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印璽 亞歷山大的基督徒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整個羅馬城還籠罩在夜霧氤蘊之中,克倫塞茨已經登上了城牆,緊張地望着遠處的地平線。儘管他對自己現在手頭的兵力非常有信心,但是,心裏還是多少有些忐忑不安。遠處的河流反射着日出的金光,好似一條通體發亮的長帶子,而與之相反,河後面的森林仍然是模糊一片。
“他們來了。”他的一名副官在他耳畔說道。
克倫塞茨眯起眼,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平原的盡頭,紅色的軍旗在地平線上升起。漸漸的,整齊威嚴的軍團也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看起來數量不少啊。”克倫塞茨道。
“據我們最近探明的消息,德西莫斯和提比略的軍力總和連輔助軍團在內已經超出了10個。”他的副官道。
“10個?可是,圖拉真只給了我6個軍團。”
“他們的軍隊都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是4個精銳軍團的對手,何況圖拉真的這幾個軍團都是羅馬的精英部隊。說他們可以以一當十也並不誇張。”副官道。
“或許我應該把另外6個軍團也調回來。”克倫塞茨喃喃道。
“要召集他們需要3天的時間。這恐怕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案。不過,你可以動用你的後備軍團。”副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
“後備軍團?你是指……”
副官點點頭。
“不,現在還為時尚早。”
“的確,殺鵝哪裏用得着寶劍。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不放心目前的軍力對比的話,隨時可以動用他們。”
“要用到他們,越晚越好,越晚越好。”克倫塞茨皺眉道,“有很多事,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如果過早暴露我們的力量,萬一中了敵人的圈套就糟了。”
“你認為還有什麼圈套?”
“阿維尼烏斯和尤里斯還有莫比倫,他們中的每一個都難以揣測,誰知道他們在計劃着什麼。而圖拉真又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了,實在是讓人不安。”
這個時候,德西莫斯和提比略的大軍已經開始浩浩蕩蕩地穿過平原了。像一塊塊的手絹一樣整齊排列的方陣在軍棋的引導下,朝着城牆壓了過來。在剛升起的耀眼的陽光的映照下,重裝步兵身上的盔甲都反射着金光,整個平原頓時熠熠生輝。
“讓軍團做好準備。”克倫塞茨道。
“是。”副官得令后,跑下城牆,去向那6個精銳軍團作出指示。
克倫塞茨又再一次檢查了城牆上的城防。經過幾天的精心安排,按照他現在的估計,如果對方硬攻的話,即使光靠他的近衛軍守城,也可以守上個十天半個月。所有羅馬能造得出來的守城武器都被抬了上來,包括圖拉真從猶太省繳獲來的幾支威力巨大的“火龍”。在刺目的陽光照射下,克倫塞茨站在城牆上,盯着這支漸漸逼近的幾乎佈滿了整個平原的軍隊,直到它來到護城河邊停了下來。
克倫塞茨清了清嗓子,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膽敢領兵進犯羅馬!”
對方陣營在片刻的沉寂后,有人出來喊道:“我們是腓尼基—敘利亞的德西莫斯和達西亞的提比略的聯軍,奉命前來羅馬平叛。”
克倫塞茨一怔,急忙又道:“羅馬並沒有發生叛亂,你們是奉誰的命前來的?”
“我們收到皇帝陛下的手令,讓我們迅速進軍羅馬,協助鎮壓叛軍。”
克倫塞茨嗤笑道:“皇帝陛下重病不起已經有些時日了,你們的借口未免太難以令人置信了吧。”
“我們有皇帝陛下的手書為證!”那人說著,掏出了一張東西,遠遠看上去象是一塊絲綢或者是紙莎草紙。
克倫塞茨對一個衛兵說了一句,他立刻跑下了城牆,來到對方軍陣中,取來了那手令,又帶回給了克倫塞茨。
克倫塞茨皺着眉看完了手令。果然沒錯,是皇帝的手令,字當然不是本人的字跡,但是他的印璽卻沒有錯。
“你們先在城外等候片刻,等我驗明了真假,再做判斷。”克倫塞茨又對城下的人喊道。
“我們得到的命令是要立刻進城,不得延誤!”對方的人又喊道。
“這不可能,在判明你們的身份前我不能讓你們進城。請先在城外紮營,我會立刻去皇帝陛下那兒問清真偽。”
“除非皇帝陛下親自要求,否則我們不能停止前進。”
“德西莫斯和提比略在哪兒?”克倫塞茨不耐煩地問道。
“兩位將軍有要事在身,暫時不在軍中。”
克倫塞茨想了想說道:“你們聽着,如果你們一定執意要進城,面臨的是羅馬近衛軍和6個精銳軍團的反擊。如果你們肯等候片刻,那到下午,說不定會戴着歡迎的花環進城。你自己考慮吧。”
對方軍中也是一陣沉默,可能是幾名將領正在商量。最後,他們回答道:“我們最遲等到下午,一旦太陽過了我們的頭頂,我們無論如果都要進城!”
