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 轉折
「你想殺我?」尉遲長空聽見裁判長說沒有下一回,心裏頓時大驚,不禁疑神疑鬼。
夜重生冷冷說道:「當初裁判長確實說過,煉獄盟書數從九之極,如今增添第十人,自然有人該淘汰。」夜重生一向極為自負,對煉獄盟書里功力不及自己的尉遲長空等人素來瞧不上眼,而末日驕陽也在旁附和道:「是啊!優勝劣敗,新人換舊人,本就該然。」
裁判長哈哈笑道:「兩位說得,好似我真有心捨棄尉遲長空了。」
「那裁判長,你究竟何意呢?」鬼梁天下老成持重,兩邊都不得罪,索性單刀直入問裁判長的意思。
裁判長答道:「我不過想把尉遲長空調離追殺泄密的任務罷了。」尉遲長空懸着的心這才放下,撫胸思道:「邀天之倖,虛驚一場。」
「武林之中,尚未傳出我等存在的風聲,當務之急是儘快剷除這班人。」鬼梁天下道。夜重生則應說:「此事我等皆知,但回追殺不成,又失去了他們的行蹤。」
正東邊一直沒說話的黑衣人,突然開口道:「這倒不難,陰錯陽差下,他們倒墜入我的勢力範圍了。」
「正確說來,是你過往的勢力範圍。」裁判長補充說明道。
「總有一日,我會取回我應有的權勢。」這黑衣人心有不甘地說著。「我還有一計。」鬼梁天下插口說道。裁判長望向他,說:「願聞其詳。」
鬼梁天下建議道:「既然他們有心尋找其他助力對付煉獄盟書,那我等何妨來一個斧底抽薪。」裁判長問道:「你的目標是?」
「號?侖!」鬼梁天下果斷說道。
「那計中再藏計,如何?」當日取得龍氣的黑衣人,此時聲音不再老態龍鍾,反而顯得十分威嚴沉穩,說:「加上一條調虎離山之計。」
「針對那傳奇的一刀嗎?確實有此必要。」裁判長輕聲讚許,並戲言道:「看來龍氣入邪體,補全邪元珠上十三道裂痕後,使你的腦筋更加靈活了。」
「談不上補全,只是掩蓋,龍氣雖豐沛強勁,仍難比出自同源的十三邪靈。」這黑衣人道。
裁判長乾笑兩聲:「哈!哈!既然獻計,便該有賞。」伸手朝他揮去,只見從那黑衣人肩頭冒出一陣紅色雲氣,裁判長信手撩動,忽然拍進了夜重生體內。
「裁判長,你又在搞什麽鬼?」夜重生不滿之語尚未獲得解答,裁判長已經先開口對那黑衣人道:「以不死掩護不死,由我作主將你唯一的死角移至夜重生體內,這項獎賞你滿意嗎?」那名黑衣人聲露喜色道:「十分滿意,多謝裁判長轉移我這殘餘的死門。」
「至於鬼梁天下,他的斧底抽薪也是一絕…..」裁判長接着揚手給鬼梁天下拋去一件黑色披風,鬼梁天下甫入手此物,一向沉穩如他當下也露出微笑,道:「不解之護入掌,鬼歿河五寶,我已四件在握。」
「接下來,便是煉獄盟書全員出動的時候了。」裁判長油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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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武林某處林子裏,左丘刃和紫宮太一、羽音飛三人靜靜等候冬雪去將羽思橋帶來會面,春雨跟夏雷、秋風也肅立在旁,一語不。
片刻後,左丘刃忽道:「人來了。」
「什麽?羽師傅不識武藝,冬雪要帶他來此非花上半個時辰不可,怎麽可能……」春雨對左丘刃之言有些不可置信,但沒過多久,果真如左丘刃所言,遠遠已能見到冬雪正攜着一名中年人迴轉,他們左側還跟着一名頭戴斗笠的人,顯見是他和冬雪兩翼攙扶,一同施展輕功,才能這樣迅速把羽思橋帶到此地。
