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女貂蟬的真面目

怨女貂蟬的真面目

次日清晨,天色還有些灰濛濛的時候,小明就開始了蹲點。

他再三考慮,刪除了眾多地點,比如城門口、公共女廁所門口等等,最終確定了一個黃金寶地。

小明到地頭的時候,那個賊眼溜溜的老闆正忙着放風箏。好不容易讓那“神州內衣第一家”飛上了天,老闆喘了口氣,便看到了笑嘻嘻的小明。

“你……”老闆對於男人的記性不太好,一時間沒認出來。

“隨便看看,隨便看看,你忙你的。”

雖然滿心不認為小明會買什麼東西,也不認為在店裏蹲這麼個小男孩會對生意有什麼幫助,但老闆也沒辦法出手趕人。而且以他閱人之豐,一眼就看出這小孩不是好惹的主,要是硬趕他走還不定能折騰出什麼事來。在他想來,小孩子沒有定性,待一會兒,好奇心沒了自然會走。

不過很快老闆的信心就有些動搖,因為他看見小明從背後拿出一個小板凳,往店門口一放,大馬金刀地坐下,從懷裏掏出燒餅開始啃,一副準備充足的模樣。如果他知道小明的懷裏連晚飯的份兒都帶了,一張臉還不知苦成什麼樣呢,本來女人上這種地方來買內衣就臉嫩,現在店裏又多了個男人,雖說只是個小孩,但心理上總會有影響,像那些原本就有些猶豫的,這下可能就過門不入了。

不管老闆的心理怎樣變化,小明此時在心裏默默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整體計劃。老實說這個自己靈機一動想出的計劃到底效果怎樣,能否令燒餅學堂主動遷離長安,小明自己也沒底,甚至於事態能不能照着自己預計的發展都有着太多的變數,通向終點的路才剛剛開始,而前方的道路還隱在雲霧中。

未知的一切令小明興緻勃勃,那種把一個龐大的事物逐漸收攏到掌心的努力過程,只想想都能令他腎上腺素分泌加快。小明酷愛着走鋼絲的樂趣,儘管以後年歲漸長,他的外表看上去越發不動聲色,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卻沒有人知道,這個走鋼絲的狂熱分子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和他人置於生死一線間。

清晨的霧氣開始一點點散去,店裏的顧客走了又來,來了又走。

大多數顧客都在小明的注視下轉了一圈就匆匆離去,當然,更多的顧客眼神往這邊瞟瞟,就直接從門口走了過去。老闆的磨牙聲越來越響了。可是如果靠磨牙加在臉上堆出橫肉就能叫小明乖乖離開,那真是見鬼了。

到目前為止,小明還沒有發現一個具備“怨女”潛質的女性。

其實,所謂“怨女”只是小明胡謅出來的,難道真要找一個苦瓜臉滿肚子抱怨多少年沒碰男人的?呂布要是能喜歡這樣的真算變態到家了。所以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像磁鐵一樣把呂布牢牢吸住。

但這也一樣是件極難完成的任務。呂布不是沒見過女人的鄉下土包子,他可是一上街就會引來無數尖叫的白馬王子,願意倒貼上去的少女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美女才女。要是目標女子沒有點特別,絕難讓他動心。

光特別這一點,細細想來就已經千難萬難.更何況還有其他要求。她必須對呂布有興趣,當然這並不難,但難在有興趣還不能倒貼上去,要維持距離感,否則勾起呂布的不良回憶,他立刻就會溜之大吉,最好是忽冷忽熱不冷不熱,讓呂布心痒痒卻又抓不着。

小明看着面前的女子,嘆了口氣。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五次嘆氣了。

面前是個特別的女子,特別在奇醜無比卻還把胭脂抹了半盒在臉上,身上散發的香粉味更是強烈到連老闆都快:撐不住,要命的是在香粉味中還中和着狐臭,兩味合一,讓為她介紹金剛罩的老闆不時神情恍惚。有幾次老闆在解說的時候都把金剛罩和鐵布襠搞混,讓避得遠遠的小明大搖其頭。已經長成這樣了還需要金剛罩嗎,不需要吧。

