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到底選擇什麼樣的身份才好
日漸西斜，蒼翠欲滴的竹林，也彷彿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輕紗。遙望着天空片片飄過的雲彩，八意永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優曇華院，是不是去得有點太久了？”
她和帝離開都有好半天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公主也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呢！
之後有必要好好教育教育她才行。
地板傳來了輕微的震動，八意永琳回頭看去，發現是公主殿下出來了。
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時那套華麗而繁雜的服裝，要簡單了許多。
只有在一種時候，對方才會打扮成這樣子的。
“公主，你這是又準備去找妹紅玩了嗎？”
“才不是玩耍呢！”
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蓬萊山輝夜的表情顯得十分不滿。
“是廝殺，你死我活的廝殺才對啦！”
毫無疑問，那是必須有一方倒下來，才能夠宣告結束的慘烈戰鬥。
“是是是。”
八意永琳搖頭笑了笑，回答得相當敷衍。
“總之，記得不要太晚回來哦！”
雖然就算再遲回來，也會幫她預留有晚飯的，但是到時候又要重新熱一遍了，而且味道也肯定差了許多。
“知道啦！”
每次出門總要啰里啰嗦講上一大堆，蓬萊山輝夜也基本習慣了。
“那本公主走了喲！”
“嗯嗯。”
既然是去找藤原妹紅，八意永琳就沒有必要跟着了。
“對了，公主，可以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嗎？”
“嗯？”
右腳方才抬起，又重新放下，少女轉身疑惑地望住了對方。
“你想問什麼？”
“你覺得，我們現在到底算是月之民，還是地上人呢？”
長久以來，八意永琳總是給人一種超然物外的神秘感，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很難導致她心中產生波瀾。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卻透露出了些許的迷茫。
“那還用說嗎？”
公主殿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的回答意外的非常堅定。
“當然兩邊都不是了。”
月之都竟然把自己放逐到地球上面來，即便不說從此恩斷義絕，也絕對不會給那幫傢伙好臉色看的。當然，身為昔日高高在上的月之公主，她同樣不願意跟那幫低俗的地上人混為一談。
某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得了的。
“哎？”
八意永琳真的感到有幾分驚訝了，公主不是一直以自己來自月球為榮的嗎？為何如今反而像是要脫離關係了？
“不是月之民，又不是地上人，那我們如今算什麼？”
“這個嘛……”
實際上，蓬萊山輝夜確實沒有深入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呢！
“既然住在迷途竹林，就叫迷途之民吧……不對不對，那樣子不顯得本公主是個傻瓜了嗎？竹之民？太難聽了……”
貌似從前跟誰也討論過相同的話題，現在照樣沒有得出令人滿意的答案。思來想去，結果全部被自己推翻了。
想名字實在太難了呀！
“不如，乾脆叫做永遠之民吧！”
永遠亭，永遠之民，不止貼合實際，並且含義深遠。
“噢噢噢！本公主剛剛才準備說的呢！”
少女點點頭，露出了熟悉的傲然神色。
擁有無限生命的她和永琳，再適合這個名字不過了。
“還有什麼事嗎？”
宿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跑去人間之里找那頭白澤了，必須把握好時間才行。若是意外撲空了，蓬萊山輝夜會難受得吃不下東西的。
“嗯，沒有了。”
居然勞煩公主替自己解除困惑，八意永琳也感到了幾分歉意。
“別忘了早去早回。”
“知道了啦！”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重重複復的叮囑嗎？
這一回沒有再被突然叫住，公主殿下順利的離開了家。
“永遠之民……嗎？”
八意永琳又一次抬頭望向天空，遺憾的是，這個時候，月亮還沒有出現呢！
當初捨棄這片土地，搬到了月球上面去，現在大家卻又想要搬回來了。即使很早便預見了這一幕的，她依然感到無比的諷刺。
未來月之民會被引導向何處，縱然是被稱為智慧化身的月之頭腦，也已經沒辦法看明白了。
“一定要保護好大家啊！月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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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掩映於竹林之間那幾棟房屋，稀神探女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這一次，應該沒有走錯了吧？
