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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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道閃電彷彿在天空上撕裂一條口子，雖然是白天，可那閃電卻異常刺眼，一棵棵參天巨樹被風刮彎了腰，豆大的雨珠順着灰暗的天空傾瀉而下，狂風卷集雨水的聲音猶如上天的怒吼，嘲笑世間生靈的渺小。
“就在這裏吧，我挺不住了，小傢伙應該是忍不住要和這個世界見面了。”
“好吧，對於尚未降生的小莫來說，這裏或許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說話之人一男一女，聽語氣應該是一對夫妻，此時正站在一座山峰之頂眺望着山腳下的小村莊，雖然此時是大雨傾盆，但卻詭異的沒有哪怕一絲雨水沾染到二人，那二人似乎是被一層無形的膜所隔絕開一般，然而此時他們卻滿臉佈滿着焦慮和急迫。
由於都在避雨，小村莊此時並沒有人出來活動，所以這詭異的一幕倒是沒有被人發現。
二人一閃之下已是掠到了山腳下，再一閃已是出現在一處木屋之前，一道有些破敗的木門出現在二人眼前。那名女子似乎是身懷六甲，肚子雖高高隆起卻絲毫不影響行動。
咚咚咚。
不輕不重的叩門聲在這雷雨交加的天氣里並沒有被掩蓋。
開門之人是一位垂暮老人，顫抖的雙手拄着形似樹根一般的拐杖，老人身形異常佝僂，臉上的皺紋像山溝一樣堆積着。
“老人家，打擾了。”開口的是二人之中的男人，男人的聲音重而有力，但又不顯得無理。
老人打量着門外的兩個人，渾濁的老眼中忽然佈滿着凝重之色，一些疑問瞬時在心裏升起。
看裝束，這二人不會是外面來的吧，他們這裏似乎很多年都未曾有外人踏足過了，因為老人所在的村莊是那種地處十分偏遠的地區，說是與世隔絕一點都不為過，這裏沒有爭鬥，只有那安靜祥和的年復一年。
“請問這裏有沒有姓莫的人？最好是夫妻二人。”
老人心裏疑問諸多，由於大雨的緣故，所以山路泥濘異常，而且外面的叢山峻岭不知道有多遠，很多人窮極一生也沒有本事翻越那麼多高山抵達外界，但此時二人從頭到腳卻沒有一絲濕氣，更別提泥污了。
無論老人閱歷有多豐富，也想不通究竟為什麼，畢竟他的閱歷只局限於這個他土生土長的小村落里而已，他也是聽祖輩人說過，在這大山之外，似乎還有未知的世界。
“老人家，我們只是想找一戶姓莫的人家，把我肚子裏的孩子託付給他們。”似是知道老人心中所想，女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女人的聲音溫柔異常，聽起來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之感。
“哦？託付？”老人心裏知道眼前的二人似乎和村莊裏住的其他人不一樣，但看他們似乎的確有些急迫，所以到嘴邊的疑問並沒有問出來。
“到的確有一對夫妻，男的姓莫，叫莫山，我帶你們去吧。”老人回身去裏屋取了一把由獸皮製造而成的皮傘，對於這神秘的一男一女，老人硬生生的忍住了一肚子的疑問。
眼前是一座草木搭建而成的木屋，木屋簡單但卻顯得很結實，然而此時屋內的地上卻放着幾個盆盆罐罐來接盛雨水。
“你好，我叫莫羽，這是我妻子，我們想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生在這裏，並想求你們將其撫養成人。”男人似乎是做了某種重大的決定一般，語氣之中帶着濃濃的懇求之意。
然而男人說到這裏，女人終是忍不住雙眼泛紅，濃濃的水霧在雙眸中升騰。
雨似乎並沒有停的打算，然而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裏，一個新生命悄然誕生。
“哇啊……哇啊……”
“恭喜了，是個男孩兒！”
“嗯。”
