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記得那場雪
大屏幕上，主持人看着競拍價格在幾個VIP包廂間的競爭中不斷飆升，心中已經由震驚變為麻木。口中喊出一個個代表着高額金幣的數字，感覺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難道說，拍賣會裏的這些數字，跟黃澄澄的金幣完全沒有關係？
“十一號包廂，二十一萬金幣！”
“三號包廂，三十萬金幣！”
“十一號包廂，三十一萬金幣！”
“五號包廂，四十萬金幣！”
“十一號包廂……”
“……”
主持人喊得聲嘶力竭，最後，競拍價終於在飆升到一百一十萬金幣的時候，減緩了上升幅度。此時，代表朱雀的二十六號包廂，早已經悄無聲息，場中只剩下三、五、十一號包廂在參與爭奪。不過，隨着競拍金額的上升，價格上漲的幅度越來越慢，從剛開始的十萬為單位的競價，到後來的一萬，再後來的一千。
“五號包廂，一百一十五萬金幣一次！”
“五號包廂，一百一十五萬金幣二次！”
“十一號包廂，一百一十五萬一千金幣！”
“三號包廂，一百一十六萬金幣！”
“……”
現在，絕大多數的玩家都發現了，其實這件‘玄武金絲甲’就在三、五、十一號，這三個包廂之間競爭着。並且，三號和五號包廂財大氣粗，每次加價至少一萬金幣，相對而言，十一號包廂每次競拍的漲幅則比較小。大多會在前者的基礎上加一千金幣。基本每次都不會多增加，嚴重拖慢了‘玄武金絲甲’的價格增長速度。
三號包廂里，花池坐在軟塌式樣地沙發上，看着眼前地大屏幕，感覺很是不可思議。而艾斯女王陛下，正微笑着，成竹在胸般，修長食指在桌旁按鈕上輕點，如蜻蜓點水般，點來點去。口中對花池說道：“我沒把信息發錯給人吧，我記得是發給百里漠傑的，絕對不會錯的。”
花池聞言，轉頭翻個白眼，也不理會她。
艾斯見花池沒反應，感覺有些無趣。繼續說道：“真是有趣，我明明給百里漠傑發去短訊。告訴她我們玄武城競爭這件‘玄武金絲甲’，就是為了幫你完成任務。那麼，如果他會顧念着你，應該也不會這樣急着搶奪競拍。據我所知，除了你和我手中的兩片‘千年龜甲’。剩下的那片。並不在漠傑手中，而是在白虎城手裏。”
花池聽她這樣講，才明白為什麼白虎城明明沒有雄厚的資本。卻在拚命地跟玄武和青龍兩邊競拍。也許正是因為付出了某些代價，卻僅得到一片沒什麼用處的‘千年龜甲’，所以才會執着地想要得到‘玄武金絲甲’，以完成‘玄武之甲’這個S級系統任務。
“先前就已經說過，我不認為漠傑應該因為我和他之間的交情，而放棄正當競爭。”花池語氣有些冷，也不看艾斯，直接說道：“拍賣這種活動，人人可以參加，沒人規定說，別人就不能競價吧。還是，你們玄武城準備的金幣太少，比不上青龍城的實力雄厚？”不要以為人脾氣好，就能隨便撩撥，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而現在，花池就是那隻被逼急了地兔子，艾斯一再觸動她的底線，自然會引起反彈。
大屏幕上，‘玄武金絲甲’的競價緩慢地爬動着，當價格爬升到一百五十萬金幣的時候，十一號包廂每次的加價更少了。當價格爬升到一百七十萬金幣的時候，十一號包廂突然給出了一百八十萬金幣地高價，隨後，五號包廂加價為一百八十一萬金幣，十一號包廂沉默了。
“百里千山輸了。”艾斯看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右手食指在按鈕上輕輕一按，笑道：“看來我估計地沒錯，白虎城為這場拍賣所準備的流動資金，確實不會超過二百萬金幣。”說完，又看看花池，說道：“現在，只剩下我們和青龍城的百里漠傑了。看來朱雀城的人，確實已經退出這場遊戲，真奇怪啊，如果不參加的話，為什麼他們又會來參加這次地拍賣會呢？”
艾斯語帶試探，花池卻沉默了。小游為什麼會來，為什麼想要‘玄武金絲甲’，這一點花池並不知道。可是，在自己發出短訊后，朱雀城就退出了競標，一直保持沉默。小游……，心中突然有種複雜地情緒，微甜，微酸，微澀，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感覺。
