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愛慕
在劉府的書房裏，李先生正在看書，他是遠近聞名的才子，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據說李先生到大街買東西，一定會招來一群女人圍觀欣賞他。不過李先生並不賣弄風騷，對女人從來不感興趣，或許他那褲襠里的小玩意有毛病，誰也說不準。要不，他為什麼至今不娶媳婦？他曾經當過皇帝的兒子也就是太子的老師，因為與手握大權的太監頭兒魏忠賢不和，辭職回到故鄉種地，后被劉知府請到家裏做芙蓉小姐的老師。
“噹噹當。”有人敲門三聲。
“請進來。”李先生放下書說話。
“李先生好！”杜威走進來恭敬地行禮。
“杜威啊，坐坐！”
“美人庄的蘇家夫人讓我給先生捎來一封信。”杜威把信雙手遞給李先生。
“你認識蘇家夫人?”
“前幾天我經過美人庄，剛剛認識的。”
“你是不是喜歡馬戲班的美女張綉，才唱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戲？”
“我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您說的事實也不對。”杜威有點兒尷尬。
“你和馬戲班的張宗根真是叔侄兒關係？”
“千真萬確！”杜威回答雖然乾脆，還是面帶心虛表情。
“可是剛才你追他們到飲水河，張宗根跪在地上稱你恩人，這如何解釋？”李先生故意發難。
“先生救我！”杜威知道瞞不過先生，急忙跪下求饒。
“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起來，坐好。”李先生急忙安慰杜威。
小小少年確實經不起刁難。
杜威心臟仍咚咚猛跳，神情慌亂。
“不過我有個疑問，如果你真的不愛馬戲班的美女張綉，你為啥還要冒危險從牢房裏救人。”李先生確實不解。
“我我??????實在有難言之隱。”
“你真是一個孩子，你的性命如今攥在我的手心裏，還說什麼有難言之隱！”
“我我??????前些日子在白馬河無意看到了馬戲班張綉姑娘光光的身子。我對不起她??????”杜威已是淚流滿面。
在那個封建時代，男人看見處女的身子，就是大不敬，就是犯罪。而處女的身子被男人看見，這個男人必須娶這個處女當妻子，否則這個女人就無臉活在世上，所以，杜威必須對張綉負責任。張綉深愛杜威，原諒杜威，並能活在世上，已經做出了努力。
杜威深深感到愧疚！
“啊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李先生這才明白過來。
“劉府明天要舉行家丁大比武，劉知府親自當裁判，據說得勝第一名者，陪讀芙蓉小姐，聽我講解詩書。這可是大好機會，你要努力啊！”李先生希望杜威能旗開得勝。
“真的嗎，我明天一定要大顯身手。”杜威感到李先生對他親如父親。
李先生高興地點點頭。
“知府大老爺授意，今日比武功本領，不論用何種兵器都行。比武得勝第一名者，將到書房學習詩書，由李先生親授。小子們要用力啊，莫錯過大好良機，但不能傷害對方性命，千萬記住！”胡管家站在全副武裝的眾家丁面前，鬼聲怪氣的講話。
胡管家長得妖毛古怪，說話鬼聲怪氣，真是一副奴才相。
家丁們個個摩拳擦掌。
劉知府、李先生坐在校場前，準備看比武。
芙蓉小姐帶着丫鬟紅兒站在綉樓上，也要遠遠觀看這場比武。
咚咚咚??????一陣敲鼓聲。
“那個敢出來與我馬武決戰!”一個黑大漢手持大鐵棒站在校場中心叫嚷。
其實，馬武的本領並不小，劉知府故意讓他當靶子。
嗖的一聲，一個身材魁偉的家丁，手持一把鬼頭大刀風魔一般砍向馬武。
噹啷噹啷??????火花伴着刀槍碰撞聲，不分輸贏勝敗。
“前幾天只因為俺欠了你幾個小酒錢，今天乘機報復不成？”馬武責問大刀。
“你依仗力氣大，幾年來害弟兄們好苦。拿了這個弟兄的錢不給，拿了那個弟兄的東西不還，動不動就三拳兩腳。看刀。”大刀旋風般砍過去。
比武場成了發泄私憤的地方。
“媽的，真不知好歹，老子今天非廢了你不可！”大鐵棒大怒。
大殺一陣，二人不分高低。
“媽的，還有兩下子。”大鐵棒眨眨狐狸眼，心懷鬼胎。
“什麼？劉知府??????”大鐵棒故作有人叫他。
大刀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劉知府。
