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樂章 逝者的安魂曲(3)
“那麼你呢?真由美姐姐?”
“多少有點怪異吧,因為我居然能夠整天面對樂譜而不厭煩。”
“照你這麼說,刑警或偵探每天面對屍體或歹徒,也要算是失常的人了。”
“的確……這兩天簡直要精神錯亂了。因為我對新曲的詮釋毫無所獲,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演奏,有時真想把樂譜撕了。”
“哦?”
柯南心裏想:看着音符演奏就好了,何必要“詮釋”?那是他所無法了解的事。
“可是到了今天早晨,那些困擾就像見了陽光的霧一般,消失不見了,樂曲的構造也清晰可見……我想,所謂充滿幸福感就是指那種感覺吧!”
柯南和小五郎聽着,心裏卻想:這種感覺跟我們這種俗人是無緣的。
“現在沒什麼問題了,雖然不知是不是能得獎,但我已經全力以赴,將來絕不會後悔的。”
“比賽時我會去聆聽。”
“嗯,你們一定要來。”
“我得想辦法在你演奏時不要睡着。”
“喲,真實太過分了……”
真由美笑了,看到她開朗的笑容,小五郎也鬆了一口氣。
柯南看着小五郎的神態,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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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郎睡著了,鼾聲大作。
小蘭經常向小五郎抗議睡眠時製造噪音,甚至隔着堵牆也能受到震撼效果,吵得她不能安眠。
但小五郎卻堅持:“我睡覺時絕對不會打鼾。”
事實上可以證明,小五郎打鼾聲音的響亮絲毫不遜色於他的推理技巧的笨拙程度。
縮成一團蜷在小五郎隔壁床上的柯南,張開眼睛--或許根本沒有閉過。
“吵死人了!”柯南憤怒地嘀咕了一句,隨即又閉上眼睛,將頭深身埋入枕頭,把身體蜷得更緊。
突然在小五郎打鼾的間歇期,耳邊傳來一個極輕微的聲音。
柯南一個機靈,猛然睜大眼睛,連忙凝神傾聽。
“噗嗤!”
柯南看着那嘴唇微微蠕動的小五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真會抓時機,佩服,毛利叔叔。”
柯南拉過衣服,取出領結變聲器。
“毛利先生,毛利先生。”--真由美的聲音。
“唔--”雖然發出聲音,卻沒有下床的意思。
“……毛利叔叔,是你逼我的!”
柯南將變聲器音量調大,放在毛利小五郎的耳邊,“爸爸!快起來!”
“哇呀,什麼東西!”小五郎跳起來,“小蘭,小蘭你在哪裏?……柯南,小蘭在哪裏?”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呀!”柯南揉着眼睛從床上爬起來說。
“那……那剛才是誰的聲音!?”
“毛利叔叔在做夢吧!”柯南戴上眼鏡說道,“不過,走廊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跑過去的聲音……啊那聲音把毛利叔叔驚醒了吧!”
小五郎不信任地看了柯南一眼,垂下頭努力地回想一下夢境中的東西,可是卻什麼結果也得不出。當想到白天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小五郎就不由得清醒過來,準備下床去看一下。
“你小子還要睡,快給我起來跟去看一看。”
小五郎一邊打哈欠一邊穿睡袍,盯着坐在床上裝無辜的柯南說道。
--毛利叔叔大概害怕什麼不敢獨自一個人吧!
小五郎打開房門向外看,柯南迅速地穿好衣物,跟了出來。
今天並沒有看到任何擁抱的男女,柯南看了一眼小五郎的表情,在黑夜裏雖然看不真切,不過小五郎的臉色怪怪的。
柯南十分敏捷地從樓梯跑向樓下,小五郎急忙尾隨。
“等一等,柯南……下面有聲音嗎?”小五郎壓低聲音叫道。
“快點,毛利叔叔。”柯南停下來,站在餐廳門前。
直覺告訴柯南這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柯南為了在夜裏觀察仔細,在入睡前已經將眼鏡耳柄處的擴音器開到了最大。雖然為了睡覺將眼鏡摘下,但是眼鏡就放在自己的耳朵旁邊。不過大多數時候擴音器傳來的都是小五郎打鼾的聲音。
但是在剛才的聲音里,柯南隱隱約約聽到有餐具、瓷器抨擊的聲音。
“停下?在餐廳里嗎?柯南?”
