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綿羊
燕小山和陳果兒去了甄歆家裏一次,不幸的被那幫閑着無事的貴婦人看見了。於是,一個新的八卦,在上流社會傳開了:楠家裏,有高深莫測的測算大師,有針灸大師。
隨着一次次的宴會和派對,這個消息被傳了出去。如果不是家的地位在那兒呢,說不定,會有人找上門來,把這兩個人要走。華氏國際的華月,居然也對這個傳聞,於側面加以佐證。這如同火上澆油,每次聚會的時候,要是你不就這個問題,發表點看法,你都沒臉見人。
甄國慶也回家了。莘不是不知道甄國慶的貓膩,但是,甄歆長大了,要給甄歆的父親留面,莘不得不考慮甄歆的想法,不象是以前那樣,喊打喊殺。甄國慶明顯感覺到莘與以前不同了,當然,他沒有想到是莘看他年紀大了,女兒也大了,所以乾脆眼不見為凈了。甄國慶認為,這是家老爺老了,不行了,莘專心固權,無力干涉他了。
甄國慶一到家,就找借口,跟楠吵了起來。而且是天天吵,只要甄歆不在眼前,甄國慶一摔杯,就開罵。楠無奈,疲憊的跟甄國慶說:“你不願意回來,就不回來,這麼天天吵,誰受得了啊。”
甄國慶大怒,說:“這是我家,憑什麼不讓我回來。”
楠只好問:“你天天鬧,到底為什麼啊?”
甄國慶說,他不順心,他沒有傳宗接代的兒,他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楠立刻蔫了。前幾天,甄成領着個女孩,興沖沖的回來,說是在談戀愛,準備結婚了。楠也替甄成高興,玩了這麼多年,終於要成家了。
也是巧,那天甄國慶也回來了,色迷迷的瞅着甄成的女朋友。還諷刺甄成,佔着茅坑不拉屎,不行就不要禍害人家女孩。甄成小的時候,被甄國慶派人引誘,早早的痿了。這一直是甄成的心病,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不提這個。甄國慶這麼一說,勾起了甄成的新仇舊恨,當即宣佈,甄國慶根本不是他爸爸,甄成改名,改叫成。
甄成的女朋友,還沒有畢業,正是好衝動的年紀。對甄國慶的嘴臉,很是膩煩。兒的女朋友,你跑來握手,還握着不放,厭惡死了。看甄成為她出頭,不惜和自己老吵,真是又高興,又不安。女朋友的表現,讓甄成十分感動。兩人離開了甄家,回到甄成的住處,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
甄成從燕小山那兒得到龍涎香后,就找到一老醫,配了一服藥,服用了一段時間,已經夠療程了,但甄成始終忐忑不安。如果不是受了刺激,甄成還不敢做呢。第二天抽空,甄成就把戶籍改了,改為成。
按理說,這事兒,是甄國慶做得不對。甄成不是甄國慶的兒,甄國慶早就知道,他現在改了戶口,甄國慶應該滿意才對,他千方百計的,不就是要把兒攆走嗎。幹什麼又回家吵啊。楠可不敢跟甄國慶這麼說,甄國慶一說沒有兒,楠就像做了虧心事一般,認命的低頭了。
甄國慶看火候差不多了,又問起燕小山的事情:這燕小山,真有傳的那麼厲害?
楠再怎麼軟弱,也不會把老爺的話,轉述給甄國慶的。楠只能把王阿姨那天的事情,告訴了甄國慶。
甄國慶聽了,在地上團團轉。他實際就是為了這個回來的。他聽說燕小山的事兒后,就和衣然商量,為肚裏的兒,找燕小山算算。衣然當時臉色就白了。萬一燕小山真的那麼神,算出來不是甄國慶的兒,怎麼辦?
甄國慶看衣然害怕,就柔聲安慰說:“別怕,家全*老爺撐着。老傢伙沒幾天活頭了,他不敢把咱們怎麼樣。再說了,我甄國慶也不是白混的,我無論如何也會保住我的兒。”
衣然央求甄國慶,不要算了。燕小山可是甄歆的老公,女兒都偏向媽媽的,他們肯定向著楠。再說了,那個燕小山很神秘,可比諾家族都吃了好幾個暗虧了。平平安安的把兒生下來,比什麼都強。
甄國慶不死心,他迫切的想給兒,鋪一條錦繡前程。甄國慶是混混出身,無論他多麼有錢,多麼努力,這個污點,一直伴隨着他。讓他永遠也沒有辦法,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就像婊,雖然賺了錢,在低層次的時候,是笑貧不笑娼。但婊想再進一步時,曾做過婊的歷史,會一直懸挂在頭頂上,成為前進的阻力。
當然了,甄國慶不這麼想。甄國慶多次找人算過,所有人都說甄國慶八字不好,對此,甄國慶只能徒喚奈何。
甄國慶沒有聽衣然的勸說,他鐵了心,要找燕小山算一算。但怎麼說呢?