直到看見門口“永遠亭”那幾個大字，她才總算放下了心來。
這一趟的出行，委實糟糕透頂了。
按照那隻小妖怪的指點，稀神探女走了很久，卻還是沒有發現永遠亭的所在。她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上當受騙了，然而雙方以前連面都沒見過，根本無冤無仇，完全沒必要那樣做吧？想來想去，恐怕是自己又迷路了。
要怪就怪那些竹子，長得相差無幾就算了，數量還多得要命，再怎麼機靈的傢伙，都要被它們搞得暈頭轉向。
就在稀神探女準備放棄，要飛出竹林外邊走人的時候，卻意外找到了一間民居。
可惜的是那並非永遠亭。
房子的主人是一名白色長發的少女，外表像是不良，實際卻是個好人。得知她想要找八意永琳，很仔細的給她指明了道路。
“永遠亭那裏其實新建了一條道路能夠直通林子外面的，順着它走，出來的時候就沒有這麼麻煩了。”
“哦哦。”
“你，跟輝夜她們其實是一夥的吧？”
“啊？”
“算了算了。”
有點莫名其妙，只是對方卻沒有打算解釋清楚。
“拜託你一件事情，如果碰到輝夜那傢伙的話，就告訴她我今天去見慧音了。”
一天到晚都要跑來找自己打架，簡直煩死了。
“哦——”
看樣子是跟公主殿下認識的呢！不過雙方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融洽。
當然，這並不是她需要關注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稀神探女才推開了那扇虛掩的竹門。
永遠亭非常大，然而此刻卻顯得靜悄悄的，令人懷疑是不是大家都出去了。
“在後面呢！”
“！”
哪怕多年未見，稀神探女還是立刻辨認出了那把熟悉的聲音。匆忙繞到了屋後去，她立刻看到了，那位坐在了長廊上捧着茶杯的女子。
放輕腳步走到了對方的面前，壓抑着心中的激動，她“撲通”一聲跪下去，額頭抵住了身前的石板。
“好久不見了，八意大人。”
“快起來吧！”
既然決意脫離月之都，八意永琳自然不願意接受這等大禮了。
“是。”
不敢不聽從她的話，就算不再是月之賢者了，對方依然是自己今生最為敬佩的人。又磕了個頭，稀神探女這才站起身，垂手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沒必要那麼拘謹的，有什麼話坐下來再說。”
永遠亭不是階級森嚴的月之都，沒有那麼多冗雜的禮儀。即便是公主，每次見面都要下跪，也會感到厭煩的。
嗯，她以前明明很喜歡別人跪拜自己的，估計是受到妹紅的影響了吧！
“明白。”
稀神探女原本就不是什麼過度拘泥於禮節的人，否則也不會認識宇佐見堇子和哆來咪·蘇伊特了。八意永琳的話，正好合她的心意。
“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出色的東西招待你。”
“謝謝，謝謝。”
略顯慌亂地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茶，這應該是八意大人第一次給她倒茶耶！稍微有點受寵若驚了。
“大家的情況還好嗎？”
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八意永琳慢悠悠地問道。
自從交出了【穿界門】的製造技術后，綿月姐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探望過她了。不過對時間等同於停滯了的月之都而言，即使是幾百年之久，也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吧！
“非常抱歉，我差不多有十多年沒回去過了。”
稀神探女的語氣透露出幾分無奈，一開始她還經常向上面的人提問，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地球。後來理解了自己的處境，就慢慢的放棄了。
“哦——”
八意永琳沒有繼續問下去，凝視着垂落到院子中隨風擺動的竹子，也不清楚在思考着些什麼。
之後，叫優曇華院把那根竹子砍掉吧！太礙眼了。
“八意大人，輝夜公主殿下呢？”
想起那名少女囑託過自己的事情，稀神探女接着問道。
雖然對蓬萊山輝夜這位月之公主沒有多大的敬意，但是作為臣子若是登門拜訪也不前去問候一聲，就未免太過於放肆了。
“她剛出去了。”
蓬萊山輝夜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所以雙方沒遇上也很正常。
“這樣啊……”
未免太湊巧了吧？果然是因為自己當時答應得太爽快，說一定會幫忙轉告對方的緣故嗎？
不過，公主殿下不在，也沒見到其他人，正好是打探那個問題的最好時機。
“八意大人，有件事……”
“我回來了。”
“……”
稀神探女維持着面向八意永琳的姿勢，眼角急速抽搐了幾下。
該死的，為何不早不晚，恰好在她準備提問的時候出現呀？
“你回來的正好，優曇華院。”
轉頭望去，她看到了那名背着竹簍的長耳少女。
“對不起，師傅，我們不是故意拖到這麼晚才回來的。”
嘴裏在道歉，鈴仙同時注意到了坐在八意永琳旁邊的女生。先是有些迷惘，在見到對方背後那唯一的翅膀后，她的雙眼驀地睜大了。
“咦咦咦，為什麼探女大人會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