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等等!”許盈蘭衝來他面前,“你到底想幹嘛?閻任予,你是不是又想再傷害她一次?”

“我要完成我父親的遺言。”

“什麼遺言?”

閻任予低頭看着趙茜,“要我照顧她的遺言。”

“要你……照顧她?”許盈蘭訝異地複述。

“我父親在死前仍擔憂着她的身體,所以希望我能照顧她。”

“但是你……你卻做了那樣的事!”

“沒錯!”閻任予點點頭,“我不知道前因,更不曉得她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爸也只說了要照顧她的話而已,我現在決定要遵守他的遺言。”

“不用!”許盈蘭將趙茜拉回自己身旁,“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

“不管你怎麼拒絕,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倒退了一步,“今天先把她還給你。”

“你不用假惺惺!”許盈蘭對着他的背影喊,“你又不愛她,你這樣做,只會讓她再次受到瀕死的痛苦而已!”

閻任予沒有回話,只是腳步堅定地離開。

“混蛋!”許盈蘭生氣地怒罵,“自以為是,任性妄為,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想法!”

她轉過頭,拉起女兒的手,“走吧!跟醫生約的時間快到了。”

然而,趙茜卻是動也不動,被牽着的小手似乎微微地在發抖。

“茜?”許盈蘭着急地審視着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怎麼了?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事!”趙茜恢復泰然自若的笑顏,“只是剛才頭有點暈而已。”

“沒事就好。”許盈蘭鬆了口氣,“那我們走吧!”

“嗯!”

前行了幾步,趙茜偷偷回頭看了眼閻任予離開的方向,清澈明亮的瞳眸瞬間黯沉了。

“我上班去啰!”

離開家,趙茜自口袋中拿出一支棒棒糖,打開包裝塞入嘴裏時,一台重型機車忽然疾行到她面前緊急煞車。

嚇了一跳的她,口中的棒棒糖差點掉落。

“你要……”話還沒說完,一頂安全帽就罩上她的頭。

“上車!”

她愣着困惑的小臉,“你是誰?”

閻任予摘下全罩式安全帽。

“是你!”她驚訝地張大嘴,“你為什麼要載我?你家住這附近嗎?”

好熟悉的對話。閻任予苦笑。

“不是!”長手伸過,一把圈住她的腰,將人拖上後座,“我要載你就載你,你管我住哪!”

“可是……”

“抱好!”

“但是……啊!”

他突然開催油門,一時毫無防備的趙茜差點掉了下去,幸好他的手仍橫在她腰間,才保了她的安全。

“要不要抱好?”他瞪着她。

她癟着唇,很是委屈地傾身抱住勁腰。

“坐好了!”油門急催,絕塵而去。

趙茜的休閑時間,可說是完全被閻任予給綁架了。

他騎着重型機車,強硬地載她上山下海,若是到外縣市,則是開着休旅車四處跑,從來就不曾給過她選擇的機會,他要她去,她就非得去,她的意見只是被拿來參考用的。

“拿去。”閻任予將自小販手中接過的雪糕遞到趙茜手上。

“謝謝。”趙茜開心地含了一大口,“哇……好好吃!”

“這麼愛吃甜。”閻任予把零錢拿給小販。

“雪糕很好吃的!”說著,她又含了一口,“巧克力好香喔!”

“是嗎?”閻任予低下頭去,大嘴一張,雪糕的高度瞬間少了一半,“真甜!”

“不覺得很好吃嗎?”趙茜充滿希冀的眸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還可以啦!”他舔了舔唇角的雪糕,“再去看要吃啥。”他指着夜市其他的攤販。

夜市內,人潮擁擠,他拉着她走在前方,她望着他的背影,在他看不到她的臉時,表情就黯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閻任予。

你在贖罪嗎?

還是在補償?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願意的!

