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童玉女

第二章 金童玉女

陰謀,這絕對是一個陰謀。

誠然,和在場諸多女同學們一樣,楊小麗曾經在高中的時候暗戀過周陽。但眾所周知,周陽高中三年年少輕狂、風光無限,在班裏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那個獨一無二的美女兼才女,蘇雅。

論長相,周陽英俊,蘇雅可人;

論特長,周陽擅歌,蘇雅好舞;

論文采,周陽豪放,蘇雅婉約;

論學習,周陽是雷打不動的第一名,蘇雅則是毫無懸念的排第二……

如果說周陽是‘金童’,那蘇雅必定就是‘玉女’。

雖然世事無常,金童玉女最終沒能走到一起。但大家都懂的,周陽和蘇雅之間那種心照不宣的彼此好感,那種‘高山流水覓知音’、‘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最美好的你’的青春期記憶,是其它任何人都無法插足進去的。

既是如此,那剛剛楊小麗‘今晚我老公不在家’的玩笑,對周陽和蘇雅兩個關係微妙的當事人而言,就變得一點也不好笑了。在幾個老同學的起鬨聲中,周陽忍不住對着近在咫尺的小妖精吞了吞口水,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很純潔的,小麗你不要黑我。”

“你們男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楊小麗卻是對自己傲人的身材自信得很,一邊向下拉了拉本來就很低的罩衫,一邊繼續嗲聲嗲氣的道:“班長,我聽陳宏偉說你現在還是單身。與其你一個人回家寂寞孤單,不如今晚讓我好好陪陪你呀……”

“不,不用了。”周陽連忙別過臉,盡量不去看那一片白花花的誘人風景。

須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的周陽可是大帥哥、大才子,加上一身黃金比例的健碩肌肉,身邊從來不乏願意倒貼上來的美少女。但現在呢,無情的歲月打磨掉了他身上的稜角優點——臉從橢圓變渾圓,肚子上的六塊腹肌肌肉,也變成了一大堆贅肉,堆積出一個頹廢胖子的標準大肚腩。

就連周陽曾經最為自信的風|騷文采,在如今物慾橫流,一切向‘錢’看的社會裏,也嚴重萎縮退化,變得不值一提。

歲月是把殺豬刀。

是而在這個‘小鮮肉變身大齡吊絲男’的漫長過程里,隨着雄性荷爾蒙的累積分泌,曾經坐懷不亂的周陽,現在對一個美女的免疫能力變得越來越低。

千萬不要誘|惑哥,哥經不住誘|惑。

“你確定?班長你確定今晚不要我陪?”

楊小麗卻是得寸進尺,開始用她的媚眼向周陽狂放電。甚至還伸出纖纖玉手,大庭廣眾之下去撩撥周陽身體的敏感部位。

哎喲喂,還要不要‘碧蓮’了啊?

周陽心中雖然彆扭,但身體經不住條件反射,臉還是一下子紅到脖子根,連呼吸也變得匆促了起來:“確定!確定!小麗我求求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楊小麗也是笑了,就在她意猶未盡,正準備做出更誇張舉動來調|戲周陽的時候,旁邊的蘇雅終於看不下去的道:“行了小麗,你注意點形象,就不要拿咱們班長開涮了。”

“我偏要!”

楊小麗卻是撒起了嬌,用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笑道:“我就是喜歡咱們家班長,我今晚就是要帶他回家,你們誰也攔不了我!”

“行啊。”

蘇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作勢拿出手機,一本正經的道:“那我現在就給你老公打電話,把你們倆今晚可能發生的事給他提前通報一下……”

楊小麗先是一愣,然後向李聰那邊假裝無意的看了一眼,忽然打着哈哈道:“好啦,好啦,我就是逗逗班長嘛。誰叫他來得這麼晚,害我們等他等得這麼辛苦呢?”

李聰接過話:“就是啊,我說班長,晚飯的時候你可得多喝兩杯!”

“一定!一定!”

周陽長吁一口氣,剛剛楊小麗唱這一出委實有些出乎意料,自己差一點就沒招架住。對於李聰這個有可能是自己未來老闆的貴人,周陽一定要不卑不亢,不能在他面前出了洋相。

“好啦,現在班長也來了,咱們抓緊時間打會兒牌吧!”楊小麗馬上見縫插針的建議道。

“我看不必了吧,現在都快5點,一會兒就該吃晚飯了。”周陽對楊小麗說不出好感,也說不出反感,只知道今天能離這個小妖精遠點就盡量遠點。

“都說‘好飯不怕晚’,晚飯嘛,我看不急。”李聰卻是笑着解釋道:“因為張老師、陳老師他們說是6點半以後才能過來,我讓酒店安排的是7點鐘上菜。現在還有倆小時,班長,來,陪我們在牌桌上搓幾圈!”

這個……

周陽平時倒是有麻將娛樂這方面的愛好,可他一般都是打10塊,一場輸贏幾百塊倒也勉強可以接受。但人李聰身家千萬,楊小麗看樣子也是嫁了個有錢老公,蘇雅——蘇雅她父親在西川當了十多年的地方官,家裏更是不差錢。周陽擔心牌局太大,很多輸贏結果無法掌握。

“要不宏偉你上吧,我在旁邊看你們玩。”周陽想躲。

“別介啊,我平時只鬥地主,對麻將可是一竅不通。”陳宏偉卻是連連推脫。

“那波仔?”