餐廳里燈光是亮的,可是沒有看到任何人。
柯南輕輕推開門,徑直往廚房門走去。
廚房門是半開着的。
“大概是有人肚子餓了,來找吃的東西吧!”小五郎默默自語。
“嗨,偵探先生!”
“啊?”
石破天驚的一句輕語,出自在廚房裏喝着牛奶的石丸之口。
在安靜的夜裏猛然聽到這句話,小五郎飛速跳動的心臟告訴,自己的壽命已經少了幾年了。
石佤看到小五郎,露出微笑打招呼,“半夜練琴最容易肚子餓。偵探先生也是肚子餓嗎?”
“不,我是聽到聲音才下來看看的。”
“對不起,我進來時裏面是暗的,因為找電燈開關,不小心把鍋子弄掉在地上,大概是那個聲音吵醒你吧!”
“哦,是這樣就好。”小五郎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鬆了一口氣說:“只剩下一天,希望能平安無事,有個好的結束。”
“是啊,偵探先生要喝點什麼嗎?”
“不、不用了,我要回房去睡覺。”
就在這時候,裏面的房門突然打開來,同時傳來柯南的聲音,那是三浦晴子的房間。
“毛利叔叔,進來!”
小五郎還沒有進去,而柚紀子穿着睡衣,卻搖搖擺擺地走出來了。
“你怎麼回事?”
石丸驚訝地呆站在那裏,小五郎聽到柯南“咚咚”地踩着地板,急急地跑進三浦晴子的房間。
“三浦女士……她……她……”柚紀子臉色十分蒼白,似乎看到了什麼。
小五郎立刻衝進了三浦晴子的房間裏。
床上凌亂,但沒有人躺在上面。
小五郎聽到柯南的聲音:“毛利叔叔,不會……不該是這樣啊!”
浴室的門開着。
“是這裏嗎?”
小五郎輕輕推開浴室的門。
三浦晴子難道姿勢就像要把身體塞進浴缸里,不同的是她沒有站好,而是倒着。從胸口流出來的血積在浴缸里,沿缸外丟着一把刀,是水果刀。
柯南正怔怔地站在浴缸的前面,臉色非常的蒼白。
小五郎的臉色也蒼白起來,僵木着臉向後退。
“喂--柯南,快去打電話!”
柯南並沒有去打電話,也沒有說話。他好像比小五郎還要吃驚,思維一下子停頓住,感到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三浦晴子怎麼會死了?是他殺還是自殺?原因是什麼呢?
--我的嫌犯觀察對象難道從一開始就發生了錯誤?
--不會這樣啊……不會這樣啊!?
柯南的大腦中滿是問號,他不由得想蹲下來,只要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方法他都想試一試。
--竊聽器的安裝,三浦晴子的除矢木以外最有可能的;水果刀的消失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傑作;書房殺人事件,她以不同尋常的方式來為自己製造心理上和時間上的不在場證明,尤其是心理上的,最有可能的人往往不是兇手,大家大概都會這麼想;還有濱尾恭子的死……她不正是最有可能犯罪的嫌犯嗎?
--……難道一開始我就落入了兇手為我們準備的陷阱?毛利叔叔和我來這裏,難道是為了證明最後三浦晴子是自殺?
