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陰差陽錯

第十三章 陰差陽錯

“嗚嗚嗚??????”一陣低沉鬼聲怪氣地哭聲,余大壽坐在樹下抹着苦澀的眼淚。他失去了山西的布店,失去了吃飯的依託,他無臉回歸故鄉,無臉面對全家老小,他幾乎走投無路。這就是他胡亂找小娘們的下場!

他肚中飢餓,身體乏力,鬼哭之後,靠在樹下迷迷糊糊想睡。其實他不如死了好!

撲通一聲,一個僧人趴倒地上,腿蹬了幾下不動了。

“師父醒醒??????”余大壽被驚醒,他慢慢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一個和尚身背包裹趴地不動,就來到和尚身邊,輕輕拍了拍,希望喚醒他。

和尚微絲不動,他早已經死了。

“師父醒醒啊!”余大壽邊喊邊把和尚翻轉過來。

“哎吆——這這??????”余大壽大吃一驚。和尚口吐白沫,已經命歸極樂世界,找如來佛祖去了。

余大壽傻愣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

“包裹里到底是什麼?”余大壽有點兒奢望,希望對自己的困境有新的幫助。

余大壽解開包裹,打開一看,有書信一封,雙眼幾乎冒出賊光。

“天不絕我,天不絕我!我以後的名字就叫余智靜,我要做彌陀寺的住持了。”余大壽舉着書信仰天大笑,不,他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他早就聽說彌陀寺是個很富有的佛家寶地。

他找了一家高級剃頭店,把自己的腦袋剃的倍亮,活像一個耍瓜蛋。他穿了死和尚的衣服,背上那個包裹,像個幽靈,慢悠悠朝彌陀寺走去??????

石柱山腰,松柏成林,一座古寺坐落其中,山門上有“彌陀寺”大字三個。

“我的名字叫余智靜??????”余大壽本來就是一個假和尚,他心虛如賊,不過自己給自己壯了壯膽,把小老鼠眼瞪得大大的,拍了拍胸口走進彌陀寺。

“阿彌陀佛,小僧法號一通,拜見大師,不知道大師要見哪位師父?”余大壽剛走進寺院,正好與小和尚一通相遇。一通見余大壽身穿高級袈裟,知道他來頭兒不小,急忙恭敬招呼。余大壽有點兒飄飄然,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位高僧!

“老衲余智靜,從大佛寺來,要見胡大僧。”余大壽故作鎮靜,努力裝出大師風範。他暗暗慶賀自己念了幾天書,多少懂點兒寺院規矩。

“原來是大佛寺余智靜大師,小僧失禮,小僧帶大師去見胡大僧。”一通小和尚聽說余大壽是大佛寺來的大師,不敢怠慢,急忙獻殷勤。小和尚一通錯了!

一個金剛眉野牛眼的和尚,躺在禪床上鼾聲如雷,不時的打着噴嚏,睜睜眼,馬上又閉上了,嘴角流着口水。

咚咚咚??????余大壽害怕的心率每分鐘跳到五百次,雙腿幾乎失去了知覺。“師父,余智靜大師要見你!”小和尚一通小心翼翼地輕聲說。

胡大僧鼾聲依舊,只是翻了一下身子。嘴角的口水流的更多。

“大師醒醒??????”一通小和尚今天有天膽,他身後有個大佛寺來的大師做靠山,不怕胡大僧發火要打人。

“媽的,你又壞了規矩。非在這個時候叫喚!”胡大僧最煩自己熟睡的時候有人打擾,他要發火,一股唾沫星子早噴在小和尚一通的臉上。“啥人非要見俺!”

“大佛寺余智靜大師??????”小和尚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大膽地補充了一句,他仗憑身後有隻假老虎,不過他認為是真的。

“媽的,你不早說!”胡大僧聽說大佛寺來了高僧余智靜,忍了忍英雄漢脾氣,一骨碌坐了起來。揉了揉滿帶眼屎的牛眼。

“老衲余智靜,從大佛寺來,受妙法長老派遣特來住持寺院。”余大壽拿出一封信,雙手哆哆嗦嗦地交給了胡大僧。

“大師一路勞累,該吃點兒齋飯了。”小和尚一通見余大壽渾身哆嗦,認為他餓壞了,其實他害怕胡大僧是真,而且怕得要命。

“哎吆——我要吃??????”余大壽突然散了身子骨,撲通一聲暈倒在地上。他離開山西布店后,一連半月食不果腹,整天愁眉苦臉的趕路,雖說眼看要當大住持,但是又碰見了一位凶煞星,又愁又怕又餓又要命。

“大師,先喝口水!”小和尚一通把水碗送到余大壽嘴邊。

“我我??????”余大壽還是不想喝,他怕胡大僧。

“啊呀,這個妙法長老,寫信幹啥,他不知道俺彌陀寺的人都是睜眼瞎!”胡大僧把信紙扔到一邊,心裏不耐煩。

“咕咚咕咚??????”余大壽一口氣把水喝的凈光,他有精神了,他徹底放心了,原來這彌陀寺里的僧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文盲。妙法長老那封信頂屁用!