也許是體力嚴重透支，女人只是面帶微笑的輕嗯了一聲，雖然嘴上掛着微笑，但是那霧氣升騰的雙眼，此時卻佈滿着萬般不舍和疼惜的望着那剛出生就要分別的孩兒，這些表情掛在一起，讓得一旁的莫羽心中微顫，那一滴滴淚珠好像砸在了他的心裏。男人雙拳緊握，一滴滴殷虹的鮮血順着男人的手掌悄然滑落，大概是握得太緊的緣故。
“孩子，爹娘沒本事，只有這樣你才能保得平安那。”
突然外面又是一道明亮的令人不敢直視的閃電劃破天空衝下大地，刺眼的強光瞬間充滿整個屋子，而此時接生婆也恰好看向那剛出生的嬰兒。
只見嬰兒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有那麼一瞬，接生婆恍惚的感覺到嬰兒的眼睛甚至要比外面的閃電還要明亮，雖然還不至於攝人心魄，但也讓接生婆恍惚那麼一瞬。居然生的這麼亮的一雙眼睛，真是好看。
就這樣，莫雨風出生在一個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家，平凡的村莊，平凡的人家，平凡的一切。
說來也怪，在莫雨風順利出生之後，天空瞬間安靜，風停雨息，只有地上殘留的泥濘才能證明剛才末日般的景象。太陽撥開烏雲慢慢的探出頭來，鳥兒也都三五成群的出來覓食，誰也不知道它們剛才躲在哪裏來躲避風雨。半山腰掛起一抹絢麗的彩虹，煞是好看，不一會又消失不見，就像時光一樣，眨眼即逝。
“小莫，快和妹妹回家，天快黑了。”
遠處傳來一道厚重的喊聲，聲音傳遍了本就不大的村莊，也傳到了一些居民的耳朵里。
“這個莫家的孩子，善良的可怕，每次我們打獵回來只要一遇到他，就難免不被他數落一番，說要珍惜每一個生命，吃素就好。”
“可不是嗎，有一次我從他的身邊路過，他竟然讓我繞開地上正在搬家的螞蟻，真是個可愛又有趣的孩子。”
誰又會知道，這麼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日後卻會成為一個殺伐果斷，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點淘氣，但是看到他那異常精亮的眼睛又讓人心生愛溺，不忍責怪。”一些人家此時正在茶餘飯後的交談着生活瑣事來排憂解悶，而此時莫雨風成了大夥的談資，要怪，就怪他父親那大嗓門兒吧。
莫雨風已經十三歲了，妹妹莫靈在他三歲時出生，他十分疼愛這個妹妹，而妹妹也同樣很依靠這個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哥哥。
“哥哥，哥哥，父親喊了，快回去，不然又該挨罵了！”小女孩臉蛋兒紅撲撲的，扎着衝天鬏，一臉陽光微笑的拉着莫雨風。
“挨罵又怎麼了，我會怕？隨便罵！不打就行！嘿嘿。”
此時的莫雨風嘴裏正叼着一片葉子，翹着二郎腿仰躺在草叢上，懶懶的看着遠方那輪正要下山的紅日。
“啊哈。”一聲哈欠可謂是把莫雨風襯托的閑散至極。
“哥！”忽然一聲刺透人耳膜的聲音響起。
“啊！”
“小丫頭，你想震死你哥啊。”只見莫雨風嘴裏的葉子被震掉在地上，露出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着眼前的小女孩。
莫雨風的妹妹叫莫靈，是莫雨風來到這個家三年之後降世的，莫靈這個名字是嬸嬸取的，因為給莫靈取名的時候她剛好看到一片莫山從山上採回來的靈芝，也象徵著靈氣，而當莫雨風聽母親說自己和妹妹名字是因何而取，他都很慶幸給自己取名字的人當初不是在上茅房。
“走吧，你個臭丫頭。”
莫雨風掏了掏有些刺痛的耳朵，滿臉壞笑的盯着莫靈。
“哎呦。”
“討厭啦你，又掐我鼻子，看我不報仇的。”
就這樣，二人追逐打鬧的回到了那座屋頂已長滿雜草的木草屋中。
“回來啦！快準備吃飯吧，今天你父親在山裏打了一支成年野兔。”
說話之人年約三十，一身乾淨清秀的布衣，並不算老的面容上掛着一種病怏怏的氣色，梳理整齊的頭髮之中幾根白髮異常突顯。
“母親，還沒好點嗎，看您氣色好像還是老樣子。”
