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元嬰敢不敢打?
第二百二十七章元嬰敢不敢打?
在那座被妖獸攻陷的廢棄之城裏,他曾經看到一對生死不渝的情侶……好吧,至少是生死不渝的女修,她為了將生的希望留給自己的伴侶,施展了合歡道最厲害的與敵俱亡的功夫,以掩護情侶的逃生。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她的情侶並沒有逃出妖獸的攻擊,就隕落在女修隕落的不遠處。
雲朵比劃着地圖,搖着頭說:“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我們對敵方的情報一無所知,這場戰爭還沒有開戰,勝負已經明了,這打的是一場什麼仗?”
趙彤苦笑:“對妖獸?我們對妖獸開戰,需要了解什麼?類似的戰爭打了數萬年了,大家都是準備好了就打,不需要了解敵情的呀。”
雲朵指點着合歡道的位置,繼續說:“妖獸們一直在攻擊合歡道的防區,我看不出合歡道的防區有什麼重要性,我也看不出,為什麼妖獸將攻擊主力集中在合歡道身上。”
趙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對合歡道的覆亡,心中是有怨氣的,原先合歡道本事五大門派之一,一手與敵俱亡的必殺技,讓各大門派畏懼,不敢過分煎迫。
此等勢力雄厚的門派,響應正義的號召,奔赴森林為整個人類的命運而戰,但因為在戰爭中實力受損,卻被自己的盟友輕易吞併,以至於原先門中嬌子的他,如今要考慮是不是成為一介散修。
合歡道被擊潰之後,趙彤拋棄了他原來的道號“如何”,恢復了他的俗家名字,心中那股怨恨讓他反覆思考這場戰爭的意義,說實話旋天門吞併合歡道。這種事,趙彤感覺到怨不上旋天門,因為如果旋天門在門派戰爭中,實力受損的話,沒準合歡道也要對旋天門下手。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這是一個叢林社會。他還沒有過度到文明社會,因此,盟友背叛這種事,有機會的話,合歡道也會抓住的。
可是,合歡道為什麼要參戰,真的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嗎?
為什麼連續輪戰兩次,合歡道都是妖獸主要的攻擊目標?
好吧,合歡道的參戰是受到泰岳門的壓迫以及邀請——趙彤並不知道當時門中長老與泰岳門做了什麼交易。但有因就有果,合歡道勢力削弱,最後導致了滅亡之災。
那麼,所有災難的初因是什麼——當然是參戰,當時是被逼參戰,當時是被泰岳門逼迫參戰。
好吧,無論如何,泰岳門不可能跟妖獸勾結。但泰岳門最後卻坐視了各大門派相互吞併——這是泰岳門想要的結果嗎?要不然為何泰岳門樂見其成?
為什麼偏偏是合歡道?為什麼妖獸每次都針對合歡道發動主攻?
也許這是一種巧合,但如果是巧合。那是不是可以說:泰岳門只要求一個某門派被削弱的結果,至於究竟是哪個門派,他們並不在意。
當剔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後,趙彤知道自己可能找到真相了。真相是:所謂正義的戰爭其實是個惡毒的陰謀,目的是為了削弱其他門派。合歡道滅門的主凶不是旋天門,背後那隻黑手才是主凶。而別看旋天門如今得勢。合歡道的今天就是旋天門的明天。
這麼一想,趙彤對旋天門的仇恨削弱了許多,但他還是迷惑不解:為什麼妖獸緊盯着合歡道攻擊?合歡道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引起了妖獸的特別針對?
