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腳底抹油,先溜走再說。
“哭什麼?”不似塗正皓輕柔,閻任予擦眼淚的手勢粗魯得弄疼了趙茜的粉頰。
“沒有啦!”趙茜低下頭去。
“沒有的話,那你現在眼淚掉假的嗎?”有話不說清楚,看了就煩。
周圍的同事偷偷以眼角餘光看好戲,心想,這因新來的設計助理所產生的三角戀,果然爆發開來了!
“閻大哥!”秦要紫親親昵昵地依偎過來,手臂纏上他的,“人家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完呢!”
突然丟下她,大踏步走了出去,讓她非常的錯愕,尤其一發現到他原來是為了趙茜的事,心頭更不爽了。
這幾天,她纏閻任予纏得緊,他對她也不錯,有問必答,邀他去吃飯也沒問題,本以為已經順利將他的心搶過來了,沒想到還有殘渣留在趙茜的身上!
哼!就算是殘渣,也不會留給她的!
閻任予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秦要紫的!
趙茜偷偷抬睫看了一下那如蛇般纏繞在男友手上的粉藕皙臂,心頭有着衝動想要直接扯下來,無奈手指動了動,她還是鼓不起勇氣。
他跟王勇祥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了嗎?
趙茜想到那天王勇祥身邊攬的那個女孩,也跟秦要紫一樣身材高挑,體型勻稱,穿着火辣養眼,不像她,像個沒發育完全的小朋友,明明都二十一歲了,還常被誤認為高中生。
室內設計的事她也不太懂,不像秦要紫可以跟他暢所欲言,他會不會也覺得她是草包,秦要紫比較聰明,有內涵呢?
她好沒信心喔!
閻任予頭也不回地甩掉秦要紫的手。
秦要紫愣了一下,又纏回去。
“閻大哥,我們剛剛……”
“你煩不煩啊?你是來這邊上班還是當學生的?”閻任予回頭大吼,“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要問,乾脆滾回學校重修算了!”
“閻大哥……你好過分!”委屈的淚湧上眼眶,秦要紫回身拿走自己的包包,哭着跑出公司。
“走!”閻任予抓起趙茜就往他的辦公室拖。
斜倚在自個兒辦公室門口木框上的塗正皓嘆了口大氣。
唉!又要招募新員工了!
下次聘個男的吧!總不會倒霉的剛好聘到個同性戀吧!
他家的設計總監還真是個大禍害啊!
“任予,你剛這樣罵要紫,沒關係嗎?”她哭了耶!趙茜有些擔心。
如果是她被這樣破口大罵的話,她一定會哭上三天三夜的!
“你管她幹嘛?又不關你事!”
閻任予鎖上大門,拉上窗帘,整個空間立刻與外隔絕。
他將趙茜按上辦公桌后的皮椅,兩手撐上扶手,將她禁錮在小小的空間裏,以審問的態度彎身逼視。
“你剛跟正皓說什麼?要不然他幹嘛要你跟我分手?”
“我沒有跟他說什麼啊!他也沒有要我跟你分手啊!”怎麼會誤會誤這麼大呢?
又一個當他耳朵是塑膠做的,完全裝飾用的!閻任予眸中有怒氣的火花跳躍。
“好,這個問題先不管,你直接告訴我,你到底在哭什麼?”
趙茜垂首不語。
“趙茜!”閻任予凌厲一吼。
被他一吼,趙茜眼淚也掉了,委屈也衝口而出了。
“我怕嘛!秦要紫跟你那麼親近,一天到晚纏着你,我怕你的心被她勾走了,怕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你在吃醋。”看到她充滿委屈的哭泣,他卻忍不住嘴角微揚。
“對啦!我在吃醋!”反正誰都看得出來,就連老闆都看得出來!
“笨蛋!”閻任予粗魯地用雙手捧住她的粉頰,拇指用力抹掉她的眼淚。
“我不會移情別戀的!”暫時。“不會看上別的女孩的!”在遊戲尚未結束之前。
“真的嗎?”淚汪汪的水眸不太確定地看着他。
“不相信我?”他彎身拉開皮椅下方的控制桿,椅子立刻升到最高點。
“我沒有不相信啊!”趙茜搖手,“但是喜歡你的人很多,而且都很優秀,我很擔心……”
“她們喜歡我是她們的事,我要喜歡誰只有我能決定!”右腿跪上椅面,膝蓋強硬地分開她的大腿,抵上腿心。
她驚喘一聲,小臉漲紅,有些不自在地將臀部挪后。
膝蓋追上,將她逼到再也不能退,並在雙腿之間畫起圈來。
“任予……”他該不會……該不會想……
“說!”薄唇在她的耳畔低聲吟哺,“你有多愛我?”
她抿了下唇,難為情道:“很愛……”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會怎樣?”
“你不要我了嗎?”趙茜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才收回的眼淚撲簌簌地爭先恐後跌落眼眶。
“傻蛋,這只是個假設問題。”他張嘴含入她柔軟的耳垂,“告訴我,我不在的話,你會怎樣?”
“我會很難過!”她咬住牙。
一想到他若是離開她,她就難過得心都揪緊了,不適的刺痛感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會難過得想死掉嗎?”
她抬首看着他微笑的臉龐,淡淡的笑意之下似乎潛藏着暗潮洶湧,但她讀不出。
“會!”她抓緊了左胸口的衣服,“會!”她再次肯定地點頭。
這麼的愛他呀!閻任予得意地輕笑。
差不多該是收線的時候了……
只是這麼可愛的小玩意,突然叫他放手,還真有點捨不得……
意識到自己心口乍然湧起的不舍情緒,他立時怒火洶湧。
她是父親外遇生下的“雜種”,她跟她母親是破壞他家庭溫暖的兇手,他的幸福都是毀在她們手上,他有什麼好不舍的?
