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的那一天,我有點歇斯底里的揪住C的胳膊,對他說,我好討厭自己的鼻子,你看,它自我出生就塌在這兒,又大,又扁,就像臉上突然長了坨爛泥!

C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手術刀,刀鋒閃着寒光:它竟把冬日裏稍嫌淡薄的蒼涼的陽光變的有些凄涼而凄厲了。

“那,你把它割掉吧。”C很痛快的說著。

我把刀更痛快的奪了過來。往臉上一劃,刀光閃處,鮮血開始湧出,把紅紅白白的肉通通染成了唯一的紅。原來那塌落的地方卻已經平整,現在只剩兩個黑色的洞在鮮血里呼呼的冒着熱氣。就彷彿冬天裏被凍的通紅的豬的鼻頭。

“還有眼睛!它總是那麼小,還總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可偏又是近視,看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大真切。上眼皮上的雙層眼皮整天整夜的聳拉着,儘是無精打采而沒有其他。”

說完我便把刀伸入眼窩裏,一攪一攪的。左右眼分別一紅,然後轉黑,終於再亮不起來。冰冷的臉頰處感覺到了不屬於冬天裏的37度的溫暖,那該是鮮血吧,我想着,不知道這樣的我,能不能好看一點?

突然的我又想起了什麼,大喊着:“還有耳朵!耳垂小,是福薄的象徵。可偏偏又是有點招風!可偏偏總那麼自我的以為聽見着什麼,其實旁邊安靜的……連太平間也沒有這麼安靜!”

說罷,我左手提右耳,“刷”的一聲,右手提左耳,也是“刷”的一聲。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同的“刷”,側臉,也開始感到了帶着濕意的溫暖,耳邊開始“咕咕”的想着水流的聲音。就像臉上眼裏的聲音的放大,可惜,還是聽的見。

“還有手!”

我把倒懸在了右臂,手術刀似乎太小,又或者是手臂太粗,我只能慢慢的,一刀刀的割着,遇見了骨頭,則只好慢慢的鋸着,“咯嘰咯嘰”的聲音在水流聲里若隱若現,但幸好手術刀足夠鋒利,我也只割鋸了一會兒便突破了阻隔,割斷骨頭后的右手聳拉着,垂下來,一點點的肉粘連着,我竟然割不斷也割不動了!

“來,來,來幫忙,C!”我喊着C的名字,C沒有回答。

“C,C!你在哪兒?”C依然沉默着,彷彿他憑空消失,或者,他根本便不在?我看不見!

“C,你在哪裏?怎麼,你也要離開了嗎?!”還是沒有迴音。

然後,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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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碎碎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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