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夜——亂了誰的心
南宮澤宇將黛凌放到床上，注視了一會兒，眼睛越來越亮，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當下不再耽擱，風一般離開了。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恐怕也只有黛凌因為酒醉而逃過一劫。
王揚野心勃勃，心中似有萬馬奔騰，毋自沉浸在編織的宏偉藍圖之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忽聽店小二傳信，“這位爺，隔壁那位少爺讓您過去一趟！”
王揚幾乎瞬間從床上坐起來，本就澎湃的熱血便因這話而更加沸騰起來。那雙黑色的眸子似乎也因這消息而熠熠發光。
王揚迫不及待地往南宮澤宇的房間趕，衣服連扣子都沒有系，似乎沒有任何事能夠阻止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宮澤宇的房裏。至於在門外等候的店小二，他根本就沒有看見，自然也沒有聽到店小二抱怨，“什麼狗屁少爺，連個賞錢都不給，我呸。”那店小二說著還衝他吐了口唾沫。
只可惜，這些全未入到王揚的眼裏，更遑論進王揚的心。王揚趕到南宮澤宇的房間竟是一進門便直接衝著南宮澤宇行大禮，門都沒有關上，可見他心情多麼急切。
似乎只有磕頭才能表達他內心想要建功立業的決心和衝動。
南宮澤宇只聽見地板咚咚作響，心道也難為王揚一介書生。罷，既是決心已下，又何必再與他為難。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南宮澤宇似是有感而發，“起來吧。”南宮澤宇淡淡道。淡淡的話在王揚聽來卻如同雷震，“主公，你想好了？”王揚雖說早有準備，但當南宮澤宇真的答應的時候，王揚卻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軍師，只此一次，還是叫王爺吧！以前遠征北疆苦寒之地，不過是為了將來給凌兒一個家，之前一路奔走也不過是倉皇逃命以期將來有再見之日，不成想，這萬里江山如今竟不知何處是我容身之處。”南宮澤宇感慨道。
“王爺，如今我等已身在南疆，當今天子暴虐無道，多少忠臣無辜枉死，多少百姓被迫與親人分離，正是建功立業，招攬民心之時啊王爺！雖然我等身在南疆，尚未開化，但若君臣合力，未嘗不可以一搏啊！”王揚似有千言萬語。
“正是，事不宜遲，明日便開始行動吧！王揚，你認為該從何處着手？”南宮澤宇似有考校之意。
“這個屬下還未細想，恐怕還要仰仗王妃娘娘。”王揚也是察言觀色的行家，自然知道這時王妃比宋小姐更合適。
“是啊！我倒有一想法，只是恐怕還要麻煩凌兒了。”南宮澤宇道。
“‘事有輕重緩急’王妃本與王爺本是一家，能幫上王爺，王妃心裏也是極為開心的吧！況且王爺此舉本身就是為了早日強大，營救蘇嬤嬤，王爺多慮了。”王揚拱手道。
南宮澤宇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說法，想着之前把她扔在王府已經惹她生氣了，她已經不是昔日的小娃娃了，甚至她已經比任何人都要耀眼了……
南宮澤宇正與王揚徹夜攀談，黛凌也因宿醉而進入了夢鄉，而目睹了月下醉酒那一幕的上官無極也在院子裏對月獨酌，當然，如果能忽略一直在他身邊勸酒的小蝶的話。
“公子，你不要再喝了！”小蝶試着從他的手裏搶過酒罈子。
“滾，不用你管！誰讓你來的！”滿地的酒罈子靜靜地訴說著上官無極到底喝了多少。
“公子，你不要這樣啊！宋小姐本來就已經是王妃了啊！公子你醒醒啊！”小蝶似乎想要讓他想清楚，只是她註定要失敗了，一個酒醉的人更確切地說，一個心醉且不想醒來的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只是小蝶不懂。
“滾啊！我不想看見你！你滾啊！”上官無極說著猛地舉起酒罈子往自己嘴裏灌。
“公子，你不要再喝了！沒有人會看見的，公子！除了我，沒有人會看見你的傷心！”小蝶愈加傷心，如何才能止住這卑微的心傷，自小與公子一起長大，在澄雨瓊閣的點點滴滴早已將這個男人深深地刻在心裏，為什麼啊，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自己。
“小蝶，你說為什麼她不愛我呢？我哪裏不好？小蝶，你說！”上官無極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上一刻還趴在桌子上，下一刻已經站在小蝶的面前了，雙手放在小蝶的雙肩不斷地搖晃着，好似就要小蝶給個答案。
“公子，你很好啊！錯就錯在你不該愛上宋小姐！錯就錯在我不該愛上你……”小蝶的聲音越來越輕，人也變得失魂落魄起來，是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愛上的。
“黛凌，黛凌……”上官無極口中不斷吐出黛凌的名字。
“公子，咱們回去吧……”小蝶生怕被誰聽了去，畢竟在別人眼裏，上官無極跟宋小姐是不認識的。即便已經習慣了，但是每次聽到上官無極這樣說，小蝶還是猶如萬箭穿心般痛苦。只是任性從來都不屬於她，不屬於她這個被公子撿回來的丫鬟。
小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上官無極弄回房間裏，要知道一個醉漢要遠比一個暈過去的人麻煩得多。
“公子，睡吧，我會好好守着你的。”小蝶將上官無極放到床上，準備去打水。
“別，別離開我，黛凌，別離開我……”上官無極扯着小蝶的衣角，不肯放開。
“公子，我去給你打水。”小蝶試着扯開。
沒想到上官無極反應更為激烈了，“不，黛凌，你別離開我！”似乎害怕小蝶會離開，竟是一把把她扯到懷裏。
“黛凌，別離開我。”上官無極的聲音竟帶了幾分哽咽，手也將小蝶抱得更緊了。
“公子，我是小蝶啊！”小蝶道，只是這聲音竟然如此微弱，心裏也是期盼着的吧，公子這樣近距離得抱着自己。
“凌兒，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知何時，上官無極竟然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已經將小蝶壓在身下。
一邊吻着小蝶的嘴，一邊開始撕扯她的腰帶。
“凌兒，你真美……”上官無極的眼裏恐怕已經出現幻覺了吧，又或者即便是夢他也不願意醒來。
小蝶在他身下，喃喃道，“公子，我不是宋小姐啊！”只是這聲音已經微不可聞，到後來只想抱着上官無極，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
不知是否心裏想着黛凌還是因為一貫的溫文爾雅使然，上官無極即使已經醉了也依然溫柔地可以，對小蝶分外疼惜。不知要了小碟多少次，上官無極這才沉沉睡去了。
小碟拖着初承雨露的身子堪堪將一切都收拾好，回到自己屋裏便沉沉睡去了。想來小碟覺得這樣就足夠了吧，即使睡著了嘴角也還掛着笑，只是那滑落到腮邊的淚水到底緣何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