而在小五郎的眼中,所有解不開的謎都可以有一個共同的解釋--自殺。
“柯、柯南,那麼,你在這裏看着,不準別人進來。”
小五郎退出三浦晴子的房間。
柯南轉過頭目送小五郎出去,他很意外地看到絕無僅有的一幕。
柚紀子臉色蒼白的抱住石丸,大概凡人到緊要關頭就顧不得愛憎了。
“偵探先生……”石丸看着慌裏慌張跑出去的小五郎好像還有話說。
“三浦女士被殺了,毛利先生說你們最好回房間去,要不然就到大廳去。”柯南對他們說。
“嗯,知道了!”
石丸點點頭,摟着柚紀子的肩膀走出去。
這麼聽小孩子的話,石丸可能還是第一次。大概是柯南當時的眼神和當時的神情感染了他。
事後想想,石丸也不由得佩服柯南這個小孩子遇事的氣度。
而小五郎則跑上二樓打電話。
“怎麼會有這種事?就只剩這一天了,真是……”當小五郎推開自己的房門時,又為眼前的景象大驚失色,因為小山田有希子穿着睡衣正坐在床上打電話。
“嗯,沒有問題。一聽到媽媽的聲音,我的心情就穩定下來了……嗯……我會加油。現在,這個房間的可怕男人,他回來了……晚安。”
“你、你怎麼進來的?”小五郎簡直氣急敗壞。
“因為你沒有鎖房門呀!”
想起來,剛才小五郎和柯南衝出去時的確沒有鎖房門。
但話又說回來,在這個時間沒有睡着的人還真多。如果問他們為什麼,他們大概會說:“比賽的緊張壓力讓我睡不着啊!”
“我是想求你讓我用一下電話,可是來到這裏看到門沒有鎖,裏面又沒人在,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你到哪裏去了?真由美的房間嗎?”
“開什麼玩笑!”
“打擾了,謝謝!”
“等一下,你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沒有睡覺?”
“我想……大概是……比賽的緊張氣氛讓我睡不着,所以我就想來找偵探先生談談話……”
“這裏禁止打電話你是知道的。”
“你要向大會報告嗎?那我就撕破這件睡衣,說你非禮我。”
“好了,好了,快一點回房間去吧!”小五郎大聲喉着。
“是,是,晚安。”
不可能晚安了!小五郎情緒複雜地拿起電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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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明。
氣溫很低,天空又飄着雨。
由於三浦晴子的慘死導致早餐沒有着落,雖然大家不見得有吃早餐的胃口,但也不能不給東西吃。
小五郎得到目暮的建議之後打電話給小蘭,要小蘭過來這裏為眾人做早餐。因為一大早被吵醒而埋怨不已的小蘭,一聽到又發生凶殺案,好像立刻就清醒,精神百倍了,不到一個小時,人就趕到了。
“喔,好冷呀,柯南呢?他還好吧。”小蘭見到小五郎立刻問道。
小五郎聽到小蘭首先提到的是柯南,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小蘭隨後說道:“爸爸沒問題吧?沒有昏倒吧?”
“胡說什麼,我可是名偵探吶,怎麼可能會昏倒呢?你趕快做早餐給選手們吃吧,餐廳里亂七八糟的,我看改在客廳里吃吧!”
“嗯,好。這件事交給我辦。”
小蘭正在脫大衣時,真由美從樓上走下來,一副疲倦的表情。
“小蘭,看到你來真高興,我快受不了啦!”真由美眼睛紅紅的,不知是哭過還是熬夜造成的。
“真由美小姐,拿出精神來!明天就要決賽了,加油吧!”小蘭鼓勵道。
“我實在……心有餘力不足……”
這一切看在小五郎眼裏,真由美和小蘭在此時正好形成反差--一個鬥志昂揚對自己充滿信心,另一個則失去自信憔悴得可憐。
“堅強點,真由美。嗯,我可以用廚房嗎?”
“嗯,我已經和目暮說過了。”小五郎補充說道。
“好,對了,真由美。你也來幫忙做早餐。”小蘭揚了揚手腕。
“可是……”真由美遲疑着,“我什麼也不會做,媽媽怕我燙了或割了,什麼都不讓我做。”
“你什麼也不會?”
