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聽過太多男寵巧言佞語欺騙家主,只為爭寵,或者掙得一個名分,好提升自己低下的地位。

而那個男人不一樣,他傲氣太甚,自負太過……這樣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任女子踐踏的男寵,倒像是會將女子反踩腳下。

會是這個緣故,姥姥才將藍又姍與他送來澤蘭王朝嗎?

辛蕊含笑尋思,若真是如此,依姥姥的個性,肯定是看不慣那男人心高氣傲的霸氣,打算讓他來此嘗盡苦頭。

至於藍又姍嘛……姥姥一向主張女子獨霸天下,若捺得住寂寞,最好身旁無一男寵伺候,這輩子都不讓男子近身,方能成為天下間最一等的女子。

姥姥會相中藍又姍,讓她成為澤蘭王朝的一員,準是對她任由那男人予取予求,甚至是嚴聲命令的窩囊樣看不過眼。

經過這番周折,她總算懂了姥姥的盤算,也明白姥姥為何會將藍又姍送到她的宰相府。身為姥姥最疼愛的徒孫之一,她可不能讓姥姥這番用心白白浪費了。

嘴角浮現一抹莞爾的笑,辛蕊開始幫着盤算該如何好好「改造」這雙男女才好……

長佑山寸草不生,遍地是形狀詭奇的金石,每行過一處便有湖澤,水清見底,裏頭游着似長雙翅的怪魚,以及爬在岸石上的大龜。

厲宇書一路策馬狂奔,沿途所見所聞幾可顛覆他的生物觀,若不是身歷其境,真要以為眼前俱是一場荒唐夢。

獵獵狂風掃過刀鑿一般的俊臉,刻印得那眉宇間的剛硬越發嚴峻,他凜目四望,尋覓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

「藍又姍!藍又姍!」他破風嘶吼着,手上馬鞭未曾停過。

越往山中深處,遠方山稜越是陡峭,馬蹄下的地質也略有不同,成了剛硬冰冷的黃色金礦,混種馬每行走數尺便會停頓片刻,嘶鳴聲也漸大。

厲宇書煞住馬勢,翻身而下,摸了摸地質,發覺地硬如鋼,卻是黃金材質。

這分明是一座天然而奇異的礦坑,莫怪乎混種馬越走越艱辛。

這種地方真有什麼白參花?

厲宇書一路牽着馬,目光持續梭巡,卻與在準備翻越另一座山湖時,餘光瞥見遠處山崚隱約有一道巨大的獸影在晃動。

是蜚廉!

他一瞬定神,不曾有片刻猶豫,躍上馬背,在崎嶇的金礦山道上狂奔。

接近那方時,他目光倏忽一震,直挺的背脊僵住,思緒如被掏空。

碧綠湖畔,那匹蜚廉失足不慎摔落其中,一腳困在石縫間,藍又姍被甩至一旁的巨石上,力道之大,雖然沒親眼目睹,卻能從她髮絲凌亂,衣裙殘破,甚至肉眼可見的肌膚皆佈滿了傷痕,推敲出方才她肯定一起跌了跤。

她奮力爬起身,嘴裏喃喃碎念,看見蜚廉死命踢腿,想將夾在石縫中的那條腿拔出,她義不容辭的跳進湖裏,雙手抱住它那條腿,努力往外拔。

幸虧湖水尚淺,只及她胸線,可她這一跳,髮絲衣裙盡濕,臉上還掛着幾道淺淺血痕,模樣更顯狼狽。

「使點力啊!你不能在這個節骨眼拋下我,我跟厲總都需要你,蜚廉老大,拜託你,快點拔出來……」

她一邊豁盡全力,一邊精神喊話。

「我不能讓厲總成了邦嬌的性奴隸,我要把他贏回來!這全都要靠你,你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厲宇書聽見她這話,又見她連命也可不要似的賣力,這衝擊性的一幕如同一記巨襲,他心胸緊緊一窒,各種情緒匯流入心。