看起來特別的女子並不少見,小明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要換一個衡量標準,今天一上午已經讓他對“特別的女子”徹底失望。

兩個碩大的金剛罩終於賣了出去,老闆把額上的汗擦乾,長出一口氣,拿出一把蒲扇使勁地扇,力圖把那女人在店裏留下的味道驅除乾淨。正努力的時候,一股奇異而好聞的味道隨着一個窈窕的身影飄入店中。

小明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他還記得曾在相同地方有過一面之緣的這個女人的名字:貂蟬。

依舊是一身白衣,卻改成了黑紗蒙面。老闆也依舊一副色鬼的模樣,把貂蟬從頭看到腳。儘管沒有類似的衝動,但小明還是學着老闆的模樣把貂蟬從頭打量到腳,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女子的身材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由上而下,腿長得如何以小明現在的功力還無法透過重重衣物分析出,而臀部則網而微翹,再上面突然收進去的是腰肢,形成了一個連小明都要擊節讚歎的弧度。豐胸之高聳更讓人驚嘆,小明早看見老闆的手很猥瑣地蠕動着,分明是在想像某些東西。修長的脖子之上是蒙了面紗的臉,那挺直的鼻樑和一雙隱含碧色的秋波,足以說明那張黑紗后的臉絕不會對不起下面的身材。而隨便綰了一個髻盤起的頭髮,則是棕色的。讓小明臉上浮起微笑的是,這是一個少女髻。

很明顯,貂蟬並非中原人士,喜歡以紗蒙面,大概也是她故鄉的習俗吧。只希望她對於中土的習俗熟悉些,頭上那個少女髻千萬不要是盤錯了的才好。

看着老闆為她介紹這介紹那,小明笑得更愉快了。

旁邊有個奇怪的小孩盯着自己看,還能穩穩地站在這裏挑女人家最私密的衣服,這一點就已經很難得,而老闆給她推薦的,竟都是些最艷麗最花哨的衣物,穿在裏面,要那麼花硝的給誰看呢?只有一個解釋—一內心狂野啊。再配上她那看似拒人千裡外的面紗,該怎麼說來着,小明轉了半天的念頭,終於冒出來個詞:雙面嬌娃。

一個來自域外的雙面嬌娃,再經自己一番調教,若不能將呂布吃得死死,老子就不叫小明叫小豬!

如果其他人知道這個看似可愛的小孩心裏正盤算着如何調教美女,大概立刻就會倒下一大片。

最後貂蟬挑選了一件綉着精美鴛鴦圖案,更重要的是用料比尋常少了三分之一的抹胸,出店而去。小明忙提起小凳追了出去。

老闆看着小明屁顛屁顛的背影,很義正詞嚴地罵了一聲:

“小色鬼。”

小色鬼眼看着貂蟬進了一處普通宅院,摸清了住處,立刻便開始了進一步的情報收集。他裝出一副小可愛的模樣,在附近逛了一圈,左右搭訕,反正大街上無聊的人多得很,一個時辰不到.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此處居然是司徒大人王允的住處。

