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 一群活寶
就算莫紅錦不說,凌小柔這邊做了好吃的也是要給她送去的,既然她人都過來了,凌小柔剛好打算教她幾手。
可無奈莫紅錦真在廚藝上沒天賦,把鹽和糖弄錯那是常有的事,最後把凌小柔惱的都摔了勺子,“莫紅錦,我再教你我就是豬!”
莫紅錦含着眼淚,撅着嘴,“你好凶!”
凌小柔無奈,其實早就知道她在廚藝上不行,她又何苦急躁呢?再說張家雖不如從前榮光,但也是大戶人家,哪裏用得着家裏的主子親自做吃的?
乾脆讓莫紅錦給送了一個信得過的廚娘過來,凌小柔讓自己帶的廚娘手把手地教,還別說,這個廚娘真是聰明,原本廚藝就很不錯,教了一會兒就能把菜做的像模像樣。
凌小柔吃了很是滿意,如此可造之材,她都想挖牆角了。
在張家安頓好了,也吃上可口的飯菜了,凌小柔又想起大街上遇到的母子,也不知賀樓遠把人帶到哪裏去問了,還有那個冊子,怎麼瞧着都覺着眼熟呢?
凌小柔苦惱地想了想,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那冊子可不是跟老隱士給她的很像嗎?難道這個女人也是老隱士的師妹?可聽老隱士話里的意思,他的先生只收了若汐一個女弟子,那這個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難道是老隱士徒弟的後人?又或者她的冊子只是在哪裏撿來的?
可她是孕婦,賀樓遠也不准她多操心,反正等賀樓遠問明白了也會來告訴她。
凌小柔等啊等,盼啊盼,一天的時間過去了,賀樓遠回來時滿臉的喜色,手上還捧着一隻木匣子,一看這木匣子凌小柔立馬就明白她還真沒有看錯,這匣子與老隱士給她的可不就是一模一樣的?
賀樓遠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打開,裏面也是放了與老隱士送她的差不多的冊子,凌小柔忍不住哀嘆:她這是又要進入到連蒙帶猜的翻譯工作中去了?
不過,賀樓遠只是讓她看了一眼匣子,之後就將匣子給收了起來,並嚴令凌小柔一直到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前都不許碰這些東西。
凌小柔鬆了口氣,心裏卻癢了起來,她真是很好奇裏面寫的都是什麼方子,之前的那些方子挑她能翻譯出來的都給了明誠,原本是想着她憑着好廚藝也不怕後代吃不上飯,相比之下明誠更需要那些東西。
結果沒想到還沒過多久,又一隻同樣的匣子也送到她的手裏了,雖然據老隱士所說,裏面的東西有很多都是重複的,但也有不少是先生心血來潮時又加上的,每隻匣子裏都有相同的東西,卻又不盡相同,隨便得到一隻匣子都夠享用不盡了。
凌小柔真想看看這個女人帶來的匣子裏面都有什麼,同樣一想到老隱士所說他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兄弟,凌小柔更加垂涎他們手上的匣子,隨便一個都是無價的,若十幾二十個都擺在眼前,凌小柔覺得她睡覺做夢都能笑醒,再也不用怕孩子生的多了養不起。
可如今,別說十幾二十個,就這麼一個還不給看,凌小柔心裏能不痒痒嗎?可看賀樓遠這神色,此事還真沒得商量。
凌小柔想自己只能數着日子等生完孩子、養好身子再說了。
至於說那個女人,賀樓遠難得感嘆一回,“她說完該說的話就去了,臨去之前把孩子託付給我們,往後我們就當又多了個兒子好不好?”
