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美國往事
聽到這裏，孟柯只感到從背上升起一股寒氣，因為他明白，這種被人盯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朝叔，那你是怎麼答應的？”孟柯覺得有點奇怪，如果按照李華羨一開始的志向，他肯定是想學成以後回國效勞的，怎麼會有變成美籍華人了呢？
四鬼也向李華羨看去，這一點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記憶，雖然李華羨是個讀書狂人，但是同時卻也很愛國，如果說他為了發財留在美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李華羨看着孟柯和四鬼，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啊。”
李華羨說話之間，眉宇之佈滿了難言的酸楚，似乎有着很多難言之隱。
孟柯猶豫地看了四鬼一眼，不想四鬼也正用同樣的目光看着自己……
“呵呵，你們兩個小傢伙不要瞎猜了，告訴你們也不打緊的，只是現在再說出來，只覺得自己傻而已。”李華羨苦笑着說道。
“怎麼會呢？”孟柯不解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李華羨的眼神變得迷濛起來，思緒似乎飄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候的我，腦袋裏除了研究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我沉迷於那似乎毫無止境地探究，為了每一個新的發現和新的進展而歡呼雀躍，其他的一切，對於我來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重要的人物出現了。”
“是誰？是聯邦密探嗎？”孟柯連忙問道，剛剛李華羨已經說到自己被美國政府盯上了，這個時候出現聯邦密探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李華羨卻苦笑道：“怎麼說呢？她叫美蓮達，是我的妻……現在應該叫前妻了……”
“呃……”孟柯討了沒趣，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嘴了。
“美蓮達是個極漂亮的女孩，那個時候，作為學校的推薦學生，她進入了我和威爾遜博士的研究所，作為我們的助手，協助我們進行各種實驗工作。對於學生來說，這是難得的機會，當初為了爭取一個威爾遜助手的位置，我可沒少花功夫哦。”
李華羨自嘲似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美蓮達和其他兩個學生一起進了研究室，不過三個人之，美蓮達做事最細心，而且領悟力也最高，沒多長時間，她就成了協助實驗的主力了。那個時候，研究室的實驗工作已經由我接手了，威爾遜博士則專註於他的學術著作的編撰上。時間一長，我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美蓮達了，不管是在研究上，還是在生活上，她都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李華羨的臉微微一紅，說道：“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我已經38歲了，卻從來沒談過什麼戀愛，直到這個時候，我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愛上了美蓮達，直到有一天，她和我談到要辭去研究室的工作。那個時候，她就快要畢業了，辭去研究室的工作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不過一般來說，即使是畢業了，留在實驗室也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就覺得很奇怪，當然也有一絲的失落……”
“那一天，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似的，終於我忍不住開口問了她原因，美蓮達遲疑地和我說，她準備結婚。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想都沒想地就吼出了‘NO！’”
孟柯再次吐了吐舌頭……38歲的朝叔還真是猛啊……
“美蓮達驚訝地看着我，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瘋了一般地沖了上去，次笨拙而又瘋狂地吻上了美蓮達的雙唇。我能感受到美蓮達的掙扎，不過她的掙扎在慢慢地失去力量……那一晚，就在研究室的休息間裏，我們發生了關係。”
說到這裏，李華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那神情就好像是一個初經風月的男人看着自己懷的情人的表情一般……
“那是一個我永遠無法忘懷的夜晚，就在那個晚上，我將自己完全袒露在了美蓮達面前，把我的心、肺、所有的一切，全給了她，我要讓她知道，我有多麼愛她。然後我知道了，美蓮達也一直愛着我，只是我平時的樣嚇壞了她，讓她不敢表白。瘋狂的一夜終於讓我們走在了一起。美蓮達畢業后，我就和她一起回了她的老家一趟，見了她的父母。”
孟柯看着四鬼點了點頭，看來世界各國也都一樣，女婿總是要過丈母娘這一關的。
李華羨繼續說道：“美蓮達的父母十分慈祥，他們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后，並沒有責難我們兩個，而且他們很開明地接受了我這個年紀很大的‘洋女婿’，這讓我和美蓮達都十分高興。第二年的開春，我就和比我小13歲的美蓮達舉行了婚禮。本來我還想回國舉行一下婚禮，不過想到這邊除了洪老爺以外，並沒有什麼親人，也就作罷了，反正研究完成以後，還有的是回國的機會。”
四鬼疑問道：“那這個時候朝叔你還沒有加入美國國籍啊，在這之前，你就沒有寫信回國過？”
李華羨搖了搖頭說道：“是的，我一直想寫，不過一開始我在美國的生活並不好，每天除了讀書還要花大量的時間打工才能維持生計，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來支付越洋信件的郵費。所以一來二去就耽擱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結婚以後總寫信回來了吧？”四鬼繼續問道。
這一次李華羨終於點頭了。“沒錯，因為結婚沒有和洪老爺說，所以我一直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結婚後沒兩天，我就寫了封信回去了，這個時候，情況已經好了很多，至少郵費的錢是不用擔心了。”
“可是老爺並沒有收到任何信件。”四鬼皺着眉頭說道。
“嗯，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發現不對的，正因為信件的問題，我才次發現了自己的處境，當然，當時我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李華羨淡淡地說道。
