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酒肆密會

第二十二章 酒肆密會

“也好.夜間去.也能掩人耳目一些.本來婉靈姐姐已經招人忌憚了.若是楚大哥再表現出關心時政的樣子.恐怕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何況.那些有心人若是不知道楚大哥已經離開山莊.那麼他們有所企圖之時.想必也忌憚些.”蔡琰點點頭.贊同道.

“為今之計.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記住.入夜之時要加強巡查.我盡量早些回來就是.”楚岳道.

“嗯.琰兒知道的.楚大哥你先休息一會.我這便前去與陶管家商量晚上佈防之事.”輕輕的放下茶杯.蔡琰便笑着離去.

楚岳忙起身送到門外.直到蔡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回過神來.

“多事之秋啊.衛仲道逼婚之事尚未解決.婉靈又遇刺幾乎隕命.隨着靈帝陛下病重.如今朝中形勢愈發微妙.一時間.甚至連敵我都分辨不清.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夜幕降臨.楚岳換上一身黑色衣裝.找了一處偏僻的院牆.神不知鬼不覺的.便離開了碧落山莊.藉著夜色的掩蓋.加之此刻城外無人.楚岳將自己的身法施展到了極致.一路過去.幾乎是踏空而行.

楚岳正為查明真相獨自夜行之時.洛陽城郊.一處酒肆.無聊了一整天的店小二.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雖說.時間是有些晚.但終歸.今天沒有白等.

“希望這位爺大方些吧.”店小二心想着.強打起精神迎了上去.謙卑的笑道:“這位爺.裏邊請.敢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把你們這裏最烈的酒搬兩壇出來.”那客人走進店中.聲音無比的冷清.相比而言.店小二覺得外面呼嘯的北風.也不如這聲音讓他覺得寒冷.

哆嗦着接過那人丟來的一錠銀子.店小二便忙不迭的搬酒去了.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呆在這裏.雖然那人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異樣.但有些東西.是直覺上的.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明.

就像現在.儘管店小二的眼睛分辨不出什麼.但他的心已經催促着他.讓他離這人遠一點.

酒很快便搬了出來.足足兩大壇.店小二從未見過.有人一次叫這麼多酒.卻沒有叫一個下酒菜.

很快.酒肆又陷入了寧靜.宛如從未有人來過一般.那人靜靜的喝着酒.宛如喝水一般.一碗接一碗.除了吞下酒液之時.他吼間發出的咕嚕聲.便不再有任何其它的聲音.

“真是個怪人.”店小二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打了個寒顫.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黑色的衣裳.黑色的斗笠.將酒客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即便端起酒碗時.他的手上.也帶着黑色的護手.他的腰間.似乎懸挂着一柄劍.只是同樣的黑色籠罩下.那劍鞘的輪廓.有些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的右手.從未離開過劍柄.

不知過了多久.店小二隻覺得無比煎熬.他現在覺得.或許今天沒有客人會更好.那樣.他便不用像此刻這般壓抑.

詭異的沉悶中.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從外傳來.足底與落葉殘肢的接觸下.發出陣陣的“嗒嗒”聲.

“都這個點了.居然還有人來.”抬起頭.店小二也納悶了.不過.既然有客來.他便沒有不歡迎的道理.更何況.多一個客人.也能讓店中沉悶的氣氛緩和些.這樣.他也不用那麼難受.

“這位……”店小二匆匆迎了上去.話還未說完.迎面便飛來一錠銀子.那分量比起之前那人所給.絲毫不差.

同樣的黑色衣服和斗笠.若非清清楚楚的看見是兩個人.店小二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起頭.稍稍高起的斗笠檐下.是一雙凌厲的雙眼.雖然他沒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店小二卻看出了他的意思.當即便戰戰兢兢的跑到一邊.

“來了.”酒客手中的酒碗頓了頓.隨即又自顧自的喝起酒來.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他此刻已經繃緊了身子.右手握住的劍.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來了.早聞莫兄有殺人後飲烈酒的嗜好.眼下看來.還果真如此.嘶.的確夠烈.”來人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酒客右手緊握的劍.目光微微一縮.隨後.嘴角扯出一絲略帶薄涼的笑意.也不等酒客招呼.便自顧自的落座在酒客對面.揭開酒封.倒上一碗.一飲而盡.酒入喉管傳來的火辣感.讓他雙目為之一亮.

的確.烈酒雖然燒喉.但許多人.喜歡的便是它燒喉的感覺.

除了開始簡單的一句話.隨後的好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不知不覺.酒已經搬上來好幾壇.而二人.卻絲毫沒有醉意.反倒有越喝越精神的感覺.

“東西到手了.”又一次壇底空空.那后來人淡然道.似乎.他問的問題.與他無關一樣.

