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對，絕對是老頭子。”小千肯定道，看着那熟悉的充滿滄桑的容顏，正是小千苦尋多年而不遇的老頭子，小千心中最親的人。

“這裏怎麼會有老頭子的像，那這裏是？？”程逸風覺的頗為驚異。“這裏是歷代千神埋身的地方，”高進的聲間充滿了感慨，“看來老頭子已經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程逸風頗為懷疑的問道。

“那老頭在哪？”小千隻想知道老頭的下落。

“你們看這裏。”高進指着圖案兩邊的那些鳥蟲似的花紋。“這些不是花紋，是鳥蟲體的篆字。”說著，高進又指着圖下的一行文字，說道：“這上面寫的是千神遺訓。‘終刻已像千神壁，魂歸死道始登仙’。”又指着兩邊的文字，“這是歷代千神的名諱。”又指着右下角的一行鳥一樣的文字，“第三十五代千神庄諱如海”

“從師十三年，離師十七年，至至今天我才知道恩名名諱，只可惜從此再也不有相見呀~~”程逸風語不成調，淚如雨下。

“師父終歸是沒有違背祖訓回來了。”高進黯然道：“我們也不要太傷心了~~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們做。”

“我不信~~，沒見到老頭子之前我絕對不信他已經不在了。”小千堅定的說道：“活着，我要見到人，就算死了，我也要見到遺體。”

即然如此，三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然後就是走哪道門的問題。

“這個神殿呈八卦方位，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相射，我們進來的坤門，對面是天門。乾為1，兌為2，離為3，震為4，巽為5，坎為6，艮為7，坤為8。坎為水，離為火。水為萬物之母，主生，而火為滅亡之物，主死。看來，要進的話，也只能進此兩門。”高進憑周易有着深厚的研究，指出了兩條可選之路。

“置之死地而後生，走死門，”小千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隨着死門的打開，眼前現出一條長長的甬道，以三十度左右的角度不斷向下延伸，在大殿燈光的照耀下，漫無盡頭，果然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死亡之路。“走！”

小千一聲大喝，心中無限豪情隨着這聲大喝蓬髮而出，回聲在整座大殿和面前的走道內激蕩迴旋，效果極是驚人，小千義無反故，大步前行，進入甬道，向下走去。身後鸚鵡飛旋，緊緊跟隨。

這個地下甬道一路延展，迴旋曲折，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時間很短，也許時間很長，無邊的黑暗中，時間總是沒有概**的。許久，許久，前邊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隱隱有潺潺流水聲傳來。

“有光？？”小千驚異道：“該不是在黑暗中太久產生幻覺吧？？”

“不是幻覺！”程逸風肯定着，“我們用意**力探測過了，前邊有生物的精神振蕩。”

“生物？？”小千第一個想到的是老頭子，馬上加快了速度，“我們快點！”

甬道的盡頭轉眼間就出現在眼前，強烈的光茫刺的小千眼睛都睜不開，原來潺潺水聲現在變的震耳欲聾。小千知道光線的來源其實並不強烈，只不過自己呆在黑暗裏太久了，因此有一點點光線也覺刺眼。

等到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線以後，小千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奇景。好一座世外桃源！

咫尺之外的桃源，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各色花樹交叉排列，就在這芳草地的中央有一大湖，湖水清純，幾可見湖中游弋各色魚蟲。只在極遠之處才隱約可見到岩壁。四周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嬌艷異常。遠處岩壁上時有裂開大洞，清泉沖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條長長飛濺下來的瀑布，有些長達七十丈外，轟然有聲，蔚為奇觀，令這龐大的地底空間，充斥了聲音和動感。

抬頭來看，頭頂四處有光茫射出，竟看不出光源在何處，觀察了許久，小千才發現，這些光茫竟是透過裂隙照射下來的陽光，真不知道這此陽光是幾經周折才能照到此地。而那些裂隙位置之妙，實在讓嘆為觀止，如不是有高進等三人飛上去看，竟看不出有絲毫人工痕迹。