想當初在洛陽城,王允的住處儘管門可羅雀,但畢竟世家底子尚在,錢沒有地還是有的,深宅大院的稱呼絕對當得起,否則在園子裏找七星刀上掉的鑽石也不會費那麼大工夫。可到了長安,一個人究竟得不得勢,有多少勢力,立刻就顯示出來:董卓自有人曲意送上最好的宅院;等而下的,強佔一處豪宅別人也不敢出聲;不是那麼強勢的,則花大筆金錢置一處地產;像王允這般無錢無勢只有一個官位虛銜的,朝廷撥給他們什麼就是什麼,沒得討價還價的餘地。王允和董卓向來不對眼,到了這等地步,所謂朝廷撥給,自然要通過董卓,於是王允就分到了這個只有.洛陽大宅數十分之一大小,院子裏僅夠種兩棵大樹其餘都是灌木雜草的宅子。至於地段,就緊貼着西市,放在兩千年後,那叫商業繁華地段,寸土寸金,只可惜此一時彼一時,四周鄰居儘是小民,還多是那些望族最看不起的商人,每天從早到晚西市的嘈雜聲關了窗戶都隱隱透進來,王允不由得哀嘆,自己把祖宗的臉都丟盡了,轉念愈發地恨起董卓來。

儘管落魄到這等田地,世家的養士傳統,還是沒有完全拋棄。只不過養的食客越來越少而已。可有一些食客是為了撐場面,怎的都要留下來的,比方說貂蟬。

在中國,自古以來,外國人都極為吃香。近代種種,令人記憶猶新不需多說,而再往前,外國人尤其少,隨便來一個,只要願意都可以獲得中國最高統治者的接見與賞賜。對於皇帝來說.見一個異族人,受了幾句洋馬屁,便彷彿自己已經威加四海,德被八荒,便是那極西之地的異族,都受到感召,知道有天朝,知道天朝的皇帝如何英明神武,這等榮光,是多麼令人洋洋得意、滿心舒暢啊。

皇帝如此,若是一個臣子能有…個外圍的食客,那可是件足以記人家族史的大事,人前人後,也是倍有臉面。連董卓都沒有這樣的食客,他王允卻有,這幾乎是他唯一勝過董卓的一地方,自己再怎麼窘迫,都要把這樣的食客挽留下來。

遺憾的是,貂蟬到王家的時間並不長,當初被曹操見到時,也只剛到了十數天,後來董卓被刺,時局混亂,緊接着聯軍伐董,洛陽城的社交活動被打。亂,王允幾乎還沒怎麼顯擺,就被迫遷出洛陽。現在他滿心擔憂的是,貂禪到中原已經有時日,開始有點了解朝中各家勢力,而今自己的住所又如此破落,雖然已經儘可能提供給她優厚的待遇。可人往高處走,要是有朝一日她跳了槽,那自己可把臉丟到家了。

所以王允最近一段時間,開始展開柔情攻勢,每次見到貂蟬.都提醒自己做到_要微笑二要溫和三要處處關懷,並時不時暗示她,現如今世風怎樣怎樣日下,人心怎樣怎樣不古,某家女食客聽說被怎樣怎樣,不經意問還提到,董卓對美女有着怎樣怎樣可怕的嗜好,而這種不經意的頻率,大概維持在兩三天一次。

小明從鄰居口中得到的消息當然沒有這麼詳細,不過基本的情況了解之後,小眼睛一轉,各種各樣的主意就紛至沓來。

可是有主意和有效果是兩回事,很快小明就發現自己陷人人生中少有的挫敗中。當然對他來說所謂人生其實並沒多久。

曾經在長安城造成轟動的套圖燒餅製造者義一次露面,這一次的地點換在了王允家門口。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而小明義刻意大聲叫賣,很快排隊買燒餅的長龍再一次形成。

號稱套圖燒餅第二版,內容和第一版自然有所不同,這倒並不是小明有意為之,第一版的圖做過就忘了,這一回再做.與其回憶當初的圖案,還不如做新的省力。

其實新套圖上呂布的動作那天在城門口到底有沒有真實出現過,連小明都不太確定,他已經處於隨便發揮的狀態中.大致的樣子不走板,又有第一次套圖的名聲,只要燒餅上的人和呂布有那麼一點像,那些喜歡尖叫的少女們一樣會毫不猶豫地掏錢購買。當然,這一次的套圖中並沒有太過誇張的動作,也沒有露出不該露的部位,畢竟他現在已經和呂布搭上線,總得給他留點情面。

