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油燈老頭
時光流逝，黃昏已至，天空佈滿紅彤彤的火燒雲。
許多人等得不耐煩，已經拿出棋盤和棋子自己跟自己下了起來。
未其生眯着眼，望着漫天的火燒雲。葉落則坐在台沿上，面部表情的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砰，砰，砰。”樓梯上傳來聲響，有一個人走了上來。
所有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未其生也抬眼望去，那個人映入眼底。
王岩。猛虎小鎮的王岩。
王岩的眼睛在魂塔二層巡視了一圈，而後憤怒的一聲狂吼，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像是一隻失去崽子的野獸。
悲吼聲響在每個人心底，尋着清風搖搖而去。
雖然在場的人都是心境很強的人，經歷過很多事，雖不說看淡生命，但至少懂得控制自己，但是還是都紛紛動容。
失去所有夥伴的痛苦。
王岩把目光映射在未其生的身上，牢牢的鎖住，像是一頭髮現了殺死自己崽子野獸，紅着眼睛，瘋狂的嘶鳴，像是來自地獄的復仇者。
未其生無懼於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本來，王岩才是他的目標，但是誰想得到龍天會突然破壞了他的目標。一個目標而已，在瘋狂，在憤怒，也只是一個目標而已，未其生當然不會在意。
“就是你殺死了龍天和虎厲？”王岩眼裏冒着恐怖而血腥的血光，像是要把未其生撕成一片片。失去理智的王岩也忘記之前說的話，也忘記了未其生只是個四級棋徒，更忘記了那些不可能，只是想着要報仇。
未其生靜靜坐着，不說話，表示默認。
葉落和鄭立看了一眼未其生，本來還有點擔心，但是發現未其生像一個無事之人，局外之人一樣，一點都不把王岩當一回事，也就不在意。
王岩指着未其生，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殘忍而血腥的發誓，“我一定會弄死你的。”而後走向一個陰暗角落，獨自坐着。
未其生感受得到，王岩的眼睛一刻也不離的望着自己。就像黑暗的野獸盯着不遠處的獵物。
而在確認了未其生殺了猛虎小鎮的龍天和虎厲后，所有人都再次動容了。想起了他舉手要海老在拿一個木牌的場景，想起了他不屈的憤怒。
“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打敗你們的。”
眾人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來看待這個四級棋徒。
他是如何打敗五級棋徒的虎厲和龍天的，話說龍天不僅是五級棋徒，更是一個感悟境界第四境界知棋大圓滿的人。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好奇。
可是這隻有李開知道。李開的目光混在眾人中，望着那個坐在地面上，全身滿是血跡的未其生。
一絲黑暗投射而來，太陽落下了山。
“砰”的一聲，樓下魂塔的大門不知被誰關閉。
看來第一關的測試已經結束了，沒有在這裏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敗了。
“噠噠噠。”腳步聲一聲聲傳來，像是敲擊在人們心裏的重鎚聲。
一絲光亮從樓梯口傳來，在這個已經漸漸黑下去的魂塔二樓里，顯得很是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不再關注未其生這個四級棋徒是怎麼打敗兩個武五級棋徒之上了。
管他怎麼打敗，五級棋徒也只是五級棋徒而已，在他們這些能到達這裏的人心裏，五級棋徒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弱得不堪一擊。
他們只是好奇而已，而這一絲好奇不會持續很久。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樓梯口時，那裏光芒越來越盛，而後一個小油燈出現在那裏，光芒就是從這個小油燈上傳來了。
提着小油燈的是一雙乾枯的手，乾枯的手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而後是一個老頭的頭，稀疏的頭髮。老頭滿是皺紋的臉，老頭的身體，一身古樸的灰色的不知存在多少年的衣服。
而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老頭提着一盞小油燈。
老頭不知活了多少年，老的可怕，骨瘦嶙峋，像一個乾枯的老屍。
“一二三四…..。”
老頭提着手中的油燈一個個照過去，並且天真的數着數。
“我剛才數到哪了，唉，你看我這記性，當真是老糊塗了，呵呵。”老頭呵呵笑着，把有油燈定在未其生的臉上，疑惑的思索着，“數到幾了。”
“九。”未其生替他回答道。望着這個老頭，藉著油燈光可以靜靜觀察到老頭，老頭很平凡，很樸實，沒有什麼特別，就是太老了，老得離譜，不知道活了多少歲了。他就像一個滿是灰塵的書架，充滿了時間的味道。
“哦，對，九。”老頭呵呵一笑，“謝謝你了，小夥子。”
老頭笑着把油燈移到下一個人的臉上。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開始出現一兩個閃閃發亮的星辰。
