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直到雲泥差別

柳文可謂是非常激動，就算是腦子再怎麼愚蠢的人也會清楚的意識到，這其中所蘊含的價值所在。有些迷糊的吃完了這一頓飯，直到離開這家餐廳之後，柳文的腿腳走路姿勢不自覺都有些發飄。

聰慧如趙肖雯自然看出了柳文的異樣，從剛剛到現在，她都有些納悶，因為從剛剛開始，柳文的種種言行舉止，就可以說非常奇怪。

難免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柳文你怎麼了？在想什麼事情嗎？”

柳文回過頭，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舉止，可是非常失禮的事情——趙肖雯這樣幫助自己，請她吃一頓飯，卻因為這樣震撼性的消息而將她晾在了一旁，完全沒有去關注，簡直有些不像話。當即用有些抱歉的語氣說道：“抱歉，我是在想一些事情。”

柳文清楚的知道，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趙肖雯會立刻問出，在想什麼事情？到時候搪塞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難免有些尷尬，所以當這一句話說出的瞬間，柳文便將自己的下一句話，也就是轉移話題的一句話提前說了出來。

“對了，你不是想要知道，糖醋裏脊，蔥油鯿魚還有三鮮湯是什麼嗎？”

用這樣趙肖雯感興趣的話題，來轉移話題，可謂是非常巧妙的手法，雖然趙肖雯還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知道柳文在試圖掩蓋着什麼，但她還是對着這個問題有着好奇心，並且懂得不繼續在方才的問題上追問下去。

趙肖雯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想知道……我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菜肴。”

柳文嘿然一笑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很快就會知道？”趙肖雯下意識的問道：“什麼時候？”

柳文並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六天之後吧。”

“六天之後？為什麼？”

“因為我會在六天之後，將這幾個菜肴做出來，讓你嘗一嘗。”在中考的前兩天，都是讓學生休息調整做最後準備的時間，並不會上課，所以會有一些時間空閑出來，柳文決定用那段時間做出這些菜肴給趙肖雯品嘗，權當放鬆放鬆。

“你會做菜？”趙肖雯有些驚奇的出聲問道。

“當然，你就期待着吧。”

“我可期待不起來。”趙肖雯如實回答說道。

柳文一愣，面露幾分無奈尷尬神色。

看着這般苦臉，趙肖雯捂嘴笑了笑。

柳文繼續將趙肖雯送出一截路，直到她的小區的門口，才打個車子離開。

趙肖雯並沒有急着進去，她站在這個小區的門口，靜靜的看着柳文乘坐的三輪車徐徐遠去的影子，眼睛之中閃過幾道光芒，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直到車子在街道轉角處消失不見后，才垂下眼帘，轉過身子，走入小區之中。

柳文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妹妹柳澄還在看着電視劇，上面放着的正是《射鵰英雄傳》，雖然是前幾年播出的電視劇，但收視率一直很不錯，所以時常有電視台拿來重放，這就像是每年都會播放的西遊記或者三國演義一樣。只是後者比前者經典了太多。

柳文並沒有和她打招呼，而她也沒有和柳文打招呼，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當然還是有些反應的——如果抬了抬眼皮算的話。

柳文並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現在的主要任務便是學習學習學習。

單調，重複，枯燥，生硬，乾澀。柳文卻不得不持續下去，而且並不是硬着頭皮隨意敷衍，而是全力以赴認真對待。

一口氣看到了兩點半，柳文才伸了伸懶腰，結束了學習。

凌晨兩點半，這樣的時間段看似很誇張，但對於一個在社會上，習慣了夜生活，並且有着自己的一套作息的柳文來說，這隻不過是每天睡覺的時間點而已，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更遲一些睡覺，三點半，或者四點半。當然，有着節制的柳文，並不會超過六點這個時間。

只因為六點睡下的話，每天的睡覺時間僅僅只有四個小時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也是一樣，作為一名學生，需要六點半甚至更早一些起床，睡眠時間依然只有四個小時。

因為這樣，到了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柳文成功的睡過了頭。

當他第一次睜開雙眼，拍下“叮鈴鈴”響着的鬧鐘，然後翻身繼續睡覺，等到第二次睜開雙眼之後，已經是八點半了。

妹妹並沒有像是小說或者動漫裏面那樣，騎在還未蘇醒的柳文身上，彈彈跳跳，口裏嬌呼着：“哥哥快起床啦！哥哥快起床啦！”她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雖然以她的性格來說，這很正常。

起床之後，柳文用了十五分鐘準備，洗漱，吃早餐，又用了十五分鐘快速步行，總共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來到了學校。