“哎呀---疼死我了！”大鐵棒趁機戳了一下大刀褲襠內的那東西，大刀猛然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論本領大刀不一定小，可惜上了小人的當。
“快快住手!”胡管家鬼叫般的叫停。
“媽媽的，非打死你不可！”大鐵棒紅了眼。
大鐵棒狠狠地打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對手，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馬武也太狠了，簡直是個野獸！他要把大刀置於死地。”站在綉樓上的丫鬟紅兒氣憤地說。
大鐵棒知道大刀本領不在他以下，真想打死大刀才心甘。
“沖啊---拚命啊----”眾家丁呼喊着一起殺向大鐵棒。
“哎吆哎吆??????爹娘??????”大鐵棒旋風般飛舞，家丁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其餘的家丁都無用。
“好功夫好功夫！”胡管家鬼聲怪氣地拍手叫好。
“一點兒人性也沒有，簡直是畜生！”芙蓉小姐忿忿地說。
“小弟願領教馬武兄的大鐵棒。”杜威手拿寶劍縱身跳出施禮。
“杜威老弟，俺勸你退下為好，免受棒傷之苦。”馬武看見杜威就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是杜威的對手。
“今日是大比武，哪有退下之說。”杜威當仁不讓。
“你既然自願受苦，也不能怨俺了。看棒！”馬武狠狠打過去，其實他明白自己要失敗。
一縷火花閃，杜威倒退了三五步，好像是欲擒故縱。
芙蓉小姐站在綉樓上，閉住了美麗誘人的雙眼，她也許擔心杜威的失敗，也許不是。
“呀呀呀??????”大鐵棒拚命地上下飛舞。他孤獨一擲，最後一搏。
杜威東躲西閃，好像沒有還手的餘地。或許杜威在故意消耗對方的體力，或許他無能為力。
芙蓉小姐慢慢睜開秀眸，看了一眼比武場景，又閉上了美麗的眼睛。或許她還在為杜威擔心。
大鐵棒胡亂飛舞一陣，精疲力竭，不得不慢下來。
杜威眼疾手快，持劍沖了過去，用劍輕輕拍了幾下馬武的手，大鐵棒掉在地上。
“你服不服？”杜威用劍指着馬武的胸口問。
“俺??????認輸！”馬武突然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
“我們勝利啦，勝利啦??????”眾家丁們興奮地歡呼。
“杜威比武得勝第一名！”胡管家舉起杜威的手鬼聲怪氣的大喊。
劉知府、李先生也都高興地點頭稱讚。
“就是他了！”劉知府說了一句。
“劉大人到底說什麼？”李先生莫名其妙，心裏嘀咕，“難道劉大人在選女婿或者另有用處？實在說不準。”
芙蓉小姐站在綉樓上，滿臉微笑，時而泛紅，時而發粉。她那雙美麗的眸子死死盯着杜威的身影不放，心裏的激情如海浪洶湧澎湃。
“比武結束了，該回綉樓了。”丫鬟紅兒用異樣的神情看着小姐說道。
芙蓉小姐好像什麼也沒聽到，仍獃獃地看着杜威那挺拔威武的身影。
“我的小姐，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丫鬟紅兒故意挑逗。
“啊哦，你你??????剛才說什麼？”芙蓉把心收回來。
“比武結束了，回綉樓吧。”丫鬟紅兒重複了一遍。
“對對，回綉樓。”芙蓉這才回過神來。
芙蓉回到綉樓坐在椅子上仍呆呆傻傻地若有所思。她一言不發，腦海里仍然顯現着剛才比武的場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了。
“我的小姐，你在想什麼？”丫鬟紅兒故意問。
“我我我，沒有想什麼。”芙蓉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粉。
“小姐不給我說實話，並不等於我不知道。”丫鬟紅兒看着芙蓉含情脈脈的眸子說。
“你知道什麼？我什麼也沒想。”芙蓉故意躲閃丫鬟紅兒的話。
“小姐在想一個人。”
“胡說！”
“你你你在想杜威！”丫鬟紅兒終於大膽地說出來。
“胡說什麼，讓外人聽到成何體統！小姐我怎麼活在世上？”芙蓉羞得把臉一捂。
“真是大家閨秀，這麼愛面子。如果是我的話，有愛就大聲說給他。”丫鬟紅兒不屑一顧。
“真不知羞恥！”芙蓉滿臉發熱。
“想死你，想死你吧。我看小姐到底能撐多久！”
芙蓉長長嘆了一口氣，她望了望窗外，一個決心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