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這一次,換我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這一次,換我來

我的第一反應是很驚詫,我說沈欽君怎麼說也是個成年男人,難道姚瑤有本事把他綁架了啊?

後來想想,買人殺人這種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用雇兇殺了陳勉以後剩下的那點錢來搞定沈欽君。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沈欽君獨居,除了李嬸在家照顧他的起居外,上班下班都是獨來獨往。

所以他失蹤了這麼久也只有家裏的女傭最先發現。

李嬸一邊抹着淚水一邊說:“先生是周日吃了晚飯後回公司拿資料的,自己開車走的。一直到凌晨都沒回來,我打他電話也打不通。

我還以為他是臨時有事出差了。到了周二還沒見到他,於是我趁着去買菜的時候來了趟公司,不好意思去找人就在車場看了看,見先生的車還停在那。

我也沒想過會出事……”

其實失蹤四十八小時就可以報案了,李嬸畢竟只是個沒多少文化的女傭,可能不了解。

我想,如果沈欽君真的在姚瑤手上她的目的該不會是逼親吧?

“姚夕,你們兩個暫時不要回去了。留在我這裏。”程風雨說:“我覺得姚瑤可能會來聯繫你們。”

我看了看韓千洛,他表示認同。

我說姚瑤找我幹什麼?難道要我去給沈欽君換命啊?謝謝她看得起我。我才不想死。

警官面有難色的說:“如果姚瑤真的有挾持了人質,她一定會提出條件的。

姚女士,屆時還希望你們能配合下警方”

我本來就一肚子火,我說你們放跑了危險的犯罪分子,現在卻讓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市民當誘餌。難道姚瑤要我死我就必須得去死么!

我本來是想跟她同歸於盡的,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要我為了我前夫而去冒險?開玩笑,那韓千洛怎麼辦?

這時候我聽到有人在身後幽幽地說,你們猜姚瑤會不會也卸沈欽君的一條手臂下來……

然後就看到莫綠菲把多嘴的林子賦一巴掌扇邊遠:“瞎說什麼呢?”

我的心猛然一緊,不再說話了。

我的腦中突然閃現出林萍當時對着我哭泣時的那張臉,等等死了,如果沈欽君也有什麼三長兩短……

我不想再去想。我怕我動搖了自己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幸福。

程風雨叫我們所有人先冷靜一點,大家好好分析一下這個瘋子現在的狀態。

從今天這個情況來看,姚瑤在入獄之前做了一些比我們想像中更可怕的事

那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說:“有的人。她只是長得像個人而已。她們天生就是做壞事的,一天不死,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但是韓千洛告訴我說,他覺得不是這樣。

姚瑤害死陳勉是因為要單純報復他,就像報復阿蕊曾經對她動手跟她衝突一樣。她本性就是非常睚眥必較,不會放過任何讓她吃過虧的人。

至於後來她在假釋期間去了福利院做義工,甚至想要與我們這些人和解,最根本的原因應該是她還對沈欽君有幻想。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沒辦法說她是故意害死等等的。

我說那又怎樣?就算她曾經有過向善的念頭,但她殺了人犯了罪,就應該付出代價。佛渡她我不渡她!

“你聽我說完。”韓千洛說:“我們只是在判斷她想要做什麼,沒有人會打算放過她。

能讓姚瑤有過最後一絲希望的原因,只怕是她一直都還愛着沈欽君吧。她去照顧林萍,去和解關係,都是為了讓沈欽君能回心轉意。

說實話,以沈欽君那樣的性格,保不齊到後面還真會心軟呢。

可是你還記得那天找到孩子的時候,在林萍的病床前沈欽君對她說的那些話么?”

我點頭說我記得,沈欽君當時挺絕的。

“大概是沈欽君的那些話讓姚瑤的心死了一半吧,緊接着等等出了事,可能姚瑤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她知道我們是絕對不會再放過她的,所以在入獄之前就做了背水一戰的準備。

她利用在福利院那兩個月的便利,做了壞事,賺了些黑錢,就是為了出來的時候對付我們這些人。”

我雖然認同韓千洛的話,但還是覺得特別鬱悶:“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因為等等死了,才讓姚瑤心裏最後那一絲善念都泯滅了一樣。

怪我們咯?”