好在柳文是初三的學生，班主任對他們這樣的學生，並沒有進行管理了。

沿着走廊前進，柳文吸引了不少無心學習的學生們的目光，很快，他來到了自己的教室，並沒有猶豫，雖然有些疑惑裏面為什麼這麼安靜，但他還是一下子推開了教室的門。

就這樣，他在下一個瞬間知道了裏面為什麼這麼安靜，也吸引了整個班級學生的目光。

裏面正在進行一次測驗。

坐在課堂正前方的數學老師，頭頂有些微禿的中年人，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無論是誰，對於這樣不守規則，突然打擾的人，第一印象必然是厭惡，他並未說話，手掌不耐煩的揮了揮。意思很明顯，讓柳文回到座位上。

柳文也沒有在意，一臉平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樣突然的闖入，還是引起了不少竊竊私語，不過很快，隨着數學老師輕輕拍了拍桌面，教室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柳文的一臉平靜，不動聲色，這位數學老師也看在了眼中，心中有些無語有些鬱悶的想着，真是差勁，考試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這個學生才剛剛到來，恐怕少不了一張乾淨的卷子。

這樣想着，斜眼看着柳文，只見他剛剛坐下，便隨手取出一根筆在桌子上快速答題起來，神情很是專註認真，這樣的神色，這位微禿的中年數學老師，只在那些尖子生的臉上看到，而現在，居然在這麼一位差生的臉上看到，實在是有些離奇。所以，他下意識的，便將這種行為，當做了裝模做樣。

沒錯，就是裝模做樣。

真是悲哀，這個時候，你還裝給誰看呢？這樣裝模做樣，還有什麼用呢？這位數學老師心中無奈的說著。

並沒有繼續關注，他起身，開始巡視全場，以予監督，杜絕一切可能存在的抄襲作弊——這是必須的。在這其間，他會順帶着，將每一個學生的試卷上掃上幾眼。看到整齊的答題，都會覺得賞心悅目，可是看到凌亂的不知所謂的答題，自然少不了眉頭一皺。

到現在這個時候，即將畢業的時分，他也懶得教訓這些學生了，他們此時的作為，以前的作為，已經決定了將來的進程。

很快，他走到了柳文的身邊。隨意掃了一眼柳文的試卷，赫然發現，柳文已經答到了最後幾道應用大題。

越過前面的題目了嗎？他下意識這樣想着，便看着已經答出的題目，只是一眼，便看到了正確與否——雖然有些生澀，但結果，居然是正確的？

“居然是正確的？”他監視的考試向來嚴厲，很少有作弊現象發生，但是，此時這柳文，居然做出了正確的題目，並且還不止一題，這頓時讓這位數學老師的心中湧起了兩個大字——作弊！

這柳文，居然作弊！

數學老師的眼中閃過一些情緒，難免是恨鐵不成鋼之類，剛準備開口訓斥，卻並未急着說話，只因為他還沒有證據，若這樣出聲，斷然不會承認。不過，沒被發現，就以為沒有關係了嗎？他冷笑着，並沒有急着離開，就站在柳文的旁邊，看着柳文答題。

只要後面的題目做不出來，那便是作弊。

很快，題目被解出來了。結果是正確的，這個結果雖然很讓人吃驚，可是過程，卻更讓這位數學老師目瞪口呆。

這解題所用的公式赫然是高中的數學才會講到的——這柳文居然會用這種方法？

頓時間，這位數學老師覺得這柳文有些“神秘莫測”了，這傢伙……他依然沒有急着離開，繼續觀察，很快，柳文繼續解答題目，過程很是流暢，並沒有停頓就將其一一解開。

其過程有的是現在課程介紹的公式方法——這是柳文昨晚惡補而來，現學現用的，有的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解決，便用以前自學的知識強行解決了。

因為全神貫注的情況下，柳文居然沒有意識到，這位數學老師，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看着自己將一道道題目解出。

等到所有題目解答完畢，下課鈴聲也響了起來。

“停筆。”數學老師立刻說道，隨後大步走到講台：“交卷。”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一看那柳文的試卷了，這個有趣的學生，有趣的答題，是否真的那麼有趣呢？

等到試卷交齊，數學老師離開之後，原本還沉寂的教室內，頓時哄鬧起來。

不少學生，也是柳文的“狐朋狗友”們圍到他的身邊。

“你還真是悲劇啊，居然被老楊站在你後面整整大半節課，這麼遲過來，一個字也沒寫吧？”

“真夠牛逼的啊你——居然到現在才來，不過昨天你乾脆半天沒來更牛逼。別自暴自棄啊？雖然現在不怎麼管，但你這樣的誇張，最好小心一點哦。”

對這類各種各樣的議論，柳文也只能報以苦笑，雖然說了一聲：“我其實全寫完了。”但還是立刻被鬨笑聲掩蓋——“全是胡寫的吧？老楊恐怕鼻子都氣掉來了——”“我覺得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對。”“不過當著他的面胡寫，你也真是太吊了——”

班級之中的那些好好學生，和這群學生有着明顯的區別，正在互相對照着答案，猜測着分數，餘光掃到這一邊之時，都露出相當不屑的神色，只因為從今以後，他們將會徹底分開，差距會越來越大，直到雲泥差別。