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轉折
科利爾喝住了他，眼見他驚愕的表情，突然為自己的衝動有些後悔。
關心則亂，再加上自己現在的不穩定狀態，不是亂上加亂么？
簡直了……
“小姐，這……”
夥計苦着臉愣是杵在那兒不動，科利爾只能扔給他幾個銅板讓他趕緊下去，他也算識相，打了個欠身就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獨自呆了一會兒，科利爾便起身走開了，但此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
在她窩裏蹲的那幾天，這兒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壓根就沒有收到一點風聲。按理說伊扎克和他們也見過，就他那八婆的個性，肯定會把他的注意力分到那兒一塊去。
如果真出什麼了不得的事的話，他一定會得到消息，而且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定是會同自己說的，除非……
科利爾甩了甩頭，趕緊把那個荒謬的想法甩了出去。不，不可能，老闆和司命是‘外來者’，壓根就不可能卷到這個泥潭子裏去，就算撇除外來者的身份，他們也是徹頭徹尾的東方人，翡冷翠還沒有開放到讓東方人介入自己的核心圈子，尤其是政治一塊兒。
除了少幾率的誤傷，那麼還剩下唯一的可能性……
‘審判者’的動作不會真的這麼快吧……但看這手筆，真的……越看越像他們的作風……
科利爾咬了咬牙，剛定下來的心又開始慌了，然而她始終覺得哪裏不太對。說真的，‘審判者’要找人也應該會先找到自己。可自己在這兒蹦躂了那麼久，也沒見有什麼奇怪的人找上自己，當然……這要撇開那個莫名其妙走出後台的王。
這要不是‘審判者’，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真要算的話，八成是那司命惹來的禍事。猶記得他手裏還有本東西，西方的神靈又不是真的杵那兒當擺設的，現在估計是真找上門來要債了。
科利爾晃了晃腦袋，有些懊惱，就算真猜着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找不到人？！
煩躁之間，科利爾還是選擇了親自去裏頭晃一圈。
她就不信了，雖然老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坑貨，但是那點兒該死的職業道德應該還是有的。
人去樓空也有可能是擺給追兵看得假象，自己要是真那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怎麼著也不會是她能幹的出來的事兒。
如此想着，她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一腳踹開了晃晃悠悠的門，然後……
沒然後了……
她撞了，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正着，結果她卻是自顧自地笑了，活像個瘋癲了的傻子。
結界。
她早該想到的。
“……”
看了許久好戲的三人組——
阿紫：“她撞傻了？”
司命摸了摸下巴：“八成是。”
老闆：“……”
科利爾抿了抿唇，瞪着眼前那疑似空氣牆的玩意兒，就那麼負手站在那兒，不言不語。
司命的位置正好在她正前頭，被她看得莫名有一陣心虛，“那個……不放她進來？”
阿紫輕哼道：“你沒看到她被人盯上了么？”
老闆倒是沒說什麼，兀自往裏屋走了，獨獨晾着那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阿紫：“……”
司命：“嘛意思？”
阿紫白了他一眼：“老闆的意思是說——你留下來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他不負責。”
“嘖……”司命癟癟嘴，“這事兒真不賴我。”
“不賴你這兒會有人盯梢？”阿紫拔高了聲音，“攤上老闆是好脾氣，要是我早就xxx了！”
“小鬼有種把你嘰里咕嚕的鬼話說清楚！”
“才不要！”阿紫惡劣地笑笑，“你還是省省力氣，想想怎麼把人打發走吧。”
“這小姑娘是你們的客人才對吧！”司命看到科利爾就頭大，“關我毛事？”
“那你忍心讓人一小姑娘就杵那兒么？”阿紫偷換概念這招玩得不要太熟練，當即就踩着了司命的痛腳，“都多大的人了！”
“……”
苦逼的司命就這麼被忽悠走了，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也許外頭站着的小姑娘比之他的真實年歲也差不了多少。
科利爾站了許久都沒有人搭理她，她也不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她並沒有絲毫鬆懈，甚至連六尺之外有衣角撩過草間的沙沙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出來，往城東的方向走，直到那兒的亂葬崗。’
