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八：若分離是必然（上）

（解禁了……以前學校是網通的時候，解禁一章需要等上半天，後來根本連不上去，然後就沒有解禁，只有公開公共版了，現在家裏是電信，速度還算快……這個……這個……不為自己辯解了，我承認我好懶……）我最終沒有能夠在擂台上和逆鱗對戰，我也沒有去問孟怒的成績，但從孟怒微笑的表情上看，他大概是勝利了。雖然中途退出，但以我可以打入半決賽的名次，再去隨便參加一下後面的測試，武舉人的名額肯定會有我一個，可我並沒有去，一來我並不想真得也把武舉人的名額搶到手，我又不想帶兵打仗，搶那東西做什麼？二來，我真的有些累了。現實中的時間總過得很快，武舉很快就過去了。而經過連續六天六夜的“現場直播”和近乎無窮無盡的重播和網絡點播，現實中的人也都在討論武舉的種種。不過我身在黑龍江，並不在山東，所以身邊的人大多在討論黑龍江的人如何如何，只有連帶着提起的時候，才會提到我們的名字。我們學校有幾個人成了武舉人，立刻就成了名人，身邊多了一大堆追隨者和崇拜者，對此我只能哭笑不得，人確實是很現實的動物，在武舉人的身邊混上一混，就可以得到好多平時得不到的好處，而學校里各個張貼板和網絡bbs上，也公開貼出了家族招人或者幫派招人的公告。官場時代的來臨，卻推動了大眾幫派時代的到來，為幫派解迷，大概也會變的平民化了吧。雖然現實中似乎反響不大，但我的中途退出，卻成了網絡上一大討論熱點。並沒有人去澄清什麼，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而讓我哭笑不得的是，網絡上竟然有無數的偽“東嶽世家官方網站”飄了出來，紛紛寫上定金多少，可以幫助解迷的招牌。這讓我想起了傳說中的盜版書，曾經有一段時間，所有的盜版書都被灌上某黃易的名字，而現在的我，大概就相當於這個“黃易”，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無數的“解迷專業戶”冒出來，而遊戲中的世界是近乎無窮大的，再多的解迷專業戶，大概也無法滿足需求。不過現在的解迷市場是混亂不堪，確實需要有人來整頓一下了。我仔細想想，也是該建立一個“官方網站”了，不過這任務大概也只能我自己來承擔，誰讓老葯是學醫的，而我卻是學計算機的……不過，作為一個如此知名的家族的官方網站，相信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黑的七零八落，所以我就只好找師傅求助了。讓師傅偷偷挪用一點伺服器內部的空間給我，我只負責做靜態頁面，所有的動態代碼都由師傅編寫，自己設計的東西還滿好看，再經過師傅的優化，東嶽世家的網站終於成功建立。然後在遊戲裏把自己的網站地址告知所有的朋友，相信不久之後，這地址就會傳遍所有應該知道的人。而在網絡上，也有人牽頭組織了一個所謂“解迷聯合會”的組織，號稱要改變解迷只有小哈，其他都是騙子的錯誤印象，並在第一天向所有騙子開戰，公佈了一批騙子名單。說來好笑，在東嶽世家出名之前，大概就有好多人以解迷為生了，結果因為我的緣故而讓好多人斷絕了財源，被當成騙子看待，這讓我在遊戲裏沒少被人罵……現實和虛幻，來回的穿梭，我漸漸淡出了和所有人的交情，掛上了“每周一次，競價解迷”的牌子。並非我不懂人情世故，可我實在應付不來各種人情，甚至有各種人前來攀關係，套近乎，讓我不厭其煩。老葯也支持我的這個決定，最近他的“藥王店”正式開張，因為好多是獨門生意，所以生意火爆，大賺特賺，實在沒有時間解迷。每周一次，正好出去散心，陶冶情操，而我空出來時間，又可以幫他忙……真是奸商。不過，老葯打算某周去探一下龍宮，據說裏面有好多不錯的藥草，真實的龍宮我們大概去不了，不過還有一個龍宮在鴻易山裡哪！有鴻易士帶路進去，他們總也要給鴻易士一點面子不是？一邊感慨老葯還真變奸商了，我一邊興奮再興奮，龍宮啊！肯定很好玩！想想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過，我乾脆把老葯撇下，自己跑出去玩好了，反正他整天忙生意，根本沒有時間陪我到處亂跑。而我正好可以帶小琪琪瞻仰中國古代文化，名勝古迹，名山大川，神仙福地，這可是現實中看不到的東西啊！就這樣，日子平靜得度過，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自己家裏有兩個不認識的，穿軍服的中年人坐着。看我進來，兩個中年人禮貌的站起來，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某部的，一個姓王，一個姓柳。