想不出疑點的趙彤,轉而反覆推敲合歡道所遇到的蹊蹺事件。
合歡道在前一波戰事當中。實力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所以,第二次參戰合歡道是有準備的,他們做了各種預案,甚至可以說,合歡道的撤退方案是各大門派中組織最完善的。畢竟,合歡道再也經受不起一起重大的損失了。踏上戰場時,門中長老就沒有斷臂求生的意圖,他們必須真是每一個資源,把門中參戰弟子帶回門派是他們最大的願望。
可即便再如何小心謹慎,合歡道依然是本次參戰中損失最慘重的門派……如今,竟然到了滅門的地步。
在第二次參戰期間,合歡道發生的詭異的通訊聯絡中斷,也是所有禍事的一個主要原因——如果沒有通訊聯絡中斷的情況出現,至少各戰隊人員能協調一致的撤往某個預定區域,可就是因為聯絡的中斷,各個戰隊失去了協同指揮,遭遇到妖獸的攻擊之後只能夠各自為戰,所以才造成全員崩潰的結果。
當時的場面極端混亂,還是趙彤聰明,領着殘餘的隊伍迎着撤退大軍逆向動作,最終撤到了摩雲城,這才保全了剩餘成員的性命。如今整個合歡道唯有他帶領的隊伍,修士們還能繼續修行,至於其餘被打散的修士,如今已經聯絡不上了。
在摩雲城過了一段安寧的生活,趙彤發覺如今森林中的各處聚集點,都有一種得過且過的苟安氣氛存在,大家都不想着明日如何,只想着過了今天就算。在這種氣氛的影響之下,趙彤也不喜歡暢想遙遠的將來,思考如何恢複合歡道的山門——這種事還是讓別人去做吧!
不去想將來,但過去呢?過去那場戰爭中遇到的的一些疑問,他想搞清楚。這要求很高嗎?
他不想當一個“不準明白真相的老百姓”,不行嗎?
趙彤向雲朵發問,是因為他發現:彷彿在戰爭一開始,摩雲城就打算置身事外,正因為沒有過多的捲入戰爭,他們的力量,反而是保存最完善的。
那麼,雲朵是否事先知道了什麼,他才如此的早有準備?
他心中的疑問,從別人那裏得不到解答,或許雲朵能夠給一個答案。
可惜雲朵也沒有給出答案來。
雲朵將桌子上的地形圖反覆看了幾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很饒舌的說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我們知道我們該知道的,我們不知道那些我們不該知道的。我們知道那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隱藏着真相,可是,我們卻無權知道。”
趙彤被雲朵說暈了,趙彤身邊的兩個鍊氣期修士,被這番話說的只眨眼,就在這時。他們看到雲朵起身行禮,一本正經的說著告辭的話。
趙彤急忙阻止:“青枟真人,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把話說清楚……你知道的,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即使我們知道了秘密,我們也沒有辦法把秘密泄露出去,但我們知道了真相,才能夠決定如何選擇立場。”
雲朵已經站起身來。但他沒有舉步向外走,而是站在原地平靜的解釋:“在一個權勢社會裏,所有的爭鬥都是為了爭權奪利,這個,很奇怪嗎?你覺得難以理解?啊哈,如果你真的無法理解,那我真沒法跟你解釋,因為我解釋了你也不懂。
唉。這場戰爭啊,別說是什麼因為全人類。如果真是為了全人類。仗不應該這麼打。”
趙彤脫口而出:“那是為了什麼?”
一場多米諾骨牌倒下的遊戲,多少骨牌是身不由己。
第一個骨牌始於多寶真人,他被泰岳門逼得叛門而出,而多寶真人之所以能夠孤身一人走天涯,是有人想獨吞他的寶貝,因為想獨吞。所以不想分享,所以才要逼他單身出去流浪,因為沒有情報分享所以多寶真人才能在外逍遙很多年。
最終,多寶真人隕落了,可是追捕多寶真人的金翔真君。並沒有得到多寶真人的遺寶。
於是,第二塊骨牌倒下了——為了搜捕多寶真人遺落在森林中的寶貝,泰岳門發動了森林戰爭。
同樣的,為了不讓多寶真人遺寶被別人分享,發動戰爭的那個人隱瞞了部分真相,可是為了誘使各大門派派出人手參加搜捕,他不得不與其餘門派的門中長老做了一些交易。
於是,各大門派高層其實都知道這場戰爭的真正目的,只是貪慾讓他們沒有把真相說出口來。
當然,各大門派的長老其實是一些不懂得保密的人,在門中選派參戰人手的時候,他們多少將部分真相轉告了自己最信任的弟子,或者自家親眷。然後,這些獲知秘密的人,又將秘密告訴了自己所信任的人。而他們所信任的人又有自己信任的人……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全世界都知道了。
只是這個“全世界”並不包括大多數參戰人員——他們才是真正的、“不準明白真相”的炮灰。
當然,參戰人員也不全是傻瓜,他們也多少聽到了一點風聲——至少,各戰隊那些金丹統領知道一點風聲,所以才在戰局發生巨變之後,那些金丹統領第一時間扔下了自己的隊伍逃亡。
他們很明白自己不是在為本門利益而戰,他們只是門中選派出來的炮灰,所以遇到了危險,他們當然以保存自己實力為上。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也難怪這場戰爭打成那般模樣。
也難怪森林裏各戰隊崩潰的如此之快,崩潰的如此不堪收拾。
權勢社會裏,所有的競爭一言以蔽之:爭權奪利而已。
在這所有人當中,雲朵最知道“為什麼而戰”了。當初他帶領戰隊走上戰場前,就反覆跟戰隊成員談起過這個問題。等抵達戰場之後,他第一時間建設自己的老窩,也是知道修士們的戰鬥意志並不強烈,儘管他已經反覆重申了,可是讓自己帶領的修士,為別人的進階而拋灑生命,他自己也不情願。
那麼,既然大家都不肯為別人而戰,為自己的老窩安全而戰呢?
