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第九章:兩次相救
第一眼對上的是宮蔚風詫異的目光,在他的眼底看到慌亂。
第二眼對上的是一雙如鷹般凌厲的眸子,在他的眼底捕捉到殺意。
沒待任何人開口,宮蔚風雙手負立,一派閑暇地望着她笑問,“傻丫頭,你在那做什麼!”
她一愣,獃獃地回道:“我,我睡著了。”
“你認識她?”另一名華衣黑袍的男子眼底閃過疑惑,殺意仍舊赤裸裸的擺在眼眶內。
“一個宮女。”宮蔚風神色不驚,沖鳳訾汐招了招手,“鳳丫頭,過來見過禹王。”
動了動早已發麻的雙腿,起身走出這片草叢,來到他們面前,“奴才參見禹王,宣王。”
只見安禹王挑了挑眉,殺意漸漸斂去,難怪他提起陵王時,聲音中有濃烈的敵意。原來他就是與陵王分廷抗爭六年的禹王。聽端木靈說過,禹王獨孤荀乃先帝的長子,當今皇帝獨孤珏的大哥,生母曾是皇上最寵的萬貴妃,如今貴為萬太妃。
宮蔚風一見她那一身狼狽的模樣眼底溜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竟落得如此狼狽。”
知道他暗指何事,她勉強地笑了笑:“是呀,雨太大,一路疾奔,就連丟了只鞋都不知道。”餘光掃過唇抿成鋒的安禹王,脊背發寒,因為他眼底的殺意始終沒有褪去。
宮蔚風伸出拇指為她將右頰上殘留的泥抹去,“荀,她是我安排在皇宮的人,沒事。”
宮蔚風捏造身份是怕安禹王對自己不利嗎?
一想到此,訾汐便感激地望他一眼,這已經是第二次保她了。
“瞧她一副狼狽的模樣,我還是親自送她回去,一會老地方見。”宮蔚風隨性的交待一句便拉着她的手離去。
一路都跟隨在宮蔚風身後朝會月華齋的路而前行,他走的很慢,她也走的很慢,目光一直盯着那隻始終牽着自己的那隻手。他手心源源不絕的傳來的溫暖讓她冰涼的手心也有了溫度,總覺得此時的氣氛很怪異,於是便開始找話題:
“剛才那個是禹王?”
“是。”
“你又救了我一次。”
“應該的。”
“那個石子對你很重要嗎?”
“恩。”
“可是……我弄丟了。”
“沒事。”
“其實我失憶了。”
“我知道。”
她的步伐一頓,他也隨之而停下,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激動的問:“你知道?”
“恩。”他笑着揉了揉她的髮絲,望着面前這個狼狽的女子,眼中有着無限的傷痛卻強忍着,以淡淡的笑容示人,那笑中卻甚是勉強。這般模樣,與‘她’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想不想離開皇宮,我帶你出去好嗎?”
一聽到可以離開皇宮,她迫不及待的想應口答應,但是一個更快的聲音猛然插入,“想不到堂堂宣王竟做這種騙小丫頭的勾當。”
二人齊目望着一個翩然的身影由暗處緩緩走出,是端木矍!
一個心虛,猛然甩開了與宮蔚風交握的手,後退兩步,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陰暗的天際由於方降一場陣雨的原因竟無月光也無星燦,周圍陷入令人覺得陰森的黑暗,修竹隨風勢‘唰唰’響着,端木矍一雙凌厲的目光緊鎖着鳳訾汐冷道:“過來。”
聽他聲音中帶着危險的氣息,腳彷彿控制不住似的,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只聽身後又傳來宮蔚風依舊清雅淡然的聲音,“說起‘騙’這個字本王倒是比不上安王你,竟能騙的鳳訾汐乖乖的取消與你的婚約進宮為皇上選妃。”
她欲朝前的步伐猛然僵在半空中,她與端木矍曾有婚約?