閻任予的嘴角淺笑忽地變得猙獰。
不!他不是不舍!
他只是太過沉溺於遊戲的樂趣中,不想罷手罷了!
對,他捨不得的是遊戲的結束,而不是她!
“茜真是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掉!”他將她抱起來放在書桌上,雙唇與她糾纏的同時,一顆顆解開她身上的襯衫式長版上衣。
“任予,外面有人……”他吻得她氣喘咻咻,還脫她的衣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不是不願意,但同事全都在外頭啊!只隔着一道牆壁一扇門,萬一突然有人要進來怎麼辦?
或是被聽到傳出去的怪異聲音,而猜出他們在做啥的話,怎麼辦?
好丟人的呀!
“那又如何?”辦公室的隔音設備算不錯,加上公司一直有放音樂的習慣,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趙茜上衣的扣子已經全部解開,連內衣的背勾也鬆脫。閻任予將白色綉有小花花樣的內衣往上推,兩團小小的,似剛出爐的軟軟小包子就在他眼前輕晃。
……
他們像野獸一般依着本能在彼此身上索求着極致歡快,他粗喘着,她媚吟着,糾纏在一塊的軀體彷彿恨不得融入彼此之間。
很快的,他感覺到甜美的花徑又開始收縮,且正逐漸加劇,他立刻以更強勁的力道撞擊她的嬌嫩。
坐在閻任予的腿上,趙茜紅着激情未褪的小臉,氣喘吁吁地看着他彷彿沒事人一樣地清除兩人雙腿之間的穢物。
“任予……”她想起早上母親的詢問。
“什麼事?”
“你願意見我媽嗎?”
聞言,擦拭大腿的手勢一頓。
“我媽說想看看你,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當然可以!”閻任予抬頭笑了下,“什麼時候?這周末好嗎?”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而且直接訂下時間,讓趙茜懸着的一顆心不只落了地,還喜悅地想跳起,恨不得馬上撥電話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好!”她開心點頭,“就這個周末!”
一大早,趙家就為了中午將來到的貴客而忙碌着。
許盈蘭特地排了假,一早起床就將屋內打掃乾淨,再去菜市場買了一堆食材,準備大展身手宴請“未來的女婿”。
跟着幫忙的趙茜也一起忙進忙出,回答許盈蘭提出的各式各樣與閻任予有關的問題。
“你說他的爸媽都不在了?”在廚房裏,許盈蘭將羅美生菜遞給趙茜。
“嗯!”趙茜點點頭,手上忙碌地剝開生菜葉子,“媽媽好像小時候就過世,爸爸應該是前不久才過世的。”
“真是可憐!”許盈蘭面露同情,“對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寫呢!”
“喔!他是閻羅王的閻,任意的任,給予的予。”
“閻任予?”腦中拼出完整名字的許盈蘭一呆,切紅蘿蔔的手勢頓住,初聽到名字的熟悉感也因而有了輪廓。
她記得這三個字,“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獨生子的名字怎麼寫。
“對啊!閻任予。”未察覺母親怔忡的趙茜,低着頭,將菜葉一片片丟入水中。
不會這麼巧吧?許盈蘭面頰微微抽搐。
應該只是剛巧同名同姓而已,因為那個人的老婆並沒有過世,而是離家出走,多年來杳無音訊啊!
“茜。”可她還是無法擺脫那股不安。
“嗯?”剝完了菜葉,趙茜將水槽蓄滿了水,一片一片仔細清洗。
“你男朋友幾歲?”
“二十八啊!”她記得她有說過了。
跟“他”的兒子同樣歲數……
“他有沒有說過他爸是因為什麼病而去世的?”
趙茜偏了偏頭回想,“不太清楚耶!也許是癌症之類的吧!”
癌症?
許盈蘭手上的刀子一松,在砧板上彈了下,掉落地上。
“媽!”趙茜嚇得跳至一旁,“好危險耶!”
然而許盈蘭恍若未聞,獃獃的眸望着牆上的某處,臉色蒼白。
“媽,你怎麼了?”趙茜注意到母親不太對勁,“不舒服嗎?”
“茜!”許盈蘭忽然轉過頭來,用力握住趙茜的手臂,“那個人……你男朋友,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被母親嚇到的趙茜快速地眨了眨眼,“應該不知道吧!他沒有問過。”
有可能嗎?這兩個本不應該遇在一起的男女,因為偶然談起了戀愛?
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辦?
如果真是是他的話,他接近茜是無心還是有意?
如果是無心的話,若讓他知道她跟他父親的關係,他會有何反應?
如果他是有意的話……
許盈蘭渾身一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或許是她想太多,他們其實是兩個人,她不應該自己嚇自己……
叮咚!
門鈴聲響,趙茜開心地咧開嘴。
“應該是他來了,我去開門。”
“等一下!”許盈蘭霍地拉住她的手。
“媽?”今天的母親好奇怪。
“沒……沒事。”許盈蘭抹掉額上的冷汗,不自然地笑了笑,“去開門吧!”
許盈蘭頓了頓,“我們一起去!”
“好啊!”
趙茜輕快地走向玄關,許盈蘭則白着一張小臉,兩手無措地在圍裙上互搓,不住地祈禱着,希望趙茜的男友不是“他”的兒子,不會是……
大門徐徐開啟,許盈蘭先是聽到女兒開心的歡呼聲,接着,那個人就走進屋內了。
許盈蘭戒慎恐懼地緩緩揚睫,瘦高的身子慢慢進入她的視線內,
她緊張地咬着牙,鼓足勇氣望上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