克倫塞茨揮了揮手表示贊同,城下的軍隊這才解除戒備,放下軍旗,就地開始紮起營來。
“小心戒備。”克倫塞茨叮囑了自己的手下一句,然後就急匆匆地跑下了城樓。他翻身上馬直朝皇帝的宮殿奔去,但是,跑到一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是皇帝本人的命令?不會的,他根本沒有接觸過外界。他想到,一定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名義。
可是,那印璽……不會是有人盜走的,昨天我明明見過的。
那麼,難道是有人造了一顆假的?一顆假的皇帝的印璽?克倫塞茨在馬上沉思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改變了方向,不再朝宮殿奔去,而是拐進一條小巷。
沒過多久,近衛軍長官就坐在了一間低矮的平房裏,面對着一個醜陋矮小的男人。
“這樣的事我絕對是不做的。”那人說道。
“哦?是嗎?”克倫塞茨把那張手令鋪在他的面前,道,“那這是什麼,迪蘇?”
迪蘇低頭望了那手令一眼,平靜地說道:“這是皇帝的印。”
“你能肯定嗎?”
迪蘇又端詳了一會兒,道:“沒錯,這是皇帝的印。”
“可是,如果皇帝的印璽根本就沒有被動過呢?”克倫塞茨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克倫塞茨?”迪蘇警覺地望着他。
“我是說,”克倫塞茨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上次你告訴我不能做的事,現在就出現了,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否則的話……”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克倫塞茨,我不可能做第二個皇帝的玉璽,這是犯死罪的。”迪蘇冷冷道。
“那這個是什麼?”克倫塞茨敲了敲桌子上的手令厲聲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這是皇帝的印。”
“我告訴你這絕不可能!皇帝的印如果被動用的話,我一定會知道的。”克倫塞茨道,“這一定是偽造的!”
迪蘇沉默了片刻,道:“你聽說過那個偷不到雞的狐狸的故事嗎,克倫塞茨?”
“你說什麼?”克倫塞茨皺眉道。
“一個小故事,講的是一隻狐狸自己偷不到雞,卻向主人告狀說是看門的狗偷了雞……”
還沒有等他講完,克倫塞茨就面色鐵青地站了起來,狠狠道:“我對全能的朱彼特發誓,如果讓我查到你的一點把柄,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在他身後,迪蘇臉色陰鬱,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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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跟着我,加圖。”西多道。
加圖點點頭。
“小心。”塔西佗叮囑道。
“不會有事的。”加圖輕鬆地說道。
西多陰沉着臉說道:“不要大話說得太早。你沒有見識過那個女人的厲害。”
加圖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膽小怯弱。
“還是小心為妙。”塔西佗拍拍他的肩膀道。
加圖點點頭。
“我們走吧。”西多說著就一躍跳進了水裏。
加圖也跟着跳了進去。
“你真的那麼認為?那個女人就是雅敏?”狄昂問道。
塔西佗想了想,低聲道:“我不知道,說實話。但這是最後的希望,我不想輕易失去它。”
過了一會兒,狄昂又問道:“如果她還活着,你真的打算再次將她送給西吉斯?”
“嗯。”塔西佗想也沒有想,就點頭道。
“我不是雅敏,但是你想,如果她——我指的是萬一——喜歡的其實是你……”
“不,不,雅敏愛的是西吉斯……”塔西佗打斷他,有些急躁地說道。
“我們都不知道這是否是事實。”狄昂攤攤手道,“只有雅敏自己知道。”
塔西佗無力地喘着氣,默不作聲。
“塔西佗,作為朋友,我再最後忠告你一句。”狄昂道,“一個人很容易誠實地面對別人,任何一個有道德的人都做的到,但是他確仍然難以城市地面對自己。”
塔西佗靜靜地聽着,最後小聲道:“謝謝你,狄昂,我的朋友,現在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你如果想找我,我在客廳里。”說著,狄昂就朝屋裏走去,留下塔西佗一個人佇立在水池旁。他注視着水面,一動不動。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水洞裏開始冒出了一些水泡。水泡越噴越大,最後,西多的頭冒了出來。
“怎麼樣?”塔西佗急忙問道,“她在嗎?”
