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將計就計——毀容
“那個老妖婆竟如此狠毒，小姐冰毒發作在即，尚無解救之法，這次竟想污了小姐的傾城之貌，真真狠毒！”璃沫忍不住竟大罵出聲。
“璃沫，平日行事斷不可如此無狀，一切自有你家小姐定奪。這些東西帶給你們小姐以備不時之需，有事再來尋我。”上官無極似是有萬般擔心
“上官公子保重！”璃沫歸心似箭，匆匆撂下這話一抱拳，便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咳，咳……”上官無極止不住的咳嗽起來，竟有血絲帶出。
“公子，碧海凌波內功屬陰柔一派，強行轉換無異自戕！”小蝶痛心疾首道。
“小蝶，你不懂，為她療毒的，只能是我……”上官無極遙望璃沫離去的路，彷彿又看見那個芳華絕代的女子。
“公子，你明明知道宋小姐……”小蝶忍不住想打破上官無極給自己描繪的美夢。
“放肆！咳……咳……”上官無極怒火攻心，咳得更厲害了些，清冷的模樣使他顯得更加單薄，彎腰低咳的樣子格外刺眼。
“公子，值得嗎？除了宋小姐，您眼裏便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嗎？“小蝶雖對答案早已明了，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小蝶，下去吧！”似已從剛剛的暴怒中迴轉過來，上官無極輕聲道，似是極其無奈，聲雖輕卻更加霸道。
“公子，你……嗚”小蝶哭着跑出去了。
“用盡天下的藥石，卻也難解這相思之毒，上官無極枉被世人稱為神醫。”上官無極似悲似嘆。
正午時分璃沫已回到將軍府了。聽完璃沫的彙報，黛凌久久不語。
“小姐……”璃沫似想催促黛凌說些什麼。
“惡人自有惡人磨，多行不義必自斃。”黛凌許久之後吐出這樣一句話。
“小姐，還要忍到什麼時候？”璃沫嘟着嘴問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年母親死得蹊蹺，之前還有疑慮，如今看來，恐怕又是那位的手筆了。”黛凌說道。
“小姐，夫人之死雖疑慮尚存，可那老妖婆幾次三番想要置小姐於死地卻是證據確鑿啊！”璃沫憤憤不平，似乎想立刻將尹鳳茹繩之以法，又無可奈何，頗有幾分幽怨。
“如今，那位將軍大人偏聽尹鳳茹一人，即使證據確鑿恐怕也無濟於事，此事尚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御宴應付過去。”說到這裏黛凌話題一轉又道，“當今皇帝荒淫無度，此次皇家宴會貿然前去，實為不妥。今尹鳳茹出此毒計恰好解了燃眉之急，既可瞞天過海，明哲保身，又可避免打草驚蛇。”
“小姐，此計甚妙，我這就去天上人間找木槿。”璃沫一拍手道。
“去吧，早去早回，以便早做籌謀。”黛凌想來這些日子一味忍讓已讓璃沫心有不滿。璃沫是個直腸子，讓她想那些彎彎繞繞的事確是難為她了。黛凌這樣想着便輕笑出聲。
送走璃沫，黛凌方打開包裹。但見一書，一瓶，一錦盒靜靜躺在包裹中。素手拆開紙箋，但見書云：曰暮風吹，葉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黛凌心中低嘆，哪裏是未知，只不過佯裝不知罷了，上官是朋友是知己，卻唯獨無法是相伴終身之人。上官是世外之人，而自己註定在這紅塵之中打滾，所謂萬般天註定，半點不由人。罷罷，走一步算一步吧，多想無益。
璃沫回來已近黃昏，木槿出手自然萬無一失，又從拜月閣拿了簪子回來，行裝也算齊全了。叫來嬤嬤，三人在屋裏折騰了一番。
