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 面試
即使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孫同學仍舊不死心一鼓作氣去了。她堅信自己有過人之處，只要能接近他，就算不能一見鍾情，日久生情還是有可能的。
不試怎麼知道，世上就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再說，據她打聽，人家已經和女朋友分手了。所以她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瞥一眼那些競爭者就知道了。
溫同學勸她面對現實，不要把一切想的太好，別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還弄僵了關係。
但她鐵了心要去，還十分豪邁大氣地說：“失敗就失敗，青春不經歷這些事怎麼才算完美？”
她這麼快就滿血復活有了新追求目標，像打了雞血一樣奮不顧身，溫如暖感到很無奈，並且對這件事一度質疑。
“秋秋，你真的喜歡他？”
孫寒秋聲音飄忽：“當然，要不然我還這麼認真，瞧我這真摯的眼神。”
溫如暖四處張望：“在哪呢在哪呢？”
孫寒秋：“……”
隊伍前面的人已經不多了，馬上就要輪到她們，溫如暖拍拍她的肩，“你能分清楚自己想要的就好。”
孫寒秋閃躲地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子，好一會兒抬頭迎上溫如暖的目光，“其實我也不特別喜歡他，就想這樣去做，不用每天都心神不定。”她笑了，眼眸里閃着光亮，“暖暖，我發現讓自己去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挺好的。”
溫如暖定定地凝着她臉上的表情，思忖着說：“不要太為難自己了，其實你跟仲瀟樺也不是非要到這一地步……”
“Stop！我們不說無關的話題，暖暖，我從來都沒這樣過，你就當我找虐吧。”她依舊在笑，眼裏的閃亮已經溢滿眼眶。
學校在實驗樓旁邊專門建設了一棟社團樓，每層以樓道劃分成兩個區域，而音樂社基地在最頂層，佔了整層的面積。
聽女生們八卦，Dream?Fly的隊長賀烈身家不凡，賀老爺子已經跟學校疏通了關係，所以從他踏進B大那一刻，就給他頭上頒發了個光環，標誌性地走綠色通道。所以音樂社能搞得如此氣派，宣傳和粉絲如火如荼，也都是因為賀烈背後的家族關係。
當然這只是傳聞，可不可信就不知道了。
溫如暖和孫寒秋搬了兩張椅子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眼看抱着緊張激動的心情進去，垂着腦袋出來的面試者，陸陸續續地從她們身邊經過，心裏幸災樂禍地惋惜。
孫寒秋：“我說現在這社會，不弄點什麼關係真沒辦法存活啊，世上就沒有公平的競爭，在哪裏都有黑幕，多虧我機靈，否則我們跟她們也差不了多少了。”
溫如暖鄙夷：“你黑自己別拉上我，我還是清白的。”
孫寒秋討好地嘿嘿笑：“管它黑還是白，反正咱兩是同一船上的人，同進同出。放心，我已經為你鋪好錦繡大道了！”
溫如暖：“為你還是為我？”狗吃了屎還說是貓乾的。
孫寒秋：“為我為我，呵呵......”
溫如暖：“我一定是心太軟才答應跟你狼狽為奸。”
孫寒秋張嘴“啊”了一聲，做了個無辜的表情，一身清廉地說：“明明是英雄所見略同！”
輪到她們進去面試，到了門口卻被負責人員攔住了。“你們兩先進去一個，出來了另一個再進去。”
孫寒秋：“我們兩一起的，二人合唱。”
對方依舊攔着，態度很堅決：“這也不行，一起唱很容易混淆，一個個測試能考察出真實水平，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南郭先生。”
見對方是個男的，孫寒秋出賣色相一再求情，給她們通融通融，誰知他就是說不行，不能壞了規矩，來面試的人這麼多，有沒有人作假想混過面試也不一定。
“大哥，你就讓我們進去吧，為了這次面試，我們可是練習了好久，就想着能加入貴社團，大哥啊！放我們進去吧！”溫如暖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混身雞皮疙瘩直冒。
負責人看着楚楚可憐的孫寒秋，思忖着躊躇一下，還是搖頭：“這我也沒辦法，我只是這次面試的負責人，進入社團沒多久，就一個打雜的，我做不了這個主，就是放你們進去，裏面的幾位也會讓你們單個來。”
看來也是個靠關係進社的小新人！
孫寒秋差點想說“你讓我們進去了，保證裏面的人也不會說什麼”，溫如暖提前一步截住她：“沒事的，你先進去，我等下一個吧。”
於是孫寒秋緊張地進去了。
不到五分鐘，她出來時一片春風得意，嘴裏念念叨叨：“養眼啊養眼，他竟然看了我三次......”
溫如暖進去時看見三個桌子並成一排，一共三個人，中間那個面無表情的一定就是老大賀烈了。
面試場地是個小型的檯子，大約八平米，面試者可以在上面自由發揮，一首歌的時間，完了之後當場會通報是否錄取的結果。
賀烈微低着頭，手裏拿着參加面試人員的資料表，可以看出他弧形優美下巴，像是雕刻出來的輪廓，那股冷冽的氣質，霸氣外泄。恩，的確是上上等姿色。她能想像出秋秋站在這檯子上，如何花痴地盯着人家看。
溫如暖不花痴，她思想跨越性地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和賀烈給人的感覺截然相反的人，一個外表溫暖柔和，本質里卻是冷情傲嬌得人。
溫如暖站在上面一分鐘了，仍舊一派鎮定自若......呃，還真是鎮定，一動不動也不吱聲，愣愣得看着人家賀烈。
很明顯是在出神，但是有的人卻誤會了。
“叫溫如暖是吧？沒事的，別緊張。”賀烈左側的一個男評審笑看着她，跟板着一張臉的賀烈不同，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
“很多女生進來也像你一樣，一站在台上就看着我們老大發愣......哦，上一位就是這樣的。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別太緊張了，現在開始吧。”
溫如暖汗，她剛才沒有花痴好嗎？就算是花痴也不是對這個坐在她面前的面癱臉。
小A問：“那是對誰？”
溫如暖：“我剛剛有花痴嗎？”
小A肯定：“絕逼是有！”
溫如暖：“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小A鄙視：“裝得可以！”
溫如暖回過神來，猶豫了下，“我唱歌可以嗎？”
“當然。”
溫如暖拿了話筒仍舊一聲不吭。這下賀烈也抬起了頭，“怎麼不唱？”
我有點唱不出口。溫如暖在心裏說。
“不唱就出去，還有很人多在等。”
一沒有溫度的話震得溫如暖心頭猛然突了突，她感到自己起了雞皮疙瘩。她直視繃緊一張臉的賀烈，聲音輕悄悄地：“我可以不可以......唱兒歌？”
“噗！”
呃？這是什麼反應？
右側的女生驚訝地看着她，左側的那個“八婆”沒差拍案狂笑，只有賀烈緊蹙着眉。
溫如暖刻意表現得戰戰兢兢，鬱悶地想着，到底哪個是秋秋攀上關係的對象？
“唱吧。”分外嚴肅地聲音。
經過賀烈同意，於是溫如暖毫不客氣地唱——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就幾句話一曲唱完了，三個評審的表情略有收勢，賀烈和女評審低頭打分，那位“八婆”支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神饒有興緻，咧嘴淺笑。
溫如暖翻了個白眼，回想了下，剛才她沒有跑調吧？
“你先出去，結果出來會通知你。”
“還要等？不是當場會出評審結果嗎？”溫如暖無知地問，不知道他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回答。看來秋秋的關係起作用了。
賀烈抬眸：“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