“那後來呢？”孟柯忍不住問道。
“後來？後來就是一段甜蜜的生活了，呵呵。”李華羨笑着說道：“第二年，我和美蓮達的兒出生了。是個漂亮的混血兒。”李華羨說到兒，臉上終於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這是孟柯次看到他打從心底笑出來……
不過，很快地，李華羨的臉色重新變得黯然起來。
“呵呵，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兒出生以後，我重新投入到了研究工作，而美蓮達暫時就在家裏教育孩了。同樣的，兒出生以後，我也給洪老爺寫了信，當時我還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我寄出去的信都沒有迴音，我還以為老爺的總舵已經搬走了呢。”
李華羨倒了杯涼水潤了潤嗓繼續說道：“不久，美蓮達就開始催我加入美國國籍了，她說希望一家人都一直在美國生活，對國，她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當時我拒絕了美蓮達的請求，因為我覺得，即使我在美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但是終有一天，我還是要回來的，在我的計劃，應該是一家人最後回國定居。”
孟柯問道：“那朝叔你有沒有和美蓮達好好談過你自己的想法？”
李華羨點頭道：“當然有，不過她似乎不能理解我的想法，為了這個原因，我們還爭吵了好幾次……”
孟柯一愣，沒想到自己每次說的話都觸到了李華羨的痛處，這讓他真的不好意思再提問題了。
李華羨似乎看出了孟柯的擔心，笑着說道：“沒事的，小伙，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說也沒什麼嘛，即使是現在能回到從前，我依然是這個決定。”
這次換成四鬼提問了。“朝叔，既然你堅持不加入美國國籍，為什麼後來又改變立場了呢？我實在想不通啊。”
李華羨的臉色陰沉下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恨地說道：“這就是接下來的故事了，而我的幸福生活也就到這個時候為止了……”
嘆了口氣，李華羨輕聲說道：“為了國籍的事情，我和美蓮達吵了好幾次，這讓我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加上她父母也對我苦口婆心地勸告，為了兒，我終於退步了，不過我自己的國籍是不會變的。美蓮達似乎看出了我的堅持，所以後來一段時間，她並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軌道上……”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研究終於有了新的突破，第二年的冬天，我們研究室里終於成功地克隆出了只克隆羊！當時，這在世界範圍內都是劃時代地突破，為了這件事，我整整興奮了一周，雖然最後這隻叫亨特的克隆羊只存活了72小時，但是卻為我們的研究指明了方向。這次的成功，讓我徹底從前面的不快解脫出來。在那一段時間裏，就連睡覺做夢的時候，夢境裏出現的都是那一條條的基因鏈，整個人都處在高度興奮。”
李華羨的臉上全是紅光，孟柯可以想像，那是李華羨人生最的時候……
“不過苦難也從這個時候開始了，在研究的同時，我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附屬成果，那就是利用細胞再造器官技術，雖然暫時還顯得十分地粗糙，但是對於我來說，這絕對是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發現，如果研究取得階段性成果的話，那麼就可以解決人類許多疑難雜症了。”
孟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經歷過腎移植手術，所以他深深地明白，如果能夠利用**細胞進行器官再造的話，這對於那些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福音！
“這明明是大好事啊，怎麼說是苦難呢？”四鬼不解地問道。
“就在我準備將研究數據匯總成報告的那幾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對方讓我加入他們的研究團體，作為領隊繼續進行細胞克隆研究。”李華羨皺眉道。
“神秘的電話？”四鬼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沒錯，就是神秘的電話，而且他用的口氣是威脅式的，因為，美蓮達和我兒都在他們手上！”
“什麼？”孟柯和四鬼同時驚呼道。
“美蓮達和你兒被綁架了？”孟柯難以置信地問道。
“嚴格地來說，是我的整個家庭都被他們綁架了。”李華羨嘆道。
“天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孟柯搖頭嘆道。
“是啊，當時我嚇得神無主，為了妻和孩，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李華羨搖頭道。
“要求？什麼要求？”四鬼問道。
“，加入美國國籍，終身忠於美國；第二，為他們繼續研究克隆技術……”
“哦！”孟柯和四鬼同時恍然大悟，原來李華羨之所以加入美國國籍，完全是迫於無奈……
“那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四鬼和孟柯同時問道。
“當時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是黑社會的人，結果後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李華羨說道。
“哦？不是黑幫的人？難道是FBI？”四鬼立刻聯想道。
“差不多，不過還是不對。”李華羨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帶着所有的研究資料來到了他們指定的地點。當然，我最後還是留了一手，那些關於細胞再造器官的研究成果我並沒有透露給任何人。”
“你們見面了？”四鬼問道。
“是的，見面了，不過嚴格地來說，我並沒有見到那些人，到了指定的地點，立刻有人從我背後蒙上了我的眼睛，然後我就感覺到自己被塞進了一輛車裏。車開了很久，因為當我的眼睛重新能看到東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下車以後，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大的院裏，然後一個大胡白人從那個院的大門裏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笑着和我打招呼‘哦！米斯特李，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當時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等我看清楚那個大胡的時候，我才大吃一驚！那個大胡白人居然就是威爾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