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局中局

公元兩千零二年，十月二日，拉斯維加斯賭城。

今天的賭城比起往日來更加熱鬧，因為今天是世界賭壇兩大高手決戰賭城之日，因此顯的熱鬧非凡。門外的記者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把大門圍的水泄不通，而比他們來的更早的是賭神高進，不照相的習慣使他早早的到來。陪伴他的是他的好兄弟龍五。無限房內，一襲黑色西服的賭神靜靜的坐在那裏，頭髮整齊的攏向後邊。上過的頭油讓頭髮看起來烏黑髮亮。英俊的臉旁如古井不波，絲毫不流露出內心的想法。偉岸的身軀如青松般堅挺。當然，世界賭協的眾成員也早已就座。

大門被推開了，一襲月白色長衣的程逸風如神仙般飄然而入，洒脫俊逸。透過大門，隱約可見門外閃光燈閃亮的光芒。

大門被重新關上，走過了金屬檢測器的程逸風面無表情的坐在了高進對面。兩位賭壇巨人就這樣面對面了。一群黑西服的武士手持東洋刀把賭桌周圍團團圍住，轉身對着外邊。

賭神高進望着眼前的師弟，眼神中透出一絲莫名的感情：“師弟，好久不見……”“今天，我們不談感情！”高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程逸風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來，是與你決一生死的！可以開始了嗎？”“好！”高進的眼神變的，那一絲絲感情從眼中逝去。不愧是賭神，深明賭桌大忌。賭，是不能帶有一絲絲的感情的。

看到兩人決定開始，世界賭協主席布萊克先生大聲宣佈：“賭局現在開始，兩人每人籌碼三十億美金，分三局賭，最後誰的籌碼多，誰勝出。賭法由每人決定一局，最後一局兩人商議，荷官有賭壇包青天李鐵英擔任。兩位有無疑問？”兩個均搖頭，看到兩人無異議，布萊克先生道：“第一局由賭神先生選擇。”“骰子。比大。”高進靜靜應道，隨手拿了塊巧克力。他知道師弟最擅長的是骰子，所以這樣選擇。

“哼！”程逸風輕輕的發出鼻音表示不領情，並取出自己的幸運白放在自己肩上，雪白的鸚鵡，雪白的長衣，配他英俊冷漠的臉旁，如果然畫中神仙，有一種出塵脫俗的感覺。

荷官李鐵英果然人如其名，冷冷的一張臉，好像人家欠他幾百塊錢似的。他開口道：“骰子。比大。六粒起擲，如果分不出勝負，則加骰。……”“不必，從十二粒起！”程逸風打斷了他的話。李鐵英沒有說什麼。轉過頭去看高進。高進點點頭。李鐵英打開一盒新骰，“請驗骰！”高進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式，程逸風接過來在在手中掂了一下，交給高進，高進把骰子又還給李鐵英。李鐵英取出二十四粒骰子分成兩份，退後兩步大聲宣佈道：“賭局現在正式開始！”

一瞬間，正虎目相向的兩個人同時一拍桌子，整齊擺事實放的二十四粒骰子彈跳而已。兩人伸手一招，每人十二粒骰子我有靈知般的乖巧的跳進兩人手中的骰筒。兩人的手法如出一轍，搖骰方法也一模一樣。從左到右，自右而左，激烈旋轉的骰寶如風車一般沾在骰筒里撞擊着筒壁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兩人的精神全部凝結在兩個骰筒中，眼耳手心意，五者合為一體，在兩個的腦海中，亦“看”到了骰筒中的骰子不斷變化的情影，十二粒骰子七十二面翻轉變化。不斷的由一到六的轉變着。

突然之間，程逸風喊到：“跟你換過來！”十二粒骰子幻成一條青龍射向高進面前，賭神高進亦不示弱。“好！”隨手抖動，骰筒里的十二粒骰子亦箭一般的射向程逸風。當骰子一進骰筒，高進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見程逸風的骰筒這裏用力的一頓，停了下來。高進也只好馬上同樣動作頓下骰筒。

荷管李鐵英過來宣佈結果：“程逸風八十四點。高進八十三點，每一局程逸風勝。”奇怪！十二粒骰子總共七十二點怎麼會有八十多點呢？

原來，他們竟然將每粒骰子都搖成了兩半，最後出來的是十二個六和十二個一加起來一共和八十四點。而當程逸風飛出骰子的時候用了暗勁，竟然將一粒骰子的一點面磨平了。當高進接到手裏時，就覺的骰子輕了一點點。他沒想到師弟竟然會陰他，一下子輸了個措手不及。