“紅妹?”

“左眼鏡?”

周陽問詢一圈后得知的結果,是包間裏剩下的幾個人,都是對黃、賭、毒深惡痛絕的主。

“呃,看來只有我來陪你們打了。不過事先申明啊,咱們娛樂為主,打小點兒。”周陽最後只有妥協。

要知道周陽剛剛一路從外面走進來,那些老同學大多打的都是10塊、20塊。這李聰、蘇雅、楊小麗雖然有錢,但自己又在這裏再三強調‘娛樂為主’,相信牌局籌碼也不會太誇張。

誰知李聰卻是接過話道:“行啊,娛樂為主,我平時一般打200、500的底,今天咱們老同學就打100小耍一下就好了。你說呢,阿雅?”

蘇雅淡淡地道:“我隨便。”

“小麗你覺得怎麼樣?”

楊小麗非常配合地:“沒問題!”

“班長你覺得呢?”

周陽很想說大了,大了,這尼瑪100塊為底的麻將,哪怕只打兩小時,輸贏也很有可能幾千上萬了。但有蘇雅在,他只有打腫臉充胖子道:“要不再小點吧,我今天出門比較急,身上沒帶多少現金。”

頓頓,想想自己卡里也沒錢了,他又補充道:“卡也忘了帶。”

“嗨,沒事兒,我這兒借你。”

還沒等李聰等人反應,陳宏偉馬上機智的掏出錢包,數出一沓錢道:“先給你五千夠不夠?”

夠是夠了。

但是100塊為底的‘豪賭’,周陽真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要不打50吧?”賭注越小,風險越小。

“50沒什麼意思啊,牌打太小,我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李聰卻是堅持道:“放心吧班長,大家都是自己人,輸贏不出門。”

“就是!就是!”

陳宏偉趕緊附和,然後又慫恿周陽道:“老大,你現在可是月收入輕輕鬆鬆上萬的人,幾千塊的輸贏算個鳥啊?今天是咱們李大土豪難得高興,不然你平時想和他打牌,估計他還沒這個空呢。”

行吧。

有道是,吃、喝、嫖,全都賠;只有賭博有來回。

一來,周陽覺得自己手氣不會那麼背,除了一半的概率輸,還有另一半的概率贏呢。二來,都說牌品如人品,自己這些年和李聰疏於來往,正好通過這一桌麻將向他展示一下自己杠杠的人品,在他心目中鞏固一下自己的良好形象。

李伯樂,俺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千里馬!

於是就開打。

但漸漸的,周陽發現事情壓根就不是他想像的那個樣子……

蘇雅坐周陽上家,那麼按照‘伸手就自摸’的可能性,再加上兩人曾經‘金童玉女’的那一層超友誼,周陽好幾把都沒有胡蘇雅打出來的炮牌。

這本就正常。

但蘇雅坐李聰下家,按照‘盡量不貪下家牌’的原則,蘇雅放出來的炮牌,李聰應該視情況而胡了才對。可是李聰不僅對蘇雅處處憐香惜玉的手下留情,那就是蘇雅點的杠,或者說杠上炮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也假裝看不見。

這尼瑪就有點不科學了。

更不科學的是,周陽坐楊小麗上家,原本應該從她那裏享有許多‘優惠’政策。但楊小麗卻是‘屁胡專家’,專過各種小屁胡。很多時候就連是1、4、7萬或者2、5、8條之類的好牌,周陽在她上面輕輕放個炮,她也毫不猶豫的給胡了。

要不要這樣欺服人啊?

楊小麗,我和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周陽心中腹誹,但牌桌四周還有幾個老同學在圍觀說笑,他還必須裝出個沒事人兒一般,繼續打下去。

可是這牌越打下去,就越不對勁。

如果說前面的‘貪與不貪’、‘胡或不胡’是看一個人打牌的性格與瞬間決定的心情。但蘇雅今天在牌桌上的手氣與人氣,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她想要碰什麼牌,杠上什麼牌,李聰和楊小麗都是爭前恐后的送上門去。再等她打成清一色、對子胡、金鉤釣之類的大胡牌后,不是她運氣超好的自摸三家,就是周陽點兒背的放上一記400元或者800元的‘大禮炮’……

然後經常是等蘇雅胡了大牌,楊小麗馬上一個屁胡逃之夭夭,最後只剩下周陽和李聰兩個人‘血戰到底’。而李聰身邊又站了陳宏偉這個據說不會打麻將的‘軍師’,幾番爭奪對抗,十有**是周陽敗下陣來。

輸一千八……

輸三千六……

輸五千二……

輸七千三……

輸着輸着,周陽就輸得精神恍惚;

輸着輸着,周陽就輸得口乾舌燥;

輸着輸着,周陽就輸得不淡定,不開心,不愉快。

如果前面剛上牌桌的時候他還能有說有笑,能打能鬧。但打到這後面,心煩意亂的他已經沒有過多精、氣、神去偽裝,去罔顧面子,唯有全副身心都放到了算牌、記牌、扣牌、壓牌上。

輸,他是真心怕輸。

輸,他是真的輸不起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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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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