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是個女人
寧曉凡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輛車的車燈很亮,相信車裏的司機能清楚瞧見自己。
眼瞅着車燈越來越近,也許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的原因,寧曉凡帶着一絲忐忑,一絲惴惴不安的心情,面上努力擠出諂媚的笑容,不停的搖晃着翹起大拇指的手。
近了!雖然風聲呼呼,但隱隱能聽到那流暢的引擎聲,是輛越野車!
當寧曉凡判斷出車型的時候,他似乎已經能感受到這輛越野車裏那怡人、舒適、溫暖的空調。
車燈這麼亮,寧曉凡離路中央也比較近,這輛越野車的司機顯然已經注意到他那很標準的攔車手勢。
這種國際流行手勢代表攔車人的素質,當然,這也是有素質的司機才能體會得到。
這輛越野車裏的司機顯然屬於有素質的一方,寧曉凡明顯感覺到這輛越野車的速度慢了許多,緩緩的滑行過來。
有戲!寧曉凡心裏興奮起來,那翹起的大拇指晃得更加的歡快,面上的笑容也愈加的諂媚,只差沒有卑躬屈膝了。
越野車已近在眼前,透過凌亂飛舞的雪花,被燈光照射得虛眯着雙眼的寧曉凡甚至能隱約瞧到司機的身影。
嗚——嗚嗚——
突然,那本來已經平緩下來的引擎聲驟然轟鳴!
越野車突然加速,車頭朝一側猛的一甩,堪堪繞過寧曉凡身側,倏的一下就飆了過去!車速驟然的加速令輪胎與地面發生劇烈的摩擦,掀起地面一大片積水和泥漿!
你妹!
寧曉凡躲閃不及,被積水和泥漿濺一身不說,還濺得滿臉滿嘴都是,那泥漿砸得面上生疼生疼的,冰冷的積水順着面頰一直流進脖頸,凍得寧曉凡連吸好幾口涼氣。
呸呸呸!我呸!寧曉凡一邊啐着濺進嘴裏的泥水,不由大怒,也不管司機聽得見還是聽不見,跳腳就衝著那輛只看得見兩點紅色尾燈的越野車破口大罵:“王八蛋!老子詛咒你!詛咒你四個輪胎全爆!詛咒你開了一半沒油!”
給人希望,又無情的把希望粉碎,那該死的司機不願搭載也就算了,但把那地面的積水和泥漿弄了他滿嘴滿臉,這讓遭受無妄之災的他如何接受得了?
不帶這麼玩人的!還嫌老子不夠倒霉嗎!寧曉凡罵罵咧咧的發泄了一陣后,還得拖着兩條酸疼、疲乏的雙腿,步履蹣跚的繼續他的風雨歷程……
好累!
盤山公路蜿蜒崎嶇、忽高忽低,再加上那細雨冷風,濕滑的路面,不但費體力,還很考驗耐力。
半個小時過去,在這糟糕到極點的冷夜下,磕磕碰碰的估計走了還不到兩公里。
寧曉凡咬着牙堅持着,走過一段緩坡,轉過一條Z字彎道,已經累得實在不行時候,隱約間,他似乎瞧到前方不遠處有兩個小紅點。
寧曉凡以為產生自己產生了幻覺,使勁眨了眨眼睛,沒錯,是有兩個小紅點!
不!是汽車尾燈!有輛車就停在路邊!
不會吧!在這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的大山裡,這麼糟糕的天氣下,這麼晚的時間,居然還有汽車停在路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無絕人之路?
寧曉凡腦子裏一塌糊塗,心裏一陣狂喜!生怕那停在路邊的汽車突然駛離,腳下生風的一溜小跑。
濕滑路面令寧曉凡好幾次險些摔倒,也令他不得不放緩腳步。
可別開走了啊!寧曉凡又興奮,又有些提心弔膽,沒幾米遠了,那輛車沒有熄火,透過那呼呼風聲,能聽到引擎的轉動聲。
好在那輛停在路邊的車沒有突然開走,當寧曉凡的手已經能夠着車屁股時,多少放下了懸着的心。
但跟着,寧曉凡的心又懸了起來,寶馬X3,都市越野型,雖然雨夜的視線能見度很差,他還是認出這輛車,就是先前濺他一身泥水的那輛寶馬X3。
這車怎麼停在這裏?
難道是良心發現了,專門在這裏等自己的?寧曉凡的心跳不由歡快起來!
緩緩的吸了口氣,盡量平復了下有些歡快心緒,寧曉凡故作鎮靜的朝車首走去。
走到駕駛窗一側,寧曉凡停下了腳步,歪着腦袋朝車窗里瞧瞅去。
可惜,車窗蒙了層黑色的防晒膜,黑乎乎的,瞧不見裏面的司機。
寧曉凡瞅了好一陣子,車窗紋絲不動,心裏不由犯了嘀咕:怎麼沒動靜?睡著了?我暈,難道不是等自己的?