所有人置身黑暗中，只有那一盞油燈還在漂浮着。
老頭數到十二，把油燈移開，信步往前走去，空曠的魂塔二層只有他腳步的滴答聲，顯得很是詭異。油燈在那裏閃爍着光芒，像一個指明燈，指引着人們前進。
“跟我來吧。”
蒼老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在這片靜默的天地里，顯得悠遠高深，空靈的彷彿深山鳥語，讓人忘記一切。
眾人愣了一下，而後齊齊跟着老頭走去。
空曠的魂塔二層里，只有噠噠噠的腳步聲。
未其生也站了起來，夾在葉落和鄭立之間走去。
沒有人說話，彷彿都被老頭的話語聲迷惑住，又或者像是被那一盞小油燈的光芒所吸引，像飛蛾般往那點光芒撲去。
所有人都意識到老頭的不凡，雖然顫巍巍的彷彿一碰就倒，彷彿風輕輕一吹就破滅。但是依然抵擋不住那股從心裏湧現出來的強大力量，強大到讓人震撼，讓人生不起防抗的yuwang。
老頭提着小油燈走到魂塔二層的一面牆壁面前，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就走了進去，他的人就這樣穿透進去，像是走過一面水牆，沒有碰到絲毫阻攔。
“進來吧。”
老頭留下一句話，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融在牆裏了。他的不見，致使這裏成了一片黑暗，留下十二個惶恐的少年。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少年疑惑不前，伸手碰了一下那面牆壁。在他驚疑的目光中，手指直接穿過牆面，像是穿過一層光，穿過一面平靜的湖水。
他再也不疑惑，邁步走了進去。
其他人也都一個個跟着走進去。
未其生跟着葉落走了進去，整個直接穿牆而過，來到了一個走廊模樣的狹小地方，長長的，通向前方一面高大的青銅古門。
青銅古門上面雕刻滿古老的花紋，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上面點綴着淡淡的灰塵。
老頭走過去，高高提起手中的小油燈，光芒瞬間照亮那面青銅古門。
未其生得以看見青銅門上雕刻的圖案，那是一個魔鬼一樣的可怕生物，鋒利的指甲泛着詭異的光芒，巨大的黑色翅膀煽動，長着一根長長的尾巴。恐怖兇殘的眼睛閃爍着熾烈的光芒。
下方有一大群人正咬破自己的手指，把鮮血塗在一顆棋子上，而後每個人都發生巨大的變化，有的長出了潔白的翅膀，御風而行。有人手中幻化出巨大的火紅色長刀，威力熊熊。有人變成一隻半獸人，仰天長嘯。
一場可怖的戰爭似乎就要發生了。
老頭吹了一下青銅古門上的灰塵，轉過身來，對這十二個少年少女。
“這是一次難得的旅途，這是一次美妙的體驗。歡迎來到惡魔之城。”
老頭蒼老的聲音配上這可怕的環境，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走廊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只有小油燈散發的一絲光亮，讓他們確定自己不是來到了地獄。
他們全都一頭霧水，茫然不解。
但是他們又有着隱隱的興奮。
“或許你們當中有的人對這個棋界懂得比較多，但是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不懂的。對我們生活的世界一知半解，很多事都不懂。比如接下來你們將會知道的一件事。”
“棋界其實根本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如果簡單，豈會有讓你們的靈魂和精神力融入棋中去戰鬥。”
“你們成為五六級棋徒，也都用靈魂和精神力進入棋子中戰鬥過的經歷，或許都有疑惑吧，為何跟外面真實的下棋，差距會那麼大。靈魂和精神力融入棋中的戰鬥又要看棋力，又要看對棋的感悟境界，又要看棋技，還要看一個人的意志。而外面的下棋，只要看心境在家實力。”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那兩種戰鬥根本不一樣，不是在同一個時空層面的東西。而接下來你們要經歷的，就是第三層時空的東西了。棋融入人中。”
“棋融入人中。”
所有人都驚嘆，他們根本就么有過這個概念。
“我們經過了數萬年的探究，始終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只是挖掘了一些可怕的真相。除了這三層，其上是否還有第四層第五層時空，我們還不清楚。原本以你們現在的棋力根本沒資格讓你們知道的，不過時代不一樣了，風向變了。你也該知道了。”
老頭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推開伸手的青銅古門，瞬間一片刺眼的光芒照射而來。
所有人都忍不住眯上了眼，良久之後適應過來，睜開眼，望着遠處的那個青銅古門，青銅古門後面是一個奇異的世界。
奇異的世界此刻仍是白天，擁有萬丈光芒。
“嘎。”一聲奇異的怪叫聲，震破耳膜，直衝而上。
未其生看到那是一隻巨大的禽鳥，擁有鋼鐵般的鱗爪，然而此刻它被一隻巨大到難以想像的蟒蛇捆住身軀，撲扇着巨大的翅膀，力量雖然很大，但是依舊逃脫不了蟒蛇的懷抱，沒一會兒，便不再撲騰，奄奄一息。
“哦，我擦，這是什麼鳥地方。”
這是所有人心裏的想法，也是未其生心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