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安天命

黑暗裏，兩團相隔較近的亮光如同怪獸的眼睛，快速的逼近，另外的幾團較小的光團則在附近游移不定。

於亞大聲得呼喊通知其他人道：“有瘋人過來了，大家都來這邊！”

於亞數了一下車燈的數目，判斷應該是一輛汽車和五輛摩托車，將霰彈槍架在身前的警車的車頂上，向著瘋人瞄準，於亞沒有選擇那些游移不定的摩托車作為目標，他很清楚憑自己的槍法根本無法擊中。於亞瞄準汽車兩個大燈中間偏上的部位，估計了一下駕駛員的方位，手指慢慢扣緊扳機，“碰！”兩團亮光打了個擺子，又穩定了下來。

再說這邊李明聽見於亞的喊聲，猶豫了一下，剛才他和葉茜雲在這邊閑話，卻是一直警戒着車站正門這個方向，現在，大家都去了於亞那邊，萬一再從車站裏衝出來幾個瘋人，腹背受敵之下······不過，於亞那邊來的瘋人不少，就於亞他們幾個人，怕是抵擋不住的。沒辦法，各安天命吧。李明向於亞那邊跑了過去，畢竟現在那邊的形勢很危急。

臨走，李明指着一輛被林峰撞到路邊的卡車，對葉茜雲道：“小雲兒，你和茱蒂去那輛卡車後面躲着，如果車站那邊有瘋人闖出來，你就用手槍打他們，打不過的話······留一顆子彈給自己吧。”

“那麼，你也要小心。”葉茜雲對着李明的背影說。

“放心啦！”李明頭也不回，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他已經聽見了於亞的槍聲。

大衛，蔣臨秋也趕了過來，和於亞一起隱藏在車后。警車是橫着停在路中間的，本就是為了防備後方可能有的襲擊的。李明卻是沒有和幾人躲在一起，而是進了於亞他們右前方的一家路邊的小店，李明將窗上的玻璃敲碎，掩護着於亞他們的側翼。

瘋人們已經接近到一百米，那是一輛中型卡車，車身上斑斑血跡，兩個大燈的強光刺得於亞等人睜不開眼睛，而且對方絲毫沒有停車的意思，似乎要直接撞上於亞他們身前的這輛警車。幾人都明白，真要被對方撞了過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砰砰砰！······”雜亂的槍聲響起，有於亞他們這邊的，也有卡車上瘋人那邊的。已經衝到了不足五十米處的卡車上，響起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卡車的前擋風玻璃在多次中彈之下，已經徹底粉碎了。而那輛卡車也一下擺動起來，搖晃了兩下，向著公路左側的路基外衝去，司機被擊中了。

恰好一輛摩托開到了卡車衝出的路線上，躲閃不及之下，摩托車直接被撞飛，然後落在地上擦着一溜火星遠遠滑開，最後撞到路邊的一棟建築物上，轟的一聲爆炸開來。摩托車上的兩個瘋人，一個當場飛起兩米多高，一路噴洒着鮮血，然後摔在地上，抽搐着。另外一個則跟着摩托車一起喪身火海，屍骨無存。那輛卡車卻是好運，衝出公路後幾個360度大翻滾之後，竟然沒有爆炸。

“噢……噢……噢……”有着那輛卡車吸引火力，另外的四輛摩托車已衝到眼前。於亞甚至能看見正衝著他衝過來的那輛摩托車上的瘋人，那滿臉流着膿水的膿泡，如草的亂髮，鼻下一直延伸到嘴唇的血液，身上破爛的皮裝，骯髒，幾塊碎肉抹在肩膀上，一眼的瘋狂。

在瘋人那僅存的智力中，將眼前這個生物扯碎的**，強烈的刺激着瘋人不顧一切的前衝著。於亞將槍口對準這個瘋人，冷靜的扣動扳機，一下，兩下，三下，一連三槍，連續擊中了那個瘋人的胸口，終於將其擊殺。現在的於擊已不似最初那般一遇到攻擊，便陷入恐懼中。一般的戰鬥，已經能夠保持理智，去很好的應對，這就是意志強大后的進步。

失去生命的瘋人連人帶車一下撞到於亞他們所躲藏的這輛警車上。“轟！”摩托車撞得整輛警車直向後移了十多厘米，然後是四面迸飛的零件，以及一團騰起的巨大火光！

躲在車后的幾人一下被巨大的力量震倒在地，“離開這輛車，這裏馬上要爆炸了！”於亞倒在地上，對着大衛和蔣臨秋喊了一聲，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處跑去，此刻倒是顧不得什麼形象問題了。那輛摩托車爆炸的火焰，張牙舞爪着，火舌添向於亞他們藏身的這輛警車，漸漸將整輛車包裹在內。