高進冷冷的看了程逸風一眼，程逸風面無表情，整個人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情。賭，是不能帶着感情的。這一點，高進沒有做到。他犯了賭壇大忌，忘了防備自己的師弟兄。三分之一的籌碼就這樣丟掉了。

“第二局，由賭邪先生選擇。”“麻將，比快。”麻將是高進的強項，程逸風看來是對高進的謙讓不領情。

“麻將四副，在規定時間內誰抓出的糊數最多，番數最大，誰贏。限時三十秒，現在開始！”

四個賭城侍應生在接受過賭協成員驗牌后，抱着四副麻將牌來到桌前。在李鐵英的示意下，四人打開盒子，將四副麻將牌如流水般的傾倒在桌子上。

在四人開始倒牌的同時，緊盯着四人動作的兩大高手同時動作，兩雙手動作快如閃電，在眾人眼裏竟然幻化成一片虛影。想不到人體的動作竟能達到如此境界，實在讓人嘆為觀止。配着手的工作，眼睛，耳朵亦在忙個不停，不斷的看着落下來的牌的動向，聽着牌與地面撞擊的聲音而來判斷牌面。並切用腦記憶着牌的位置。五百四十多張牌如流水一般的流水般的傾倒而出，如激射的的瀑布一般，而在兩大高手的眼中，這些牌卻是緩慢的，有意識的，帶着他們的意願流向他們所指定的地方。

在他們如閃電般的伸手中，一堵堵方城累落在一起而成了一面不斷成長的牆，兩人面前的牆不斷的和長高，再長高，而那些倒在桌子上的麻將牌卻不斷的在減少，說來這麼久，其實在數秒時光中，那些牌就已經盡數倒在了桌上，而兩個面前也無中生有的變出一面牆。

終於，桌上的牌只餘下最後幾張了。而兩個面前的牌牆也停止了生長，而在兩個人的手中各夾着五張牌。一副牌十四張。而四副麻將牌最多只有三十八副餘十二張。

現在桌面只有最後兩張牌了。兩隻手同時伸向了桌面。突然，從高進手中飛出一張牌，不輕不重的敲在了程逸風的手背上，程手背一痛，再也抓不住手中的牌，手心中的兩張牌一下子掉在桌上。但見程逸風臨危不亂，馬上壓手下去罩上了那些牌，同時用手指摁住了桌面上的一張牌。但是高進的那麼牌卻並沒有因為砸了一下程逸風的手背而停止，而是直接閃電般飛向程逸風的牌牆中，將其中的一張取而代之，而彈出的那張卻在程逸風胸口彈了一下而飛向桌面，程逸風馬上用右手抓住。

就在此時，荷官李鐵英叫到：“時間到！”兩人同時將手中的牌垛齊。開如由荷官驗牌。

“哇~~~~~”牌一副副的翻開了，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驚嘆聲此起彼伏。在坐的都是賭壇高手，雖然在三十秒內抓齊十九副贏的牌多數人都能辦到，但是能抓的如此壯觀雄偉的卻沒有幾個。

但看兩個面前的牌墩一層層的翻開——“九蓮寶燈”、“大四喜”、“大三元”、“清一色”、“十三么”……每一副都是麻將牌中番數最多的，都是眾多牌友做夢都想拿到的牌。高手，果然是高手。

“高進，十九副零五張，共計五萬七千八十四番。程逸風，十九副零七張，共計五萬六千九百九十五番。這一局，賭神高進勝！”“嘩~~~~~”全場嘩然，每個都知道高進，程逸風功力相當，竟然有近一百番的差數，實在令人難以相信。當然，只有高進和程逸風知道其中是怎麼回事。兩人在抓牌的時候同時也都記住了對方的牌，兩個番數本來是相同的，然後，高進突然用手中的牌打進對方牌牆中，將其中的一副清一色給換成了混一色，本來有百多番的牌給換成了幾十番的。當然，如果不是先讓程逸風的左手痛一下而掉牌的話，這張牌也只能白送給程逸風的禮物而已。時間，手法，眼力，想法，配合的天衣無縫。這，才是賭神真正的實力。

一切，又重新開始了。賭局到現在為止證明兩人的實力勢均力敵。然爾，兩人總是要分出高下的。因此，“第三局，現在開始，請兩位選擇賭法。”李鐵英如金屬般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了，賭局還是要繼續下去。

“十七年前，我們在梭哈上平局。十七年後，我要與你重分高下。！”程逸風十分冷靜，看來他並沒有因為這一局的失利而亂了陣腳，他十分平靜的提出了要求。

“好，十七年了，我們也該分出個高下了！”賭神高進爽快的答應了要求，看來，十七年來，他對此道亦有幾分精進。新一番的龍爭虎鬥就開始了。

“第三局，梭哈，賭注不限，時間不限。底牌十萬，現在開始。”

