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這個風險值不值得冒？
晚餐極其豐富，湯姆森老頭和麗蒂絲，蹩腳的在王睿兄妹的指導下使用筷子。看着兩人手忙腳亂的窘迫樣子，兩兄妹大笑連連，這個家也久違的出現笑聲。
王睿罕見的拿出一瓶紅酒，這讓妹妹王婷浮想翩翩，難道哥哥與這位漂亮的麗蒂絲真的有什麼？不然，在家從不喝酒的哥哥怎麼會喝酒。
這樣也好，哥哥也太苦了，自從父母兩年多前離世以後，就很難在他臉上看到笑臉。十七歲正在談戀愛的時候，或許戀愛能減輕他心中的痛苦。王婷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以後對麗蒂絲小姐好一點。
酒飽飯足，兩個女孩負責收拾殘局，兩個男人商談實驗的具體細節。兩人都是雷厲風行的人，很快就敲定了實驗的時間——明天下午。
老頭很快就離開了，他要回去做好實驗前的各種準備。皇家科學院院士走出小院，看着夜空中的殘月，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指指殘月說道：“不久之後，我就會站在你上面俯瞰人間，我就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人物！”
英國皇家科學院的歷史上，確實出過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人物——牛頓！
如果說人類是上帝製造的話，那麼基因就是上帝製造人類的秘密。物種的不同，以及形態的不同，都是由基因決定的。
人類基因由於各種原因出現缺陷，於是就有了不同的先天疾病。如果湯姆森老頭研究成功，那將有劃時代的意義，無數人將從中收益，能讓人類整體身體體質有一個大的提高。這也是基因研究領域的最終目的。
晚上九點，麗蒂絲提出告別。看着哥哥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王婷朝他狠狠瞪了一眼，笑着對麗蒂絲說道：“有空就來玩，你們怎麼玩都可以，聲音多大都沒問題……”
麗蒂絲嘴角的那顆褐色的痣變成了紅色，臉上有一抹嬌羞，王睿差點把嘴裏的水噴了出來，這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就不送你了，讓這位英勇救人的英雄送送你。”
王睿惡狠狠的盯了妹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右腳，王婷根本沒有去理會他，一把把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
兩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年輕人，像戀人一般並排而走。由於夜間的溫度有點低，麗蒂絲套上王睿的那件運動外套，踏着小碎步。
王睿本來的話就不多，在加上與陌生女孩相處的經驗值為零，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而麗蒂絲不知什麼原因，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麗蒂絲打破沉默：“你是這座城市的人？”
王睿搖搖頭說道：“不是，九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從中國移民到英國。我們以前住在曼切斯特，那是為了方便我在曼聯訓練。一年前我和妹妹才搬到這裏。”
“這麼說，你是從曼聯走出來的人了？”
“我雖然不是特別的喜歡足球，但是曼聯還是知道的，那可是英格蘭最好的俱樂部，你真了不起。”
王睿想到自己來到狼隊的原因，搖搖頭說道：“我一直夢想能為曼聯踢球，但是事與願違，來到這裏踢球。”
話匣打開，兩個年輕人開始閑聊起來。王睿了解到麗蒂絲十歲前生活在這座城市，十歲之後隨父母到了倫敦。現在她在一家私立高中讀書，有時她會回到這裏來度周末，這一次她是一個人回來。
麗蒂絲沒有說假話，麗蒂絲家離河的距離確實遠，他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那是一座兩層樓的別墅。王睿拒絕了麗蒂絲的邀請，沒有上樓去喝一杯咖啡。
“你跳下水的時候，真的很傻！”隨後麗蒂絲髮出銀鈴般的笑聲離開。
王睿摸摸鼻子，自嘲道：“確實很傻，都是那個該死的糟老頭，如果不是他一嗓子，我怎麼可能……”
……
回到家已經十點了，王婷並沒有睡覺，她嚴肅的對着自己的哥哥說道：“哥，我覺得麗蒂絲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應該好好珍惜。我決定了，她就是你初戀的對象！”
王睿“狠狠”的揉了揉妹妹的頭，“惡狠狠”的說道：“你決定了？你能幫我決定？”
王婷理了理凌亂的頭髮，笑着說道：“老媽昨晚給我託夢了。她告訴我，婷婷啊，你哥哥馬上就要遇到一個好女孩，你一定不能讓他錯失這個女孩。”
她理直氣壯的說道：“你看，老媽昨晚剛託夢給我，今天你就帶了一個女孩回來，這就是天意啊。而且你已經十七歲了，應該好好的談一場戀愛了！”
“對了，”她神秘的說道：“做飯的時候，我打聽過了，她還沒有男朋友，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王睿搖搖頭說道：“你是知道我的情況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有心情談戀愛嗎？”