“只會煮蛋和煎蛋。”
“會烤土司嗎?也會塗奶油吧?這樣就夠了。”
“是嗎,小蘭她比你好不了多少。”小五郎說。
小蘭把鞋跟對準小五郎的腳,用力一踩。
“痛啊!”
“真由美小姐,我們走。”
小蘭和真由美走進餐廳。
白鳥刑警在這時也走進來。
“喂,毛利前輩,你的臉愈來愈像火雞了。”
“沒,沒有哇……現場那邊怎麼樣?”
“現在?波月正在看,一大早出勤,他準時在發牢騷呢!毛利先生,現在還能比賽嗎?”
“是啊,我也在擔心。和井上那邊聯絡過了嗎?”小五郎說道。
“目暮警官剛才好像打過電話。”
“哦!”
“如果兇嫌是參加比賽中的一個人,那就麻煩了,因為輿論是最不好惹的。”
“更重要的是大家的精神。”小五郎說,“本來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你看見柯南了嗎?白鳥警官。”
“沒有。”
“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兩個人走進餐廳時,波月和目暮正好從廚房走出來,波月還大口咬着一塊三明治。
“你自備早餐嗎?”白鳥問。
“廚房裏剛做好的,我先要了一份。”波月說。
“你真有本事,剛看過屍體,居然還吃得下東西。”目暮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這樣就沒有食慾,那麼干我們這一行的人都要成為營養不良了。”
“你看怎麼樣?”
“看起來像是用小刀刺死的……”
“難道不是嗎?”
“不,是用小刀刺死的。”波月說道。
目暮警官做出咬他一口方能泄恨的表情,波月則繼續毫不在乎地說:“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毛利先生,你發現屍體時是幾點?”
“大概是一點鐘左右。”小五郎說,“我、石丸、柚紀子,還有柯南發現的。”
“可能在你們發現之前三十分鐘被殺,胸口的一刀幾乎是立刻斃命。”
“血液會濺出吧?”
“濺出的血液不多,頂多是手上沾點血。”
“有沒有指紋?”白鳥問。
“刀上沒有指紋,就是那把失蹤的水果刀嗎?”
“我想是的……我也沒有看過原來的水果刀是什麼樣子。”
“是有人把水果刀藏起來的,這個事件真夠麻煩。不過,這一次一定是內部人乾的,大門也鎖得好好的。”
“那麼,比賽要停止嗎?”
“等一下井上先生會來這裏,我再跟他詳細談一談。”
“真是困難重重。”
“不錯!”白鳥刑警說,“如果您是兇手就好了,那樣比賽就能照常舉行。”
“白鳥,你……”小五郎瞪着白鳥刑警。
這時候小蘭和柯南從廚房走出來。柯南其實一直在廚房裏。
“爸爸。”
“毛利叔叔。”
“什麼事?”
“你看這個……”小蘭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
“很兇器很像,你在哪裏找到的?”
“烘碗機,就是烘乾餐具的機器,掉在排水的縫隙里,我想把烘碗機里的水倒掉,才看到這一把小刀。”
“這麼看來,三浦晴子以為是丟掉了的小刀就是這一把了。一定是地震時掉下去的,並不是被偷走了。”
“可見兇器是另外一把水果刀了。”目暮說。
“但是,這裏只有一把水果刀。”站在門旁邊的真由美說。
“你怎麼知道呢?”目暮轉頭來問道。
“昨天我到廚房去要咖啡時,她……三浦女士用一把很大的菜刀在削蘋果皮,她還說‘沒有水果刀真不方便。’什麼的。”
“跟我說一聲,我就會去買了。”小五郎說。
“我也是這樣說,她說只剩下兩天,不用再買了。”
“以後的事你們看着辦吧。我要回去補充睡眠了。”波月打了個哈欠走出去。
--從警局裏出來的人怎麼都這麼貪睡啊!