莫雨風的母親染上一種奇怪的病，久不能愈，氣色一天比一天差，莫山請便了山裡和附近的所有大夫，卻都無能為力。
“小莫，娘沒事。”
似乎生怕自己的身體拖累了這一家子，但她那蒼白的臉龐和無力的聲音卻出賣了她的話。
畢竟還是孩子，莫雨風和莫靈二人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只是擔憂的輕哦了一聲。
“母親，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吃肉，更討厭傷害生靈，你試想一下，如果有另外一種強大的人把我們抓起來煮着吃，我們是什麼感想，所以還是不吃為妙。”莫雨風眨着精亮的雙眼義憤填膺的說道。
“小莫，又在那裏胡說了是不，是不是皮子又緊了！”
莫山在進門時剛好聽到莫雨風在抱怨自己打獵的事，莫山一身黑褐棉布外衣，幾個補丁點綴在上面，倒也還算乾淨，身高似乎要觸碰到屋頂，刀削斧鑿般的面容透着一絲鋼氣。
莫山正準備發怒，但卻又嚴厲不下去，畢竟莫雨風只是心存一顆孩童般善良的心而已，不忍去斥責，但也不希望這種心情一直存在，畢竟以後生存還得靠他自己，這些是避免不了的。
“小莫，你和靈兒都要聽好了，無論你討厭或不討厭殺生，以後為了生存這都是你必須做的。我們的素食並不能養活一家四口，如果不上山打獵，我們就會挨餓，這只是在山裏，獵來的只是一些動物，但如果換在外面，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都是常有的事。”
“莫山，他們還小，你怎麼跟他們說這些。”母親虛弱道。
“我只是希望他們成長。”
莫山別過頭去，似是凝視窗外。從莫雨風親生父母那裏他得知了外面世界的恐怖，外面的世界，豈止是互相殘殺那麼簡單，如果可能的話，他真不希望這兩個孩子到外面去，還是在這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莊裏度過餘生的好。
一看父親有些發火，莫雨風吐了吐舌頭，安靜的坐在桌前，一言不發，只是憐惜的盯着那隻已被煮熟的野兔，注視了片刻，便放下碗筷，向屋外走去。
“哎，這孩子，好了，靈兒，吃飯吧，一會我給你哥哥做點素的。”
屋外有兩棵緊挨着生長的樹，一顆已被砍斷，剩下樹樁，上面被磨得甚是光滑，證明着這個木頭樁子已經有些年頭且經常有人坐，莫雨風坐在木樁上深吸了口氣，雙手放在腦後斜靠在另外一顆樹上，閉上眼睛幻想着外面的世界。
對於外面的世界莫雨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他只是聽其老爹偶爾提起過，外面和這裏有着天壤之別，甚至連他老爹都沒有走出過大山，因為附近像這種小村莊還有很多，山的外面還是山，很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翻越這叢山峻岭的天塹。
“外面的世界精彩嗎？可怕嗎？人也是兩條腿走路的嗎？”
各種疑問在莫雨風的腦海裏層出不窮，對外面的好奇心也越加強烈，想着想着，莫雨風似乎有些困意，慢慢的睡了過去。
因為年紀小，思想單純，莫雨風平時很少做夢，而這次他卻夢到了自己去了外面，那裏似乎有着什麼在呼喚他一般。他夢到了外面的人山人海，喧囂吵雜，夢到了……
“哥哥不好了，你快看看母親怎麼了，快來。”
莫靈那銀鈴般高亢的聲音忽然響起，驚醒了沉浸在夢中的莫雨風，平時莫雨風很喜歡聽妹妹的聲音，然而這次妹妹的聲音卻在發抖，聲音剛落，整個人又跑回了屋子。
一聽是母親的事，莫雨風來不及訓斥妹妹打擾了他的好夢，連滾帶爬的起身往屋內飛奔而去，外面的樹樁和木屋離的並不算遠，但就是這麼一點距離卻讓莫雨風的心有一陣沒一陣的抽痛着，一種不詳的預感上升腦海，推開房門一看，瞬時呆立當場。（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