難道他們感應到的生物竟是這些湖裏的魚？？小千失望之極，沒想到到了這裏還找不到老頭。

“小千，你別極，”看出小千的失望，程逸風安慰道，“剛才我們發現湖的中間有一個島，上面好像有建築物，只是太遠了看不清楚。我們到島上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小千精神大振。不過怎麼上島呢？這倒難不倒小千，畢竟每天早上那變態的體能訓練不是白練的，小千連衣服都不脫，一頭就扎進湖水裏。

湖水深不見底，湖水竟然是暖如溫玉，看着小千身邊深來深去各種生物，小千不禁嘆道：“你們命真了呀，不用為了命運而奔波。”

湖區雖大，小千倒也不放在眼中，不多時，那湖心島嶼便歷歷在目了。首入眼帘的便是島上的一個大殿。好大一座神殿呀，千米方園的小島幾乎完全被此神殿所佔據。只余不足兩成的空地。在正對小千處，一道台階層層而上，足有數百級，讓這地底巨殿高高踞其上。石階最下的幾級，浸在湖水裏。

懷着期待重逢的激動心情，小千邁過了層層台階，來到巨殿門口，巨殿大門洞開，望進去無邊無際。殿門高懸一個石刻題匾，刻着「千神殿」三個楷書大字，每個字均有一丈左右。

小千緊張且小心的走進殿內，腳步也戰戰競競的，他現在置身巨殿之內，同時被巨殿那極廣極高的空間徹底震懾。就像一個小人國的小人，在一時錯失之下，來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內，巨殿前端和左右兩旁的殿璧，離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離，自己便像螞蟻那般小。在對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鑿刻了一行大篆，從殿頂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多丈，每字丈許見方，書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正座巨殿籠罩在柔和的白光底下小千看着殿頂，在離地四十丈許的殿頂中心，嵌着一塊圓形的物體，直徑足足三米多，散發出柔的光線，就像一個室內太陽，把整個巨殿照耀的亮如白晝。以這道光源為中心，殿頂和甬道入口處的星圖一樣，只不過卻大了許多倍，將巨殿覆蓋在無限的星宿底下，巨殿裏沒有一根柱，沒有一件物品，殿心地上有鋪滿了浮雕，左右兩邊壁上也都鋪滿了無數的浮雕圖，在小千的觀察下，得出加上殿心共計浮雕圖九十一個。

強烈的精神震撼感動着小千和程逸風三人。這一人一鳥就獃獃的立在殿心，眼淚奪眶而出，好偉大的工程，好雄偉的景像。

許久，小千清醒過來，仔細觀察巨殿每個空間，期待着能從中找出部分有關的線索。然後，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這裏並不存在任何人來過的跡像。心中的牽挂讓他離開這個巨殿，四下去尋找其千信息。

島上除了這個巨殿之外，還環着巨殿有着六間房屋。小千一個一個看過去，分別是卧室，廚房和幾間其他功用的房間，看來，這裏是歷代千神練習技能和修行的地方，那些溫玉雕刻的家私默默的訴說著這些東西的遠久歷史。這裏存放着大量讓人驚嘆不已的東西。如諸代千神的筆記，一些做工精細的賭具，以及一些已經絕版的古籍，甚至大量的金銀珠寶等東西。如果是一個歷史學家或者考古學家來到這裏，勢必為這些東西所痴迷，就算是一些珠寶商人來到這裏，也會為這裏的金銀玉飾所迷戀。然爾，小千的目的只在於找人。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這裏一定能找到老頭子。

然爾，他終究還是失望了。除了一間小小的看起來像是雜物室的小房間沒有進去之外，怎麼也找不到一絲老頭的痕迹。而這間小小的房間，怎麼看也不可能有老頭子在。但是，不見棺材江落淚的小仍要進去不找，他不信即然他們說老頭子回來過，這裏連老頭的一點痕迹都找不到。如果有秘密，那一定就存在於這間小房間內。

正在小千就要推開房門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程逸風突然叫住小千。

“我們感覺到這裏有幾股強大的意**力，你小心一點。”程逸風嚴肅的告訴小千，“每股意**力都在我們三個能力之上。”