柯南不由得想。
聚集在大廳里的人,吃着真由美和小蘭做的三明治,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悶。
“真不明白。”真由美說,“為什麼三浦女士會被殺死呢?”
“原因在……”目暮也來到大廳,“這個女人在你們的房間裏安裝了這個東西。”
目暮的手拿着一個塑膠袋,裏面裝着幾個小四方形的東西。
--果真是她!
柯南坐在餐桌的角落裏,他的心情很不好。小蘭親手做的三明治,柯南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當目暮出示竊聽器時,他來年竊聽器是什麼樣也不想看。
“那是什麼呢?”純子問。
“是高性能的FM無線麥克風。”
“那個東西在我們的房間裏?”小山田有希子瞪大眼睛,“怎麼會有這種事,簡直不可原諒!”
“可是,毛利偵探老早就發現了這個接收裝置,所以三浦晴子也急忙把無線麥克風拆除收回去了。”
“只要問負責整修的裝修店就知道了。三浦女士對矢木說要看廚房的設備,在工程進行中她來過幾次。”
“原來她當初就有預謀要來這裏的。”小山田有希子首先冒火,“究竟是誰要她這樣做呢?”
“很遺憾,目前還沒有查出是誰指使的。”目暮露出微笑,好像有凶殺案發生他就顯得很高興。
“總之,三浦晴子被殺死了,當然一定有兇手。”
這一句話使大廳里靜下來。
“你叫石丸君吧?”
“是。”
“當毛利偵探到廚房去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我在……喝牛奶。”
“你看到柚紀子小姐從三浦晴子的房間走出來,那麼你有沒有看到她進去呢?”
“這個……”這時候石丸平日飛揚神采不見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突然,柚紀子站起來對目暮說:“讓我來說吧。”
“好,請說。”
石丸看着柚紀子。
“喂……”
“算了,已經沒有辦法再隱瞞了。”
“可是……”
“大哥哥和大姐姐是夫妻吧!”柯南在旁邊突然冷不丁地插上一句。
“什麼?柯南你說什麼?”坐在一旁的真由美一臉驚異地問。
“石丸哲也和柚紀子是夫妻啊!”柯南向真由美天真地說道。
“究竟怎麼回事?”
“沒錯……”柚紀子聳聳肩說,“我和石丸已經結婚了。”
這時候,全體的共同表情就是……目瞪口呆。
“可是……你們曾經吵架吵得那麼凶。”小山田有希子不相信地大聲說。
石丸苦笑道:“我們商量好要暫時隱瞞這件事,因為根據這裏的規定,不能互相討論新曲的詮釋,我們恐怕大會會因為我們是夫婦而不准我們參加,所以決定在這裏彼此不說話,但是光這樣害怕大會懷疑,所以到這裏就先表演吵架,然後順理成章不交談。”
“原來那天晚上在走廊上看到的男女是你們兩個。”小五郎想起那件事。
“我們在晚上互相造訪。”柚紀子說,“別忘了我們是夫妻。”
“騙得很巧妙!”真由美很愉快地說,“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
“如果為了着件事被取消決賽資格,那也只好認了。”石丸說。
“這件事要請井上先生做裁決。”目暮說,“那麼,當時你們在廚房做什麼?”
“我們要喝咖啡……”
石丸說到這裏,柚紀子補充說。
“我們睡前有喝咖啡的習慣。”
“因此我們到樓下,在廚房不小心把茶壺碰掉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我們嚇了一跳,可是三浦女士好像沒有被吵醒。我們就繼續燒開水,然後就聽到偵探先生下樓的聲音,那時已經無法可想了。”
“我就決定躲到三浦女士的房裏。我走進去時她不在床上,浴室的燈市亮的。浴室門稍微開着,可是裏面沒有一點聲音,我覺得很奇怪,就走過去看……”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進去時,餐廳或廚房的門是開着的嗎?”
