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還來不及出口咒罵,浴室門便被扯了開來。說是“扯”一點也不誇張,她明明記得門是鎖死的,但門把僅“卡”的一響,就被他扭扯壞了,那個鎖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聶濤手握着已松落的把手,慵懶的立在門邊,望着仰跌在地板上的珍珠,挑高一邊濃眉,饒富興味的看着她。“我跌倒了。”珍珠撐着地板坐直身子,音調裏帶着哭腔。

“我知道。”他打開燈,目光看着那塊肇事的香皂,接着,又移回珍珠掛着淚珠的臉蛋。

“好痛呵!”她揉着後腦,浸在淚霧裏的眼珠清清亮亮,小嘴一扁,又想掉淚。

四周還散着淡淡的霧氣,珍珠用衣袖抹掉兩行淚,發現手裏仍抓着休閑褲,而兩條修長勻稱的腿,正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面前。她驚呼一聲,雙腿馬上弓了起來,兩手將腿緊緊抱住,慌張的靠牆而坐。從小,她就不愛讓人瞧她的腿。

不知為何,每每沐浴過後,她的雙腿總會泛紅,熱氣從腳趾覆上,一路至小腿肚,再延伸到大腿,紅潮久久不褪。

每回見到自己一雙朱嫣膚色的腿,她的臉也跟着泛紅;她試了不少方法來防止仍是枉然,只要腿一浸着熱水,立刻起變化。

如果他是君子,便不應該拿那種眼光瞧她,可惜聶濤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珍珠不明白閃過他眼底的危險動機,只知道熄了苗綠火似乎要活了起來,他整個人如同惡狼,虎視眈眈的鎖定她。“你拜託別這樣看人行不行?”珍珠囁嚅的吐出字句。

她縱然單純,本能的危機意識仍是有的。結果這惡男假裝沒聽見,不退反進,伸手一把拉起她。

珍珠又想掙扎,又想遮掩,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無力作出有效的防備,身子已被拉起,順勢摔進他的懷裏。

珍珠抬起膝蓋想來一招女子防身術,突襲男子要害,但還未動作,他已快她一步,雙腿迅雷不及掩耳地撐開她的雙膝,俐落地將她的身子定在毛玻璃上。

論劍擊,她或者還能支持一會兒,但近身肉搏,她完完全全沒有招架能力。唉,她不該認為他會同情她的,畢竟鬼是不會有同情心的。

她的身子被他騰空抱起,背靠着濕冷的玻璃,身前則是一堵結實的肉牆。他的薄襯衫也沾了些濕意,如第二層皮膚覆在胸前,隨着呼吸起伏。他絕對是故意的,仗着體型與氣力的優勢,就是要欺侮她。

原先抱她的手緩緩移下,玩弄着小褲的邊緣,另一手則順着她腰部的曲線,來來回回漫移…“放開我……”這個天下第一大色鬼!珍珠不斷扭身掙扎,雙手捶打着他的背,“放開我!放我下來啦!”

“會的,小姐。”聶濤的臉俯低,離她只有數公分,然後,他攫住她的嘴,恣意狂放的掠奪她的清香芳澤。珍珠只能發出模糊的單音,散入她鼻腔的男性氣息,夾帶着濃郁嗆人的烈酒香,她的頭,又開始發暈不靈光了。

他初生的鬍髭輕刮著她嫩中帶紅的頰,微微刺痛中,勾起她心底極度陌生的情緒。

在她的情愛觀念里,她可以容許別人大搞男女關係,但不允許自己也沉入只追求感官滿足的慾海,可是這個如魔的男子不斷不斷的招惹她,她真的害怕自己胸口那股莫名的騷動。這是不對的,不對的……

她不住地搖頭,閃躲他搜索的唇,卻怎麼也無法擺脫。

兩個人的身體以曖昧的姿態交纏在一起,他腰帶上的金屬扣環冰冷的貼住她的肚臍,似蛇的雙手,蜿蜒地摸索她身子的凹凸。“滾——”她話沒講完整,就被他的舌堵了回來。

讓他奪了初吻已夠悲慘,難道還要繼續承受他擅自的攻城掠地?她要抗拒。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再也不強忍了,珍珠的淚水順着臉頰不停的滑落,連帶沾了他一臉濕。終於,他放開了她,眼底閃着偷悅,惡意的、該死的愉悅。