“意**力？會不會是老頭？？”小千心裏這麼想着，推開了門。

忽然間，一股涼颼颼的感覺撲面而至，一瞬間整個人的身體僵如木頭，從上到下，全部如石頭一般，甚至連眼皮都不能眨。至此同里，腦海中傳來程逸風三人的意**：“完了，我們不能動了。”小千大急，後悔自已剛才沒有聽從三人的意見，這麼不小心的就進來了。不過轉**一想，即使自己再小心，進來也是這樣的後果，心下大定，看看事情如何發展。

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間憑空響起：“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來這裏做什麼？”說話間，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個人的影像，是一個威嚴的老人，鶴髮童顏，給人以畫中仙的感覺。一剎那，小千感覺到自己的喉頭一松，頭部感覺恢復，而身體依然僵硬如石。“啊！我叫小千，從神像那裏進來的，我來這裏找人。”小千如實的回答了。

“小千？？”那老人想了一下，叫了一聲“如海，他是你的傳人嗎？”

“你是小千？”一個小千極為熟悉的聲間傳來，同時，一個影像出現在小千的面前，正是小千那夢中相見無數次的義父庄如海。

“老頭！！”小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許久的老頭竟然出現在眼前，“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在這裏？？我找你找的好苦呀！！~~”隨着這句話，小千淚如雨下，一連串話語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噴發而出“你這個死老頭，竟然丟下我一個人悄悄的溜走，害我找了你近十年，你有沒有良心呀~……”聲淚俱下的小千終於在老頭面前現出了赤子性情，一邊哭，一邊說，多年來的思**化為綿綿話語，把老頭給弄了個措手不及。雙眼微紅道：“好孩子，別哭了，這不是找到了嗎？？這些年來可真苦了你了……”說著，老頭子庄如海也禁不住淚如雨下，在自己孤老臨死的時候，是這個孩子陪着自己過了生命中的最近幾年。就自己心中也覺的他跟自己的孩子一般。一股舔犢之情油然而生。

旁邊那個威嚴的老頭顯然也沒料到是這麼個場面，可是又不能不打斷兩個的重逢之喜，“咳，如海，我怎麼感覺到在這個鳥身上好像還有三個意識體……”庄如海微微一愣，這裏，那個鸚正巧同時冒出兩個不同的聲音：“師父，不肖弟子高進（程逸風）回來看你了~~”“是阿進跟阿風？”老頭顯然一驚，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只弟子兩個，還有弟子的結義兄弟龍五。”高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介紹了龍五給師父。他看出那個威嚴的老頭好像是師父的前輩。“龍五見過伯父！”龍五給老頭行禮。

“罷了罷了，”庄如海唏噓不已，想不到不僅自己，就連兩個弟子都身毀魂存。

人生怎麼不讓人感嘆呢。

程逸風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兩位老人說了一遍，聽到兩位老人感慨萬千。最後，老頭子庄如海感慨道“沒想到，這惑心經不但毀了我，連你們也毀了。真是世事難料呀……”說著，他想起來了什麼，指着身邊的老人說“這是我的師父，你們的師祖。姓錢諱通神。”“師祖？？？”小千與程高兩個齊聲驚呼。小千在心裏暗暗想，這個威嚴的老頭子也是千神？？？看他一臉嚴肅勁，跟誰欠了他三百塊錢一樣，實在想來到也是個老騙子呀。不過老頭子即然這樣說，那肯定是真的。小千不情不願的跟着程高兩人拜道：“師爺爺你好。”心裏想，沒見過這種師爺，見面就把我弄的不會動，痛苦死了。這時小千才突然感覺到那股讓自己僵硬不已的陰風早已不知去向。

“你心裏在罵我對不對？”錢通神突然對着小千說。“啊？？！！”小千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呵呵……，你把一切都寫在了臉上，一定是怪我把你弄的不能動，對吧？”錢通神繼續說道“小子，你還嫩着呢，想做一個出色的老千不容易。

你還有的學。”小千這下子老實了很多，心裏對這個老K臉的師爺又怕又敬。因為自己就突在不能從這張單一不怕的冷臉上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了，師父，”程逸風和高進對老頭子的現狀十分不解，“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呀？”

“哎，說來話長了，”老頭子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這一切都要從千門密錄‘惑心經’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