她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所有糾葛,也曉得他接近她的意圖,她很氣也很恨,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

打她有記憶以來,她的父親就是閻章台,他對她極其疼愛,不管她有什麼願望,他都會盡其所能滿足她。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幸福生活,是架構在他的痛苦之上。

他一定獨自背負着這樣的痛苦,過了好多年吧!

她只要閉上眼,就可以看到孤獨無依的小小身子哭着喊爸爸,找媽媽。

是她剝奪了該屬於他的幸福啊!

這樣的他,她又怎麼恨得起來!

所以,夠了,他們誰也不欠誰了,他不用再花時間、精神在她身上,做着自以為是的彌補。

放過自己吧!她在心上默默說著。

不要再費神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出神發獃的她,僅是被前方的閻任予拉着走,夜市的人多,一路摩肩接踵,不小心撞到人是常有的事,然而一名年輕氣盛的少年就算接收到她的道歉,仍不想放過她。

“道歉就沒事的話,要法律幹嘛?”少年瞪着三白眼。

“台灣可是有法治的社會!”另外一名少年吼道。

“你們想幹嘛?”閻任予回過身,瞪向挑釁的少年。

“喲!男朋友要逞英雄啊?”少年伸出手,“那好,你女朋友撞到我們了,付個醫藥錢不過分吧?”

“我只是輕輕撞了下,應該不會受傷才對啊!”趙茜害怕地往閻任予背後縮。

閻任予將她護在身後,小聲道:“若情況不對,你就躲入人群中。”

“啊?”

“躲到人群中,聽到了嗎?”

不良少年有三個,個個營養好,身材高大,他沒把握孤軍力敵的他打得贏這三人。

“但是……”

“你身體不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若有萬一,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怎麼跟她媽交代?趙茜暗暗苦笑。

她們母女曾是他深惡痛絕的,為了補償他的過錯,之前的恩怨全都消弭,他現在做的也不過是義務。

她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也為了讓大家好過,想出了心因性失憶症這個方法,但他卻又再次強硬地將她拉回身邊,讓本來就天然呆的她為了維持謊言,苦不堪言。

她閉了閉眼,有股欲哭的衝動。

不管是死過一次之前還是之後,那曾經沉寂的心,卻還是只想為他而跳動……

“在說什麼?錢呢?”少年掌心對向他。

“沒有!”閻任予長腿一抬,用力踹向少年。

“啊!”少年痛得尖叫。

現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哀號聲、叫囂聲,此起彼落。

“X!”一開始被痛踹一腳的少年一時氣不過,自口袋後方拿出蝴蝶刀,朝背對着他的閻任予衝過去。

“不要!”親眼目睹的趙茜驚恐地掩臉大叫。

這一叫,讓閻任予有了防備,轉過身來,拽住少年拿刀的手,兩人扭打了起來。

“員警!”有人大叫,“這裏在打架啊!”

一聽到“員警”兩字,少年們見苗頭不對,一鬨而散。

“任予!任予!”趙茜急急忙忙衝動閻任予身邊,跪在地上審視他的狀況,“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被刺傷?他傷到你哪裏了?”

“茜!茜!冷靜點,我沒事!”閻任予用力抱住快發狂的她,“我沒事,你冷靜下來,我真的沒事!”

他好怕她又因為激動而心臟病發。

“真的沒事嗎?”她不安的心仍跳得急促,“不是騙我的吧?”

“真的沒事!”他將她拉開,拉起上衣、衣袖,證明他真的只有一些擦傷,“看!沒事!”

他的臉挂彩了,嘴角有淤血,手上也有一些擦傷,但看起來似乎都不是很嚴重。

“沒事就好!”一放心,淚就掉了。

“哭什麼?沒事還哭!”閻任予直接拉起襯衫下擺,幫她擦眼淚。

“還要逛下去嗎?還是先回家?”她的小臉仍蒼白,讓他很擔心。

“我們不要逛了!”她搖頭,“我怕又遇到那些壞人。”

“好,那我們走。”他拉着她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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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傷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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