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深谷幽靜。
我懷抱着屬於自己的女人,內心洋溢着幸福。
我是一個渴望孤獨的劍客,至少在沒有遇見我生命中的女人的時候,我是很孤獨的,孤獨的就像一隻掉隊的飛雁;但是如今,我覺得自己並非孤獨的,因為有我最愛的女人在身邊。
遺棄掉那份孤獨的心,看這她默默的靠在我的肩,醉了。
杜鵑啼鳴,夏蟬歡歌。
五年裏,我的名字幾乎傳遍了整個武林,雖然見過我的人不多,但是我的名字足夠讓賊子聞風喪膽,讓正義永駐江湖。
所以我選擇歸隱,帶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歸隱。
女人很美,美的讓人窒息,櫻桃小口着萬點朱紅,俏目含春,滿面羞澀透露着清純,窈窕之身讓人為之亢奮。
我很滿足,很滿足此刻懷中靜躺的女人;她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子,同樣的只會燒飯洗衣,和村婦沒什麼區別;但是我就是愛她,毫無保留的愛全部用在她的身上。
“思,我真的好幸福。”我說。
女人把埋在我懷裏的頭抬起來,美目中閃爍着柔水般的光華,櫻桃小口微微我們再靠得近些,不要讓這幸福跑掉,好么?”
面對着如此溫柔的話語,我完全迷失,陶醉在這美景和美人中,手臂上更加用力,將懷中的女人摟的更緊,“不會的,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起相愛,一起生活。”
女人抽出自己柔嫩的手,雖略顯粗糙,在我心裏卻永若蓮藕般;我伸出手去,握住了這隻手,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人,又抬頭極目,望着四周起伏的山巒和青翠的綠樹,竟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只是手上更用力的握住那柔美的手。
“五年了,你我的仇終得了結,思,開心嗎?”我的目光依舊望着遠處。
“當然開心,逍遙哥,你知道嗎?我看着你和魔教如此多的人拚鬥的時候,我好想下去幫你,但是我知道我下去給你帶來的只會是麻煩。”女人聲若黃鶯,低聲回答着我的話。
“呵呵。”我微微一笑,說:“傻丫頭,對付他們還需要你幫忙嗎?我的逍遙劍完全足夠,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我還保留了很多,若真是拼盡全力,魔教沒有任何一人是我手下一合之敵。”
感受到女人身子微微一顫,我訝意的收回遠眺的目光,問道:“怎麼呢?我很可怕嗎?你要知道在武林中,若是我不殺人,遲早會被人殺的,所以練就武功的最終目的不僅僅是報仇,更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思,你放心,只要有我的命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逍遙哥,我好害怕,好怕有一天你也會因為武林而把我殺了。”女人的聲音在顫抖。
“傻丫頭,怕什麼呢?我們之間是永遠不會發展到那一步的呀!好,我向天發誓:月靜思這一輩子都會在獨孤逍遙的懷裏,永遠不會受到傷害,永遠不會,獨孤逍遙若是讓月靜思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天打雷劈!”我對着自己懷中的女人發誓。
女人沒有阻止,等我的誓言發完,女人突然問道:“若是我以後不小心,得罪了風無雨,她要殺我,你是幫我還是幫她呢?”
我一聽見風無雨這個名字,心中一陣劇痛,這刻的我居然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臉在抽搐,嘴裏的聲音也變的憤怒:“不要提那個女人,她只會利用我,只會用她的妖媚來引誘我。思,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以後我們過我們兩個人的日子,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月靜思點了點頭,我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
女人在我懷裏,細若蚊納的聲音說:“如果有來世,就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愛,獃獃的過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一起;我們窩在溫暖的草堆;你摟着我喂我吃耗子葯。”
我完全不明白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當我感受到心口傳來一陣劇痛的時候,我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女人逃離了我的懷抱,站在不遠處,滿臉柔情的看着我。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我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一柄短刀,插在我的心口,力量正一點點的從心口流逝。
“逍遙哥,對不起。”女人雙眼噙滿了淚,望着我,聲音哽咽:“我真的沒有辦法不這麼做,因為你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了,我要的是在武林中叱吒風雲,能為我做點事的獨孤逍遙,而不是隱居在深山裏陪我一起終老的獨孤逍遙;逍遙哥,你安心的去吧,來世我們再聚在一起,我一定心甘情願的吃下你喂我的耗子葯。”
我連嘶吼的氣力都沒有了,滿臉的迷茫,滿心的疼痛;胸口的刀還在滴落出鮮紅的血,我看了看那猩紅的血,再看了看滿眼噙淚的女人,忍不住將頭別向一旁,血從我嘴裏湧出來,噴洒在小草上;
帶着鮮血的小草若晨霧留下的露珠,閃耀着光;只是這光不是那閃耀的亮光,而是血一般的紅光。
女人還在唆泣着,一邊唆泣一邊舉起她的手。
依舊是略顯粗糙的手,這隻手曾為我洗過多少衣服,做過多少飯,一年多來,這隻手從來沒有停歇過;當我受傷的時候,也是這隻手在為我擦乾血跡,鼓勵我繼續走下去。
心越來越痛,劇痛完全脫離了傷口,那是從心底升出的痛,和傷口毫無半點關係。
女人的手舉向天空,‘嗖’的一聲,一道光擦亮了天空,在半空四濺的煙花在這白晝里居然顯得如此光亮。
女人抬頭看了看天,又低下頭,緩緩的走到我身邊,躬下身來說:“逍遙哥,你走好,我還有屬於我的事要去做,希望我們來世再做夫妻,到時候你也就可以摟着我喂我吃耗子葯了;只是現在,你沒有機會了。”
幾道黑影飄過,恭謹的站在月靜思的身邊。
月靜思惋惜的搖着頭,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山崖,說道:“逍遙哥,你將就些,下面的山崖或許會是另一個美妙的世界呢?”
我的心完全碎了,我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還有一股勢力,還有這麼些手下。
心死了,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月靜思緩緩的走向一邊,背對着我,肩頭”
一個黑衣人走出來,恭敬的對着月靜思的背影一抱拳,爽朗的應道:“是,樓主。”說著緩步走到我的面前,流露出絲許的畏懼之色,滿含歉意的口吻對我說:“逍遙大俠,別怪小子心狠。”
我什麼也不想說,默默的接受着死亡的來臨,除了接受,我不知道我還能做點什麼,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流失,感受到自己心中無邊的酸楚和苦痛,本該掙扎的我此刻卻完全喪失了掙扎的心情,默默的等待着死亡。
黑衣人的腳上帶滿了勁氣,當他的腳觸到我身體的一剎,他便已經發現了我徹底放棄了抵抗,這才放心的一腳直踢。
我的身軀在飛,往無邊無際的地方飛去,飛往死亡,飛往一個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頭上傳來劇烈的痛,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