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2)

番外篇二(2)

「需要我找人過來幫忙嗎?」厲宇書表情戒慎地問。

「……不必了。」

「這樣吧,你可能是太累了,不如你先休息幾天,讓朋友陪你去醫院,或者……」

「不必了!」藍又姍氣憤地提高音量,霎時引來其它人的側目。

被那雙紅透的水眸充滿怨恨地瞪着,厲宇書沒由來一窒。

「厲總,很抱歉,我大概是有奇怪的妄想症,因為太崇拜你,才會對你說這些亂七小八糟的話,真的很抱歉。」

藍又珊推椅起身,對他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停頓了片刻才重新挺直腰。

厲宇書皺眉,發覺自己完全猜不透這女人的舉止,以及背後隱藏的用意。

「真的很對不起,剛才對厲總失敬了,如果你想開除我的話,我不會有任何怨言,也一定會馬上離開公司。」

語罷,藍又姍蒼白着臉轉身離去,那背影更顯蕭瑟了。

厲宇書怔住,目光隨着她的身影流轉,思緒亦停格在這一刻。

心臟,莫名地刺痛。

他伸手輕撫胸口,緩緩凜目,臉上浮現迷惘。

這奇怪的感受,怎麼像是在不舍那女人,心疼那女人的落寞?

翌日,藍又姍照常上班打卡,等着收人事部的去職通知,結果等了一上午,又等了一下午,該做的工作一件也沒落下,一天就這麼過去。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時,反倒是秘書室的女人憋着滿腹八卦太久,終於忍不住開口。

「又姍,聽說你對老闆說了奇怪的話?現在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特助還說你有妄想症,一直問老闆要不要開除你,還要人事部把你列為重點觀察人物。」

總是在辦公室扮演耍寶角色的藍又姍,第一次覺得累了,面對資深前輩的詢問,她沒笑也沒裝傻,用着冷靜得讓人震懾的表情,淡淡的說「可能他們說得對,我大概是真的有妄想症。」

頭一次見到藍又姍如此正經的挖苦自己,秘書室的女人一陣尷尬,此後也沒人再提這話題。

厲宇書似乎沒打算開除她,每回特助請示問起,他只是皺了皺眉,然後說「算了,反正她也沒對我做什麼。你私下繼續觀察,要是她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就讓人事部資遣她。」

老闆都如此寬容,特助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的回去觀察小秘書,想着只要再逮到一回她做出異舉便開鋤。

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都過了半個月,藍又姍每天上班下班,也不再找機會進總裁辦公室,與厲宇書接觸的機會幾乎是零。

特助問起秘書室其它人,大家口徑一致,說是不曾再聽她提過總裁的事,言行舉止都正常,就是不如以前那樣活潑,也不太愛參與公司相關的活動。

又半個月過去,枯燥的上班生活澆熄了眾人的八卦魂,漸漸地也沒人再提起小秘書疑似與大總裁有一腿的傳聞,彷佛沒發生過一般。

然後,厲宇書的婚訊發出,躍上了各大媒體的政商頭版,公司股價沖高,業績一路長紅,聽說年終獎金會特別好,所有員工都小樂歪了。

這天午休時,藍又姍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剪着報紙,薛秘書好奇地靠過來瞅了瞅,

看清楚她的剪貼成品后,忍不住大笑。

「你怎麼把厲總的頭像剪接在狗身上!」成了人面狗身,好污辱啊!

「很好笑吧?」藍又姍笑眯了眼,把貼好的卡片立在桌面。

「你放這麼明顯,不怕被別人看到?」薛秘書好奇地問。

「無所謂啊。」她聳了聳肩。

薛秘書當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畢竟那個關於妄想症的傳聞,秘書室的女人可都還記得。

當天下班后,秘書室的枱燈一盞盞暗了,只剩下藍又姍桌上那盞猶亮。

她收妥東西,靜靜地坐在位置上,望着那張卡片。

厲宇書俊美的臉龐被剪貼在小狗身上,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她很想笑,淚水卻涌了出來。

時寶間過得越久,記憶逐漸模糊,連她都不禁懷疑,自己真去過澤蘭王朝嗎?

會不會真像厲宇書所說,那一切都是她的想像,是她編造出來的?

漸漸地,生性軟弱的她,開始懷念在澤蘭王朝的種種。那裏的女人多麼自由,她們不會為情所苦,不會傻到把所有感情全奉給一個男人。

澤蘭女人是驕傲的,她們只愛自己,只願意把精神與氣力耗費在自己快樂這件事上,即便自私,即便太過蠻橫專制,那又如何?

最起碼她們活得有尊嚴,她們知道男人不能真心去愛,愛了便要傷心傷身,至多只能當成寵物。

她,想回澤蘭王朝。

她想成為不受男人影響,不為愛情所束縛的澤蘭女人。

她受夠了像個傻子一樣,不斷等待期盼的自己,也受夠了必須忍受被厲宇書當成妄想病患……更受夠了他即將成為別人的丈夫這個事實。

她要回去,回到澤蘭,徹底遺忘厲宇書,徹底埋掉這份感情,永遠不再回來這裏。永遠。

藍又姍站起身,抱起裝滿雜物的紙箱,關掉她桌上那盞枱燈,頭也不回的離去。

準備離開公司時,厲宇書忽然想起一件事要交辦,偏偏特助已先下樓去取車,於是他親自進秘書室交代。

一進秘書室,他不自覺地瞥向某一方。

大概是印象深刻的緣故,好一陣子沒見到那個怪秘書,總會下意識想瞄一眼。

不料,那收拾得空蕩蕩的桌面,愣住了他。

「那個藍秘書呢?」顧不得會否招來疑惑,厲宇書指着本該是藍又姍的座位問道。

「她前天離職了。」薛秘書站起身報告。

離職了?這麼突然?厲宇書半怔半詫,望着那空出的位置,忽覺胸口微悶。

然後連着好幾天,趁着下班后,二十二樓空無一人時,他總會下意識來到藍又姍的座位,盯着空桌面沉思。

每每當他想起那女人,總覺得腦中矇著一層霧,他茫然卻又好似看見了什麼,總有些奇怪的思緒在浮動。

他想起藍又姍那盈滿期盼的大眼,想起她一臉認真的說著那關於另一世界的故事,想起她的淚水……

厲宇書揉了揉眉心,嘴邊失笑,啞聲低喃「我這是婚前症候群嗎?居然關心起瘋狂愛慕者。」

最後深望了空蕩蕩的座位一眼,他轉身離開,此後幾天不許自己再想藍又姍的事,強迫自己將這號小人物從腦海抹去。

一個月後,厲宇書結婚了。婚禮場面盛大,婚宴上政商名流雲集,哪怕眾所周知這是利益多過愛情考慮的婚姻,還是成功製造出王子與公主完美結合的美麗童話。

愛情本來就不是這段婚姻的重點,因此婚後厲宇書的生活作息一如既往,沒有什麼新婚燕爾的狂喜,亦沒有沉迷在溫柔鄉,就只是下班回家身邊多了個人。

偶爾深夜他會毫無緣由的驚醒,撇頭望着睡在身旁的妻子,他竟然覺得陌生,那股急欲吞噬他的茫然越來越深濃。

這時他會很焦慮,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可任他失眠到天亮,想了又想,甚至拿出手機查看行程表,卻發現事事完美,毫無缺漏。

那究竟,他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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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養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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