所以,他抵達戰場之後,一心建設自己的安全窩。對於參戰任務該敷衍就敷衍,等到戰場出現重大變化之後,他的老窩已經建設完畢,而且這個老窩建設的,比待在門派中的修士們得到的修行待遇還要好。
於是,在各戰隊全體崩潰的情況之下,摩雲城的修士為了不放棄更好的修鍊環境,他們只能夠就地堅守了。
當然,這是一種沒有明天的堅守。
這些修士們身處於森林深處,雖然修為在步步增高。可是他們卻看不到未來——如今那條唯一與外界溝通的道路,又在黃金門的把持之下,而且據說那座傳送陣無法讓修士們利用……所以,摩雲城也不能免俗,同樣瀰漫著得過且過的苟安氣氛。
好吧,歪樓了。先說眼前吧。
趙彤所迷惑的事情其實並不重要。兵法上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妖獸們追着合歡道打,完全符合冰法。至於妖獸是如何知道“兵法”的……不是還有魔門的人嗎?
看來,這場戰爭,魔門的人涉足很深啊。
至於為什麼是合歡道,那隻能說是合歡道倒霉了。對與合歡道來說這是天大的事,但對於雲朵來說,這是還不如摩雲城的事情重要——他現在必須給摩雲城找一條出路。消除摩雲城的得過且過的的氣氛。
在一派享受、一派苟安、一派迷醉的氣氛下,也許憤怒與仇恨會讓修士們暫時凝聚在一起,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給修士們找一條看得見的未來之路,才能夠讓人心安定下來。
至於這次心血來潮與合歡道的交流,不過是想知道他們的預期而已。
為合歡道解決迷惑不是雲朵的責任,更況且合歡道如今已不存在了。
不過,拉仇恨不能往自己頭上拉。雲朵淡淡的回答:“為什麼。我不知道,但各門派的金丹統領肯定知道——沒準你們合歡道的金丹統領也知道。畢竟他們是最先逃走的人。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他們,他們全體……好吧,他們大多數,怎會恰恰知道,最合適的逃亡時機呢?”
“啊?”趙彤張大了嘴:“不不不,不能吧。他們……”
“金丹統領既然都逃回了南岸,如今他們都在那裏?”雲朵說完,拱手告辭,不管一地丟掉的下巴。
在他身後,趙彤吶吶:“權勢社會。這社會除了權勢社會,還有什麼社會?”
