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見血月的少女

喪鐘響，喜事到，喜事過，喪事來，一年一年又一年，聽到喪鐘嫁姑娘，嫁了姑娘淚汪汪，紅事白着辦，白事紅着辦，喜轎今天進，棺材明年出。

這個童謠一直都在坊間傳唱，小時候我也跟着唱，從未想過有一天喪鐘會響到我家，就在看到血月那晚之後的第二天，我和幾個姐姐都被祖奶奶找到了佛堂，那一日父親也來了，他很少會在後院出現，十多年來，我只有每年過年時能遠遠看他一眼。今日，他的出現，讓氣氛顯得更加壓抑起來。

“咳，你們一早都聽到了吧，喪鐘在我們家響起，其實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兒，每一家都不可能逃過，好在我們蕭家女兒多，這事兒也不難辦。”祖奶奶吸着水煙，含含糊糊的說。

父親面無表情的說：“祖母，您看這事兒是不是從及笄的閨女裏面選一個？”

“也不是不行，就從庶女裏面及笄的選吧。”祖奶奶陰陽怪氣的說。

三姐馬上不樂意了，庶出的幾個姐姐裏面就她最大，肯定是輪到她的，她馬上說：“祖奶奶，煙兒已經和知縣大人的公子情投意合了，再者，攀上知縣大人對我們蕭家也是百里無害的。”

“恩恩，煙兒不能去，雪兒，你去吧。”父親看向四姐，四姐哀怨的說：“父親，您忘了，您答應過母親，要給雪兒尋個好婆家的，您這算是出爾反爾嗎？”

“放肆，有這樣和父親說話的嗎？那獨孤山莊乃天下第一庄，勢力遍佈大江南北，就是皇家也得循着他們的臉色做事，這樣的婆家不是好婆家嗎？”祖奶奶不悅的冷哼，雪兒俏臉一沉回頭看向我說：“五妹，你還有半年就及笄了吧，而且，昨夜看到血月亮的可是你啊。”

她話一說完，整個佛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都看向我，父親更是臉色慘白，從來都是威嚴的人，居然顫巍巍的問：“你昨夜真看見血月了？”

“我……”她怎麼會知道我看見血月的事？那事我只告訴了玉媽，難道玉媽把我出賣了？

“別想撒謊，看見血月就是被選中了，要是換人的話，恐怕會給家裏帶來災難的。”雪兒得意洋洋的說。

“真的嗎？你真的看見血月了？”父親又加重語氣的問了一遍，我只好點點頭。

“看見血月的少女出現了，居然在我家？”父親站起來，聲音沙啞，祖奶奶沉默了下說：“小三子，去回話，就說選了我家五丫頭。”

“是，太夫人。”下人領命下去了，父親嚴肅的看着我們所有人說：“小五看見血月的事兒誰都不準再提，誰要是說了，別怪為父不客氣，雪兒特別是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父親大人。”幾個姐姐幸災樂禍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說，我一頭霧水的完全不在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選了我做什麼？難道昨夜那血紅的月亮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