次簡單的販運，應該可以讓你在聖城最好的青樓之中找一個美人兒好生地快活幾個月的了。”
托尼微微頓了一下又道：“更何況，我們都知道，這途中，你凱特又何曾費過什麼心思，都是你那些傭兵在替你打理紛解呢，在娜姆族與聖城之間的酒道之上，誰不知道你凱特的大名啊。這是剝削，這是**裸的剝削啊。不成，這價格得提高一點，我們娜姆族一年大部份的開支可都指望着這酒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呢。”
四周的娜姆獸人都以一種奇特的眼光看着凱特，這種目光讓凱特感到一絲不自然，不過片刻之後，作為一個商人，凱特就把自己的臉皮墊到了自己的**下面，他面不改色地轉了一個身，整張臉都顫動起來，似是有着無限冤屈一樣叫嚷起來：“托尼，我最最親愛的兄弟，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啊，我們從遙遠的帝都聖城趕來，可要花費無數的金錢呢，這吃要吃錢，坐要坐錢，睡要睡錢，看看，我的隨從們，哪一個不是要我凱特花費金錢來養活？你可得憑着……
良心說話啊，我可是一個很本份的獸人啊，我沒有人族的奸詐，只是憑着自己的良心辦事啊。”
“哦，對了，傭兵，我的那些個傭兵們，他們可都是被我高薪從聖城聘請的人才啊，這可得花大價錢的，你想想，我為了給你們娜族獸人一族帶來好的收入，可是花了多少的心血與汗水，憑着這一點良心，我認為，我就有必要獲得一些微薄的收入，天地良心，獸神在上，我凱特獲得的收入，也僅僅只是能夠養活我那一家子而已。”凱特高大的身軀就好象被四周的獸人強行按倒然後又輪流地嘿咻了無數遍一樣，整個音調因為急劇的辯解而有些顫抖起來，又好象正在打鳴的公雞突然失去了高昂的基調而變得急促短顫一般，直引得四周獸人紛紛朝他望來。
“好了好了，凱特，不要在我們善良純樸的族人面前誇大你的誠實，我知道，在商人的眼中，唯利是圖才是本性，哦，這可是我貝肯老師教授給我的至理名言，收起你那偽善的面孔吧，我需要你直言不諱地給個價格，如果能接受，我們就接受，如果不接受，想來你身後還有其它的買家陸續到來的，我們不急。嗯，讓我好生想想，克瑞斯這兩天也應該來了吧，他去年給的價格可是比你給的公道得多呢。”托尼揮手止住了凱特殺豬般的叫嚷，適當地表現出了一個娜姆獸人的精明，雙眼直望着眼前的獸人凱特說道。
凱特的聲音低了一線，但是依然有着高亢的聲調：“托尼，哦，不要那麼快下結論，我們之間的友誼可是經得住時間的考驗的，看看，就算是千山萬水也阻止不了我的到來，我可不單單是為了你面前的娜姆酒啊，在這裏，我可是把你們當成了我的親人同族啊。難道說，我凱特會下賤到剋扣我的兄弟姐們妹的利益不成？”
凱特口水飛濺大打人情牌，純樸的娜姆獸人眼中奇特的注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感動，迪凱奧斯推了推自己身前的酒罐大聲說道：“凱特，我信任你，開個價吧，這酒就是你的了。”
凱特粗大的鼻孔不斷地嗅着迪凱奧斯推過來的酒罈，眼中流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親愛的迪凱奧斯，你的酒年份與成色都有些不足呀，唉，這可讓我有些為難呢，不過這有什麼呢，誰叫你是我最親愛的朋友呢，五個銀幣，這壇酒我就要了。哦，我相信再不會有人比我更高的價格了。”
迪凱奧斯本來有些微紅的臉頰聽到前半句還想爭論一下，但聽到後面卻露出感動的神情，他伸手與凱特伸出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道：“好兄弟，成交！”
不可否認，迪凱奧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被眼前的獸人商人凱特給廉價地收買了過來，一邊的老傑克看在眼中，微微嘆息着搖了搖頭，小聲……
地碎念道：“唉，可憐的迪凱奧斯，肯定是喝酒喝多了，那腦漿想來也被酒精糊住了吧。被人利用了還一臉的感激，還真是純樸善良的有些過頭了呢。”