小明一直在留心王允家的動向,只見大門開過兩次,有家丁打扮的人張望了一陣,就沒了其他的動靜。

這般陣仗,居然還不能吸引那貂蟬?小明有些失望。

不過小明后開門兩次,看來是那貂蟬放不下面子,叫下人偷偷打探。可是貂蟬會親自跑到內衣店買那樣的內衣,想來並不是那種矜持閨秀.…

想來想去小明也不明白,既如此,就再想個法子吧。現在至少可以證明一點,貂蟬不是超級呂布迷,這點相當重要,否則呂布很可能會有逆反心理。不過,如果她對呂布一點感覺都沒有,倒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

小明不知道的是,那兩次偷看的家丁和貂蟬並無半點關係,那是司徒王允派出的,王允今天上午經歷了由大喜而大羞的轉變,目前正鬱悶得不行。

這些日子王允稱病沒有上朝。在洛陽時,他還日日早朝不輟,期望年幼的漢帝能成長為中興之主,可是日子久了他越來越失望,朝政完全被董卓一手把持,每次朝議,儘管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着的還是小皇帝,可是朝議的中心卻是董卓——這個噸位最重的胖子。王允也算是名臣,自有其操守和氣節……或者說固執、不開竅,無論哪種形容,總之他還能勉強自己每日上朝,盡自己的臣子本分,和惡勢力進行默默的鬥爭。當然,只是默默的鬥爭。在心裏罵一一下而已。和董卓當面作對的人活着的已經越來越少,王允覺得有些東西只要心裏堅持就可以了。可是自從到了長安,或許是水土不服,心裏的堅持也忽然消失。同那輝煌的皇宮一起在洛陽的大火中化為灰燼,每次看到暫作皇宮的長安太守府,心中的無力感就越發強烈,索性稱病,不見胖子心不煩。

今天王允正如前些日子一般,享受着賴床的樂趣,忽然發覺宅子外面熱鬧了不少,好像和平日由西市傳來的叫賣聲有所不同,便讓家丁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家丁回報說有大量的女子聚集在門前,且年輕女子居多,而且其中不乏有姿色者。這一消息令王允大為高興,自家門前冷清已久,現在一下子有那麼多年輕女子聚集,不用說,是他王允才高五斗,天下士子聞風而動,前來拜訪。

可為什麼都是女子,我王允自然是真名士者自風流,長得也算英俊瀟洒,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算算有多少年?四十年?時間點長,現在這些東西都埋藏得比較深了,不太容易被發現.怎麼一下子就冒出了那麼多慧眼識珠的女才子呢?

王允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沒想明白,在床上閉着眼睛做了一會兒白日夢,又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在窗戶紙上,王允“啊呀”一聲大叫,門外的家丁跑了進來。

“怎麼啦大人?”

“門外那些人還在?”

“還在,還越來越多了大人,我剛又出去看過,足有一千來號人。"家丁的神情有些緊張。

“啊呀。”王允又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上個月新做的湖絲袍子呢,快取來,讓她們等了那麼長時問,唉,怠慢怠慢啊,她們大概會認為我太傲氣了吧,可是現在人更多了,說明我還是有魅力啊,我的才學之名縱然在今天也是無人不曉啊。”王允嘴裏喃喃說著,卻說得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坐起來以後,頭腦從睡眠的狀態漸漸恢復過來,他開始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家丁的表情十分奇怪,他小心地說:“那些……那些女子們,好像並不是來拜訪大人的。’’

“啊!那她們圍在我門口乾什麼?”

“好像是,是門口新來了個賣燒餅的?”

“這和那些女子有什麼關係,難道她們是來買燒餅的?”