“雖然這麼說挺不通人情的,”程風雨說:“但貌似是這個意思。

所以姚瑤才會更瘋狂,更怨恨。她恨你,但是更恨沈欽君。如果只是想抓個人質,我覺得留在姚家的王媽媽似乎更容易下手,她幹嘛要去弄沈欽君?”

“我媽!”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卻被莫綠菲按住了肩膀:“姚夕你別緊張,白龍一直留在你家。你母親沒事的。”

我說姚瑤真的瘋了,她要跟沈欽君同歸於盡么?那她沒理由放過我。她怎麼還不來找我?

我們三個人之間,是不是早就該做這個了斷了!

警察們說,現在早已發出了全市通緝令。所有的機場高鐵長途汽車站都在設卡,她一個殘疾人,不可能控制着沈欽君逃出S市的。

所以肯定是把人藏在什麼隱秘的地方,當然不排除已經殺人撕票了……

後來程風雨叫我和韓千洛先上樓去客房休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時差還沒倒回來呢。他們其餘人會在樓下盯着,畢竟我們都認為姚瑤一定會把電話打過來的。

於是我和韓千洛將自己的手機都留在樓下,表面是上樓將歇,其實誰的心情都很沉重。

S市的雪到的也是那麼早,才剛剛十一月初,就已經那麼銀裝素裹了。

我說韓千洛,你別多想,我只是有點心疼林萍,也不希望沈欽君真的出事……但我不會做傻事。

韓千洛說:“你就是想做傻事現在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傻。”

他從後面輕輕走上來,雙手搭住我的肩膀:“姚夕,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我的肩膀還有點顫抖,玻璃窗里映出的臉上也始終無法放輕鬆表情。

按着韓千洛的手,我喃喃地說:“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呢?

她真的不相信死後會有報應么……”

“以殺止殺就是要付出代價的。”韓千洛擁着我說:“所以我才一直說,敵人踩不死就一定會翻身,只是有些時候手上不想染血了就鬆了口氣”

“是啊,鬆一口氣。”我側過臉來貼着他的臉頰:“就這一瞬間的鬆懈,不染別人的血,就要染自己的血。

韓千洛,如果你當時沒有病重回國,我沒有跟過去。也許現在我已經一槍崩了姚瑤剛剛走出監獄大門的腦袋了。”

“已經會用槍了?”他低頭看着我。

“黎安娜都會,我有什麼學不會的?”我冷笑一聲。說實在的,一開始在射擊場訓練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心悸。

到後來,把每個環形靶子都幻化成姚瑤那張噁心的臉,我就能輕輕鬆鬆扣扳機了。槍的后坐力很強,一開始我掌握不了要領,常常弄得手指鮮血淋漓的。

還好,我的心很穩,我的手也還能拿起針線做衣服……

“姚夕!韓千洛!”

聽到樓下有人在叫我們,登時就轉身往下沖:“有電話是不是!”

程風雨他們早就上好了監聽設備,吱吱啦啦的聲音從那冷冰冰的另一端傳來。

“一天時間,五百萬。一個人來。”

時間太短根本就追蹤不到,何明天告訴程風雨說,最大的範圍只能鎖定在城北區域。

如果沈欽君還活着,正在被羈押,那麼姚瑤不可能隨意換動地點。現在可不可以採取行動縮小範圍?

我知道姚瑤還是需要錢的,只要她不想死,就需要跑路的費用。

五百萬不是小數目,兩個皮箱提起來也是很沉的。這應該是她能拿走的最大限度了。

我說她要我一個人去?好,我去就是了!

“姚夕,”韓千洛拉住我的手。我本能地反手攥住:“我沒事,你們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我還真就不信了,就憑我現在這個樣子,她一個斷了條前腿的癩皮狗,就是肉搏也不是我對手!”

“姚夕,”韓千洛低吟一聲說:“她不是要你一個人去,是要我一個人去。”

你說什麼?!我啞然怔住了。

程風雨點頭道:“的確,她打過來的,是韓千洛的手機。”

我說不可能,是不是我手機沒電了?從姚瑤殺陳勉害阿蕊就能看出來,那傻逼其實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韓千洛在背後做的。

她跟韓千洛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幹嘛要他去!

何況這種事,一個女人前去總是比一個男人更好搞定?就她現在這德行,連我都打不過,她叫韓千洛去不是找死么!