就在此時，另外三輛摩托車從火光後面一閃而出，車上都有着兩個瘋人，後座上的瘋人或拿着砍刀，或握着磨尖了的鐵棍，揮舞着，狂笑着，向著三人襲來。

大衛身為警察，接受過一些訓練，及時側身滾向一邊，躲開了砍向他的腦袋的沾滿血污的砍刀。

蔣臨秋默默站定，對沖向他的摩托車，也不閃避，只是瞄準着駕駛着摩托車的瘋人扣動着扳機，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後座上瘋人那刺向他的磨尖了的鐵棍，一點都不懼怕死亡！摩托車越來越近，蔣臨秋打得越來越准，終於槍膛里的最後一顆子彈射了出去，鑽入了駕駛着摩托的瘋人的眼眶裏，瞬間將他的腦漿攪成一團糊糊。已經衝到蔣臨秋身前不足一米的摩托車，一歪，向著蔣臨秋的左側斜斜沖了過去。

然而，後座上的那個瘋人，在失去了平衡之下，還是嘶吼着伸直了手中的鐵棍，遞向蔣臨秋的胸前。摩托車巨大的衝量，讓鐵棍的尖頭在蔣臨秋的胸前留下了一條從右肩直到左腹下的狹長傷痕，瘋人也沒能握住鐵棍，脫手而出的鐵棍帶着一溜鮮血，在空中翻滾了兩圈，掉落在地，蔣臨秋也被巨大的力量撞擊，倒在地上。只是這個沉默的男人，至此也沒發出過一點聲音，哪怕是一聲痛哼。翻倒的摩托車，一路滑向了那輛葉茜雲和茱蒂藏身的卡車殘骸。

蔣臨秋和大衛受襲的時候，同樣有一輛載着兩個瘋人的摩托車襲向了於亞。於亞沒有像大衛那樣受過訓練，也沒有蔣臨秋那種完全漠視死亡的精神意志。面對已經衝到身前的瘋人，手中的長槍已經來不及轉向。

瘋人流着口水，大笑着揮着手中的砍刀，從於亞身邊飛掠而過，砍刀砍下。以摩托車飛馳而來的速度，於亞根本看不清，瘋人的砍擊方向，只得將槍身一橫，擋在胸前，希望擋住對方這一刀，如果擋不住……

“砰！”卻是一聲槍響，預想的重擊並沒有出現。那柄砍刀，中途變得無力，從那瘋人手中滑下，“咣當！”落在地上，那瘋人也是腦袋一揚，腦後竄起一串血液，從車上滾落在地。卻是隱藏在小店的李明見於亞危險，一槍打在了那個瘋人的後腦上，一擊必殺。

於亞來不及想誰幫了他，順手從地上撿起那邊的砍刀，刀身上塗滿血污，刀柄握在手裏有些滑膩，那是未乾的血液。不知道那個瘋人用這柄刀給多少人分了屍，於亞感嘆了一下，近戰里這柄刀比手中的長槍有用的多，雖然於亞以前連雞也未殺過，但現在……

“轟！”於亞三人剛剛藏身的那輛車在火焰的炙烤下，也爆炸開來，整個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如一盞巨大的明燈，將這一段路面都照亮了，爆炸衝擊波將於亞擊倒在地，奔涌的空氣里攜帶的熱量瞬間讓於亞的頭髮有些捲曲。

剛才五輛摩托，一輛被他們自己的卡車撞飛，生死不定。一輛被於亞擊殺。另一輛襲擊於亞的車被殺了一人。蔣臨秋解決了一輛，雖然還有一個瘋人生死不明，滑向葉茜雲和茱蒂那邊。

此時，蔣臨秋和大衛手槍中的子彈剛好用完，但那些瘋人卻不會給他們換子彈的機會，只得撿起剛剛被打死的幾個瘋人掉下的鐵棍，砍刀當武器。大衛神情焦急，他很擔心那個跟着摩托車滑向茱蒂那邊的瘋人，雖然瘋人肯定已經受傷，但是瘋人畢竟不能以常人來理解的，只是，還剩下的兩輛摩托車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轟！轟！”對方僅剩的兩輛摩托車再次飛速來襲，“噢！——噢！——”車上的瘋人吼叫着，那輛只有一人的摩托車卻是向著蔣臨秋直直撞去。蔣臨秋受了傷行動不便，被大衛拖着，勉強躲開。

另一輛摩托車載着兩人也沖了過來，從於亞身旁掠過的瞬間，一根鐵棍揚起，帶着呼嘯聲砸下，好在，這次對方速度不快，於亞又一直警惕着才勉強擋住這一擊。

一溜火星從砍刀與鐵棍相交的地方迸起，鋼鐵間摩擦的聲音爆起，刺激着於亞的耳膜，腦袋裏嗡嗡作響，如同兩個電鑽正在從兩隻耳朵里往裏鑽，於亞手一麻，差點沒握住砍刀。再看刀刃上已崩出一個手指大的缺口。

這時，李明那邊又傳出一陣槍聲，顯然翻滾的卡車裏的瘋人，並沒有死光，反而又爬出來了。於亞心中焦急，眼角餘光看了一下右腕的表，2:22。

剩下的瘋人們似乎感覺這樣的襲擊，並不能發泄他們心中的瘋狂，扔下摩托車，兩個拿着砍刀，一個提着鐵棍，嚎叫着，向三個人撲過來。

三對三，肉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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