西多搖搖頭。他爬了上來,把加圖也拉了上來。
“她不在?”塔西佗焦急地問道。
西多又搖搖頭,神情沮喪地說道:“她走了。”
“她走了?什麼叫走了?她難道不再回來了?”
“她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東西,毀掉了所有帶不走的東西。”
“那,那她……”
“她一定知道我會帶人再來找她,因此就乾脆逃之夭夭了。”西多道。
塔西佗把目光頭像加圖,但是從他那兒得到的只是對西多所說的肯定。
看到他好像非常失望的樣子,加圖道:“不用擔心,塔西佗,我們會繼續尋找,一個大活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如果她不想被人找到,那沒有人能夠找到她……她已經失蹤3年了,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她的任何蹤跡。”塔西佗道。
“關於她究竟是不是雅敏,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定,不是嗎?”加圖道。
塔西佗搖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最後說道:“那辛苦你們了,今天就到這裏吧。”說著,就轉身朝屋裏走去。
“這個人真是難以琢磨,明明喜歡那個女人,卻偏偏要將她拱手送給其他人。”西多道。
“或許,那個雅敏真的對他沒有多大感情,或許,塔西佗更重視與西吉斯的友誼吧。”加圖道。
“你會這樣做嗎,加圖?”西多冷不丁地問道。
“做什麼?”加圖道。
“就像塔西佗一樣,為了友誼而失去愛情。”
“我不想討論沒有現實意義的問題。”加圖道。
“如果正好有這樣的問題呢,比如,比如……我們倆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比如是阿維娜,你會怎麼做?”
加圖吃驚地望了西多一眼,他以為他已經從以前那個輕薄的小混混脫胎換骨了,但是現在,他卻又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對阿維娜的感情非常單純。”加圖道。
“哦,對了,你家裏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你。”西多點點頭道。
阿琵達拉!一個名字像一道閃電一般在加圖心頭掠過。他渾身一顫。
“你還掛**着她?”西多問道。
加圖閉上了眼,沉默着。他感覺到了那一瞬間的震顫在迅速地消退,很快,剩下在他心裏的就只剩下了原先的平靜和自信。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加圖道,“在隨着師父修鍊了幾個月後,我對於各種**的控制能力有了相當的成長。無論是阿琵達拉還是阿維娜,我如今都可以冷靜地對待,不會有當初那樣的盲目和衝動了。”
“你說的沒錯,阿維娜的確丰姿綽越,但是現在的我,”西多搖搖頭道,“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沒有頭腦的人了。”
他們正說著,阿維娜婷婷裊裊地從屋裏走了出來。
“你好啊,阿維娜。”加圖打招呼道。
西多也微笑着點頭示意。
阿維娜對這兩個有禮貌的年輕人報以親切的笑容。如果沒有中間那段經歷,而突然讓她面對他們,她絕對不會相信這兩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和當初那兩個同她一起蹲過阿維尼烏斯的地牢的行為怪異的愣小子會是相同的人。
注視着他們走進屋裏后,阿維娜觀賞起院內的景色,慢慢地朝大門外踱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面有人在喧嚷着什麼,這吸引着她走出了門外。
那是幾個當地人在激烈地爭論,看上去個個都神情激憤,情緒難以自控。
阿維娜本身並不是個特別愛看熱鬧的人,通常碰到這樣的情況,她都會選擇側着臉靜靜地離開。但是這此,她卻不能不被這場火藥味十足的爭執吸引過去,因為她聽到了這些人不時地提起“主”、“耶穌”、“以色列人”和“信仰”等詞彙。作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她的注意力迅速被扯了過去。她走近了幾步,近到足夠能聽到他們在談論的內容,但也不至於被他們認為她在注意他們的談話。
“我已經強調何止一萬次了,主是超乎人類的想像的,因此不能用人類的知識來判斷他的存在!也不能以此為標準來判斷他的所作所為!”一個老者大聲說道。
“但是你怎麼能證明這點呢?”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人問道。
“對呀!你證明給我們看呀!”另外一些年輕人也紛紛道。
“主的存在不需要證明!”那個老者大聲道,“他是自在的,是宇宙間最高的存在,儘管你不能看到他,摸到他,但是他是存在的。”
“你廢話了半天,還是等於沒有說呀。”那年輕人道,“讓我來問你一下,既然主是不可認識的,那你是怎麼知道、了解、並信奉他的呢?”