“她們就是來買燒餅的。”

王允覺得剛開始清醒的腦袋又糊塗了,他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還在夢中。不過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他的思路已經正常。

王允這兩天足不出戶,當然不會知道第一次套圖燒餅事件.雖然長安城的老百姓早已經口口相傳,但以他這樣的身份.並沒有什麼人會把這樣亂七八糟的事在第一時間裏告訴他。

花了好大的工夫,家丁才向王允解釋清楚。王允終於了解。這麼多女子圍在他家門口,和他自己並沒有一點關係,只是為了買帶有呂布圖案的燒餅,據說那些燒餅還相當的有傷風化。

如是在十年前發生這樣的事,王允早就呼來兵將把門IZl清理乾淨,將那做燒餅的拿下查辦,可今不如昔,王允雖然覺得大失顏面,不成體統,卻也只能縮在家裏,盼着那燒餅早早賣光,那些女子們可以自行離開。

希望不會有別人知道,否則數千女子聚在司徒府門前買燒餅,還不成為眾人的笑柄。可是聲勢這般浩大,要沒人知道,好像有點難。

在王允的期待中,小明的燒餅終於賣完,女子們也都散去。王允鬆了口氣,小明的事卻還沒完。

敲開司徒府的大門,一個家丁出來喝道:“去去去,這裏是司徒府,你個小毛孩來幹嗎?,"見是個小孩,家丁的話說得很大聲,近些年來,司徒府的家丁說話能這麼大聲的機會已經很少了^

小明從懷裏掏出一摞燒餅說:“這是貂蟬小姐要的燒餅,我給她送過來了。"小明一心想:你自己不好意思出來買,我給你送來,這樣夠意思吧。

燒餅是送進去了,可是左等沒動靜,右等還是沒動靜。小明熬不住,再一次敲開了司徒府的大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家丁,見又是小明,雙眉一豎:“怎麼還沒走,想討賞嗎,告訴你沒有!”

那家丁心中十分生氣,自己做死做活,自從裁員之後,一個人干三個人的工作,都好久沒拿到老爺的賞錢,你一個小孩子就來送燒餅,還想要賞銀,做夢去吧,就算有賞銀也輪不到你來拿。

小明苦着臉道:“不是啊,我就是想問問,這些燒餅您剛才都拿給貂蟬姑娘了嗎?”

“當然,老子我早飯吃得飽飽的,你以為我還會貪你那些燒餅不成?”

小明暗罵這家丁不識貨,不知道這千萬少女夢寐以求的套圖燒餅的珍貴,估計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否則斷不可能這般沒有見識。

“請問一下,貂蟬姑娘看到這燒餅,沒說什麼?"

“沒有。”

“那那些燒餅她怎麼處理的?”

“燒餅還能怎麼處理,當然吃了。"

“吃了?她都吃了?”小明張大了嘴,就這麼吃了?

“不是她吃的,咳,和你說不清楚。”那家丁不想與小明多言,“轟’’地把大門關上,要不是小明縮頭縮得快,鼻子就撞正門板。

“咚咚咚。”司徒府的大門再一次打開,家丁掄起巴掌打算給那不知趣的小子一個教訓,可巴掌剛掄了一半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如春風般溫柔。

小明伸手擋在腦袋前面,那手上拿着的分明是一錠金燦燦的元寶。

家丁伸手就去拿,小明手一晃,他拿了個空。

“這錠金子是我孝敬大哥的,我有些事想見見貂蟬姑娘。”小明的手晃來晃去,家丁的心撲通撲通跳,眼都暈了,如果是董卓府上的家丁,就算高興也不會這樣不堪,但他不是,別說是王允府上的家丁,就是王允自己看到這錠金子眉毛也會跳一跳。

“好好好好。”家丁連聲答應着,小明的手終於不晃了。

家丁拿過元寶立刻放到嘴裏咬了一口,然後兩眼放光地看着那個牙印。

“十足真金,十足真金。"他喃喃說著。

小明微笑着,被迫採取最直接的手段,他倒要看看這貂蟬是怎樣的人物。

家丁好一陣才恢復過來,迅速把元寶放進懷中,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人瞧見,才定下神來。看着小明,忽然眉頭一皺道:

“你小小年紀,怎會有這麼大一錠金子,說,哪裏來的?”