我看向了孟怒的方向，孟怒正低着頭看在那裏，沒有看我。我點點頭，道：“坐吧！我進去換件衣服。”站在自己的房間裏，平靜了很長時間的心緒，我才有勇氣走出來。我知道……孟怒要走了。這是我一直盼望，也一直害怕的東西。別離總會如此讓人難受。“我們是接到上級的命令說，希望能夠把孟怒徵召入伍。”看我坐下來，大概早就有準備的兩名軍官對我說，然後王姓軍官仔細看看我的臉色，才道：“因為是特徵，所以明天就必須讓孟怒動身，我們想得到你的諒解。”“上級特別命令說，希望我們能夠多多照顧你，所以就算分屬不同系統，以後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直接打電話找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還有我們的地址。”“我沒有手機，而且也是路痴……”我回答，很不禮貌，可兩人並不生氣。柳姓軍官略微年輕一些，肩膀上是兩杠一星，少校軍銜，而王姓則是中校，讓這麼兩個平日可以說是大人物的人來這裏做說客，看來逆鱗的面子還真不小。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姓的軍官，問道：“你是背鱗，腹鱗，還是乾脆是其他的什麼？”柳姓軍官一愣，然後微笑道：“不愧是小哈，我是左須。”左須啊，在龍里絕對也算大人物了，而王姓軍官大概是本地的官員，所以說話時，老會偷偷看看左須的臉色。雖然軍銜比較高些，但部隊裏也並非是完全按軍銜論地位的。“你們回去吧。”我搖頭道。“小哈！你不能這樣做！”聽到我讓他們回去，左須一愣，然後叫起來：“這是部隊的徵召命令，不是兒戲，小哈你……”“你們已經把那東西放這裏了，還問我做什麼？”我看向了放在茶几上的文件袋。只要把裏面裝的東西拿來讓孟怒看上一看，孟怒就會喜不自禁得自己跑回去吧，畢竟能夠回到軍營，是孟怒的夢想啊。而就算孟怒不肯回去，已經拿出這樣的東西了，孟怒還能說些什麼呢？我又能說些什麼？“小哈……”左須愣了半天。“你們可以回去了吧……反正我家不歡迎你們。”左須苦笑，然後站起來，對我行了一個軍禮，道：“那麼我們就告辭了，小哈你自己保重吧。”沒有了孟怒，我身邊就沒有了保護者，這樣子就方便某些人控制我的行動，想到這樣的結果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就不由苦笑。我似乎是把自己推進了更深的陷阱與絕境裏。但是，我有其他選擇么？我畢竟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甚至還只是一個男孩，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對抗，只能順應，直到麻木，被同化。而我也不能自私到只顧自己，而不肯理會其他。左須他們走了，在左須出門的剎那，我趁機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雖然不熟悉，可我欺負了你，你也不能說什麼……不然看我到遊戲裏砍死你！從透視孔里向外看，左須和王軍官對望了幾眼，然後拍拍屁股，苦笑着下了樓。轉過身來，孟怒正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我肚子餓了。”“啊……我……我還沒做飯呢！”孟怒一愣，然後道：“我這就去，你等一小會兒。”竟然沒做飯，都是那兩個該死的傢伙害的，我衝上陽台，然後抓起了陽台上的一顆玻璃彈珠，直接丟下去。別說，整天丟卦象大概對現實中的投擲也有加成……我丟下去的彈珠落在左須的腦袋上，然後彈了一下，直接落到了左須的脖子裏，圓圓滑滑的彈珠讓左須差點跳起來。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竟然害我沒吃上飯。轉身發現孟怒正站我身邊咧嘴傻笑，使勁踢他一腳：“你還站着幹什麼啊，趕快做飯，今天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吃掉，明天我就搬回寢室了。”“啊……我這就去！”孟怒連忙向回跑。真是的，我上陽台都跟過來，難道怕我生氣跳樓啊……我就算跳樓也不會在這裏跳啊！這裏可是二樓，摔不死不說，一旦摔殘疾了，我下輩子連跳樓都沒辦法跳了。雖然飯菜很豐盛……卻糊了好多，顯然孟怒做飯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把飯菜端上來，孟怒就轉身回廚房接着做下一樣菜，做了不知道多少樣，可我一點動筷子的慾望也沒有。