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階下之囚
內門符丹殿,殿主功保的卧房。59文學網友分享】
原本琉璃鋼建成、以五行靈晶鑲壁,其中符陣密佈,裝飾極為奢侈的卧房,此時符陣毀壞,灰塵堆積,並且黝黑陰森,陣陣陰冷之氣充斥,已然完全變作了一間牢房。
原本房間的主人功保殿主,精美的月白靈袍變得污穢不堪,鬚髮蓬亂,渾身散發著陣陣惡臭,被兩根細若髮絲、韌不可壞的烏蠶絲勒在腳踝處,倒吊在房間正中,卻是變作了階下之囚。
前幾日,內門符丹殿整整一庫房的丹藥,莫名失蹤,此消息一傳到聖島,立引起了聖島上一干長老的震怒。所有長老心下都轉着一般念頭,以為是功保膽大包天,暗自中飽私囊,將一庫房的丹藥盡數私吞,因此略一商議,毫不遲疑的剝奪了他聖島長老、以及內門符丹殿殿主之職,將之用烏蠶絲倒吊在他符丹殿的卧房內,明言一日不將一庫丹藥吐出,一日就不放他下來。怕他餓、渴而死,沒了苦主,那一庫房符丹就此不了了之,聖島上的一干長老又特意吩咐符丹殿的管事,派人每日兩餐,給他喂飯,萬萬不能讓他橫死。於是功保就這麼倒吊房中,至今已三四日之久,由於不得下地,每日吃過飯食,排泄的大小便,不得已就那麼倒懸解決,從而靈袍污穢,更稀稀拉拉甚至流淌到臉上、頭上,直惡臭逼人。
功保身材高大,足有一百幾十斤的份量。而兩根烏蠶絲卻比頭髮還細了近乎一半,勒他的雙足足踝,將他倒吊,自深陷皮肉。直勒在踝骨上,不住摩擦,銳疼難耐,可謂痛入骨髓。而在他的額頭之上,又有三枚銀燦燦的符文,游魚一般正自遊走不定,靈性十足,卻正是三枚封印符文。將他一身修為完全禁閉,如此一來他不過一常人而已,面對烏蠶絲勒骨的這等苦楚,也只有生挨。(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根本別無他法可想。
功保臉色青黃,雙眼獃滯,此時聲帶早已撕裂,仍禁不住一聲聲凄慘哀嚎發出。離奇的是他雖叫的聲震屋瓦,慘絕人寰。身軀愣是一動不動,一點兒也沒有打顫晃悠,讓人不由嘖嘖稱奇。
被吊了這麼久,功保卻是早已摸上了訣竅。身軀一定要保持絕對的靜止,萬萬不能有絲毫顫晃。稍一顫晃,烏蠶絲刮擦腿骨。便痛徹心扉,生不如死,因此他雖叫的凄慘,身軀仍保持紋絲不動,功夫不可謂不精。
就在功保叫的興起,一聲聲宛如杜鵑啼血,令人不忍卒聞之際,卧房緊閉的房門,忽然被自外推開。
死去活來的功保一驚,啼叫聲一下止住,微微側頭,驚疑不定的向卧室外看去。此時不是喂飯時間,而喂飯的管事,被他叫的心煩,早都遠遠躲開,平日他這間卧房周圍百米內,根本鬼影兒也沒有一個,這時突然有人前來,卻是透着古怪。
就見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華貴精美的月白靈袍,漆黑頭髮油光可鑒、一絲不亂束在腦後的青年術士,在七八名符丹殿的管事的簇擁下,隨意踱了進來,一雙陰光閃爍的雙眼,掃視着曬魚般被倒吊陰乾的功保,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一見此人,功保青黃的臉上不由無盡狂喜泛起,過度激動之下,身軀鞦韆一樣一陣亂擺,烏蠶絲摩擦骨骼發出“吱吱”令人牙酸聲響,卻恍然未覺,對來人大聲叫道:“余蒼茫,是你?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來人,赫然正是靈域三十六真傳之一的余蒼茫。
余蒼茫一笑,彈了彈華美靈袍上沾染的一絲兒輕塵,欠身坐在了一名管事畢恭畢敬搬來的、擦拭的乾乾淨淨的太師椅上,恰好視線與功保相平。
功保這才看清他身上的靈袍,赫然與自己身上污穢不堪的這一件一般無二,一絲不差,正是內門符丹殿殿主的不二法衣、服飾。
功保臉色微變,眼神中不覺一絲嫉妒掠過,旋即又大大鬆了一口氣,似乎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大模大樣的道:“原來你接替我擔任殿主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趕緊將我放下來啊,還等什麼?以後這符丹殿,就是咱們弟兄的天下了。”
余蒼茫滿臉笑容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極為有趣的事物一般,聞言更連連點頭,好像極為贊同一般。一直等功保說完,他才緩緩抬起手,笑容不減、無比乾脆瓷實的“啪”的狠抽了他一記耳光。