「他的功力在我之上,差距……還不小。」先前一戰不過小試身手,春雨雖感覺左丘刃強於自己,但他身為四大名流之,刀藝之精在天下封刀僅次正副主席,與左右護法相當,向來頗為自得,沒料到和左丘刃間差距似乎因而吃驚不小遠遠超出想像。
看見春雨臉色變化,左丘刃已略知一二,開解道:「人生有涯,而武學卻無止境,無需多耗時間感嘆他人的進境與特點,不斷充實並持續思索改善自身武藝,每一個人皆存有無限的可能性。」
「姑父這番話,甚有道理。」紫宮太一心中暗贊。
「先生一言,使我茅塞頓開,春雨受教了。」春雨拱手向左丘刃打個揖,表示謝意。
這時,冬雪攜人來到,向春雨回報說:「大哥,我已將羽師傅帶到。」而春雨和玉秋風瞥見左側戴斗笠的男子,適才相距甚遠沒瞧仔細他的樣貌,如今端詳清楚心中同時一驚,想道:「連這位也驚動了。」
「他頭戴斗笠,看來不欲太快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我等配合便是。」春雨小聲吩咐着夏雷、秋風兩人。
「父親!」羽思橋前腳剛落地,不待春雨解釋源由,羽音飛電閃般朝他奔去,羽思橋也高興地說:「飛兒!真是你飛兒!」一把將親子抱起,拍拍羽音飛的後背,道:「一年不見了,你又長高不少啊!也變重了。」
「真是羽師傅的兒子,那可就放心了。」春雨吁了口氣,又見那戴斗笠的男子也在場,當下心內踏實許多。
「飛兒啊!你師傅不是每年春節才會帶你來與父親相聚嗎?怎麽今年提早啦?而且他人呢?」羽思橋探頭望向羽音飛的左丘刃和紫宮太一,都沒見到腦還顛的人影,不免感覺疑惑。
「師尊他……他已經遇害了。」羽音飛憶起身亡的腦還顛,口氣不禁感傷。
「腦還顛先生竟然……」羽思橋大感意外,追問道:「是生何事?
「師尊死得冤枉啊!而且還牽涉到一件大陰謀……」羽音飛還沒說完,那戴斗笠的男子便打斷道:「詳情邊走邊說吧!鑄刀之事可半刻都離不開羽師傅主持,再多耗光陰,可會讓公孫坊主氣得跳腳。」
左丘刃看出這戴斗笠的男子一到,四大名流的態度都倍加謹慎,可見他才是正主兒,於是手指後方,對着他說:「我等一行,還有兩名傷,可否和羽小弟同行?」
那戴斗笠的男子應道:「當然可以,為在荒野鑄刀,我們正好請來七名大夫應急,便讓他們幫忙治療傷吧!」
左丘刃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太一,我們去把驍兄跟星羅都領來治傷休養。」紫宮太一道:「好的,姑父。」那戴斗笠的男子亦道:「既有兩名傷,夏雷、冬雪,你們也去幫忙這位少兄領路吧!」說是領路,實有幫忙搬運傷的含意,左丘刃也不推辭,微微頷略表謝意。
「至於左丘兄,何妨陪我等走上一程,畢竟羽賢侄年紀尚幼,有些關節之處就怕他說不明白。」那戴斗笠的男子差使夏雷、冬雪幫手後力邀左丘刃同行,這人眼力不凡,同樣看出左丘刃是他們一行中的領頭人物。
「如此也好,有些前因後果確實需要理一理。」左丘刃主意打定,便向紫宮太一道:「太一,姑父便陪這位仁兄了解下情況…..」話未說完,紫宮太一知機應道:「請姑父放心,太一會照顧星羅的。」
左丘刃這便隨羽家父子及天下封刀的幾名成員,一起往鑄刀的營地走去,但紫宮太一看着左丘刃遠去的身影,心中卻難免生出些許疑慮:「姑父一向疼愛星羅,縱然煉獄盟書的陰謀關係武林正邪消長,但這樣全權讓我看顧,總令我感覺不踏實啊!」
「究竟奇怪在哪裏呢?」紫宮太一隱約察覺有異,卻又想不到癥結點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