這等神態,讓珍珠想起小時候布袋戲裏的“黑白郎君”,將自己的快樂建築於別人的痛苦上。眼前的男子便是如此,他在她受驚無措的處境裏,尋找變相的滿足。

聶濤將珍珠攔腰一抱走出浴室。她手中的休閑褲早落在地上。珍珠不想再掙扎了,任着他把自己安置在床上,眼淚仍流個沒停。

見他的目光在她的腿上游移,她紅了紅臉,拉過羽被覆住裸程的部位,硬咽的指控,“你欺負人。”

“我欺負你。”他伸出手,指關節輕柔的摩娑她粉紅的臉頰,手上沾了她的淚。

他明明臉上一片漠然,舉動卻又矛盾的溫柔……珍珠哼了一聲,側頭避開他的手指,做為無言而消極的抗議。

“別再隨便……隨便強吻我,我會咬人的。”她戒備的望着他。他的眉粗獷且濃密,加上那道疤,乍見之下,如同一字眉型。

“我們之間,有帳要算。”看她露出狐疑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自己剛峻的臉頰,“你讓我在手下面前顏面盡失,你不會忘了吧?”敢情他是為了吃耳光的事記仇,才這般折辱她。但若不是他捉錯人,一開始就毛手毛腳的,她也不會自衛的出手,所以歸結原因,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誰叫你亂來!況且你還回賞了我一巴掌,你力道好大,一掌能抵好幾掌用,我沒同你算帳,你倒先提起。”珍珠臉上猶掛着淚,神情卻漸漸轉為氣憤,“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啦!”

聶濤未開口,只是慵懶而堅決的搖搖頭。

然後,他改變了姿勢,全身傾向她。珍珠反射性的往後躲,雙手來不及將那寬胸推開,他已環住她的腰,把她壓躺在床墊上,接着又重施故技,憑着碩健體格再次欺負她。

“你……你別又來了!”珍珠拚了命想把臉藏在枕頭和被子下,很怕他又吻她。他的唇沒有溫度,冰冷且柔軟,而她卻熱得全身發燙……

一定是剛泡完熱水澡的關係!她如此認定着。“你到底想幹嘛啦?”她將臉埋人被中,只露出眼來。

“睡覺”

“我才剛睡醒。”她抗議。

“是我要睡覺。”聶濤維持原來的姿勢,一點移動的意願也沒有,逕自踢掉鞋上床,頭顱就枕在珍珠的胸前。雖隔着羽被,珍珠仍彆扭得想尖叫。

“那你好好睡,我不吵你,我到外面去。”她掙扎着想起身,可惜才動了根手指頭,就被製得動彈不得。

“你哪兒也不去。”突然間,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嘎急促,合上的眼又掙開來,凶冷的瞪住珍珠,“不要招惹我。”

到底是誰招惹誰啊?珍珠惱怒的想着。怒火一起,勇氣就因應而生,她同樣也瞪了回去。

“合眼休息了,我的殿下。”他輕聲警告。

“我不是殿下,更不會是你的殿下”

“你是”

“我不是!”珍珠跟他卯上了。

“你是”

“不是不是不是!”

他眯起眼深思的看着她,嘴角又浮起一貫的冷漠,“我會知道的。”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中含着鋼鐵般的意志,不容人反抗。

“你會知道才怪,我——”不讓珍珠說完,他伸手按下床頭柜上電源總開關,霎時間,四周陷人一片漆黑。

【第三章】

他在看她,她知道。

原以為將整夜無眠——一早習慣一個人佔個大床,翻身攤腿,卷被墊枕,愛如何便如何;

這晚,被他和着被子壓在身下,大刺刺地拿她軟軟的頸窩當枕頭,他的臉就偎在在她胸前,男性濃密的發和她引以為傲的黑絲混成一色,竟同般黑亮。

他未沐浴,陽剛氣息夾雜了淡淡酒味,呼吸淺緩而平穩,她卻嚇得只敢慢慢吐着氣,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弦。

好幾次,她以為他就要被自己響如鼓聲的心跳吵醒,他卻仍伏在被上,安安穩穩的沉睡着。

四方屋裏是一片沉寂,他平穩的氣息像支催眠曲,安撫着她躁動的情緒,慢慢的陪着她進入夢鄉。

但,就是現在。

他無聲的立在床邊,她背對着他,感應到他兩道利眸幾乎要射穿羽被,在她背後鏤上兩個窟窿。其實她早醒了,在他離了她的身入浴間沖澡時,少了身上的箝制和那股男性氣味,她就已經清醒過來。

大概是早晨了吧?珍珠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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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驚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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