有感激,有感動,有震驚,有心疼,有一種刻骨的恍然大悟。

不論她是出於何種原由這般賣力的為了他,他相信,假使換成其它人,在遇見這樣危及性命的關鍵時刻,恐怕滿心都念着自保,怎可能還惦記着援救他一事。

厲宇書心海澎拜,渾身肌肉僵硬的下了馬,正欲跳進湖裏協助,左前方另一條陡峭的山徑,邦嬌駕輕就熟地騎着蜚廉,慢悠悠地移近。

她臉上挑着看戲的冷笑,妖氣的眸瞟了他一眼,才又望向湖中的藍又姍。

「你的蜚廉已經受了傷,即便能將腿拔出,在這金石路上亦已無法再行走,你就準備將你的男寵拱手送我吧。」

藍又姍忿怒不平地嬌吼,「根本是你故意一路帶我走這條路!你早就知道這處有湖,又故意在我接近的前一刻閃走,設計我跌進這裏,你真是卑鄙小人!」

「比試就是這樣,重要的是結果,誰在乎過程如何,你說是不?」

望着邦嬌笑容姦邪,藍又姍惱得眼眶微紅——並非難過,而是因為氣不過。

萬萬想不到,女人耍陰招也能這麼下流無恥,比起男人老愛耍賤招,當真有過之而不及。

無論在哪個時空,總有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出盡爛步數傷害對手的卑劣女人,二十一世紀職場一堆,想不到這鬼地方也有,嘔得她想吐血。

「再往裏邊走,便是白參花的生長地。我先走一步了,你就慢慢的拔吧。」

邦嬌拉高韁繩,手中馬鞭才要落下,忽然腕上一緊,遭人半空攔截。

她疾快別過臉,愕然對上厲宇書聚滿風暴的雙眼,心下重重一驚。

他、他是幾時近身的?為何她毫無所覺?

身陷湖中的藍又姍亦驚愕。「厲總,你怎麼會……」

「我說過,別再那樣喊我。」厲宇書面冷嗓沉,不知從何而生的力氣,居然將力氣硬是大他數倍的邦嬌緊緊扣住。

邦嬌亦震驚極了,怒斥道「混帳!是誰讓你跟來的?這是我跟你主人之間的比試,你一個男寵不得干涉,還不快點滾開!」

「太可笑了,我根本不是什麼澤蘭王朝的人,為什麼非得遵守這裏的規矩不可?還有,我就是我,並不屬於任何人,你也沒資小格擁有我!」

厲宇書猛然一個使勁,硬是將邦嬌從蜚廉背上扯下來,高大身軀順勢壓坐在她身上,限制住她的行動自由。

他驀然揚目,眼神森銳得像把刀,幾乎能穿透人心,直睇着呆住的藍又姍,低吼道「別管它了,你騎我的馬去找那什麼白參花,我來拖住這女人。」

「可是……」藍又姍傻在原地。這樣不算犯規嗎?

「她剛才不也說了,只在乎結果,沒人在乎過程。她能設計你出意外,我就不能讓她也出點意外嗎?」

「你這個王八羔子!」邦嬌瞪大雙眼。自她懂事以來,還不曾見過這麼膽大包天的男子,連她這個當官的都不放在眼底。

厲宇書朝藍又姍又吼「你還不快走!」

「噢,好!」藍又姍如遭解咒,一瞬回神,即刻從湖裏爬出,渾身濕淋淋的坐上了小那匹混種馬。

「你等會兒找着了白參花,立刻回去了結這場荒謬的比試,也不準再回來這兒,聽見沒?」

見厲宇書已與邦嬌扭打成一團,藍又姍急得想哭,卻也明白眼前她別無選擇,除了贏得比試,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一定會找到白參花,贏得比賽的!等我讓蕊蕊和其它人證實我贏了,我就回來找你,你千萬要撐住——」

「藍又姍,哪有秘書像你這麼啰嗦的,我現在用總裁的身分命令你,快滾!」

藍又姍咬緊一口貝齒,顫抖着手甩下馬鞭,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方,淚水慢慢泛濫的雙眸死死地瞪着前方。

隨着身下的混種馬腳步逐漸加快,陣陣強風刮過她的眼,澀得她淚水直流。

這真的太荒謬了!無緣無故,為何她跟厲宇書要遭受這種事?莫名其妙就得被迫比賽,還得騎上這些古怪的生物,找那什麼奇怪的花,這是夢嗎?

如果是,那該有多好!

她幾乎想哭,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覺得莫名其妙。如果當初她強力阻止厲宇書踏進那間古宅,今日他們也不必這麼狼狽,還得冒着性命危險干這些事……他們究竟招誰惹誰了!

她發誓,一定要找着那個花姥姥,找那個老女人算帳!

「白參花!」藍又姍一路直奔長佑山至深處,在一片霧嵐中,見着了一片瑩瑩發亮,好似夜明珠那般的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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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養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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