“孟怒，別做了。”當孟怒放下第十二份飯菜，打算再回去做飯的時候，我叫住他。孟怒他不敢面對我。所以只好拿做菜當借口來躲避我。“小哈，你……你想罵人的話，就罵我吧。”孟怒畏畏縮縮的站在廚房門口，不肯過來。我暈倒……我罵你幹什麼？我現在不想罵別人，我只想罵我自己……我現在卻一點也想不起來，當初怎麼那麼偉大，怎麼會請求他們答應這樣的條件。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我會得到什麼呢？會更快樂嗎？我真傻……真是傻。現在想一想，還真是後悔，當時怎麼就會這樣想呢？我總是很容易動搖，很容易改變主義，而事情沒到身前的時候，我總不願意想，直到真到了身邊，我才會覺得，自己的心裏這麼的難受。“過來吃飯吧，以後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了。”我叫孟怒過來，孟怒也難得把飯菜做這麼難吃，大概孟怒也不希望我老是懷念他，所以故意倒一下我的胃口吧。“我走了之後，你……”孟怒雖然不怎麼想提起這個話題，但他卻不得不在走之前關心一下我以後的生活。“我回學校去住。”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回學校的事情我已經說了好幾次，反而是因為孟怒在身邊，讓我無法離開這裏。現在，又要回去自己的寢室了，從此晚上就只有乖乖的睡覺，便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玩遊戲了。可以想像，我以後大概會慢慢淡出遊戲，重新回到以前沒有絲毫波瀾的學校生活中去。其實，我是因為孟怒才搬出來的，再因為孟怒而搬回去，這大概就叫做有始有終吧。“好……那我先去幫你收拾東西。”孟怒站起來就要收拾東西，我搖頭道：“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雖然我是屬虎的，吃個把人不成問題。看來，孟怒是連個飯都吃不安穩了，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我對面坐下，在我面前的時候，孟怒一做錯事情，就會誠惶誠恐的，這總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我是那種濫好人，也就是說……基本上不會發脾氣，從小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人怕過我，現在我才發現，孟怒竟然很怕我。他怕我什麼？從今天開始，他就再也不用依靠我做什麼了，他有了更好的出路，就不用再記着我這個普通的朋友了……汗……我在想什麼？把自己說得跟深閨怨婦一般……實際上，是我自己在為自己不平吧。做了這點事情，有什麼好驕傲的呢？我……不想讓孟怒走，也許只是小孩子的獨霸心理，也許只是出於對已經熟悉的人的依賴，總之我不想……我的思緒無比的複雜，對面的孟怒大概也好不了哪裏去。對好吃成性的我來說……難得有一次食不知味。這頓飯還沒動幾下筷子，就已經快結束了。“看來是吃不了了……不如叫他們來一起吃吧。”孟怒道。“不！”我一口否決，說實話，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任何和他們有關的人，“吃不了就倒掉吧……反正今天飯菜做的很難吃。”“別吃了……我再重新做一些吧。”孟怒按住了我的筷子。“重新做什麼啊！反正再重新做了，也會很難吃。”也許，不是孟怒做的難吃，而是我實在沒有胃口了。草草的結束了這一頓飯，我對孟怒說：“下午，你去公司說一聲吧，瘋子一直很照顧你，相信你也有不少同事要道別。”“一起去吧。”孟怒想了想，道。下午是打車去的，雖然早就知道了該坐哪一路車去，可我們卻沒有了和別人擠公車的興緻。上天，請讓我奢侈一次。“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吃飯，別老是不吃飯。”“恩……”“還有，衣服不願意洗，就送洗衣店裏去洗。”“恩，知道了……”“若是吃食堂的東西實在吃不習慣，就定餐吧，反正食堂的東西也很貴。”“恩……”“沒有人照顧你了，別什麼都由着自己的性子。”“知道了。”“還有晚上別忘記跑步。”“你趕快走吧，你真是好煩。”孟怒無語，半天才道：“我知道我怎麼說也沒有用，真希望有兩全的辦法……唉，小哈，你找女朋友吧。”我狂噴口水……找女朋友？現在的女生自己都不會洗衣服，我這不是拚命加重自己負擔嗎？……我們同學老是幫他女朋友洗衣服，從那以後，我就對某些女生敬而遠之。