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斯雙手用力托住莫爾西斯的鞋底邊緣,使莫爾西斯的鞋底,不能向他的臉上踏來。莫爾西斯冷笑着,同時腳下的力道漸漸增強,高斯已可以感到刀片銳利的刀鋒那種涼颼颼的感覺了!
高斯雙手用力向上抬着,莫爾西斯冷笑着,道:“警方對你講了些甚麼?那女警官吩咐了甚麼?你快老老實實講出來。”
高斯勉力將莫爾西斯的鞋底托起些,但那並不能使他的處境改善,他喘着氣,道:“沒有甚麼,警方沒有對我說甚麼。”
莫爾西斯也不再逼問,只是用力向下踏來,他鞋底的尖刃,已經碰到高斯的臉了。高斯騰出一隻手來,突然握住其中一柄尖刃,用力一拗,“啪”地一聲響,將尖刃拗斷,同時快速的將那尖刃刺進莫爾西斯的小腿中。莫爾西斯發出一聲怪叫聲,高斯趁着那一剎間的機會,身子一挺,直跳了起來,一拳擊向莫爾西斯的下顎。
那一拳,高斯用盡所有力氣,使得莫爾西斯的身子在向下仰倒之際,他自己的身子,也向前沖了一下,幾乎跌倒。他跨過莫爾西斯,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當他奔到轉過街角之際,他才感覺左臂一陣熱辣辣的疼痛。
他伸手向左臂摸去,摸到了一手的血,他就着路燈一看,他的左臂顯然受了槍傷。
他不知道自己是甚麼時候受傷的,因為他根本未曾聽到槍聲。他想莫爾西斯的手槍一定配有滅音器,因此使得槍聲比他奔跑時的腳步聲更輕。
高斯也不及理會子彈是不是還在手臂中,他撕下一塊襯衣,用力將手臂裹住,繼續向前奔跑,又跑了兩條街,他才攔到一輛計程車,向燕玲的住所疾馳而去。計程車司機,在高斯上車之後,便看出他神色有異,但高斯既然已上了車,司機卻也不得不服他所吩咐的地址向前駛去。
在離燕玲的住所,還有一百多碼之際,路面上突然亮起了燈,好幾個警員一齊攔住了去路,計程車司機一定以為會有一場“警匪槍戰”了,他連忙停下車,立時打開車門,滾出了車外。
高斯反倒呆了一下,那幾個警員,已向前奔來,一個扶起了司機,另外幾個,來到計程車前,道:“高先生么?李警官已告訴我們你會來的。”
高斯道:“燕玲她──”
“她是一小時前回來的,現在在家中,她不知道在她的住所外,有人包圍着。高先生,你要不要我們保護着你進去見她?”
“不用了。”高斯出了計程車,“你們別驚動她,我會自己攀牆進去見她的。”
高斯要攀牆進去的原因是,想突如其來地出現在燕玲的面前,那是他潛意識中的一種報復心理。他和燕玲相識了好幾個月,在這幾個月中,他對燕玲的感情是如此之真摯,但是燕玲卻甚至不將他當朋友,如果燕玲將他當朋友的話,那麼決計不會將她和莫爾西斯來往的事,瞞着他暗中進行的。
高斯大踏步地向前走着,一直來到了鐵門前。房子的二樓還有燈光透出來。高斯的手臂,感到一陣陣劇痛,但是他還是咬緊牙關,攀過鐵門。
當他悄無聲息地走上樓梯,推開燕玲工作室的門,突然出現在燕玲的眼前時,燕玲正站在那件鑲滿了水鑽的晚禮服之前。
那件晚禮服,高斯上次來的時候,看到它跌在地上,這時大約又被燕玲拾了起來,所以已掛在衣架上。高斯才一推開門,燕玲便突然轉過身來,她臉色是如此蒼白,望定了高斯,一言不發。
高斯的心中,本來想要責備燕玲的。可是,當他一看到燕玲那樣蒼白的神色,和那一雙失神的大眼睛時,他心中要講的那些話,卻全飛走了,他只是叫道:“燕玲,你回來了!”
燕玲向後退了半步,但是她只向後退了半步,便立時向前奔了過來,她投進了高斯的懷中,高斯的左臂,痛得無法抬起來,然而他還是用右臂抱住了燕玲。
燕玲在哭着,高斯感到燕玲的眼淚,已滲透了他的襯衣,他輕輕地在燕玲的背上拍着,道:“別哭,燕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相信你和莫爾西斯會是同一組織的。”
“莫爾西斯!”燕玲失聲叫了出來,“你……你已經知道了?”
李玉芳曾經告誡過高斯,說燕玲是犯罪組織中的一員,要高斯切不可對燕玲說起自己已知道了一切,要不然,他可能會遭到危險的。
但這時,高斯卻將李玉芳的話完全忘記了。他相信燕玲,是出自真摯的感情,那種信任,使得他將所有的證據,都視作無物。他點着頭,道:“是的,我全知道了。燕玲,你要將大量的鑽石,偷運到東京去是不是?”
燕玲退開了幾步,她的回答,卻是令高斯心碎的。
她低下頭,低沉着聲道:“是的,我要將大量的鑽石,用走私的方法,運到東京去。”
高斯僵立着,他張大了口,可是不知道說甚麼才好。
燕玲突然轉身,撲到一張椅上,這:“我雖然不願意那樣做,可是,我卻不能不聽他們的話。”
高斯大踏步走了過去,道:“為甚麼?燕玲,是他們威脅你,是不是?”
燕玲現出十分痛苦的神情來,道:“是的,他們威脅我,我父親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父親是雲遊四海的旅行家,所以將我從小就放在貴族化的寄宿學校之中。現在,我才知道不是,我父親是犯罪份子,他在最近兩年失蹤了,警方正在千方百計找他,如果警方知道我是他的女兒──”
燕玲突然住了口,失神地望着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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