“前年,不對不對,是去年,俺胡大僧在大佛寺聽那個妙法長老嘮叨什麼經書,大概三個月,認識了其他各位大師。就你余智靜大師去了什麼白馬寺,今天才看見你??????”胡大僧前言不搭后語的嘮叨。

“哎吆我的娘啊,嚇死我了!”胡大僧先說他認識大佛寺各位大師,後來又說沒有見過余智靜,讓余大壽先極度緊張,馬上又放鬆,折騰他幾乎變成了神經病。余大壽心裏亂鬨哄的想。

“哼!這個妙法正老,不不,是妙法長老,讓俺住持寺院總是心放不到肚子裏。正好俺也麻煩這差事,交給你余智靜俺胡大僧也心靜。”胡大僧一臉不高興,一肚子委屈無法說,只好吹鬍子瞪野牛大眼。

“胡大僧住持寺院挺好,挺好!”余大壽本來是個假和尚,他看胡大僧不高興,自然不敢搶住持這把交椅,小老鼠眼亂轉也沒有好辦法。

一陣晨鐘響,驚飛樹上一群野鳥。余大壽站在大樹下敲了幾下鍾,一大早要給眾僧做榜樣。

大半年彌陀寺沒有響過鍾,大樹下全是野鳥糞。

“大家快起床,到佛殿上早課——”余大壽瞪着小老鼠眼,胡亂叫喊。

寺院靜悄悄,一個僧人的身影也看不到。

“大家快起床??????”余大壽來到卧室,又叫喊了幾聲。

眾僧蠢蠢欲動,都摸不清楚新住持的狗脾氣。

“啥鳥人一大早叫嚷,吵鬧老子不能睡覺!”胡大僧嘴角流着口水,只是翻了一下身子,接着鼾聲雷動。他最煩有人打擾他睡覺,如果換了別人,准挨三拳兩腳。

眾僧有胡大僧做主,誰怕這個新來的住持,個個都重新躺下入了夢鄉。

胡大僧住持彌陀寺大半年,一不念經,二不早晨起床。因為他們都是大文盲,又是大懶漢,寺院整天靜悄悄,所以野鳥住在這裏挺安然。

其實,余大壽並不是什麼好鳥兒,他不過是豬鼻子插蔥裝象,忽悠胡大僧。

“哎——”余大壽搖搖頭,眼看過了大半天,一個僧人的影子也看不見。他並不是嘆息這群和尚懶,而是嘆息自己不能征服胡大僧這個胡爺爺,征服不了這個胡爺爺,他就得不到彌陀寺那夢寐以求的寶藏。

太陽即將正午,眾僧的鼾聲錯落有致的從卧室里一陣陣傳出來,特別是胡大僧的呼嚕聲響徹雲霄。

“我余大壽征服不了胡大僧,彌陀寺的寶貝我就得不到??????”余大壽像個娘們兒,坐在禪房裏偷偷地哭。

“阿彌陀佛,小僧一通給住持有禮了!”小和尚一通睡得不耐煩了,就偷偷跑出來見住持。

“這哪是彌陀寺,簡直就是懶漢寺!”余大壽擦擦眼淚,哭喪着臉說。

“你們怎麼都怕胡大僧?”

“住持不知道吧,胡大僧有身好武藝,脾氣暴躁像獅子,誰敢惹他誰倒霉。”

“怎麼脾氣像獅子?”

“他一般不着急,一旦大怒就會使出獅子吼的功夫,能把天弄個大窟窿。去年,他到後山轉悠,不小心被一顆大樹上的野黃蜂蟄着,疼得他對着這棵大樹吼了幾聲,結果把這棵大樹吼的爛七八糟,所以大家稱他獅子吼,不過,他又是個直腸子,也是個順毛驢,聽了好話他就笑嘻嘻。”

“家裏缺銀子??????我要出人頭地??????”余大壽躺在床上,隔着窗戶,望着天上的皓月,兩隻小老鼠眼裏流出了幾滴苦淚,他要想辦法把胡大僧徹底征服。他想着想着臉上露出了公老鼠的面孔,活像個老鼠精。

“哈——哈——”月光下,胡大僧在寺院練武如猛虎。

“好功夫,好功夫!”余大壽走過來眯縫着小老鼠眼裝模作樣拍手讚揚。

“住持見笑了,俺不喜歡什麼經文,只愛打拳踢腳,整日在寺院悶得心慌,今夜藉著月光練一練。”胡大僧收了式,擦了擦臉上的汗。

“貧僧住持寺院一個月,聽說胡大僧厲害,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余大壽盡量說好話。

“誇獎了,誇獎了!”胡大僧是個順毛驢,有人誇獎他就高興地很。

“貧僧住持寺院多虧大僧輔佐才得以輕鬆,大僧原本住持寺院挺好,過幾天,貧僧就回大佛寺向妙法長老彙報情況,說大僧住持有方,寺庫掌管妥當,積銀如山,使用有度,繼續讓大僧住持最好。貧僧在大佛寺仍隨妙法長老修行。大僧認為怎樣?”余大壽兜圈子繞彎子,要把胡大僧圈進去。

“余住持說哪裏話,俺胡大僧是個粗人,怎麼竟忘了寺庫鑰匙這檔子事。給了你俺心靜。”胡大僧急忙掏出鑰匙要給余大壽。

“不不,鑰匙還是大僧保管好。過幾天貧僧要回大佛寺。”余大壽故意裝作不接受,其實心裏痒痒得很。這小子讀了幾年書,大道理沒學到,凈學了些歪道理。

“余住持不接受鑰匙,就是有意在妙法長老面前刁難俺。”胡大僧硬把鑰匙塞到余大壽的手裏。胡大僧是個粗人,腦子簡單,四肢發達,就會義氣用事,完了完了,上了大當!

“嘻嘻嘻??????那我就接了。”余大壽幾聲奸笑,原來胡大僧這麼好糊弄,儘管他功夫再厲害。余大壽終於找到了胡大僧的軟肋。

“寺庫里有多少銀子?”余大壽恨不得把全部銀子搬回家。

“俺也不知道有多少,都是幾代住持留下的。”

“咱們現在去看看。”

“哎吆我的娘啊!”胡大僧舉着一支燃燒的蠟燭,帶着余大壽打開了倉庫大門,看見一口黑洞洞的地窖,幾乎嚇破了余大壽的膽,他怕被胡大僧一拳打死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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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槍鳳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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