那老者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可能是沒能想出足夠的理由,直氣得鬍子發抖。
看到他這副模樣,那年輕人得意地說道:“瞧吧,你的主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證明!”
他的夥伴們也齊聲附和着,好像得了了不起的勝利一般。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這個惡魔……”老者用枯朽的手指指着年輕人罵道,“竟然敢懷疑主的存在!你是猶太人的叛徒!也是基督徒的叛徒!渾身都刻滿了該隱的記號!”
那個年輕人舉起了手,示意身邊的人停止喧嘩,然後嚴肅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主的存在,只是我信奉的主不是那個有形的造物主,他甚至不是具有獨立精神的物體。主應該是宇宙的原在,他一直存在於宇宙中,無論是現在還是永遠。他存在於其中的每一個角落,任何地方都離不開他的蔭庇。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無法接觸到他,但我們卻無時無刻不在他的懷裏的原因。任何試圖把主擬人化,讓他成為一個人形的物體的企圖和崇拜宙斯、巴力、金牛犢的異教徒有什麼區別!”
“這麼說來你也否認主在耶穌基督中的存在嘍?”那老者突然說道。
頓時,剛才在那年輕人背後吶喊助威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大的罪名,按照那年輕人的邏輯,具有人形的耶穌不可能是主的化身。
雙方的形勢頃刻間就備倒轉了過來。這下,輪到那年輕人結結巴巴了:“耶穌基督當然是主的……主的使者……”
“那他是主本身嗎?”老者勝券在握不遺餘力地追問道。
“他……他不,不是主本身……”這話一出,人群頓時沸騰起來了。
“他在說什麼!”
“他在否認主和基督的關係!”
“褻瀆啊褻瀆!”
“他是個邪惡的異教徒!”
那年輕人慌忙地想要辯解,但是很快就被人群的嘈雜淹沒了。
“看吧!我的朋友們!”老者也乘勢煽風點火道,“這個人完全是魔鬼的信徒!他是站在耶穌基督的對立面的!”
“打死他!”
“打死這個惡魔!”憤怒的人們揮起拳頭,準備要朝他撲了過去。
“等等!”阿維娜一聲清脆的叫喊,使他們都停了下來。
“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阿維娜定了定神,望着瞪大眼睛的盯着自己的基督徒們,說道,“他說的意思是耶穌基督不是主的**,而是主的原在的聚集體,他是主的使者,是主本身,但是在**上,他只是耶穌,只有從主的原在的角度上,他才是主本身。你是這個意思吧?”她朝那個年輕人問道。
那年輕人急忙點頭稱是。
事實上,在場的人裏面沒有幾個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阿維娜女性特有的語言魅力和她最後提到的“耶穌基督既是主本身”這句話使他們的情緒立刻平靜了下來。
“他講的儘管有錯誤,但是沒有否認耶穌基督的存在,也沒有否認他和上帝的關係。”阿維娜繼續說道,“他需要的是指引和教導,而不是來自他的兄弟們的毆打。”
那個年輕人已經嚇得面如土色,低着頭,像是認罪的樣子,這也部分地軟化了其他基督徒的態度。
“回去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讓他父親好好教訓他一頓。”
“如果下次再胡說八道,決不輕饒!”
人們一邊議論着,一邊慢慢地散了開去。
最後,只剩下阿維娜和那個年輕人仍然站在原地。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那年輕人問道。
“這可不是禮貌的問問題的方法,尤其是對你的救命恩人。”阿維娜笑道,“看樣子你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怎麼會那麼魯莽呢?”
那年輕人咬咬牙,道:“好吧,我叫斐洛。”
“我是阿維娜。”阿維娜微笑道。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斐洛又說道。
“如果你說得再偏執一點,連我也不能幫你說圓了。”
“可我講的都是真理。”斐洛一歪腦袋,瞪大了眼睛道。
“不,你講的不是。”阿維娜道。
斐洛不解地望着她,道:“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觀點,為什麼要救我?”
“觀點的相同與否不是是否拯救一個人的理由。”阿維娜道。
“那好,”斐洛又咬咬牙道,“你保留你的真理,我保留我的。那麼再見了。”
阿維娜友好地同他告別。
斐洛走了一般,又回頭道:“你剛才和他們說的是不對的。”
“哦?是嗎?那你想告訴我什麼是對的嗎?”
“嗯……”斐洛想了想道,“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
“好啊,我一定來。希望你能想出能說服我的理由。”阿維娜嫣然一笑道。
斐洛愣了愣,但很快,他又恢復了一臉緊張的表情,拉緊了衣服,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