“楠,我找了個二奶,懷了個兒,讓咱們的女婿燕小山給算算,看什麼時辰出生好。”不行,楠再好的脾氣,估計也受不了這個。
“楠,你看我沒有兒,那個雜種白白養了那麼多年。我怎麼也的有個兒吧。”不行。甄國慶想來想去,自己主動開口,絕對不是好主意。於是,甄國慶就回家,主動找楠打架。
楠感覺心虛,甄國慶倒沒有得理不饒人,反而跟楠噓寒問暖,尋醫問葯。甄歆有幾次看見了,都覺得不可思議,又為老媽高興。楠和甄國慶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哪會不知道甄國慶的伎倆,她乾脆的問甄國慶,要幹什麼。
甄國慶說,要兒。
楠說,她是生不出來了,甄國慶實在想要,和別人生吧。
甄國慶說,怕楠生氣。楠說不生氣。甄國慶說,怕家不讓。楠說,她去作工作。甄國慶當即龍顏大悅,不騷擾楠了。
甄國慶給燕小山打電話,讓燕小山來他辦公室一趟。燕小山說,不去。甄國慶眼角一陣抖動,強笑着說燕小山,什麼時候有空,抽空來就可以。燕小山說,什麼時候也沒空。
甄國慶氣得三屍暴跳。但為了兒,忍了。甄國慶回家,說要一家人吃頓飯。讓甄歆把燕小山喊來。甄歆看老爸老媽恩恩愛愛的,也高興,不但把燕小山喊來了,還把甄成也喊來了。
甄國慶沒想到甄歆這麼多事,把甄成也喊來了。按甄國慶的想法,楠同意了此事,沒必要瞞住她。甄歆的老公本身就三妻四妾的,甄歆也沒資格說什麼。噢,許你老公有二奶,不許你老爸有二奶,沒那道理不是。到時候,甄國慶直接跟燕小山提,讓燕小山給未出世的兒算算就是了。
甄成來了,甄歆和未來的嫂年紀相仿,能唧唧咕咕的聊到一起去。甄成和燕小山點上煙,聽甄成吹牛。甄成吹噓,自己的老婆是如何相貌出眾,名揚學校。出身大戶,卻一點也不張揚。是那麼穩重,還是良家。甄成感概,知足了。
甄國慶鐵青着臉,有心叫燕小山去書房,擔心燕小山不給這個面。他就不明白了,怎麼從一開始,燕小山就看不上他。甄國慶只能讓坐在書房,讓李秘書把甄歆找來。
甄歆笑着進來,問老爸,什麼事兒啊,神神秘秘的。甄國慶說:“你把燕小山喊來,我有點事情找他。”
此甄歆不是彼甄歆,雖然還保留着原來甄歆的親情,但內心深處,也不齒甄國慶的為人的。甄歆知道燕小山不會過來,就勸說甄國慶:“老爸,他那個脾氣,有什麼事兒,交給我吧。”
甄國慶怒道:“滾,人家還沒娶你呢,眼裏就沒有老爸了。”甄國慶虛張聲勢,想迫使甄歆服軟,好把燕小山弄來。甄歆聽老爸開罵,借坡下驢,笑嘻嘻的走了。
甄國慶聽着樓下的歡聲笑語,這個氣呀。合著我張羅一回,就為了讓你們玩個高興啊。甄成來就來吧,甄國慶豁出去了。他下樓,很威嚴的來到燕小山跟前,說:“燕小山,我跟你說個事兒。”
大夥都看着甄國慶,甄國慶坐下,李秘書站在他身後。甄國慶說:“男人嗎,誰不想三妻四妾的。得有那個能耐。這你也能理解。我原先的女秘書,懷了我的孩,你給算算,什麼時辰出生好。這孩有出息了,甄歆是他姐姐,姐弟倆互相扶持,也是好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甄國慶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吧,這事兒也拿出來說。
甄國慶也是有苦衷的,他背*着家,幾次想上位,都沒有成功。家當初還是很他的,還特地聯繫了白家等人,但和家不對付的人,抓住甄國慶的問題不放,甄國慶終究沒有被選上,這成了甄國慶永久的痛。也是甄國慶索性徹底放縱,冷淡楠的原因。
八字,已經成了甄國慶的心魔,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未出世的兒身上了,他渴望給他安排好一切。他本來就是混混,乾脆拿出了混勁。
甄成的女朋友低頭,藏在了甄成的身後。甄成漲的滿臉通紅。甄歆則掃了李秘書一眼,把李秘書嚇得,瑟縮在甄國慶身後。
楠站起來,又坐下,手神經質的哆嗦着。甄歆趕忙握住老媽的手。
燕小山吐出一縷煙霧,淡淡的說:“算不了。”
甄國慶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忍耐,是為了燕小山肯給算。現在燕小山拒絕,他咆哮起來:“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混混,A國的混混,他他媽也是混混。你不識抬舉,給我滾。這是老的家,甄歆是老的女兒,以後,不許你在糾纏他。馬上滾,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滾。”
啪,一個耳光打在甄國慶的臉上。楠收回了手,對甄歆說:“收拾東西,我們走。”又對甄國慶說道:“放心,家不會找你麻煩。”
人都走了,甄國慶怔怔的站在客廳,怎麼也想不到,綿羊一樣的楠,會有打他巴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