小明嘆了口氣,伸手從懷中又摸出一錠金子遞給家丁。

家丁顫着手接過金子,覺得自己今天彷彿做夢一般,伸手到後面狠掐了一把屁股,這才把金子放進懷裏,滿臉堆笑:“這位公子,您是要……是要……”他已經把小明剛才說的話忘了。

“見見貂蟬姑娘。"小明這時心中也十分鬱悶,其實這事只要兩錠銀子就能辦了,可剛才為了拿着方便又和上次一樣着人把銅錢碎銀都換成金子,這回一下子就出去一半.唉……

“好好。”家丁滿口答應,又道,“公子在這裏稍候,我這就進去通報,不過,不過貂蟬姑娘願不願見您我就吃不準了,公子怎麼稱呼?”

小明見家丁眼珠子轉動,哪裏會不知他心裏打的主意。把我當肥羊宰嗎?沒門!

“哎,這兒有個家丁收了…”

還沒喊完小明的嘴就被家丁晤上了。

“別別別,公子我這就帶您進去,直接帶您進去,不通報了。”開玩笑,要是被別人聽見自己這兩錠金子不知還能剩多少。要是被老爺聽見大概連金屑都剩不下來。

家丁帶着小明往裏走,小明早就知道王允失勢,見了這長安王府里的光景,卻也沒想到,這堂堂司徒府,連長安城的尋常大戶人家都比不過。

“剛剛你說那些燒餅不是貂蟬姑娘吃的,那是誰吃的”小明邊走邊問,給了金子,小明說話間便不再用敬語,家丁照樣一臉的恭敬。

“貓啊狗啊老鼠啊還有好些蟲子。”說到這裏家丁的臉色微變。

“貂蟬小姐她…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小明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發問。

“怎麼公子您和貂蟬小姐不熟啊,哦,到了,前面那問房就是。”司徒府不大,沒說幾句話的工夫就到了盡頭。只是家丁手指的地方,離這裏還有十多步的樣子,而家丁的樣子,卻彷彿是不太願意靠近。

“她就在屋裏,公子您直接前去就可。”

發現了家丁的異狀,小明當然要問個清楚。

聽了家丁對貂蟬的介紹,雖然驚訝於貂蟬的與眾不同,但他嘴角卻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毫無疑問,貂蟬是個怪人,鑒於她的美女身份,這種奇怪程度只在呂布之上不在呂布之下。而把兩個怪人湊在一起,大概會比讓一個怪人和一個正常人在一起的難度小一些吧。

來自遙遠國度的女子,天生對於動物有着狂熱的愛好.這種愛好在今天來說,是一個生物學家必備的素質,而在當時一般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收集各種各樣的動物,並以各種方式摧殘它們的恐怖分子。而在折騰完了故鄉的動物后,這個女子開始踏上旅程,到異國他鄉去折騰那些從沒見過的動物。自從來到地大物博的中國,沒見過的動物極多,貂蟬如獲至寶,就此長住了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出去搜集些動物活體死體樣本,然後就在房裏研究。那些活體也不會活太長時間,常常從房裏傳出的叫聲一聽就知道它們正遭受非正常待遇。這也正是這位食客生得這般美麗,家丁卻畏之如虎的原因。

順便說一句,貂蟬的中國名字,是因為初來王府時,耳掛金蟬,肩披貂皮,才由王允給起的。

而剛才那些燒餅,家丁在急急離開的時候,瞥見貂蟬隨手扔給了那些貓啊狗啊蜈蚣啊青蟲啊……

聽完家丁介紹,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明一個人站到了貂蟬的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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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事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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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女貂蟬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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