撲克牌抓在手中，程逸風不緊不慢的洗着牌，抽出來，放進去，如此重複。之後，高進亦是如此洗牌，並沒有那些賭王之間常出現的花樣洗牌。對他們來說，如何不讓對方記住牌，而讓自己清楚的記住牌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對兩個來說，這些牌並不是能洗亂的，而且，在他們洗過牌后，還會由機器洗牌，以避免有人出千。事實上，兩個先牌更大的成分上是在驗牌。

機洗完畢，荷官開始發牌，程逸風的牌面是一張紅心Q，而高進的牌面是一個黑桃K，“黑桃K發話。”李鐵英機械的聲音響起。“隨隨便便吧。五百萬。”高進一把籌碼扔了出來。“好賭局不開前三局。我不跟。”程逸風連底牌都不看，直接蓋掉了手中的牌，高進毫不為意，賭局繼續。周而復始十幾局，兩個人連一局都沒有走到底，不是程逸風不跟就是高進蓋掉看的在坐各位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在比耐性，還是在等運氣。

又一局開始了，這是一個跟第一局一樣的牌局，程逸風的牌面是一張紅心Q，而高進的牌面是一個黑桃K，“黑桃K發話。”“你放了那麼多局，應該就是在等這一局吧。”高進看到牌面，嘴角浮出一絲笑意。“那我就隨便加點吧。五百萬。”一把籌碼扔出，“你果然很了解我。我跟，再大你一千萬。”“跟。”高進補齊了碼差，繼續發牌。程逸風的是一張梅花Q，而高進的則是一個黑桃J，“一對Q說話。”“兩千萬。”“跟。再大你兩千萬”程逸風的還是一張Q不過是一張鑽石Q，而高進的則是一個黑桃Q，“不好意思，你的Q到我家了。”“就怕你的牌也會走錯門呀。四千萬。”“跟。”下一張，果然，程逸風的是一張黑桃A，而高進的是一張黑桃十。牌局進入了**。

現在高進的牌面是順子同花面，黑桃的10，J，Q，K，雖然有一張黑桃A在程逸風那裏，但是只要有一張黑桃9，或任何一張黑桃，就是同花面，而程逸的牌最大的是Q俘虜，如果高進的底牌不是黑桃的而是別的牌面，那他贏的可能就大多了，縱然他不是俘虜，仍有三個Q，這在一般的牌局中也有很大的贏面。現在就看兩個如何做心裏戰了。“我不信你的底牌是黑桃，我梭，但是我要加註。”聽到要加註，高進吃了一驚。他心裏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程逸風繼續說道：“我要跟你賭命！我要梭了這些籌碼還有我的命，你敢跟嗎？”高進有些猶豫了，他知道自己的底牌是黑桃9，如果跟的話是贏的，但是，沒想到師弟竟然賭命，可是到底為什麼呢？然爾，時間已經不充許他想這麼多了，看着程逸風的眼睛，只覺的心裏有一種衝動，不由自主的，他推出了眼前的籌碼。“我跟！！”

全場寂然，一剎那，每人都覺的自己心跳加速，做為親眼見證賭壇每一高手誕生的人，每人都覺的自己有着無比的榮興，但是，每人卻都要同時見證一個賭壇絕頂高手結束生命，這種感覺卻又是痛苦無比的。這種高興和痛苦的結合讓每人都不知道所以然，當聽到高進說出一個“跟”字的時候，每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除了一個人——李鐵英。

“程逸風，Q俘虜，高進，9，10，J，Q，K順子，程逸風贏！”

“不可能！”這是高進聽到結果的第一反應。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底牌是黑桃9怎麼變成了紅心九？可是他並沒有看到程逸風出千，但是自己為什麼會跟呢？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惑心術！”“為什麼？？”高進冷冷的望着程逸風，“我要為我妻子報仇！”“報仇？……願賭服輸，但是我告訴你，我高進從步入賭壇經歷過無數風雨，但是我的雙手卻從未沾過鮮血。師弟，不要讓仇恨蒙住了雙眼……”高進拿過程逸風遞來的手槍，對着自己的心臟，在留下這樣一段話后，一聲清脆的槍響，高進偉岸的身軀緩緩的倒下了。“進哥！~~~”旁邊的龍九沖了上來，抱住倒下的高進。

虎目中透出難以形容的感情。而程逸風卻仰望天空，口中叫道：“靈素，我給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