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鄧山思索之間,對方三人也越來越近。鄧山望望柳語蘭,又望望余若青,卻發現,柳語蘭並不如想像中的憔悴,反而臉上帶着點喜氣。余若青反而神色有些悲凄,並不像很樂於與自己相見的感覺。
這兩個女子都在鄧山生命中,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鄧山看着她們的表情,卻是一點都想不通兩人現在的心情。
很快地,神王凝定在十餘公尺外,對鄧山說:「鄧先生,才過了八日,你就來了?」
鄧山卻顧不得和神王打招呼,他望着柳語蘭說:「語蘭,你還好嗎?」
柳語蘭笑了一下點點頭,偷瞄了身旁的神王一眼,又對鄧山眨眨眼,卻不開口。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你要看神王的臉色?勝負未分,為什麽你一臉高興?為什麽你一句話也不說?難道……你……喜歡上他了嗎?難道……你……忘了我是多麽愛你嗎?
「我請語蘭小姐,在戰鬥結束之前,先別和鄧先生說話。」神王微笑說:「無論勝負,戰鬥之後,就會讓兩位暢所欲言,還請鄧先生稍作忍耐。」
是這樣嗎?語蘭,你是這麽聽話的人嗎?鄧山疑惑地望着柳語蘭,神色中不由得透出了惶然的情緒。
柳語蘭本來是帶着微笑望着鄧山,但是看到鄧山的表情,柳語蘭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突然撅起嘴,瞪了鄧山一眼,跟着轉過頭去望着別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這表情,代表自己犯了錯,她正在生氣……但是現在還是這個意思嗎?
眼前的柳語蘭,還是自己深愛的、認識的那個柳語蘭嗎?鄧山低下頭去,竟有點不敢看着柳語蘭。
「鄧山……好久不見。」
誰在叫我?鄧山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依然嬌小的余若青。
余若青表情雖然複雜又帶點愁緒,但眼神中仍帶着一抹關懷。鄧山心中一酸,點頭說:「好久不見,你一向還好嗎?那天……你那樣做,我很意外,也難過了許久。」
「我很好,那日之後,跟着朱家回到大日城,後來安山族老挺照顧我的。」余若青微笑了說。
「你跟着朱家?」鄧山意外地說:「我那天問你父親余華……」
「執行長?」余若青訝然說:「他並不知道我沒跟你走,當時我不敢回南谷大鎮,我是拜託朱勇華族老帶我回大日城……」
「啊!」鄧山恍然大悟,原來當時余華是在說謊,難怪回答得不清不楚的,他大概深怕老實回答,回收谷安的事情會橫生枝節吧?
「前兩日語蘭姊到大日城逛,我們恰好遇到了。」余若青低下頭說:「語蘭姊要我一定得來見你一面,雖然我覺得……」
「余小姐,等等再聊吧。」神王打斷了余若青,朗聲一笑說:「我可是很期待看到鄧先生的成長呢。」
語蘭到大日城逛?她居然這麽自由?她又為什麽一定要若青來?她以為有了若青,自己就會忘了她嗎?鄧山望着柳語蘭,卻見她居然擦着腰又瞪了自己一眼,表情似乎真的生氣了。鄧山一怔,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不對,這是語蘭沒錯,是自己深愛的她,她不可能變心的,一定有原因。
想到這兒,鄧山振作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望着神王微笑說:「今日若是奪不回我的妻子,我也不打算活着回去了,聊不聊都無所謂。」
「有這種決心很好,讓我把她們倆先放下。」神王手一揮,一股力道托着兩女緩緩下落,一直飄到弓筱瑩等人身旁,神王才緩緩說:「這幾位是鄧山的朋友,你們可以一面觀戰,一面聊聊。」
這時候誰有心情聊天?五人隨便地互相點了點頭,還是仰頭往上,望定了兩人。
鄧山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神王的對手,但是自己隱藏的機關,神王既然沒發現,代表還是有一搏的機會,接下來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在找到機會使用之前,支持下去。神王和鄧山對望片刻,點頭說:「鄧先生,這八日過去,感覺上,你多了一股不同的氣質,但是和內氣修練似乎並沒有關係,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和八日前的差別,就只是這支花靈棍了。」
如果神王真的這麽想,就真的有一絲機會,鄧山壓抑着心中的緊張,緩緩說:「多了這支花靈棍,那可差很多。」
「說的沒錯。」神王點點頭說:「不過,花靈棍才這麽點大小而已,你覺得真能吸收得掉我的攻擊嗎?如果只有這一點變化,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投降的。」鄧山說。
「好。」神王點頭說:「那就請動手吧。」
神王讓自己先動手,這時正是用那招偷襲的大好機會,但是該用嗎?對方此時應該正是聚精會神,防範自己有任何花樣,成功的機會應該不大,此時動手,和自己原先的計畫不符。但萬一一動起手來,就沒機會了呢?會不會只有這一剎那才是機會?
