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傢夥……
看到幾輛上面帶着重機槍的獵鷹型突擊車，估算了一下趙陽等人的強大實力，以蘭海燕的心理素質，都覺得有點緊張，心跳加速，手心也有點冒汗。
她是個識貨的人。
大口徑重機槍的威力自然不用說，隨便掃了一眼獵鷹型突擊車的體積，她就估算出來，這8輛車如果都是滿員的，至少有三四十人，要是個個帶槍的話，就是三四十個戰鬥力。
要是對方抱着敵意而來，己方這點人手，這點傢伙，恐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歡迎歡迎！不知哪位是趙陽先生？”
她主動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把其他人擋在自己身後，朝趙陽等人揮手。
“我可沒說謊啊蘭姐……”站在後面的絡腮鬍子男人嘀咕道：“我那天就看見一輛車啊，怎麼一扭頭就變成八輛了？”
“抱歉，路況不太好，我們遲到了。我是趙陽。你就是蘭海燕……呃……女士嗎？”
趙陽把基地車開到塔樓安全點門口，停了下來。注意到塔樓安全點的倖存者，並沒有掌握任何熱武器，他放心大膽的從基地車上下來，和站在最前面的女性攀談起來。
不過，在稱呼上，他還有些摸不準。
從嗓音來判斷，蘭海燕的名字雖然有點老氣，年齡也就在二三十歲左右，頂多三十齣頭。
而從那張兼有少女的俏麗和女人的魅力的面容，從一絲褶皺都沒有的眼角，從緊緻光滑的皮膚，從毫不臃腫只顯些許丰韻的體型來判斷，蘭海燕只是聲音老氣了一點，年齡不過二十來歲，說不定比趙陽還年輕。
稍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往小了稱呼還是往大了稱呼，趙陽還是決定用女士這個比較中庸的詞，來稱呼對方。
“對，就是我。”
蘭海燕看出了趙陽神情中的疑惑。即便是早已習慣了別人的這種態度，每次看到有人因為自己的年齡而產生疑惑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心中暗爽——畢竟，作為一位剛過完35歲生日，已經生過了一個女兒的少婦，能讓別人產生這種疑惑，就是對自己的最大肯定。
她能保持這種程度的容貌，也是天賦使然。
自從喪屍爆發以來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為了節約飲用水，她十天來別說洗澡，連臉都沒洗過，吃飯和睡眠又都很不規律，加上經常會神經緊繃，普通人的氣色肯定會差上許多。而她卻絲毫不見憔悴，依然光鮮亮麗，頂多是頭髮因為無心打理而顯得有點凌亂，外表上幾乎和喪屍爆發前沒有區別。
這種天賦，在喪屍爆發前，足以讓許多人羨慕的發瘋。
不過在喪屍爆發后，這種天賦，似乎就遠沒有諸如‘更強壯’、‘更耐餓’、‘運氣更好’一類的優點重要了。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你先讓你帶來的新人排好隊，到那邊去，我們有專人接待。說是審查，其實就是問幾個問題之類的，看看能不能融入集體，適不適合加入安全點。”
找回了些許自信心的蘭海燕，努力不去注意趙陽的強大實力，讓自己在心態上和對方保有平等地位，默默回憶着之前和同伴們商量好的計劃。
“那麼，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先驗一下貨？我們要槍是為了防備喪屍和壞人，萬一關鍵時刻打不響，就要付出血的代價了。”
“沒問題。”
趙陽親自從基地車上卸下來一個小木箱，裏面裝着10支半自動手槍，和10盒每盒50發的手槍子彈。這些當然都是由軍備工廠生產的，總價值50點資源。
像是對此早有研究一樣，蘭海燕拿出其中一把手槍，仔細的審視了一下。
“仿的54吧？還是前毛熊解體時遺留的托卡列夫？”
她這麼說著，熟練的將手槍拆封成數個部分。“嗯，結構上基本就是54，工藝還挺精緻的，簡直不下於原廠貨。”說著，她又熟練的將之拼了回去。“可以試射一下嗎？”
“當然。”
蘭海燕對槍械的了解遠遠超乎了趙陽的預料。只在訓練基地里接受過一個槍械基礎知識的簡單課程，他甚至還做不到，像蘭海燕這麼熟練的拆分和組裝槍械。
“這口徑……”
抽出彈夾，往裏填入子彈的時候，蘭海燕還發現了什麼，小聲嘀咕了一句。
對此，趙陽有些做賊心虛，沒敢接話。
提供給塔樓安全點的這批半自動手槍，包括配套的子彈，都是特製的貿易型版本。貿易型手槍的口徑，是7.5毫米，自然也只能使用配套的7.5毫米手槍彈，這種手槍彈在長度上也比普通子彈稍長一點，無法在普通槍械中使用。