凌小柔當然也不會反對,不然一個沒娘的孩子怎麼過?再說人家娘送了這麼厚的禮給她,她當然不能虧待了那孩子。
至於說孩子親爹的來歷,女人沒來得及說就咽氣了,就是不知道過後問孩子能不能問出來,之前在京城那麼久都沒查出一點線索,凌小柔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官了,說不定就是個假冒的。
賀樓遠派人把女人給葬了,再把孩子帶過來,瞧着瘦瘦弱弱的顯然是沒少吃苦,都是做娘的,凌小柔看着挺心疼的。
讓醫師給診了脈很慶幸除了營養差點之外,沒有別的毛病,於是孩子就被凌小柔養在身邊,反正她養孩子的經驗也不少,就算這孩子顯得再孤僻,她也有辦法把孩子哄開心了。
可誰想這孩子還真是孤僻的過分,語柔幾個那樣示好了,竟然都沒讓他露出一點笑容,更是一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模樣,久而久之語柔幾個也懶得理他。本來就都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還真沒拿熱臉貼過別人的冷屁股。
若不是吃飯睡覺都正常之外,凌小柔都覺得這孩子是因為家中變故而厭世了。對於這樣的孩子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哄着人家又不聽,只能慢慢地改變。
女人去的時候也沒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問又問不出來,凌小柔也不好給他亂起名字,最後乾脆就喊他‘寶兒’。
注意到每次自己喊‘寶兒’的時候,孩子的目光都會閃一閃,凌小柔不覺得她剛好就蒙對了孩子的名字,恐怕只是因為這聲‘寶兒’讓孩子覺得即使沒了娘,他也不是別人隨便欺負的草,還是有人把他當成寶的。
經過兩日的接觸,孩子看凌小柔時目光也柔了幾分,可以看出其中的依戀,凌小柔的成就感那叫一個高,每天都讓廚房變着花樣地給孩子做好吃的,只是因為孩子身子虛,怕虛不受補,也就沒補的太多,都是營養又美味還易消化的食物。
第三日凌鋒就趕到了,還真給凌小柔帶來了更大的驚喜。
這次趕來的不但是凌鋒一家四口,跟着一起來的竟然還有十幾個老爺子,一順水的白鬍子白頭髮,一看年紀就小不了,沒個九十、一百,也得有七、八十了,只是一身衣服就太過樸素了。
說是樸素已經很委婉的說法了,那一個個補丁落着補丁的衣服竟然還旁若無人地穿,也不知凌鋒是從哪個窮鄉僻壤找來的,怎麼瞧着都像挽起袖子就能下田的。
凌小柔就奇怪了,凌鋒找來這一群老爺子,雖然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怎麼連件衣服都捨不得給換上?也忒小氣了些,好在衣服雖破,卻都乾乾淨淨的,倒顯得這些老爺子都清矍不凡。
凌睿溪已經十三歲了,長得跟凌小柔都差不多高,一見凌小柔就要撲過來,“姑,姑……”
被賀樓遠一把攔在外面,五歲的時候他看凌睿溪沒事就往凌小柔懷裏撲都覺得礙眼,如今都十幾歲的大小夥子還往凌小柔的懷裏撲,賀樓遠就不單單是覺得礙眼,那是真吃醋。
凌睿溪被賀樓遠攔了也不生氣,他早就知道姑丈對姑姑的那點心思,其實他還真是故意要讓賀樓遠吃醋,誰讓姑姑嫁給他之後,都不能一直看着他長大了。
凌小柔見着凌睿溪也是真高興,雖然中間聚少離多,可這孩子是她穿越過來時就養在身邊的,也是她在這裏見到的第一個親人,感情自然不同,這麼久都沒見着了,能不想嗎?
狠狠地瞪着賀樓遠一眼,上前幾步把凌睿溪抱住,還別說,當初那個小小少年已經長大到能真的保護她的個頭了,摸着身上的肌肉,這一身功夫絕對不是他爹教的。
依蘭還是那副爽朗的樣子,手上牽着乖巧的女兒,見着凌小柔也是怪激動的,只是小侄女見着凌小柔很好奇,卻又有些認生,軟軟地叫了聲‘姑’,之後又一步不離地跟着依蘭。
互訴了一下別離之情,凌小柔才問起早就注意到的那些老爺子來。
結果,聽凌鋒一解釋,凌小柔頓時就哭笑不得了。
凌鋒道:“大丫,這些位老先生是哥哥在一間酒樓門外遇到的,當時他們都嚷着要吃佛跳牆,可惜酒樓里做不出來,哥哥便請他們在家裏吃了一頓,誰想他們吃完佛跳牆之後就嚷着要吃一種叫乞丐雞的……”
“是叫花雞。”一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老爺子笑眯眯地開口,很有涵養地微點頭糾正道,其餘老爺子也附和着點頭。
凌鋒嘴角抖了抖,真不知他一時心軟請他們吃一頓佛跳牆划不划算,這怎麼就都賴上他了,無論他怎麼說自己沒聽過,這些人就是不肯走,尤其是聽說他就是那位很會做美味的寧遠王妃的親哥哥后,更是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凌鋒恨聲道:“哥哥實在沒招了,只能都帶過來,你若是會做那道乞丐雞,就快些讓人給他們做了,免得他們一直跟着我,生意都沒法做了。”
“是叫花雞!”老爺子們看凌鋒的眼神那叫一個不滿,好像凌鋒壓根就不是之前供他們吃、供他們喝的人。
凌小柔想到之前老隱士的獨特口味,有佛跳牆,還有叫化雞,哪裏還猜不出這些老爺子的來歷?一想到老隱士所說的每人都有一匣子書……凌小柔頓時看這些老爺子們就跟看活寶似的。
再聽凌鋒的報怨,知道凌鋒沒有因為她在廚藝上的異常而懷疑她,心放下一大半,果然好哥哥就是好哥哥,什麼時候都不忘為妹妹着想,當初跟賀樓遠說她曾遇到過高人的話,恐怕也就是為了替她遮掩吧。
凌小柔感動的同時,更發誓要對凌鋒更好,因繼承了原主的思想,又頂着這個身子過了這些年,凌小柔已經完全就把自己當成原主了,凌鋒自然也就是她的親哥哥,若是因為凌鋒的懷疑而讓她失去不問緣由地疼愛她的哥哥,凌小柔覺得她肯定會難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