神王不知道鄧山心中正在掙扎,微微一笑說:「或者,我先動手也行。」話聲一落,神王左手一揮,一股龐大的能量隨着手勢彙集,彷佛一個飛空巨錘,向著鄧山轟去。
這該怎麽應付?鄧山一呆。不及多想,全力轟出棍氣,對着那巨錘直轟,兩方內氣能量在空中迅速交會,轟的一聲,鄧山的棍氣被神能瞬間擊散。鄧山吃了一驚,御氣急閃,一面將長棍揮出,旋動間,花靈棍發揮了效用,打破神能凝成的巨錘般結構,神能雖然仍洶湧奔散,但已成亂流,不足為懼。
神王眼神微微一亮說:「試試這個。」他追着後退的鄧山,右手緩推,一股神能彷佛滾滾川河般帶起大片激流,對着鄧山奔去。
這不是結構形的神能,根本就是亂流,也就是說,花靈棍雖然能消除能量,但是這麽龐大的神能,擋得東來擋不到西,沒辦法像剛才一樣,簡單地把神能擊散了事。鄧山心中一急,長棍護身招法迅疾揮灑開來,花靈棍在鄧山身前,組成了一大片圓盤似的綠褐色光圈,不斷將接近的神能激散。雖然仍難免有些漏網之魚,總算因為這些能量並不凝實,鄧山迫出的護體氣勁勉強還能應付。
神王也沒想到鄧山居然還能應付,當然,神王只要大幅提升轟過去的神能,鄧山可能連散逸亂流也抵擋不住,不過這樣就不好玩了。神王當神幾千年,還真的很久沒和人好好過招,畢竟他當年也是個高手,眼看鄧山的棍法有板有眼,變化多端又恰到好處,揮了半天還沒半式重複,神王不禁見獵心喜,突然一收神能,納入己身,笑說:「難道你真學齊了花靈棍法?我們就來練練招。」
什麽?鄧山一怔,卻見神王就這麽空着手,向著自己直撲過來,一閃之間,兩人距離已經拉近一半,當距離接近到數公尺的時候,見神王依然沒有發出氣勁,鄧山終於知道神王想做什麽了,他吃了一驚,挪身問長棍連揮,開始拚命。
兩人這下在空中迅疾地飛旋轉動,神王迅速地切入又閃出,在鄧山的長棍揮灑之間出人繞行,居然和鄧山玩起接近戰。
這麽一來,神王不再御使神能遙攻,而是把神能聚集在自己軀體上,和鄧山比起招式。鄧山其實頗有點莫名其妙,神王明明只要使用強大的神能轟下,自己就會糟糕,為什麽反而用和自己差不多的強度,彷佛練功一般地和自己過起招來?
鄧山心中本來的計畫,是拚着挨下神王的強大一擊,自己縱然無法抵抗,甚至可能身受重傷,但那時神王一定會放鬆戒心,此時再運用準備好的遁能,趁虛而入,偷襲打傷神王,再逼着神王應承賭注,放回柳語蘭。
因為鄧山算來算去,神王最鬆懈的時間,一定是自己受傷落敗的時候,而遁能又是依靠精神力控制,縱然自己身體動彈不得,一樣能操弄遁能,那一剎那,自是成功機率最大的一刻,如果這樣還傷不了神王,別的時間也不用想了。
但現在神王突然和自己玩了起來,雖然不明白原因,卻也激起了鄧山的鬥志,這棍法和金大磨練了這麽久,鄧山實在已經頗有自信,既然神王不以力強攻,那誰怕誰,就來拚個高低!
鄧山打點起精神,全力以赴,長棍如游龍一般吞吐揮灑,一連串地揮出,和神王在空中彷佛兩道灰色光影,迅疾閃動。
「啊勒?啥咪?」金大已經忍不住抗議了:「這種玩法我也要玩!」
鄧山可不是金大,全力以赴的時候,分心回答畢竟有點不妥,聽得金大隻是胡鬧,直接不作理會。
金大倒也不見怪,停了片刻又說:「可惜我畢竟會比你慢半拍,我來打會輸,可惡……加油,扁他!扁他!左邊!右邊!」
金大最喜歡這種模式的對打,此時雖然不能出手,仔細觀戰自是免不了,只見鄧山越打越是流暢,近打遠攻揮出棍氣,竟是比和自己過招的時候,還要更流暢犀利,把棍法霸道的一面揮灑得淋漓盡致。金大看了看,忍不住又叫:「咦?耶?這是怎麽回事?你以前讓我嗎?」
「什麽?」鄧山聽不懂,百忙中回了一句,還好他棍法已經熟練於心,小小分心影響不大。
「你現在比和我打時還厲害。」金大叫。
「唔。」鄧山雖然能回答,但是實在沒時間思考,只好說:「不知道。」
「可惡!可惡!」金大嚷了嚷,畢竟不敢多說,否則害死鄧山可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