單就性能上而言，7.5毫米口徑，和7.62毫米口徑，不存在本質上的區別。它們的工藝完全一樣，威力和近似，只是尺寸略有區別。
別看只是1.2毫米的小小區別，這樣一來，這種貿易型武器，就只能搭配特定的貿易型子彈使用，反過來也是同理。世界範圍內，原本就沒有哪個軍工廠，會生產7.5毫米的子彈，在喪屍爆發后更是不太可能，毫無理由的出現這個口徑的新彈種。
這也就意味着，從趙陽手裏賣出去的武器，只有搭配他一起賣出去的彈藥，才能使用，反之就是一塊廢鐵。
防人之心不可無。
趙陽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被自己賣出去的武器射殺。
“大家小心流彈！我要試一下槍！”
蘭海燕已經裝好了子彈。她雙手握槍，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試着連開三槍，三發子彈穩穩的命中了大約50米外的某扇牆壁，落點散佈不過幾厘米遠。
“手感很穩，后坐力比54小，不知道威力如何。”她這麼說著，又檢查了一下其他的手槍，沒有發現異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槍沒問題。我就代表我們安全點收下了。謝謝。”
“不客氣。你以前當過兵嗎？”
看着蘭海燕對槍械這麼熟悉的樣子，趙陽忍不住好奇，便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我哥哥、我父親、我爺爺、我二叔、我三叔、我丈……嗯，我一家有十來位軍人。我是女孩，加上那時候比較叛逆，就沒進軍隊。”
蘭海燕本來還挺正常的，說到一半，像是提起了什麼傷心事似的，她的語氣頓時低落下來。
眨眼之間，她迅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轉移了話題。
“我是個警察。你呢？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哈哈，放心，我不會問你槍是哪兒來的。”
正好那些倖存者還在一一接受安全點人員的審查，趙陽和蘭海燕，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趙陽坦言自己原本一半是個大學生，一半是個收廢品的，只是後來遇到了些事情，遇到了些朋友，才有今天，也算是對兩世人生的高度總結。
蘭海燕還以為趙陽前半部分的意思是勤工儉學，還打趣他，一遇到危機就有奇遇，喪屍爆發不到十天，就能從普通人混成現在這個樣子，半玩笑半認真的說，這個故事太假了。
兩人聊着聊着，就說到了安全點的問題。
塔樓安全點的創立者，就是蘭海燕。她自己就住在那棟樓里，后因喪屍爆發被困，便聯合了一些鄰居展開自救，基本清理掉了樓里的喪屍，還吸收了一些住在附近的倖存者，共同防禦喪屍的進攻。從緊急廣播中聽到，兩個軍方設立的安全區位置，都離河源區很遠，她頭一個決定，要以此為中心，建立安全點，能撐到什麼時候，就撐到什麼時候。
原本，塔樓安全點建立前的鼎盛時期，有大概200名成員。聽到緊急廣播后，不少人出發前往安全區，選擇留下來的，不過100餘人。遭遇到那些越獄犯的襲擊后，又有20餘人死去，不過因為他們英勇的抵抗，沒有人被越獄犯抓走。
“你的安全點是什麼情況？記得你之前在無線電里說，你也是一個安全點的負責人。”
說著，蘭海燕打量了一下趙陽，實話實說的評價了一下。
“看你的氣質，應該沒說謊，原來也就是大學生吧。你這些‘兄弟’，倒是挺像軍人的。他們是軍方的人嗎？你怎麼混到他們裏頭的？居然還能混成負責人？”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的比較偶然。”
趙陽簡要的概括了一下，略過了這個話題。蘭海燕倒是知趣，凡是趙陽遮遮掩掩，或者不願意正面回答的問題，她都不會再去追問。
“我們在光明廣場有一個安全點，可惜地方小，補給不足，容納不了這麼多倖存者，這才來求助你們。”在這種問題上說起謊來，趙陽倒是挺自然的。“我們近期內可能會在河源區停留一陣子，不過以後肯定要離開的……”
聽了趙陽的回答，蘭海燕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
“你們的那個安全點在……光、明、廣、場？”
她這麼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着便拋出了一連串問題，簡直讓趙陽覺得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