王婷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隨後她勸解道：“哥，雖然爸爸是為了把你培養成一名職業運動員才移民到英國的，但是你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而且做得非常好，所以你不該有任何內疚。”
“另外，他們兩人過世……你不能把責任全部背在自己身上。”
王睿的頭低了下去，用低沉的聲音慢慢說道：“不，就是我的原因，不是我……老爸也不會酗酒，當然也不會出車禍……”
十七歲的王睿再一次揭開傷疤，客廳的空氣變得悲傷起來。
“哥！”王婷打斷王睿的話，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一年前父母意外離世，他們兩兄妹就相依為命了。自此以後，王睿臉上幾乎看不到笑容，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父母離開人世的罪魁禍首。
王睿抬起頭，朦朧的看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抹了一把眼淚，笑着說道：“是我不好，又說到這個話題了。”
王婷看着那張本應該英氣逼人的臉，現在卻多了一份老成，認真的說道：“哥，以後不要自責。媽在走之前告訴我，她最擔心的就是你，她不希望你生活在自責之中。”
“她認為命是天定的，閻王認為你只能活到五十，絕對不會讓你多活一天的。”
“如果他們兩個知道你現在這這個樣子，他們在九泉之下是不會安心的。你要開心一點，俱樂部不續約，這不是世界末日，不當運動員，這也不是世界末日。”
“你可以重新拿起書本，然後去讀大學。我相信我的哥哥一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無論你以後幹什麼，都會做出一番成績的。”
王睿覺得應該轉移話題，讓房間的空氣擺脫沉重和悲傷，他認真的看着妹妹說道：“我有可能擺脫目前所處的困境，那個糟老頭說，他有辦法解決我身上的問題。”
隨後他把湯姆森老頭邀請他做實驗的事情說了出來。王婷聽完之後，一溜煙跑進自己的房間，搬出筆記本，坐在沙發上，十根指頭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
實驗是有風險的，而且可能有非常大的風險，搞不好這輩子以後只能躺在床上了。所以說，對於這個家來說，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現在家裏只有兩兄妹了，為了說服妹妹同意自己的決定，他繼續說道：“糟老頭說過，他會把風險控制在最小範圍……”
王婷看着電腦屏幕輕聲念了出來：“賈森·湯姆森，英國皇家科學院最年輕院士紀錄保持者，牛津大學博士畢業，現任伍爾弗漢普頓大學教授，專業領域生物醫學……”
關於湯姆森老頭的介紹一個個念了出來，王婷手撐着腦袋，陷入到思考之中。久久之後，她極其認真的對着王睿說道：“哥，你也知道這裏面的風險。從某種角度上說，你已經完成老爸的夙願，你是曼聯青訓營最出色的球員，你也成為了一名職業球員。”
王睿自嘲的說道：“一場職業比賽都沒有踢過，也叫職業球員？老爸的夙願是希望我站在老特拉福特球場踢球。”
“不！”王婷搖頭說道：“哥，媽在走之前給你說過，你是一個人，你有權利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理由有自己的夢想。”
“哥，刨除老爸從小給你灌輸的夢想，你自己的夢想是什麼？或者說，你這一輩子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王睿確實沒有去認真的想過。他的老爸，也就是那個叫王偉的男人，作為曼聯的瘋狂粉絲，在看到自己唯一兒子體現出足球天賦之後，毅然決然的拋棄在國內的生意，從杭州移民到英國。
並花了很大的代價，讓自己的兒子進入曼聯訓練營。
那時的王偉是幸福的，感嘆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因為王睿慢慢的在訓練中，展現了超人的天賦，一顆新星即將冉冉升起。
既然是瘋狂的曼聯粉絲，那麼王偉給王睿灌輸的思想，或者給他塑造的夢想，當然是成為一名曼聯的球員。希望他有一天，能站在老特拉福特球場踢球。
那時的王睿還沒有處於逆叛期，自然而然就接受了王偉給他塑造的夢想。隨着自己在曼聯訓練營中逐漸嶄露頭角，他也就很自然的覺得，這個夢想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天生就是為足球而生的人，難道要浪費如此好的天賦？
當他的身體無法適應越來越激烈的對抗之後，以及來到狼隊后，被隊友的嘲笑譏諷，甚至於俱樂部明確表示不願意與他續約。他就不得不認為，自己必須離開堅持了十幾年的夢想，這種痛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是，要麼和湯姆森老頭合作，去進行風險極大的實驗，要麼重新制定一個人生規劃，進行新的人生。在沒有實驗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個風險值不值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