“沒有。不過廚房裏通常都有一盞小燈亮着。”
“有沒有看到什麼呢?還是有感覺什麼人躲藏在裏面……有沒有?”
“沒有……你呢?”
柚紀子被問到時默默搖頭。
目暮撫摸着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狀,然後說:“到目前為止,殺人動機還沒有顯現出來,可是經過抽絲剝繭地調查之後,一定可以看出三浦晴子究竟和這裏的什麼人有關聯。我想,如果做這件事的人在這裏,請自動站出來,好不好?”
語氣雖然十分溫和,但話中之內容卻使得大家都不敢做聲。
“難道你不考慮兇嫌可能是從外面進來的?”石丸說。
“這一次的情形是,任何門窗都從裏面鎖好了,即使兇手是從外面進來的,也一定有事後鎖門的共犯。”
又是可怕的沉默。
突然,純子站起來。
“不知道是誰,趕快承認吧!過去大家拚命努力,如今為了一個人,使得大家都受影響,再這樣下去,我實在受不了啦!”純子像真的忍不住似的開始哭泣。
“純子!”真由美過來想擁抱她,純子卻一把將她推開,說:“這件事都是你引起的,被殺的人應該是你。”
好想歇斯底里似的語無倫次,被推開的鎮有美蒼白着臉站在那兒。
“純子姐姐……不要這樣!你想想,可能兇犯就在我們身邊偷笑呢!”柯南對純子的痛哭和精神波動並沒有同情,反而有些惱怒。這個時候的確不該有諸如此類的情緒存在。
“純子小姐,請你冷靜!難道你不認為兇犯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你們互相猜疑,從而讓你們失去比賽的信心和鬥志嗎?”小五郎厲聲說道。
“對,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解決的,請相信我們的工作能力。”目暮接著說。
純子總算忍住眼淚、平靜情緒。
“對不起……我好像突然不能控制自己……”
“沒關係,”真由美再度走到純子身旁,“大家都有些反常了,這也難怪,發生這麼多事……”
純子轉身抱住真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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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立場我很了解。”井上看着石丸和柚紀子,十分困擾地說,“可是,如果事先能對我說明白……”
“因為我們也還沒向父母報告結婚的事。”柚紀子說,“所以,如果你認為我們的資料是假的,我也沒辦法。但無論如何,請准許他參加比賽,我可以放棄。”
“不能那樣。”石丸說,“以參加比賽的資格來說,我們兩人是一樣的,但是你的演奏技巧比我好,應該由你參加。”
“你們等一下。”井上疲倦地嘆口氣說,“搞得我也昏頭昏腦的,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大廳里現在只有井上、柚紀子、石丸三個人。井上經過一陣思考之後,說:“缺少風間君之後,比賽人數只有六人,而比賽再怎麼樣也不能取消,如果再少了你們兩人,實在是不成樣子。”
井上又嘆了一口氣,說:“問題是,別人會不會提出抗議呢?”
石丸和柚紀子都低頭不語。
這時候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走在最前面的是真由美,接着是純子、小山田有希子、高橋隆士等四人魚貫進入,四個人手裏都拿着小提琴。
“這是幹什麼?”
沒有人回答井上,他們走到石丸和柚紀子的身後排成一列。然後架好小提琴,真由美微微一點頭,四個人就開始演奏起來。是孟德爾遜的《婚禮進行曲》。
陷在獃頭獃腦之中的井上也不禁露出微笑,石丸和柚紀子互望一眼后,也笑了,二人把手牽在一起。
演奏完畢時,純子說:
“恭喜你們結婚!”
“希望你們兩人也參加決賽。”真由美說。
“謝謝!”一向好強的柚紀子眼眶裏滿是淚水。
“好像已經有了結論呢!”井上站起來,說:“剛才演奏非常完美。”
“沒有指揮也能演奏到那種程度耶!”小山田有希子說。
井上聽了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