“老傑克，托尼，嗯，還有我們的安塔尼斯，你們的酒成份不錯，八個銀幣一壇如何？這個價格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極限了。”看到迪凱奧斯眼中露出的感激，凱特極為隱諱地隱藏起了自己眼中的得意，剛才的煽情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看到四周的人群再無對自己的戒心，他這才轉過頭來望着老傑克三人輕快地問道。
“成交！”老傑克與托尼還有安塔尼斯相互望了一眼，很是乾脆地揮了揮手，讓出了自己身前的一堆娜姆酒。
托尼與安塔尼斯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凱特的價格，看着眼前一大堆的娜姆烈酒，濃濃的酒香在空曠的廣場上不斷地回蕩着，凱特一直有些微微緊張的心弦終於落了下來，他擺了擺手大聲地對着身後的一個獸人僕從叫道：“享瑞，呆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搬酒，小心點，不要打碎了。這可是我們以後的生計，你們的薪酬可全都在裏面呢。”
一個瘦小精悍的獸人飛快地從凱特的身後竄了出來，然後指揮着一干僕從井然有序地搬運起來。
在簡單地算計了一下所需付出的酒錢之後，迪凱奧斯等獸人領着自己儲存了一冬的酒錢，面帶笑容地轉身離去了。
看到四周的人漸漸地少了，托尼再次來到凱特的面前咧嘴笑了一下道：“凱特，這下你可是賺了，這酒可是上好的娜姆酒，只要運到聖城的酒館之中，至少可以賣到一個金幣一壇呢。”
“呵呵，不容易啊。托尼，你不知道啊，這些年來，這酒路上的日子並不好過啊，不然，我也雇請這麼多的人手了，在五年以前，我只需一半的傭兵就能輕易地把這些酒運回聖城啊，現在，但願獸神保佑這一路上可不要出亂子就是了，不然，我這一年可都得白忙活了。”見到交易落成，凱特收起商人貫有的笑臉嘆息着說道。
“是呢，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你什麼時候回聖城呢？是收完了就走還是要多呆兩天呢？”托尼問道。
“怎麼？親愛的托尼，你可是有什麼事情？”凱特此時已然察覺到托尼話中有話，徑直問道：“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是這樣的，如果你們回聖城，我想帶着我的兒子奧古斯丁隨同你們一起至聖城去見識一下，奧古斯丁都八歲多了，應該是時候讓他見識一下世面了。”托尼臉上露出一個父親應有的慈愛，“嗯，當然，為了答謝你的恩情，我和奧古斯丁不會白吃白喝的，你知道，我是一個戰士，我可以免費在這個旅途當中充當你傭兵的角……
色，這是一件划算的買賣，不是么？”
“哈，托尼，看你說的，我們是朋友，說這些就太見外了，呃，誰叫我們是朋友呢，我想，如果萬一回聖城的途中遇到那些不開眼的盜賊，我想有有機會見識你的戰技的。”精明的凱特當然不會拒絕托尼的請求，略一思量，但明白了其中的利弊，故作大方地拍了拍托尼的肩膀道：“就讓我們的友誼隨着這次旅行再進一步吧。”
托尼笑着點了點頭道：“那好，凱特，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裏吃雪兔肉好了。我請客。”
老傑克這時側過頭來問道：“托尼，你真的打算讓奧古斯丁到帝都聖城去么？”
托尼不好意思地朝着老傑克回道：“傑克，奧古斯丁八歲了，我想帶他出去見識一下，這些天那孩子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吧。”
“哦，沒有什麼，奧古斯丁那孩子很合我的脾性，雖然說有一點無恥，哦，應該是古靈精怪，不過我喜歡。”老傑克有些遺憾地看着托尼道：“這樣吧，反正凱特在這段時間裏應該會一直在村子附近的，為了能更好的讓奧古斯丁各到我的傳承，乾脆讓那孩子這段時間就在我那裏算了，當然，在離開的前一天，我會讓奧古斯丁回來與伊文斯姆告別的。”
地窖之中正在划圈圈的奧古斯丁突然覺得心頭微微惡寒，手不由自主地停頓下來，在昏暗的魔法燈光照射之下，他探着頭左右顧看了一下，純真的雙眼飄過一絲不解，自言自語地道：“咦，怪了，難道我剛才詛咒那卑鄙的老頭兒的話被他聽見了？”
一想到這裏，奧古斯丁連忙穿起了衣衫，正襟危坐在桌前，順后抽過書架上面的一本厚實的魔法書認真的研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