雲朵一路背着雙手走進入摩雲城,靈安跟他身後一路小跑。走在川流的街道上,雲朵明顯感覺到,幾年不見摩雲城更加繁榮了——原先摩雲城除了主街比較繁榮,其餘的街道留了很多空置房屋,但如今,無論主街與冷僻的巷道,沿街的房屋幾乎沒有空置的,所有的窗戶都有人影晃動。
尤其是主街,這裏憑空多了很多鋪面。而摩雲城的店鋪充滿摩雲城特色,即使是面向凡人的店鋪,依然有許多修士們製作的法器、准法器,或者乾脆都算不上法器,但絕對需要靈石驅動的物件。
不過,這裏最多的店鋪是出售各種丹藥,各種法寶,各種符籙,以及各種凡人使用的武器、鎧甲、弓箭等等的軍火商店——當然,摩雲城所有的店鋪同時也收購妖獸森林的各種修真材料。
好吧,嚴格的說,摩雲城這裏始終是一個外向型零關稅出口港,生產的很多東西都是出口型的——畢竟摩雲城本身居民不足十萬人,這樣的城市人口,大約過雲朵記憶中一個鄉鎮人口一樣。
但其實,摩雲城的皺褶山形是可以養活不少人的——雲朵邊觀察街上的人流邊沉吟:摩雲嶺的每道山谷都相當於一個小盆地,如果真正開發出來,這片區域養活百萬人應該不成問題。當摩雲城有了百萬人口時,那麼自身的市場就算成熟了。
城中道路上穿梭着無數兩輪、三輪、四輪的風火輪,這讓雲朵恍惚有點汽車時代到來的感覺。
最早摩雲城主要運載工具是馬車——由角馬拉載的畜力車。如今,街道上基本見不到馬車的痕迹。這倒讓城市的市容上了一個大台階——畜力的糞便始終是個大問題,而為了讓牲畜馬蹄不至於受傷,城市的街道就無法硬化。
雲朵注意到,來往百姓的衣着打扮一點不寒酸。他走了幾條街道的路程,竟然見不到一個穿布衣的百姓,走過路過的百姓,幾乎都身披一件“法衣”。雲朵倒是認出來了,這種低階法衣是摩雲城的特產,上面帶有土屬性滌塵符雲紋、水屬性清涼符雲紋、火屬性溫熱符雲紋,已經土屬性石化符花樣。
這麼多的符籙鑲嵌在一件平民穿用的衣服上,這種事唯有摩雲城的修士做得出來——因為他們的符籙是印刷的,故而可以極大限度的降低成本。
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因為有滌塵符,衣物不用水洗,可以保持常年整潔;因為有清涼符,穿上這件衣服等於穿上米軍沙漠作戰服,既是酷暑也覺舒爽;因為有溫熱符,即使寒冬也不用穿棉衣;因為有化石符。遇到傷害可以自動防禦,還可以保護對衣物的傷害……
全城人都穿着法袍遊盪行走,不管怎麼說,造成的直接效果是:摩雲城百姓看起來非常干靜非常整潔,很少有有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
不錯,摩雲城給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乾淨。
白色石料鋪成的主幹道路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垃圾。當然,這種乾淨也是花費心力干出來的。你看那道路的中央線上,三人一組的城衛隊隊員不停地騎着獨輪車巡視。看到路面上丟棄的垃圾時,他們會快速跳下車,用一件類似吸塵器的裝置將垃圾吸走……
據丁靈介紹,摩雲城現有居民八萬餘人——這也就是說,在雲朵走後的五年裏,摩雲城每年增加一萬餘名凡人。
此外,摩雲城除了吸納一百五十位修士外,城中居住的外系修士約三百餘位。這三百餘人中。又築基修士三十餘位,剩下的都是鍊氣期修士。而那三十餘位築基期修士並沒有加入摩雲城。他們也沒有購買房產,只租用摩雲城的店鋪暫時居住,或者租用摩雲城修鍊精舍進行閉關。
據說,如今遊走在各定居點之間的商隊,主要有這些人組成,他們這相當於摩雲城的流動人口。無需聽從摩雲城的指派,而摩雲城也無權指揮他們。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摩雲城如今的繁榮,除了依靠那條通往黃金門的商路之外,全靠這三百餘位修士來回倒騰貨物。才得以盤活摩雲城各項產業。所以,這些人是摩雲城繁榮的重要支柱。
回首望了望走過的路,雲朵忽然發現摩雲城城裏城外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店面:白玉堡通向摩雲城的主幹道路兩旁,店鋪多數是針對修士的,而城裏的這些店鋪雖然也出售各種法器,但基本上以出售民用品為主——當初雲朵推行的安家九件套,以及民用的行軍爐、靈石燈等等,在這裏銷售的很火爆。
當雲朵快走到鐘鼓樓附近的城中心區域的時候,店鋪的風格變化最明顯——如果說城門附近的店鋪還有自家小店、自主經營味道的話,越是靠近城中心,店鋪風格的越像大型超市、名品專櫃一類的巨無霸型商超。這裏鋪面裝修越來越奢華,臨街一面不再是厚重的岩石牆,而是完全通透的水晶玻璃,透過水晶玻璃一眼可以看清店內陳設的商品。
而鐘鼓樓附近,生意最火的店鋪居然是一家……出售各種風火輪的商行。
這家商行上下三層樓,每層鋪面的跨距都很大,樓層完全是開放式的,裝修風格居然有類似車行4s店。
什麼時候,汽車也開始進入民戶了?