就在寧曉凡心裏犯嘀咕的時候,只聽一陣輕響,車窗突然有了動靜,緩緩向下滑動。
只是車窗只滑動了一點點,也就巴掌寬就靜止不動了。
嘛意思?
寧曉凡虛眯着眼睛透過那巴掌寬的車窗縫隙向里瞅着,車內隱約透出縷儀錶盤的發出的光亮,太暗,還是瞧不清楚裏面。不過,車裏顯然開了空調,迎面拂過一絲熱氣,給寧曉凡那張冰冷麻木的面頰帶了些許的溫暖,很舒服。
那縷熱風還透着一絲香氣,似蘭似麝的芬芳沁人心扉,寧曉凡忍不住深嗅一口。
“先生……”車窗內,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車窗內傳出,嗓音富有磁性,是好聽,還有些耳熟。
是個女的?寧曉凡心裏微微一跳,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這位先生,你能幫幫我嗎?這車的輪胎壞了……”女人的話聲再次響起。
輪胎壞了?寧曉凡心裏又是一跳,不久之前自己還詛咒這輛越野車爆胎來着,,沒那麼邪門兒吧?
“哪只輪胎壞了?”寧曉凡問道,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幸災樂禍的同時,還微微一喜,換胎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不過,幫忙得有回報不是?
“左後輪胎。”女人似乎已經下車檢查過。
“嗯,我可以幫你,不過……”寧曉凡故作沉吟了一下,道:“幫你換好胎后,我可以搭下順風車嗎?”
“這個……只要你能幫忙把輪胎歡好,你就可以搭車。”女人答應了。
車窗只開了一點,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過,寧曉凡還是聽出了女人話語透出一絲猶豫,不由心下腹誹:要想馬兒跑,卻還猶豫着給不給馬兒吃草?都到這份上了還在猶豫,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裏裝的是什麼?豆腐渣么?
不過,此刻也沒必要去計較女郎那些許的猶豫,畢竟已經答應自己搭順風車了。
“車裏有工具吧?手電有沒?”寧曉凡又問道。
“好像有吧……”女郎略帶遲疑的道:“工具箱應該在後備箱裏……手電……我先找找……”
我暈!還好像?寧曉凡小鬱悶了下,這女人不會連自己車裏有沒有工具都不清楚吧?
女人說完,車裏的內置頂燈驟然亮了起來,跟着,車裏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在找手電。
車內的亮光給這寒冷漆黑的深夜帶來一抹光明,透過那隻開了一點點的車窗,隱約能瞧到一抹曼妙的身影。
等了好一陣子,車外的寧曉凡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車內安那悉悉索索的聲音總算停了下來,只聽那女郎期期艾艾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對……對不起,車裏沒手電。”
“沒有就算了,把後備箱打開吧。”寧曉凡在車外椅子被雨淋着,實在不願意再拖延下去。
女人“哦”了一聲,跟着聽到“咔”的一下輕響,車尾後備箱打來了。
寧曉凡來到車尾,打開車尾門,憑感覺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工具箱以及手搖式千斤頂。
備胎就在車尾懸挂着,寧曉凡取下備胎,先拆開包裹在備胎外面的帆布,然後拎到左後輪胎一側放着。
換胎對寧曉凡來說沒什麼技術含量,雖然他的手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但依然沒怎麼影響到他換胎的速度。
架千斤頂,下螺絲,取胎、換備胎,然後再緊上螺絲,寧曉凡的動作流暢而又利索,兩分鐘分鐘時間不到,搞定收工!
把工具以及換下的備胎扔進後備箱,關好車尾門,寧曉凡來到車前,敲了敲車窗道:“輪胎換好了……”
“啊?這麼快?”女人的聲音明顯透着一絲訝異。
“嗯,把車門鎖打開吧,我要上車了……”寧曉凡注意到,車門鎖一直處在鎖定狀態,也不知道這女人在防備什麼?不但如此,先前打開的車內頂燈也不知什麼時候關掉了。
車內的女人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打開車門鎖,而車外突然颳起一陣冷風,風聲呼呼,冷得受不了的寧曉凡不由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催促了一聲:“喂!你快點呀,外面冷死了……。”
寧曉凡嘴裏催促,心裏不免擔心,這女人不會幹出什麼卸磨殺驢的事吧?
好在寧曉凡的擔心沒持續多久,只聽“咔”的一聲,中控車門鎖頓時彈起。
車鎖門打開的聲音忒美妙,聽在寧曉凡耳里,就跟仙音妙樂一般,連忙屁顛屁顛的去開後車門。
寧曉凡的手剛搭上後車門,卻聽到女人突然開口說道:“先生,你到前面來坐吧……”
坐前面?寧曉凡微微一怔,但還是聽從了女人的話,趕緊向右前車門繞過去,還不敢走車尾,而是從車前繞,生怕那女郎腳下油門一轟就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