功保被一下子抽蒙了,臉頰吹氣般飛快腫脹起來,又紅又紫,卻不覺疼痛,只一臉茫然的看着余蒼茫。
余蒼茫斜睨着他,輕蔑的道:“想下來?沒問題。趕緊將你私吞的那一庫的符丹藏在那兒交代清楚,原物奉還,我自然會放你下來。否則,嘿嘿,這輩子你就吊在這兒吧。”
聞言功保不由大怒,無盡的憤怒、怨毒驟然浮現,旋即又飛快消弭下去,代之的是莫名的討好、諂媚,努力對余蒼茫低下頭去,乞憐的道:“別啊,殿主大人,您也知道我是被人構陷,我那裏有膽子私吞一庫的符丹?讓我交代清楚,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還望殿主大人給通融通融令師,讓他在聖島長老會,給美言幾句,真箇脫此劫難,以後我功保將奉殿主您為主,畢生不渝。”
對於功保的討好、以及迫不及待大表特表的忠心,余蒼茫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懶洋洋的道:“再說吧。”說著轉身就向外走。走出三步,他臉上忽又露出調皮的神情,會轉身,探手捏着功保的一隻耳朵,用力一轉,立時被倒吊的功保像是陀螺一般飛快旋轉起來。烏蠶絲刮摩着骨骼,令人汗毛直豎的“吱吱”聲越發響亮稠密,功保不由再次慘嚎起來。
“看這廝還挺悠閑的嘛,這樣他哪輩子才會交代問題?給他的脖頸上掛上只鐵砣,嗯,就百斤重吧。只要還嘴硬不說,那每過一天,就加五十斤,直到他說為止。”負手饒有興趣的看着變成了陀螺、在房間內浮光掠影般飛快旋轉的功保,耳內聽着他的凄厲慘嚎,余蒼茫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口吩咐道。
雙手拱在胸前畢恭畢敬侍立的一干管事,聞言身軀一抖,——他這分明是想要功保的命啊。然而所有管事眼觀鼻、鼻觀口,對於老殿主即將遭到的不測待遇,無一人吭氣。
如果說被與余蒼茫當作陀螺玩耍,功保心裏還存了一絲僥倖,這時聽了他的話,卻是徹底絕望,雙眼變作血紅,面孔扭曲,一副恨不得將余蒼茫生吞活剝的模樣,對他厲聲吼叫道:“余蒼茫,你這個卑賤小人,你不得好死!”
對於功保的辱罵,余蒼茫置若罔聞,逕自負手悠悠然踱出了這間牢房。一干管事面帶媚色,低頭哈腰,忙不迭一窩蜂班跟在後面,卻是無人看絕望凄慘的老殿主一眼。
余蒼茫被聖島長老會,剛剛指定為新一任的內門符丹殿的殿主,雖然不過仍以真傳身份兼任,並非長老,但顯然前途不可限量,誰也不敢說三兩年後,不會藉此風生水起,一舉進入聖島,升為長老,畢竟他的師父康末屏在長老會可是位高權重的實權派。
既然他來頭這麼大,剛剛丟失了一庫房的符丹,符丹殿內的所有管事至今還都是戴罪之身,可以說生死都操縱在余蒼茫的手裏,不過他一句話的事兒,因此又有那個敢輕視他?一個個盡對他竭力巴結,對他的命令更絲毫不敢違逆。
回到符丹殿的大廳,余蒼茫在金交椅上安然坐下,啜了一口侍女奉上的香茗,輕描淡寫的道:“那些煉廢的‘會靈廢丹’、‘玉華廢丹’,還都在庫房裏吧?立即以功保的名義,冒充完好的‘會靈符丹’‘玉華符丹’,送到姬璇璣的靈峰上去。”
畢恭畢敬侍立兩側,大氣也不敢喘的一干管事,聞言終於禁不住露出畏懼之色。余蒼茫這一着,可真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啊,要知道功保被他那麼折騰,根本就活不了三兩天,如此以功保名義送到靈符上去的廢丹,即使以後真箇事發,姬璇璣服用后發生了什麼變故,追究起來,那時功保已死,死無對證,即使姬璇璣背景再深,再權勢滔天,終不能令死人復活,最後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不了了之。如此既打擊了死敵,於自己又無絲毫傷損,余蒼茫的這一計策,真箇堪稱天衣無縫,毒辣無比。
所有管事頭顱都深深扎向了胸口,寒蟬般大氣也不敢喘。而余蒼茫自顧說的高興,卻渾然沒有發覺,在腳下四五米深的地底,正有一團詭異的黃霧,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潛伏在那兒。
不經意的掃了一干怕得要死的管事一眼,余蒼茫一臉滿意,御下之道,就要兇殘狠辣,不如此,就鎮不住這些在符丹殿呆了十幾、幾十年的老油條,而今看來,見識了他的手段,這些傢伙可是怕得要死,效果可是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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