“我欠他的人情.從此一筆勾銷.”酒客沒有答話.直接丟出一枚物事道.

“這就是鳳佩.公主真的隕命了.”后來人似乎沒聽到酒客的話一般.只是婆娑着手中的物事道.那是一件璀璨生光的玉佩.即便此刻店中光線有些昏暗.卻已經隱藏不住它優美的姿態.它便如一隻**的鳳凰.展翅欲飛.

酒客同樣沒有答話.只是悶聲喝酒.當最後一碗酒干盡.他重重的將酒碗擱在桌上.彷彿發泄心底的怒氣一般.隨即.便悍然起身.準備離去.

“莫兄這就想走了.”將鳳佩收入懷中.后來人神色詭異的笑道.

“怎麼.莫非.閣下還想領教莫某手中之劍.”酒客聞聲停住了腳步.語氣森冷道.手中劍隨時準備出鞘.

“哈哈.久聞魚腸勇者之名.一直無緣見識.今日有緣相聚.何不.”后來人放下酒碗.站起身.淡笑道.隨着他站起身子.斗笠上的黑紗微微蕩漾了一下.一剎那的功夫.黑紗底下凌厲的目光.以及邪魅的臉龐一閃而逝.

“嗤.原本莫某還對你忌憚三分.如今看來.卻是莫某高估了你了.魚腸在我手中.自然不復勇者之名.而七星龍淵在你手.恐怕也不復誠信高潔之名.”酒客曬然搖頭.原本緊握的劍柄瞬間放鬆下來.他知道身後那人的意思.無非.是想將他的命留下.

非但如此.他還知道.真正想要他命的.不是身後之人.而是此人身後站着的那人.也是他欠下人情之人.是以.踏入酒肆的一刻.他便已做好惡戰一場的準備.只是.沒想到.那邊派來接洽的.會是同樣掌控着十大名劍之一的呂布.

若是真正的廝殺.他自認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他所擅長的.是埋伏劫殺.而非面對面的衝撞.只是.當呂布真正露出獠牙之時.他卻放鬆下來.因為.在他眼中.一個連自己所面臨的危機都不知道的人.不值得他重視.而這.也正是他曬笑的原因.

“誠信高潔.”呂布摸了摸劍柄.神色無比複雜.最終.他莫名一嘆.道:“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否則.即便我今日不殺你.來日.也必將你斬於劍下.”

“哈哈.你已經引起他的猜忌.這次.若是放我離去.豈不是讓他心中的梗.更加難以下咽.”呂布的反應沒有超出酒客的預料.當即他便大笑道.同時.腳步毫不遲疑的往外走去.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二.再上兩攤酒.”呂布本欲離去.但心中着實煩躁莫名.索性便又坐了回去.大聲呼喚道.

“如今前線戰事正酣.你卻將我秘密調遣到這平靜的洛陽城來.執行所謂的奪玉任務.還要殺掉一名幾乎不差於我的高手.義父啊義父.你這是不信任我呢.還是將我當成了你手底下的狗.”

“你可知道.當日我背叛舊主丁原.改投你麾下.為的.便是建立一番豐功偉業.而不是向此刻這般.時時受人制肘.刻刻遭人猜忌.”

“一把七星龍淵.原本誠信高潔.而我.卻是叛主之人.你將此劍予我.是在嘲諷我嗎.”

喝着喝着.呂布心中的怨忿愈演愈烈.幾乎燒毀他的理智.

其實.也難怪他會如此.自他棄丁原而改投董卓之後.着實對董卓忠心耿耿.努力拚搏之下.讓西涼軍威勢大盛的同時.也成就了他天下第一猛士的威名.

若說初時.董卓對他還非常倚重.更收他為義子;那麼.當他聲明日盛之時.董卓對他.便只剩下猜忌和疑慮.這一點.從董卓妄圖扶持女婿牛輔來對抗他.便可見一斑.

實際上.自群英會結束之後.董卓對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現在的董卓.對他非但談不上信任.反而是無所不在的戒備.世人皆道呂奉先乃董卓最器重的心腹.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個所謂的心腹.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到過董卓一面了.即便.他們同在一處軍營.

而更可氣的是.如今戰事剛起.身為第一猛士的他.卻被調遣來洛陽執行奪取鳳佩的計劃.在他心中.無論這塊鳳佩對於董卓多麼重要.董卓都不應該不聲不響的將他調遣來此地.他先是戰場上無敵的將軍.然後.才是掌控七星龍淵的江湖人士.

“這塊鳳佩.究竟有什麼意義.義父又如何知道.這塊鳳佩落入公主手中.莫非.靈帝的舉動.都暴露在義父的眼中.如果這樣的話.那義父就太可怕了.”憤恨的拿出鳳佩.呂布好一陣端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突然間.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隨即.他忍不住心中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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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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