搖頭，將紛擾思緒排除在外，花池沒有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仔細觀察着自己的艾斯。“看來青龍城的資金準備得很充分，”花池想了想，說道：“不知道玄武城預計花多少金幣來競拍這件‘玄武金絲甲’，要是準備得不夠充分，很可能會競標失敗。要是玄武城沒拿到‘玄武金絲甲’，那份協議……”說到這裏，花池停了下來，看向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贏地！”被花池質疑其能力，艾斯有些不爽，直接說道：“雖然我們預計的，是二百五十萬金幣的價格。但是，玄武城所有的流動資金卻都在我的手裏。也就是說，無論這件‘玄武金絲甲’的最後成交價格是多少，我們玄武城都買得起！”
確定白虎城已經退出后，艾斯和漠傑卻一改先前緩慢地，以萬為單位的競標方式，反而以每次至少加價一萬金幣的方式，開始競價。雙方寸步不讓，總是你加一萬，我便加一萬；你加十萬，我也加十萬，就這樣，‘玄武金絲甲’的價格慢慢接近二百五十萬金幣。而這時，艾斯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掛不住，雙眼緊盯着屏幕上跳動着的數字，咬着牙重重地在按鈕上使勁按。
“快到二百五十萬金幣了。”花池看着艾斯，卻顯得並不在乎艾斯是否能競拍得到‘玄武金絲甲’，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得到‘玄武之甲’，淡淡地提醒道：“快超過預算了。”
艾斯看着花池，咬牙道：“我知道！”又重重地按着按鈕，加價競標。明明這‘玄武金絲甲’是花池的東西，拚命花錢去搶的，卻是自己，這一點，讓艾斯很是鬱悶。
可是，無論艾斯再怎麼鬱悶，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仍然超過了二百五十萬金幣的底線，並且，持續地往二百六十萬金幣攀升。也許是VIP包廂內爐火太旺盛，溫度太高，艾斯額頭開始冒汗。跳動的數字一直堅定不移地往上攀爬着，最後，超過了三百萬金幣。是否繼續跟價呢？艾斯心裏開始遲疑，暗暗衡量跟花池的協議，是否值得花三百萬金幣的流動資金。
就在這時，花池開口說道：“艾斯，你知道我曾經在雪山頂上，跟青龍城的漠傑見過面吧？”
艾斯有些詫異，不明白花池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點點頭，問道：“怎麼？”
“漠傑在雪山頂上，也跟我簽過一份協議。”花池微笑着，緩緩說道：“那份協議上說，如果他得到‘玄武金絲甲’，並將玄武金絲甲無條件贈送給我，那麼，將來那場‘賭局’所得的利益，我將至少分一半給他。”
“！”艾斯心中一驚，瞪着花池，怒道：“花池，你！”半分鐘后，才平復氣息，陰沉着臉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放心，玄武金絲甲我一定會給你。不過，今天這件事，我會記着的！”花池暗中長嘆一聲，看着屏幕上不斷攀升的數字，心中也並不開心。
那天，在雪山頂上，漠傑是怎麼跟花池說的呢？
他說：“花池，幫我一個忙。如果在拍賣會前，玄武城的人來找你，想用‘玄武金絲甲’來跟你交換‘賭局’的某些利益，那麼，你就跟他說，你跟我簽過一個協議……”
當時花池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說：“我不願意騙人。”
可是漠傑嘆息着，說道：“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就不用說。但是，如果可以，請你幫風哥這個忙，如果能讓玄武城的人花一大筆錢買到玄武金絲甲，然後跟你交換，那麼，對於我的計劃將很有幫助。”
後來呢，兩人又談了什麼？
花池記得自己問過：“當年，你為什麼那樣決絕地離開？”那時候，花池半醉，雙頰通紅，語句模糊。
當時漠傑怎麼回答的呢？好像是說，母親的一些做法，他實在無法忍受，還有……
“外面的世界，更加廣闊。”漠傑的語調很清晰，很平穩：“你也知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離開小城，去外面遊歷，看盡山水湖泊。可是，其實我想要的，不僅是湖光山色，還有的，是掌握能夠左右世界的力量。”
漠傑說：“‘那個人’答應我，只要能通過考驗，就能擁有足以左右世界的力量。”
花池記得，那夜天黑，月殘，星稀。大片的雪花落地，寂寞無聲。碧綠綉葉青的酒香中，有人來了，又去了。從此記得，舌根處，竹葉青溫熱后的，苦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