我是很大男子主義的人，認為這些活兒本來就該分工。修東西，買米扛面，出外應酬，這些是男人的工作，女人也幹不了，至於做飯洗衣服嘛，那還是讓老婆做好了……所以偶還沒有女朋友……曾經想過要買洗衣機啦……但是用洗衣機洗了，還要用手漂啊……麻煩。孟怒很理解我的性格，所以看我眼睛向那邊轉就知道我在想什麼，無奈的嘆氣，道：“唉……真是無奈，算了……我讓我弟弟考你們學校吧……哎……”我暈倒，孟怒你也太誇張了吧。“千萬別，我聽說你弟弟學習很好，讓他考這破學校，你不是害他嗎？”再說了，就為了我這懶惰的性格，就壞掉一個大好青年的前程？我還真是罪過啊！突然覺得，我果然是孟怒的拖累啊，孟怒走的好！走的好！然後，路上便再也無話，司機偷偷看了我們好幾眼，疑惑道：“你們怎麼長不像啊，聽你們說話好像是兄弟啊……”“他是我表哥。”我哈哈大笑，有這疑惑的，大概不只司機一個，孟怒的同事就老是懷疑我和孟怒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到了孟怒工作的地方，找到瘋子，沒想到瘋子卻說，已經有人幫孟怒辦好了手續了，所以孟怒這次卻是白來了。雖然孟怒沒有干多長時間，可也給了孟怒足月的工資，領到工資的孟怒很高興，他拉着我跑到了一個品牌男裝專賣櫃枱前，和營業員打聲招呼，就輕車熟路的取下了兩件衣服。那是一套運動服，我看看孟怒的身材，再看看那身衣服，總覺得孟怒不該穿這樣的款式吧……反而像是給我的。“我一直想送給小哈你一樣東西，不過其他你喜歡的東西我也買不起，這件衣服是我早就看好的，你來穿上試試……”拜託，孟怒，你怎麼更像我老姐了？不太想試衣服，但是拗不過孟怒，我還是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孟怒打量了一下，笑道：“真合身，以後你晚上運動的時候，就有專門的運動服了……我去交錢……”“孟哥你運氣真好，今天這衣服正好打折呢！”顯然女服務員也認識孟怒，聞言開了單據，笑道：“我告訴孟哥這個好消息，不知道孟哥是不是打算請我搓一頓以示感謝呢？”“孟哥也想啊！可惜孟哥明天就不能來這裏了。”孟怒苦笑道。“啊，不會吧，孟哥你被炒了？”女營業員瞪大眼睛。“不是，是我明天就要到其他地方去了……唉……”“啊，孟哥另謀高就了啊！以後發達了，可別忘記請我搓一頓！”孟怒笑着答應……可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說不定，從今天開始，我就再也見不到孟怒了。我抱着孟怒送我的衣服，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莫名其妙的在商場裏走了半晌，我才道：“孟怒，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孟怒看我情緒不好，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放心，無論如何，有些事情是絕對不會忘記的。”“那麼……孟怒，你要回去了，心裏覺得高興嗎？”“不知道這麼說小哈會不會生氣……但是我確實很興奮。”孟怒回答的很老實。“從實招來，是不是因為再也不用當我保姆了？”“你怎麼知道？”孟怒哈哈大笑，我氣得跳腳，如果這是在遊戲裏，我早就把你殺死十多次了。可是，現實里就算孟怒站那裏不動，我也沒有殺死他的能力……看着在前面跑的孟怒，我心裏突然產生了很多惡劣加古怪的想法，如果突然有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發生，比如我受了嚴重的傷，或者孟怒突然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了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每次開學要從家裏回來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我現在出了車禍，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呆在家裏？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見我並不是一個優秀的男兒……我戀家，戀舊，留戀曾經擁有過的一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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