“那我就去讓她死一死吧。”韓千洛按住我的肩膀:“沒事,你剛才也說了,會有警察跟蹤保護。何況我還不至於連個殘廢的女人都對付不了吧?”

“韓千洛你還真想去!”我大喝一聲:“不行!我不許!”

我哭着推開他,你別跟我說什麼你以前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前夫有事這種矯情的屁話,沈欽君死活關你屁事啊!你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她恨的人是我,是沈欽君,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她是腦子太壞壞到傻了還是怎麼回事?要你去幹什麼啊!

韓千洛說:“我不是去救沈欽君的,我們現在要配合警方,目的是對付姚瑤。

綁架這種事,重要先聽着綁匪的來。放心吧,關鍵時候我會把沈欽君抓過來擋子彈的。”

這時候一直沉默思索的程風雨開口道:“你們真的想不明白姚瑤為什麼要讓韓千洛去么?”

“因為什麼?就因為他是我男人?”

“對,就因為他是你男人。”程風雨很嚴肅地看着我:“她會讓你在韓千洛和沈欽君之間……選一個的。”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就像被鬼魂抽走了一樣我怎麼早沒想到!

姚瑤最恨的人是我,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而比殺了我還痛苦的,無非就是在我面前極盡絕望地折磨着所謂得新歡和舊愛。

我愛韓千洛,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沈欽君死啊!

“不行,韓千洛你不能去!”我緊緊摟着男人的腰:“沈欽君被抓了是他自己運氣不好,你不能再去玩姚瑤的圈套。”

“其實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會選誰的。”韓大賤人幽幽一句話,登時逼得我差點又給他一巴掌:“韓千洛你有病么!”

“開個玩笑,姚夕,我怎麼可能做這麼矯情的事讓你為難。”韓千洛擁着我,扶着我早已淚流滿面的臉:“別怕好不好?我不會有事的。

我這麼命硬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會死在一個賤人手裏么?”

“姚夕,我們會保護好他的。”一聽程風雨這麼說,我更火大了:“你也想讓他去?!你都已經不是警察了你裝什麼正義使者!

韓千洛不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家人么!”

“正因為是這樣我們才要用最快最有效的時間解決掉姚瑤!”程風雨說,姚夕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一定會安排好所有的planB。

我說我還可以相信你們么?

出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我相信你才留在莫斯科等着姚瑤被送給上帝審判,結果飛機一落地就聽到她逃走的消息。

現在她把罪惡的手伸向我的丈夫,她要跟我玩電鋸驚魂么!

我說我無法再相信你們,要去就我一個人去,我絕對不會讓韓千洛去冒險。

後來其他人勸我什麼我也聽不進去了,反正一句話也不說。一晃這已經快十點了,程風雨說要麼你們兩個先去客房休息吧。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們再定奪,說不定等下她還會打電話過來。狀女以技。

我站在二樓房間的窗前不說話,韓千洛過來抱我,我輕輕推開他。

“現在不是跟我生氣的時候吧?”

我說我沒生氣,我就是想不通老天是得有多眼瞎啊,怎麼就不趕緊讓那個賤人死!

我知道她想要玩什麼把戲

如果你活着回來了,沈欽君死了,她覺得我一定會恨你怪你,這樣我們永遠也不能幸福了。

如果你死了,沈欽君活着回來,我更是會傷心欲絕,一輩子都在痛苦中。

我說她怎麼就能變態到這種程度!電鋸驚魂到底是不是她拍的啊?

韓千洛推不走,反而抱得我更緊了:“那你呢,如果沈欽君死了,你真的會怪我么?”

我抽了抽鼻子:“怎麼可能啊……雖然,我不希望他有事。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能選A或選B的題目。

韓千洛,我不想推開你。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我們三個人起始的,你本來就是個局外人。

你別去好么,讓我去吧……”

“姚夕,你還是不明白我”

我轉過身來,用手按住他的唇:“我明白,我怎麼會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韓千洛,你根本就沒有我想的那麼強大,也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強大。

你在名揚翻起的這一陣腥風血雨,讓所有有罪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代價。

你是最後的贏家,但你數錢的同時也在數良心,是不是?

你把沈家幾乎弄得家破人亡,最後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你答應沈欽君會照顧我和等等,可結果是我們只能眼睜睜得看着孩子離開。

韓千洛,我懂你的自責。

你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沈欽君,是么?你其實……是真的想救他的對吧?”