端木矍神色一閃:“這是本王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大步上前拽着鳳訾汐的手腕便揚長而去。
第十章:命中注定你愛我
風起曉輕寒,叢幽隨香冷,手腕被他死死的掐着,很疼。她卻沒有喊疼,只是邁着小跑跟着他的步伐。沒來由的心中竟又是一陣疼痛,這心的跳動……尤其是那份抽痛,還有眼底欲划落的淚水,彷彿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也不知走了多遠,他才停下步伐,緊撰着她的手悄然鬆開,那背影陰霾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他始終以背影視她,“聽李公公說今日皇上召你侍寢了。”
她沉默,便是默認。
見她不語,他繼續道,“可是你逃了出來。”
她繼續沉默。
“為何皇上會放你逃了出來,六年來只要是皇上要的女人,沒有人能從他手心裏逃出,你是第一個。”他的聲音微微的複雜,卻隱忍着。
她想着是不是該將今日在偏殿發生的一切告知於他,猶豫片刻才道:“在進入偏殿之時宣王給了我一顆石子,當皇上對我……看見那顆石子的時候便僵住了,眼神里閃過悲傷。我便是乘那個時候逃了出來。”
“石子?”他終於轉過身,疑惑地問:“什麼樣的石子?”
她歪着頭回憶着,“很平凡普通的石子。對了,那上面似乎還刻着一個‘筠’字。”
“筠?”他低低重複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麼,提高音量:“筠!”
看着他突然地轉變,她有些奇怪的問:“有什麼深意嗎?”
端木矍漸漸平復了自己的驚愕,轉移話題:“你知道的,我們和禹王那一夥是死敵,你為何還與宮蔚風走的那麼近?那石子定是他刻意給你為了破壞你侍寢之事,哼,他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響,知道你若侍寢定然對他們有威脅。所以不惜用這樣的手段來阻止,倒是漏算了這一步。訾汐,你要記住,你的責任是幫助你的姐夫鞏固勢力,所以,一定要登上東宮之主的位置,否則咱們多年來的心血都白費了。”
聽着他這樣冠冕堂皇的告誡,一股怒火躥上心頭,“如果我說不呢?”
“你——再說一遍?”端木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冷着臉又問了一句。
“我說,我不要侍寢。我要離開皇宮。”她緊撰着拳頭,無視他眼底的陰冷,壯着膽子又說道:“不知道失憶前我是因何原因願意進宮,也不知道與你們有什麼交易計劃,但現在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你不要再勉強我做不願意做的事。”
端木矍怔怔地看着她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既然失憶,為何在剛才你要急着甩開宣王的手?又愛上了我是嗎。”
此刻的她開始痛恨剛才甩開宣王手的行為,做賊心虛嗎?
看着那張白皙紅潤的臉頰上閃過僵硬隨即轉變為懊惱,其表情配合著她狼狽的衣着在他眼中竟顯得該死的可愛!望了望她身後微波粼粼的湖面,捉弄之心頓起,他緩緩低下頭逼近她動人的紅唇,“都說過,你命中注定要愛上我,對嗎。”
由於他突然的逼近,心頭一陣慌亂,連忙後退,“我才,啊——”突感腳底一陣懸空,她揮舞着雙手想穩住身子,可最終還是沒能敵過身體的重量,筆直摔下湖,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端木矍雙手抱胸站在岸邊,望着鳳訾汐在水中掙扎許久才穩住身子,大笑出聲,“方才是乞丐模樣,如今是落湯雞的模樣。”
訾汐用衣袖將臉上的水珠抹去,浮在湖面怒視那個嘲笑她的男人,“端木矍,你是故意的!”
他拂了拂衣袖,露出迷人的笑意,一派正經地說:“好了,失憶之事不論真假你都得乖乖呆在宮裏,過些日子我讓西陵王妃來一趟。”
直到端木矍翩然離去,她才由湖中爬了出來。想起他臨走時的笑,簡直涼到了心底,總覺得有無數算計與陰謀藏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