雲朵伸手招呼,靈安慢悠悠的走到了雲朵身後。雲朵指了指水晶窗內的車輛,問道:“怎麼,這種造車技術我們已經向百姓開放了嗎?”
靈安慢悠悠的回答:“是呀是呀,這還是我認識的幾位師叔合股開的店鋪。嗯,在谷主閉關第二年,碧流老祖研發出第二代車床,這種車床有類似器靈存在的一點點靈智,可以按幾種設定好的模式自動生產,當然,還需要人工添料卸料。
碧流老祖批量化生產第二代車床后,決定將加工風火輪部件的任務分配到各個村鎮,最後再把這些部件收集上來,有白玉堡的師叔們統一組裝。
這個,民間對於風火輪的需求量很大,聽說還有人帶往內陸,方便修士家眷日常使用。因為貨物供不應求,師叔們在這條主街上開了多家店,聽師叔們說,不同師叔組裝的都不是一個牌子,但大家各個生意很興隆。
哦,前一陣子,碧流老祖還想向幾位師叔徵收車床使用費,不知道結果如何。”
雲朵腦海中轉了一下。馬上明白了風火輪如此暢銷的原因——首先,摩雲城通往附近的道路已經基本完工,已修建了好的高架路線有通向揭陽鎮、通往揭陰府的高速路;通往摩雲城所屬各個定居點的支線路,以及通往桃花谷、參王谷、寒蜥谷的全封閉路線。
在主幹高架路上,沿途雖然也有妖獸騷擾,但金屬硬殼製作的、儼然如同移動堡壘一般的風火輪。明顯比用角馬等畜力運輸方式有優勢。角馬還需要沿途進食與飲水,風火輪只要有靈石就行。
如此一來,一支商隊只要雇傭三五個修士,開上風火輪,滿載貨物沿着主幹大道高速奔馳,光是憑藉這速度就能佔取無數商機。更不要說風火輪那硬如甲殼的外壁,又可以讓低階妖獸的攻擊無法傷害到駕車的凡人。
此外,摩雲城本身對這種車輛的需求也很旺盛。這幾年,摩雲城增設了多個定居點。除了鐵礦區與靈石礦區外,新建立的定居點跨越了摩雲嶺多個山谷。而往返於這些定居點之間,風火輪顯然具備很多優勢。哪怕是平民百姓擁有一輛風火輪,也可以讓自己的活動範圍增加十倍不止。
活動範圍的增加,意味着生存空間的增大,意味着獲得賺錢機遇增多,意味着收入增加的可能性增大。如此,也難怪平民百姓也要緊縮褲腰帶。買上一輛風火輪作為生活必需品。
雲朵仰臉向天,忽然感覺有點好笑。
他這是……催生了修真世界的汽車時代了嗎?
眼看快要走到鐘鼓樓區域了。雲朵懷裏的傳音玉簡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掏出傳音玉簡正準備通話。這時候,街對面的一位修士衝著雲朵走來,他遠遠的拱手行禮,但他並沒有大聲喊叫,而是用神識發出一道詢問:“你是……青枟真人嗎?”