韓千洛突然發瘋一樣擁住我,埋頭在我的頸彎,呼吸隨着胸腔一起顫抖。

“我是覺得,他雖然很蠢,但給我管管公司還是挺不錯的。就不要再有更可憐的下場了。”

“所以我更不可能讓你去……”我擁着他,開始細細地流淚:“韓千洛,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姚瑤那個瘋子,從一開始就在我和沈欽君身上種了詛咒。

我們三個人的死局,只有我們三個人解。”

韓千洛沒有說話,只是瘋狂地吻我,我們沿着窗檯,牆壁,一直滾落到床中央。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主動過,他壓住我,我就反攻上來,至始至終,我們的身體都沒有分開過。

我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壓着他的肩膀不許他動,一切愛與欲的權力都掌握在我的手裏。

我撫摸着他,第一次看到他這樣迷醉到癲狂的樣子。他抱着我的腰,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每一字每一句都彷彿灌入靈魂般讓我愈加興奮。

我把他拉起來,坐在他腿上。伸手拂過他背上那塊凸起的傷疤。

他更加敏感了,整個人彷彿是要蜷縮在我懷裏顫抖着。

他在我耳畔說愛我,我說我也愛你。

因為愛……所以不得不做最後一次的放手……

在他最巔峰的時刻到來之時,我一手扶住他汗淋淋的面頰,將他的頭靠在我肩膀上然後另一手揮起凌厲的側手刀,直接砍落在他的后肩頸上!

不好意思,這一招,我在之前的搏擊教練那裏學的,練了整整一個月。

這個位置和力度,絕不會傷害他的大腦,卻能造成最有效的昏迷。

剛才的聲音又誇張又放肆,我相信樓下的人一定面紅而赤的不敢上來找我們。

所以,我有時間……

我俯下身來,吻着我心愛男人的臉頰。然後依依不捨得把身體抽出來。

我給他擦乾淨身子,蓋好被子。然後看着床頭上他為我準備好的那杯牛奶,微微笑了一下。

我嗅了嗅杯子,倒進旁邊的花卉里。

韓千洛,你已經很久不吃安眠藥,這一杯本來是要賞給我的吧?

我穿好衣服,將自己整理了一下。推開窗,才看到外面的又下雪了。

我不可能從正門離開的,程風雨他們不會允許。

所以沒有人能想到,如今‘身輕如燕’體能一流的我,完全可以從二樓的窗戶逃走。

我拆了窗帘系好,踩着陽台抓住另一側窗子的護欄。

回頭最後一眼,我看着我男人在床上端正的睡顏,他還沉浸在高chao過後的歡愉里,一定沒有想到我會突然給予他這樣的襲擊

我說:“韓千洛,這一次,我來保護你。

如果我還能活着回來。我給你生一肚子的孩子……”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寓,換了輕便的黑色大衣,錢,皮包,匕首,還有槍。

我用五十塊錢在便利店買了一張電話卡,然後裝進舊手機里。

我開着車來到一處舊民宅,幾聲敲門響,砸開了睡顏惺忪的保姆。

“你是……”

我說,王阿姨你先出去,這是你這個月的勞務費,以後不用來照顧她了。

給你三分鐘時間,穿衣服,離開。

王阿姨嚇得渾身哆嗦,趕緊捧着錢跑了。

“誰呀?”裏面的卧室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問話。

我二話不說,一腳踹開門,手槍直指蔣懷秀那隻僅剩的眼珠子!

“蔣懷秀,姚瑤在哪?”

沒錯,就連韓千洛和程風雨都以為蔣懷秀瘋了死了失蹤了,卻只有我才知道她在哪。

當初我匿名僱人把她接回家裏照料,就是找個陌生人打着‘是你女兒的朋友,幫忙照顧你的旗號’。

所以連警察都不知道蔣懷秀在這兒。

但我相信,她一定聯繫過她的女兒。這母女兩個,連裝瘋賣傻都是一個套路的。

只可惜,這一回我才是控場人,你們都在我的圈套里。

啪嚓一聲扣下保險栓,我冷笑着把槍頂在蔣懷秀臉上:“告訴我,姚瑤在哪?”

這時我才看到,蔣懷秀手裏的破舊手機里正傳來急切的吱吱啦啦:“媽?媽你在聽么?”

我一手持槍,一手搶過枕頭上的手機:“姚瑤,我們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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