嬤嬤到達藏嬌閣已是晚飯過後一個時辰了，按照慣例這時將軍在藏嬌閣歇息，但還沒睡的樣子。
“將軍，我要見將軍！你們不要攔着我！將軍，老奴知道你在，將軍，這麼多年老奴從未求過你，將軍，你去看看大小姐啊！將軍，求求你了，大小姐怕是活不成了！”嬤嬤在藏嬌閣門前哭嚎。不顧門前婆子丫鬟的阻撓，似是一定要見到將軍一般。
“放肆，何人三更半夜在此喧嘩？”將軍果然是暴脾氣。
“將軍，是無雙閣的蘇嬤嬤。”旁邊的婆子小聲答道。
“蘇嬤嬤？讓她走！”將軍竟是問都不問一聲，果然像預計的一樣。
嬤嬤竟是隔着門磕起頭來，砰砰作響，不多時已經磕出血來，嬤嬤聲淚俱下，“將軍，求大將軍憐憫，別讓無雙夫人含恨酒泉啊！將軍！”說是演戲，嬤嬤卻是真的聲淚俱下，讓觀者不忍動容。
“說，她怎麼了？她不是每天都活蹦亂跳嗎？這偌大的將軍府誰敢惹她？”將軍不以為意，但終究讓嬤嬤進屋了。
“都是老奴的錯啊，將軍！大小姐為了護着老奴啊！老奴該死，可是小姐還年輕啊，將軍！”嬤嬤進屋繼續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不似平常清冷高貴的模樣，更似一個不知黛凌看了這場面是何感想。
“你先別哭了！到底怎麼了？”將軍一如當初的冷酷無情，最煩女人哭哭啼啼。
“將軍，大小姐……大小姐剛欲睡下，便渾身起膿瘡……”嬤嬤似是一口氣喘不上來，一時竟嗚咽地說不出話來，片刻后才緩過來，嬤嬤狀似瘋魔哭訴道，“將軍，晚一點小姐的容貌怕是要毀了！將軍，小姐才剛剛及笄啊！她怎麼受得住！她怎麼受得住這容貌被毀之苦啊！將軍，你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啊！”
“宋福，宋福！去請大夫！”不知是為黛凌的身體擔心還是因為嬤嬤擾了他的好興緻，大將軍的臉黑得可以抵上鍋底了。
“將軍，不若去看看黛凌吧，那孩子還不知嚇成什麼樣子了呢！容貌對於女孩子可是頂頂重要的！”不用想說話的也是尹鳳茹了。雖嘴上說著好聽但尹鳳茹眼裏一閃而過的奸計得逞的笑意還是未能瞞過嬤嬤的眼睛。
這次將軍便不再說話，起身更衣去了，嬤嬤並不敢離開，卻也知過猶不及的道理，成功勸動將軍去無雙閣便先行回無雙閣去了。
“嬤嬤，你怎麼了？”嬤嬤剛剛回到無雙閣璃沫便看到了嬤嬤頭上的傷。
“凌兒怎麼樣了？”嬤嬤顯然並不在意這些，並未答話。
“臉上也起膿包了！那會兒疼得厲害了，小姐硬是一聲不吭，可是好好的身上起了那些個東西，哪有不疼的，這會子小姐已經昏過去了，嬤嬤怎麼辦？”璃沫六神無主語速也不覺快了許多。
“哎，當真不該這麼魯莽的！事到如今也沒什麼法子，你又不是不知她素來倔強，她決定的事哪裏是能輕易能改變的！去看看吧，如今也只能等將軍他們來過再服解藥了！”嬤嬤嘆口氣無奈道。
等將軍他們一行人盛裝來到無雙閣，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黛凌臉上、身上的膿包已經開始潰爛了，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氣味。黛凌依然昏睡着，即使睡着，也依然眉頭緊鎖，似是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嬤嬤和璃沫一邊用帕子給她擦拭，一邊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
將軍看着倒是心裏有些難過的，但有尹鳳茹在側，不過片刻就回去了，彷彿來這一遭只是為了確定黛凌真的生病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