科利爾垂眼並沒有作任何反應，直到她確認一直跟着她的那兩處並沒有什麼動靜以後，她才詳裝失望，搖了搖頭，便往自家方向走。
司命的靈體飄在空中，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好傢夥，這演技，嘖嘖……
也沒花什麼功夫，科利爾仗着自己人小靈活，專往人群裏頭跑，沒幾下就甩掉了跟蹤。她搓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嘟囔道：“幸好老子不是人。”
司命一個沒忍住就直接嗤笑了出來。
科利爾聞聲果斷眯起了眼，抬頭直直望向司命的方向，冷冷道：“我還在想你到底在哪兒呢，原來是在上頭。”
“到地了再說，他們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反正科利爾現在還是人體，看不見自己的窘狀，司命就徹底淡定了。
科利爾聞言，也只淡淡一點頭。她現在八成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了，只不過，這麻煩還是一樁接着一樁啊……
煩躁之餘，她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虧。
啊——啊——啊——好想報復社會啊啊——
撓了撓頭，她覺得還是把怨靈的那股子氣給發出來比較合適，她可不想自己因為忍了太久，而廢了這具人身。
“喂！那個誰……”科利爾這才想起她還不知道這貨真名叫什麼來着，只能隨口道，“跟蹤我的那兩個是審判者還是人類？”
所謂審判者，也不過是神在人間的使徒，說好點是來傳達神的旨意，說難聽點……就是神的走狗。因為三界條約，各界都有各界的禁制，神來不了人間，人也去不了神境，兩界的交流自然要通過一些特殊的機構才能達成，而神於人界的代言無疑就是審判者——帶着神格的人類，堪稱bug級的存在。
這也是科利爾基本見着他們就躲的緣由。
她可算是見識過了，人是好打的，也是能打的，問題是這幫子傢伙，打死了一波，不消片刻又會滿血滿狀態復活，她也是醉了，之前打過一次，結果她一開始還興緻滿滿來揍人的，結果到後來，她可是一點揍人的心都沒了，撒丫子跑了好幾天，最終還是逃不過被逮回去的認罪的命。
真的，不怕人多，不怕人壯，就怕打不死……
“審判者？”司命一開始聽了還愣了愣，隨即搖頭道，“不是，那些人是沖我手上的那本冊子來的，但不歸神界管轄。”
“西方最近亂得慌，管事的基本都死絕了，手下的那些個人就有的開始蠢蠢欲動了。”
“跟着你的，怕是之前你透露了之前認識我等的消息，這才守株待兔。”
“不過……”
信息量有點大，可惜這並不是科利爾關心的範圍。她打斷了司命的話，不耐道：“是不是人類？”
“不知。”
“……”
whydon’tyoudie?!!
科利爾於內心比了個中指，果斷放棄了自己打算作死的計劃。
司命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剛剛開的讀心術範圍大到三十尺，他自然聽到了科利爾似乎罵了自己一句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他還沒這個閑心自討沒趣，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玩跟蹤的那幾個……他倒是眼熟地緊啊……
有些人，就是爪子伸得太長，放在那兒不剁，總覺得於心不安。
想了想，司命還是開口道，“那兩人又跟上來了，我去處理一下，你自己先過去，小心點。”
科利爾嗯了一聲，不反對，也沒使壞，卻是讓司命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過，眼下並不是讓他細想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打算和那兩人好好算算總賬。
科利爾悶頭走着，直到司命的氣息消失了，她才詭笑了聲，拐了腳步，朝着她感知到的方向走去。
聽司命的口氣，那兩個應該也是東方人，保不准他們還是舊識。如此掐架的機會，她又怎麼能錯過？
當然，前提是她自己不會被夾在中間成了炮灰，讓她想想，司命誘敵的棋子……恩……這一身份聽上去不錯……
科利爾摸了摸下巴，眯眼笑得像是一隻偷星成功的貓，只要一有機會，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就開始隨處蹦躂。
不過再怎麼說，首先得保證自己的小命還在自己的手上。科利爾在成為怨靈之後不久，就發現有一種礦石能夠在一定時間內掩蓋掉自己的氣息，至於其中的緣由么，科利爾就只能呵呵了……
（某月：詳情請參照審判者那一段噗噗，請叫我真相帝
科利爾：……whydon’tyou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