雲朵衝著對方點點頭。這是一位才加入摩雲城不久的築基期修士。對方原屬於凌霄門,道號恆安。他與花千朵、磐石、趙彤等人屬於同期加入摩雲城的七位外來築基修士之一,雲朵回來后,這七位築基修士獲得的待遇大大提高,來自過去黃金山門的流星、流光決定不加入新成立的黃金門。正式成為摩雲城弟子他倆得以進入摩雲城空中巡邏隊。
而花千朵、磐石、以及天蒼山劍修行正,則成為城衛隊高級管理人員。恆安因為會一點煉丹術,因而成為外來修士中唯一進入白玉堡的僱員。
外來修士被正式吸納進入摩雲城體系后,雲朵曾挨個單獨接見過他們,今天的趙彤也是他見得最後一位外來築基修士。不過,雲朵之前接見恆安,不是用現在的平庸模樣。如今走在大街上,對方怎麼把他認出來的,雲朵有點迷惑。
通訊玉簡里傳來了丁靈的聲音:“師尊,好消息啊,黃婉兒剛才出關了,她已經順利進階。哦,衛晴兒剛才來,急着要見師尊,請師尊儘快返回藍玉堡。”
雲朵放下通訊玉簡,拱手向對面的恆安打招呼,恆安一副不敢承受的模樣,側身躲避,雙方還沒來得及交談,雲朵瞳孔一縮,盯住了從恆安身後冒出來的一位修士。
這位修士修為似乎是築基期中期,可是雲朵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味,他一擺手,正準備詢問對方,卻忽地游停步,而後雲朵身上的氣勢開始攀升,眨眼之間,偽裝成築基期中期的雲朵,威壓迅速越過築基大圓滿,而後輕鬆的突破金丹期……
這還沒有完,雲朵的氣勢繼續在攀升。在他剛剛越過金丹初期的時候,摩雲城的藍色城牆嗡的一身,密佈與城牆上的防禦法陣接連亮了起來,城牆外圍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金色金屬罩。與此同時,環繞城牆上的靈氣快速向雲朵身上彙集,雲朵的氣勢得到城牆上的靈氣支持,迅速度過了金丹中期,無限逼近了金丹期大圓滿。
恆安修士在雲朵氣勢剛開始攀升的時候,腳下已經軟了。等他癱倒在地上,另一股足以碾壓他的威壓又從背後升起,恆安來不及回頭察看,他身上的防護法衣接連暴向防禦光芒,一道道篆刻在法袍上的防禦符接連毀滅。
鳶蘿谷對本系修士從不苛刻,恆安身上的法袍其防禦力極端變態,上面幾個護身符籙爆裂,藉助這一喘息之機,恆安連滾帶爬快速的竄出,等他竄到雲朵側面,這才看清身後的威壓來自何方。
雲朵正與一位中年修士相對而站,而這位中年修士還是恆安帶進摩雲城的,此人是不久前與他一同歷練歸來的築基中期修士妙法。但……如今妙法的氣勢已經越過了金丹期中期,快速進入到金丹大圓滿,而後輕鬆越過元嬰期。
最終,妙法的修為穩定在元嬰中期。
妙法對面,雲朵的修為穩定在金丹大圓滿期。
可是,金丹大圓滿的雲朵,面對一位元嬰期修士一點不擔心。整個城市的靈氣依然在向雲朵彙集。
雲朵的身材似乎微微長高了一點,整個人顯得更加氣勢逼人,他目光鎖定對方,言辭卻並不劇烈:“不知這位前輩來我摩雲城做何打算?”
妙法神色凝重的看着雲朵。
當雲朵啟動整個摩雲城的防護陣時,城市的警鐘同時敲響,城衛隊快速封鎖了鐘鼓樓附近的街道。與此同時,鐘樓鼓樓之間的傳送塔樓,也像一支光劍一樣亮了起來。緊接着,從鐘鼓樓飄出多位女修,為首的是桃花三娘子。不過,桃花三娘子剛一露頭,見倒是雲朵與人對峙,對方根本不是她能惹的起的。於是她一縮頭,快速返回了鐘鼓樓。
隨即,城中處處傳來關門閉戶的聲響。警鐘持續中,街道開始清空。城衛隊隊員來了又去——發覺對方不是自己能抵禦的,他們按約定撤到了城牆上,藉助城牆的防守,用靈石槍瞄準了街心的妙法。
幾乎是一眨眼之間,整個城市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街頭對峙的雲朵與妙法,而雲朵身邊帶的恆安,早已經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